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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嫣然而笑,似茉莉綻放

有時候,惟有一場眼淚,我們才徹底清晰了視線。

明秋毫被蕭雲毫不留情的一砸給砸進了醫院,林紫竹心如刀割,r 夜不離廝守在身邊,悉心照顧。夜深人靜的時候,看著他頭纏繃帶眼神呆滯的可憐模樣,她禁不住淚眼婆娑,對那個怙惡不悛的未婚夫算是徹底絕望,要不是母親遺下的那本已然泛黃的r 記本里寫著想以後看見他們成婚,她才不會委曲求全,嫁給他。即便成為了他的妻子,也是同床異夢,不可能白頭偕老,等過些r 子後,再找個堂而皇之的理由離婚,這樣一來,既沒有違背母親的遺願,又不會使自己掉進火海,何樂不為?

深謀遠慮。

蕭雲當然不會知曉林紫竹打的小算盤,他也沒空理會,這幾天,他在寧州的行程可謂是馬不停蹄。

第一天一大早,他就開著銀狐送的一輛玫瑰紅凌志出去了,先到丹青巷,跟大病初愈的蘇墨硯踫面。丹青巷的街坊大部分已經搬出,剩下不到五家,蘇墨硯還沒走,是因為在新城花園買的房子還沒交付,十天之後就會離開這個從小到大未離開過的地方。兩個相見恨晚的大男人就著幾味下酒小菜,小酌了幾杯自釀米酒,辛辣醇香,令蕭雲愛不釋手杯不離口,話題也越扯越寬,一開始還聊聊近狀,到了最後,扯到了卡扎菲,南海等等時事,不知不覺就兩瓶米酒見了底,氣得田姨在一旁喋喋不休,酒逢知己千杯少這句詩還真是至理名言啊。

在蘇墨硯家睡了個午覺之後,到了下午,又繼續出發。

由于喝了酒,車他不敢開,就喊趙八斗過來,然後約上端木子路和陸羽,一同前往梅雨塢,在田園山水的環境中一邊釣魚賞花,一邊討論江山集團的發展大計。現在總部的架構已經基本構築完成,該有的部門都有了,人員齊整,各司其職,公司的一切都在步入正常軌道,陸羽的工作也沒有了之前的r 理萬機。而端木子路掌權的江山投資也擴充了人手,在紅旗制衣廠成功改制成凡人路服裝有限公司之後,他讓何琉璃擔任公司的總經理,自己則抽身出來,全身心投入到與一家老牌制藥廠進行談判收購的事宜,尚未有多少眉目。他希望能把51%股權的收購價壓到3000萬,可對方卻始終堅守在4000萬的底線不肯退守,談判陷入僵持。蕭雲知道放權的重要x ng,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這種事情他是絕不會干的,並沒有干涉過多,只提出了一些合理化的建議,僅此而已。到了傍晚時分,三個大男人合共釣了七八條三斤多重的鯇魚,還有些小魚,不足稱,就放生了,提著三桶鯇魚,喊上在車里睡了一下午的趙八斗,在梅雨塢找了一家別致的小飯館,吃了一頓美味的全魚宴。

晚上,蕭雲沒有再應酬,早早躲進四季酒店,蘇楠正在那里等著他。

柴進士送的那幢別墅還在裝修,未能入住,蘇楠這妮子每天在百忙之中都要抽空過去監監工。

第二天上午,蕭雲又獨自開著凌志出去,掛了個電話給仍然留在市府辦實習的孔陽,小哥倆到寧大附近的櫻花食府喝了一杯冰鎮飲料,聊了聊天,然後就載孔陽回去上班,接著去跟一直在忙著拆遷公司事宜的馬錦繡踫了個頭,沒呆多久,抽兩口煙後就分別,又輾轉到寧大,跟俞知堂老人吃了個中午飯,他還親自買菜下廚,弄了幾樣美味可口的菜式,哄得老人喜不自禁。到了下午,他就約上賈伯侯到頤和國際高爾夫打了一場球,兩個大男人磨磨蹭蹭,打一個洞都要掄上大半個小時,聊天的時間特別長,等打到第八洞的時候,都快r 薄西山了,兩人就不再繼續,開車回到ch n灣鎮,讓副鎮長駱隕石出來簽單吃了個便飯,便打道回府。

晚上,由于蘇楠要回家陪爸媽,蕭雲又不想回家,仙子肯定在抱著手提電腦看動漫,沒勁,他就只好孤身影只地回酒店,躺著盯天花板盯了半個小時,不停換台看電視看了半個小時,實在受不了,便掛了個電話給弘歷,讓他帶幾個人過來房間喝酒。二十幾分鐘之後,弘歷帶著三個人趕到了四季酒店,提了七八瓶酒,都是四五十度的白酒,看來他們今晚要不醉不休了。在推杯換盞間,蕭雲也認識了弘歷從一百號人中挑選出來的三個佼佼者,全都是七品高手,分別叫狄綢繆、湯庭和禹墓門。三人x ng格上各有千秋,狄綢繆沉穩,湯庭細心,禹墓門豪爽,蕭雲等量齊觀,對誰都頗為欣賞。他思忖了片刻,輕聲安排三人的出路,讓狄綢繆過來跟他,湯庭跟蘇楠,禹墓門則繼續跟著弘歷統管一百號弟兄。

第三天上午,蕭雲就讓狄綢繆過來開車,去古城區的舊墟街。

譚惜和夭夭都在,傴僂老人和憨傻青年也都在,見到蕭雲大駕光臨,連生意都不做了,干脆關門休業。不見幾天,夭夭這小妞又變漂亮了,像個喜鵲一樣,不停地圍著蕭雲鶯歌漫舞,格格笑著,憨子也被她的情緒所帶動,在一旁傻傻鼓著掌,傴僂老人則遠遠蹲在地上,抽著竹節煙斗,眼神卻不是在注視著夭夭,而是那個令他牽腸掛肚二十四年的年輕人。譚惜實在受不了女兒的鬧騰,呵斥了一聲,讓曹阿瞞領著她去屋里,夭夭迫于媽媽的y n威,不得已進去,還不時回頭戀戀不舍地看著蕭雲。蕭雲笑著揮揮手,等她的身影不見了,才起身去倒了兩杯茶,然後跟譚惜聊了一個小時有余,並告訴她今晚有個酒會,讓她帶著夭夭出席。中午吃完飯,蕭雲就讓狄綢繆載著兩母女去買衣服。佛靠衣裝,人靠金裝,換上了名牌衣裳之後,本就姿s 不錯的譚惜顯得更加嫵媚動人,夭夭也是清新靈動,譚惜也很喜歡這條裙子,可偶然翻到價格牌,竟然是四位數的,當場嚇了一大跳,趕緊去換下來,可剛想跟蕭雲說別破費,誰知他已經刷卡付費了,她眼神復雜地望著蕭雲,沒有說話,只默默地折好裙子裝進購物袋。

晚上,柴進士在錦湖名下的一個私人會所里搞了一場規模很小的酒會。

獲邀的嘉賓基本都是錦湖的高層或者天鵝湖的高層,還有就是家屬。蕭雲偕同蘇楠、譚惜和夭夭出席,有三個大小美人相伴陪襯,蕭雲一下子就成為了全場焦點,柴進士和石沉海端著酒杯過來,拉著蕭雲聊個不停。蘇楠則帶著譚惜和夭夭去找吃的,兩母女從沒出席過這麼高檔的地方,顯得有點拘謹,蘇楠在一旁微笑鼓勵著,並介紹一些新朋友給她們認識,為她們壓驚。到今天,蕭雲才見到了從錦湖高層抽調過來天鵝湖擔任副總裁的那個人,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竟然就是教他小孩在小西湖游泳的那個中年男子,叫史鴻雁,他小孩今晚也來了,叫史小生,正和夭夭打得火熱。世界真是小啊。蕭雲與史鴻雁同時百感交集,互相踫了個杯,一杯紅酒就下了肚,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繁華落盡。

蕭雲讓狄綢繆送譚惜母女回去,他和蘇楠打的到四季酒店,一夜纏綿。

今天,一直給人無所事事感覺的蕭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了兩起收購,一大一小。

一大清早,他就從天堂人間調資800萬,一舉收購了姚琴的旗幟公關公司100%股權,成為江山集團的一個全資子公司,仍由姚琴掌權,只從江山調了一個人過去當副總,畢業于南京大學公共管理專業的陳曄虹,其他的人事關系保持不變。蕭雲讓陸羽過去跟旗幟的全體人員開了個短會,自己轉身又溜了,到拱月區,用50萬買下了王富貴的廣記茶餐廳,老板娘看著存折的N個0,樂得見牙不見眼,王富貴則是很納悶,不明白為什麼蕭雲會突然心血來ch o,買下這家小小的茶餐廳,還花那麼大的價錢。蕭雲並沒有跟他多說什麼,只叫他先別做其他事情,在家里等他的召喚,然後去丹青巷,將這家茶餐廳送給了蘇楠的媽媽田桂芳,讓她負責r 常的打理,理由則是蘇楠最近開公司賺了點錢,不想讓自己的媽媽閑著,開個茶餐廳玩玩,田姨沒多想,欣然接受了,只有蘇墨硯在一旁默不作聲,意味深長地望著無事獻殷勤的蕭雲。

在蘇家吃了個中飯之後,蕭雲讓狄綢繆開去茶葉一條街,買了一斤上等大紅袍,前往刻木觀小學。

那張破舊得有些發紫的藤椅上,老王頭還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那兒,與世無爭地望著外面的世界。

看見蕭雲從遠處緩緩走來,他露出了一個不參雜一絲世俗浮躁的微笑,站起來向他揮了揮手。

「什麼風把蕭大公子給刮來了?」老王頭笑呵呵問了一句

「東西南北風一起刮,刮著刮著,我就到這了。」蕭雲也幽了一默。

老王頭笑笑,轉身,去門衛室搬了兩張小凳子出來,一張遞給蕭雲,另一張就放在一邊。看到蕭雲買的茶葉,他愣了一下,隨即笑得很開懷,當一個人年老的時候,就渴望得到後輩的溫暖。老王頭連忙去里屋煮水,泡了一壺熱茶,順道帶了三個茶杯出來,倒了兩杯,自己一杯,蕭雲一杯,另一個空杯子則擱在那張空置的小矮凳上。

蕭雲覺著十分奇怪,卻沒有問出口。

「這茶敢情好,味不散,醇。」老王頭淺淺抿了一口茶,滿意地點點頭,問道,「不便宜吧?」

「貴不貴你甭管,喜歡就成。」蕭雲破天荒沒有端起茶杯,而是掏出了一根煙,陶醉抽了起來。

「謝謝。」老王頭真誠道,他這人,簡單,沒啥眷戀,也沒啥揶揄的,除了看孩子,就是喝喝茶了。

「下兩盤棋怎樣?」蕭雲吐了一個煙圈。

「可以啊,這些天你不在,沒人找我下,手正癢著呢。」老王頭笑著回屋拿出那副獨一無二的棋子。

蕭雲有條不紊地擺著棋子,忽然說了句︰「我就要結婚了。」

「什麼?」老王頭停下手中的活,略微驚愕道。

「9月9號,距離現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蕭雲先把帥擺好,再擺它周邊的,習慣使然。

「恭喜。」老王頭由衷祝福道,然後繼續擺完剩下的棋子。

「可我沒有任何的幸福感。」蕭雲重重抽了一口煙,再重重吐出,似乎想吐出所有的郁悶。

「很正常,我結婚那會兒,也經歷過你這樣的苦惱,總覺著將要跟自己牽手一生的這個人不夠優秀,前面可能有更好的。但我想說的是,如果一堆隻果,有好有壞,你就應該先吃好的,不管哪一個,再把壞的扔掉,如果你先吃壞的,好的也會變壞,你將永遠吃不到好的,婚姻亦如此。」老王頭鞭闢入里道。

「是這樣嗎?」蕭雲皺著眉頭問道。

「當然,這是一個過來人的忠言逆耳,要听進去啊。」老王頭笑眯眯道。

蕭雲沉默。

「妾身願作巫山雲,飛入仙郎夢魂里。」老王頭悠悠念起唐朝詩人戴叔倫《相思曲》里的一句,緊盯著還未開戰的棋盤,微笑道,「傻孩子,愛,就要勇敢向她表白,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對吧?要是有人表達愛意,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不是飄飄然的。也正因為這樣,女人才會那麼迷死人。」

「老王頭,你懂這麼多道理,年輕的時候該是個情種吧?」蕭雲嘴角的弧度顯得鬼魅。

「我一生之中只愛過一個女人,就是我的妻子,雖然她已經去世了四十年。」老王頭淡淡道。

蕭雲又沉默了下來。

「‘女人最大的驕傲,不是她的長相有多出眾,而是她的男人有多疼她。’這句話是我妻子在新婚之夜送給我的,現在送給你了,好好領悟。你呀,太優秀,我敢打包票身邊肯定不止一個女人。男人,花心大不可怕,可怕的是玩心重,對愛你的女人好一些。好了,不聊這些風華雪月了,開戰吧,今天的目標是三戰三勝。」老王頭自信滿滿道。

「來啊,誰怕誰?」蕭雲听到老王頭挑釁般的語言,j ng神頭也上來了,扔掉煙頭,認真對待。

結果呢?

還真是被老王頭說中了,蕭雲三戰三敗,沮喪得令他又點燃了一根煙,打破每天一根的原則。

「老王頭,能問個事嗎?」蕭雲彈彈煙灰道。

「可以。」老王頭慢悠悠地收拾著凌亂的棋子,不再對弈。

「你干嘛拿兩張矮凳,三個茶杯?有人要來?」蕭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老王頭爽快承認。

「誰?」蕭雲好奇道。

老王頭抬抬頭,剛想回答,卻笑了起來,指了指不遠處,輕聲道︰「就她。」

蕭雲一愣,下意識回過頭去,只見一個身材無可挑剔、氣質輕靈月兌俗的大美女正慢慢走過來。

一道妙不可言的風景線。

「你好,蕭雲。」大美女走到一老一少的跟前,微笑著與魂不附體的蕭雲打了個招呼。

「你認識我?」蕭雲愈發吃驚,他怎麼也想不起眼前的這個女人,記憶深處都挖掘了,也沒用。

「前幾天在天堂人間的酒吧見過你,我在二層的一個角落,你可能沒看見。」大美女微笑道。

「那你也不應該知道我的名字啊?」蕭雲模模鼻子。

「南宮青城在美國留學時,跟我同一間學校,我是他師姐,那天在一起喝酒。」大美女莞爾道。

「哦,那我懂了。」蕭雲恍然大悟,沒想到會被這個大美女記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大美女撥了撥散落在額頭的秀發,嫣然而笑,似茉莉綻放,輕輕說出一個名字︰「遲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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