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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牛不能隨便亂吹

女人的美,有說花容月貌的,有說純潔如水的,也有說心善似菩的,眾說紛紜,不一而足。

但上帝往往是公平的,給了你花容月貌,就很難讓你做到純潔如水或者心善似菩,反之亦然。

如果一個女人能夠三者合一,你是不是會嘴角扯起一個鄙夷的笑意,然後淡淡說一句︰傻B?

別罵街,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的女人,而且還讓蕭雲踫著了,此刻正在他家,仙子一樣的女人。

蕭雲剛從千萬樓間回來,站在樓下,抬頭看著自己亮燈的屋子,第一個反應就是丫頭回來了,可一想起這丫頭說過要在成都呆到九月份才會回來,那股方興未艾的興奮勁就蕩然無存,然後眉頭一皺,突然想起了上午在寧大遇到的那個神秘女人,應該是她,禁不住搖頭苦笑。這個不知道是從哪座深山野林跑出來的娘們武功遠遠在自己之上,即便是派影子出馬,估計也未能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很可能會鎩羽而歸,更何況最近這段時間,影子不知跑去哪個犄角旮旯了,一直未露面,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r 本著名作家池田大作曾說過,有幽默感的人不會讓人生厭,又幽默感的話題不會給人壓力。蕭雲可不會篤信這一套,在這個詭譎的女人面前,就像伺候慈禧老佛爺,不僅寒暄得言不由衷,連行動都得謹小慎微,甚至是如履薄冰,杯具啊。

在夜風輕拂下,蕭雲接連抽了兩根煙,狠狠踩滅了煙頭後,才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上樓。

笨手笨腳開門,探頭探腦進來,鬼鬼祟祟偷瞄,偷偷模模邁步,蕭雲進自己家卻像一個毛賊一樣。

這不是自作孽是什麼?

屋里靜悄悄的,客廳空蕩蕩的,電燈孤零零的,沒有人在,難道不是她?

蕭雲皺著如到雙眉,騰起了一絲困惑。

「下一次再這樣進屋,別怪我把你當賊,除而後快。」一把聲音從一個角落輕悠悠飄來,美如天籟。

剛松一口氣的蕭雲滿臉苦瓜相,可一轉身卻笑意盎然,且熱情洋溢,撓撓頭道︰「原來你在啊。」

「你希望我不在?」仙子輕聲反問道,正坐在一張古樸藤椅上旁安靜看書,飯桌上,一杯清茶熱煙裊裊,並沒有抬頭去看他一眼,一身白衣勝雪,一雙繡花布鞋,一頭長及腰際的柔軟青絲用一根檀木發髻隨意盤起,不染半點脂粉,像寺廟中的一檀香火般清淨,容顏絕世,神情永遠那樣的不溫不火,仿佛七情六y 完全掌控在她手中,從來就沒有激動過。

「沒有,這個真沒有,你能住進來,是我三生有幸,這小屋立即蓬蓽生輝了。」蕭雲贊美道。

「虛偽。」仙子輕罵了句,神情泰然,還是沒有抬頭,只是慢慢將那本書翻過一頁。

蕭雲模了模鼻子,看來阿諛奉承這一招對她不好使,還真是踫到軟硬不吃的主了,相當難辦,站在原地望著她愣了會神,一想到今後可能都要跟這個時時刻刻能夠輕而易舉取人x ng命的女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就覺得命苦,現在還好,起碼表面上是一片風平浪靜,跟她相敬如賓,也相安無事,可要是等到九月份那丫頭和蔡徽羽回來,那還不得天昏地暗啊?蕭雲喟然長嘆,修長手指輕輕揉開眉頭,轉頭看見客廳的茶幾上放有一壺茶,便走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嘗,如刀雙眉再次深深皺起。

竟然是自己最喜愛的君山銀針!

這個不是問題,問題是怎麼會是君山銀針?

前些r 子銀狐倒是派人送了一些過來,不過早就喝完了,難道這是這個娘們的私家貨?

「茶,還好喝吧?」仙子終于抬頭,托著腮幫,向這邊望過來,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臉。

「很好。」蕭雲見到這抹笑容,有點恍惚,選擇了簡短截說的回答,並不敢就此問題鋪陳開去。

「你是不是在奇怪,這茶為什麼會是你至愛的君山銀針?」仙子柳眉輕挑,竟主動聊起了這話題。

「嗯,畢竟我家已經沒有這茶葉了。」蕭雲如實道。

「想知道嗎?」仙子將書本合上,放到一邊,一只手端起溫熱茶杯,一只手悠閑地敲打藤椅。

「很想。」蕭雲點點頭,一半真實一半虛假。真實的是,他確實有興趣想知道這茶葉從哪里來,虛假的是,這茶葉究竟從哪里來對他來說無關緊要,關鍵是能夠跟她多接觸,多了解,企望在接觸了解中,找出她的弱點或興致所在,以後對癥下藥也好,投其所好也罷,都可使自己不至于長期處于下風。

「你是不是有個朋友叫弘歷?」仙子忽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將額角凌亂的幾根青絲挽到耳後。

蕭雲一愣,敢情這娘們對自己了如指掌啊,連這個秘密都知曉,厲害,只好點點頭道︰「是的。」

「你能打得過他嗎?」仙子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不想另起爐灶,繼續深挖。

「不能。」蕭雲誠實道。

「連一個八品都打不過,廢物。」仙子輕輕搖了搖頭。

「……」蕭雲只得狠狠地模自己的鼻子。

「從明天起,我教你功夫,這一本心法你先拿去看。」仙子拿起一本封面泛黃的書,扔過來。

蕭雲輕松接住,听到她那句話,心中狂喜,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露出點為難︰「這不好吧?」

「你不想學?」仙子秋水長眸一橫。

「不是不是,我非常想學,也非常願意學,可事先必須跟你說明一點,我是一個高風亮節的人,對功夫的出處會吹毛求疵,想學名門正派,不稀罕旁門左道。」蕭雲說得正義凜然,一副君子坦蕩蕩絕不容小人常戚戚的模樣,令人一點都不會覺得他是在爾虞我詐,他這種大巧若拙的伎倆,比起一些自作聰明的人將對方吹捧得天花亂墜要高明許多。

「你的意思是?」仙子當然沒有被他的坑蒙拐騙給嚇唬住,一下子揪出了他幕後潛台詞的要害。

「你總得告訴我,你來自何處吧?」蕭雲見自己的計謀被識穿,也不再藏著掖著,干脆開門見山。

「有時候,刨根問底是件很愚蠢的事情。」仙子微微眯起眸子,伸出一只縴手,輕輕揮了揮。

嘶!

也不知什麼東西飛來,與蕭雲手中的茶杯發生輕微踫撞,然後茶杯轟然破碎,茶水濺滿一地。

蕭雲目瞪口呆。

仙子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出世與世無爭的姿態,重新翻開那本書,仔細品讀起來。

寂寥的夜,無月也無星,時間在無聲無息中流逝,不知疲倦,沒有停留,直教人感慨逝者如斯夫。

很久,蕭雲才回過神來,望著地上的碎片和水跡,艱難咽了咽口水,望向仙子道︰「師父……」

「師父?」仙子黛眉一挑,似乎對這個稱呼很不適應。

「你教我功夫,我不得叫你師父嗎?」蕭雲不敢造次,趕緊解釋清楚,不想再次岌岌可危。

「我叫米粒兒,不叫師父。」仙子淡淡道。

「……」蕭雲無語,這個百分之百從小與世隔絕的女人邏輯思維真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天上斷然不會掉餡餅,但也絕不會掉下林妹妹,磚頭或是厄運倒是隔三岔五從空中降落,搞得凡間雞犬不寧。顯然,蕭雲就深受其害,這個從天而降的娘們令他無言以對,沉默了些久,才繼續組織語言,戰戰兢兢問道,「那個,米粒兒,我能問個問題嗎?」

「可以,不過,我不一定會回答。」仙子柔聲道,又輕輕翻了一頁書,她似乎很喜歡這本書。

「……」蕭雲狂汗了一個,模了模鼻子,好奇問道,「你是怎麼我知道我有個朋友叫弘歷的?」

「下午我在家,他敲門,說是你的朋友,送茶葉,我不信,就把他給捆了。」仙子輕描淡寫道。

「什麼?他現在在我家?」蕭雲下意識提高了音量。

「在廚房。」仙子淡淡道,似乎一點也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將一門子心思都投到了這本書上。

「……」蕭雲徹底無語,連忙起身,跑去廚房,看到眼前場景後,笑如一地黃連,苦不堪言。

堂堂的八品高手弘歷此刻就像一個待宰的肥豬羔羊,被捆得嚴嚴實實,嘴巴也用一條毛巾給塞住,言語不得,在見到蕭雲的那一刻,眼神所流露出來的感情極其復雜,有求助,有希望,也有羞愧,也有畏懼,也許從他有生以來,還從未試過這樣被羞辱過吧?在一個九品上高手的面前,他就像一個大病初愈的病號,毫無還手之力就束手就擒。

蕭雲走過去給他松綁,然後,兩個久未謀面的大男人像離別車站上的一對情侶,緊緊擁抱在一起。

那個曖昧的場景,讓人直懷疑蕭小七同志的x ng取向,如果納蘭錦玉看到了,更會百分之二百認定。

很久,兩人才松開彼此的手,蕭雲看著弘歷y 說還休的樣子,微笑道︰「弘歷,你想說啥?」

「七少,我餓。」弘歷低下頭,輕聲嘀咕了這麼一句。

「……」蕭雲差點沒被雷死,不過也能理解,畢竟從下午被捆到現在,任誰都會饑腸轆轆了。

他起身,同時拉了弘歷一把,然後去冰箱查看還有些什麼現成的材料,結果發現只有些蔬菜和雞蛋,就打開儲物櫃,從里面拿了幾餅珠江面,將其泡在水里,再從冰箱拿出一些洋蔥、青蒜這類的輔助材料清洗,順帶打了仨雞蛋。他的廚藝,雖沒有許丫頭的登峰造極,但別樹一幟,不至于難吃,尚算可口。

「弘歷,你先出去吧,一會兒油煙大。」蕭雲見弘歷在後面低著頭發呆,就讓他出去等。

「不不不,我就呆在這。」弘歷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打死也不出去跟那個娘們單獨呆在一起。

蕭雲再次苦笑,就听之任之,不再理他,專心致志干著手中活,他在非洲那幾年,全是自食其力。

「我也餓。」

正當蕭雲洗鍋準備煮面時,廚房門口響起了一把美妙動听的聲音,仙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那里。

「你沒吃飯?」蕭雲好奇問道。

「我不會用你的這些炊具。」仙子坦然道。

「……」蕭雲無言以對,這娘們在生活上還真是一無是處,望著她問道,「也給你煮碗面?」

「我只吃米飯。」仙子嫣然道。

「……」蕭雲徹底無語。

大半個小時後,一鍋面端了出來,還有一鍋米飯,幾碟小菜,s 香味俱全,令人垂涎三尺。

蕭雲坐在三人中間,弘歷唯唯諾諾坐在仙子的對面,低著頭,即便再餓,也不敢輕舉妄動。

「吃吧。」仙子柔聲吩咐了一句。

弘歷未敢抬頭,只是狐疑地抬起眼楮瞥了她一眼,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端起面,狼吞虎咽。

仙子嫣然一笑,原本冷冷清清的神情也柔和些許,緩緩端著一碗米飯,翹著蘭花指拿起筷子,也開始進食。而在一旁光看不吃的蕭雲終于明白這娘們為什麼叫米粒兒了,原來她吃飯的時候還真是細嚼慢咽,一粒米一粒米這樣吃的,望著她古樸的裝束,古典的氣質,他還真想問問她是不是古墓派的第XX代傳人。

這兩個餓了一晚上的男女很快結束戰斗,弘歷十分自覺地去洗碗了,而仙子則繼續坐在那里看書。

蕭雲重新去倒了一杯君山銀針,很好奇什麼書令她這麼著迷,便走過去一瞧端倪,結果大跌眼鏡。

並非《虎鈐經》這類深奧難懂的古書,竟然是蔡徽羽那小妮子純粹用來打掩護的哈利波特系列。

仙子也會返璞歸真。

夜深人靜,米粒兒要休息了,當然是選擇蕭雲的房間,而兩個大男人估計要在客廳光榮當廳長了。

「弘歷,這茶是你帶來的吧?」蕭雲坐在沙發上,慢悠悠轉著一杯茶,剩下他們倆,正好聊心事。

「嗯,去洞庭湖采的。」弘歷手里也端著茶杯,只有在這個年輕人面前,他才不會習慣x ng低頭。

「咱倆有多長時間沒見過面了?」蕭雲小抿了一口茶,皺起眉頭,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個大概。

「四年了。」弘歷倒是記得很清楚。

「四年,四年,四年……」蕭雲一直重復呢喃著這時間,繼而輕嘆一聲,「r 月穿梭催人老啊。」

弘歷沒有應聲,只是默默坐在那,那雙平常略顯木滯的眼楮多了一份平淡,此時無聲勝有聲。

蕭雲一口飲盡了那杯茶,然後就將在寧州的一些情況浮光掠影般向弘歷介紹了一下,其中那百人隊伍是重中之重,弘歷問得很仔細,蕭雲答得很詳盡。這百人暫時的領頭叫劉景,是蕭雲親自挑選的,有足夠的領導魅力,也有足夠的冷靜判斷,薛子不在的這段時間,都由他負責r 常的管理訓練。如果再經過弘歷的j ng挑細選、殘酷打磨,這支隊伍的戰斗力必定會更上一層樓。

兩人聊了將近一個小時,時鐘也去到了子夜清時,話題越聊越開,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態勢。

「七少,里面那個女人是你什麼人?」弘歷低聲問了這麼一句,眼光還是敬畏地掃向緊閉的房門。

「我女人。」蕭雲的虛榮心促使他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真假的?」弘歷大吃一驚,卻還是將信將疑,從剛才的細節表現看,兩人根本不像情侶啊。

「如假包換。」蕭雲微笑道,沒有一點撒謊的痕跡,這種出神入化的功力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啊。

「那你為什麼也那麼怕她?」弘歷雖然武功高強,但論到情商,連一個青澀雛鳥都不如。

「她呀,好面子,總想在我朋友面前表現得強勢一些。」蕭雲打不過她,能在口上佔佔便宜也好。

「原來如此。」弘歷恍然大悟,想了想,又問道,「那她功夫那麼厲害,你平時管得了她嗎?」

「當然,我要她去東,她不敢去西,走路得柔點,吃飯慢點,連關門都得輕點。」蕭雲越吹越大。

話音剛落,毫無征兆,只听「 !」一聲。

那扇緊閉的房門飛了出來,轟然落地,可憐巴巴地躺在客廳中。

「不好意思,我出來上個廁所。」仙子淡然一笑,向那兩個坐在沙發上六神無主的男人微微鞠躬。

走到廁所門口,仙子突然轉身,望著蕭雲,柔聲道︰「我希望在我出來時,房門被重新裝上。」

那一刻,我們敬愛的蕭小七同志真想拿起刀,自刎以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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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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