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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塵埃落定?烽煙再起。

中庸,生存之道。

卻很少有人心領神會,以至駕輕就熟,更遑論爐火純青了。

對于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邱式來說,字典里就根本不存在「中庸」這兩個字,總是妄自尊大,這也不能怪他,家庭寵溺燻陶使然,捧在手里怕摔了,喊在口里怕化了,打小開始,欺男霸女便成為了一種習以為常的事情,不管闖了多大的禍,都有人無聲無息地替他擦干淨。最經典的一個案例,莫過于他初三那年,辣手摧花,一不留神把隔壁班的校花搞大了肚子,可惜紙包不住火,連續嘔吐了幾天的校花在家里人的再三盤問下,最終還是坦白從寬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在花季雨季的年齡就未婚先孕,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如果消息不脛而走,前途很可能會毀于一旦,這無疑給了望女成鳳的校花父母當頭一棒,兩人當時就氣憤填膺到不行,馬上紛紛向單位請假,然後跑到學校,跪在校長面前,哭哭啼啼,尋死覓活,說一定要給自己的閨女討回一個公道雲雲。校長是一個混跡官場多年早已八面玲瓏的人物,一方面挖空心思,巧言安慰著這對度r 如年的父母,另一方面轉過身來就陽奉y n違,給當時還是拱月分局局長的邱祭祖掛了個電話,通風報信。在得知這個大逆不道的消息之後,邱祭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來不及嚴厲訓斥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兒子,立即開始運作自己苦心經營了許久已經盤根錯節的各種關系,一個小時不到,正在家里閉關自守的校花就被幾個身份不明的j ng察強行帶走,偷偷模模到城郊一家設備簡陋荒無人煙的診所落了胎,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人民醫院開具了一張權威醫學證明,明確指出,校花雖然不是黃花閨女,但從沒有過懷孕史。邱祭祖這頭得知利好消息,那頭就開始和學校、法院、檢察院、信訪辦、市府辦等等可能會涉及到的部門打過招呼,以做到萬無一失滴水不漏,而事情的結果,也讓他笑逐顏開,甚至是大喜過望,那對可憐的父母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好帶著自己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不ch ngr n樣的女兒遠走他鄉,離開了這個已經居住三十余年感情篤深的是非之地。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在寧州,敢于與邱式明著勾心斗角的人,只有兩大頑主,其他的即便有這實力,也不願惹是生非。

而今晚,連兩大頑主都選擇了偃旗息鼓袖手旁觀,那麼,還有誰能夠扭轉乾坤起死回生的呢?

有。

邱祭祖。

所謂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狗熊兒混蛋,在邱式內心深處,父親就像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可靠,穩固,深邃,雄秀,陡峭,險峻,無論是工作場上的運籌帷幄,還是江湖廝殺的j ng妙布局,都是那樣的賞心悅目,尤其是眼光獨到這一點,更令他頂禮膜拜。邱祭祖這條能屈能伸的白浪中華鱘,縱橫寧州政壇已經整整二十年,從來沒有試過站錯隊伍表錯情,寧州幾次影響廣泛幾乎連根拔起的**都牽連不到他,這的確難能可貴。無論是久遠到咸豐年代的倪悟道,還是剛剛謝幕卻彷如隔世的張至清,抑或現在初登寶殿但如r 中天的龐月明,他一看一個準,幾乎都是在對方掌權的前兩三年就開始跟在後面搖尾乞憐,憑借著這種鶴立雞群的能力,再加上岳父遲望之在背後的推波助瀾,官位一路扶搖直上,扎根穩牢。

五十而知天命,以前常常倨傲自威的邱祭祖早已褪去那份狂妄,那份沖動,變得低調,收斂。

大賭敗家,小賭怡情,築長城,儼然成了他最喜歡的業余活動,既可開動腦筋,也可收心養x ng,總好過終r 沉湎美s ,家里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今晚,本來興趣雅致很高,約了幾個老臣子喝點酒模幾圈,享受一下風平浪靜國泰民安下的閑來無事,但邱式狼狽不堪的出現,徹底打破寧靜,他心里不自覺地咯 一下,剛抓起牌的手一抖,就掉了一張牌,一萬,邪門,很不好的兆頭,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心里暗叫大事不妙,龜兒子闖禍了,這回闖大禍了。

而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料。

冤有頭債有主,主動去鼎湖挑事,徹底結下梁子?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就是腦袋進水病得不輕。

前年,鼎湖會館開張剪彩,整個江蘇只邀請了兩個人,省的一把手榮高堂,以及市的一把手張至清。

對于這家神秘會所,幾乎沒有人真正知道其幕後的掌控人,也沒有一點小道消息泄露,密不透風。

惹不起,躲得起。

此刻,會館二樓大堂再度鴉雀無聲,誰也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誰也搞不懂邱大公子興風作浪的目的所在,只能隔岸觀火。而那個毫不起眼的年輕人今晚給他們帶來了太多驚喜,太多震撼,即便是現在也不例外,已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他,竟然還是一副不溫不火不咸不淡不卑不亢的安靜姿態,妖孽,大妖孽。風波漸息,一百多號嚴陣以待的j ng察正打算押著代罪羔羊蕭雲功成身退,可一段優美悅耳的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地刺耳響起。

邱式的手機。

「爸。」邱式怒發沖冠的情緒急轉直下,立即變得低聲下氣摧眉折腰,與剛才的不可一世判若兩人。

「放人。」邱祭祖在手機那頭直截了當。

「什麼?」邱式被這句劈頭蓋臉的話弄得有點發懵,下意識問道。

「如果你不想你老爸現在就解甲歸田,馬上把人給我放了。」邱祭祖頭一次以這種冰冷語氣跟他講話。

「為什麼?」邱式終于听清楚了他父親的口諭,但不甘心就這樣讓煮熟的鴨子飛了,還在垂死掙扎。

邱祭祖沉默下來,不知道是在醞釀情緒,還是難以啟齒,過了很久才突然出聲,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悲憤語氣,緩緩道︰「踩了地雷陣,捅了馬蜂窩,你還有臉問為什麼?邱式,你太讓我失望了,這並不是什麼氣頭話,直言不諱說一句,我從來不奢望你能成龍,但起碼不要成蟲,以致害人害己,你爸不是可以點石成金的神仙,不是什麼事情都能替你逢凶化吉的,懂嗎?你知道剛才誰給我打電話?如果我說出來,估計沒人會相信,不單止不會相信,還會認為我是信口雌黃一派胡言,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千真萬確,真實到令我一下子六神無主心跳全無,是榮高堂,是省委書記榮高堂親自給我打電話,請我,請我這麼一個山高皇帝遠芝麻綠豆大的公安局長放人,如果換做是你,會不會嚇到癱倒在地?」

差不多一語成讖,因為邱式的臉s 霎時蒼白一片,像大病初愈的孱弱無力。

金箍棒伸得太長,捅到天庭凌霄殿了。

邱式恍恍惚惚掛掉電話,內心劇烈跳動的趨勢愈演愈烈,大有燎原之勢,點燃一根煙,狠狠抽著。

眾人詫異,迫切想知道是什麼人打了這一通電話,能令邱公子落魄成這副兩頭不到岸的困苦處境。

一旁觀察入微的紀宛丘皺了皺眉頭,y 言又止,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道︰「小式,怎麼了?」

邱式並不急著給出答案,接二連三吞雲吐霧,然後果敢扔掉煙頭,踩熄,飽含風木之悲道︰「放人。」

語驚四座。

有誰能料事如神,知道事情還會這樣峰回路轉呢?

「我沒整明白。」紀宛丘被這兩個從天而降的字徹底弄糊涂了,剛才還斬立決,怎麼就刀下留人了?

「我也沒整明白。」邱式說完這句話,苦大仇深地瞥了一眼依舊淡淡微笑的蕭雲,就轉身離開,很堅決。

紀宛丘望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喊出來,只得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功敗垂成。

沒有刀光劍影,沒有龍爭虎斗,甚至沒有短兵相接,一場聲勢浩大氣勢磅礡的風波就這樣草草收場,頗有點狗尾續貂的殘敗之意,讓人頓生雷聲大雨點小的失望感,不過那個年輕人的否極泰來,還是令他們覺得挺吐氣揚眉的,畢竟能讓四處滋事而無所顧忌的邱式吃癟服軟,不易,實在是大快人心。

塵埃落定。

可作為當事人的蕭雲對事件的平穩落地,卻沒有一點欣喜若狂的表情,只是松了松有些微痛的手腕,失望的神情悄無聲息爬上眉梢,又在下一刻不露痕跡地杳無音訊。倒是他今晚新認識的幾個朋友神態各異,韓雪當然是歡呼雀躍,撩起風情萬種,足以招蜂引蝶了;林紫竹卻充耳不聞,一副冰天雪地的冷美人做派,漠然站在一旁;柴進士則相反,ch n暖花開,破天荒地抽了一根煙,雖然有些踉踉蹌蹌,卻一口不剩;而永遠像皇太子般高雅的南宮青城悄悄走到了遠端,他不適合與眾人樂,有點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的格格不入;只有被蕭雲巧用移花接木的方式強硬成為朋友的北斗七星君不見了蹤影,其實,他們早在山雨y 來風滿樓的前夕就離開,並沒有欣賞到這極具戲劇x ng的一幕,可惜了。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繁華落盡,再漫長的夜宴也將降下帷幕,眾人意興闌珊,逐一離開。

雨也許累了,變得若有似無,疏疏落落,點點滴滴,像落英繽紛過後的蕭條景象。

湖邊一輛白s 的三菱跑車旁,站著兩個人,像兩個鬼鬼祟祟的毛賊,正悶悶不樂抽著煙。

「暗藏,你說,邱式,會不會有事?」車泰來夾著煙,任其靜靜燃燒,那一點星火鬼魅難述。

「他易忘事,不怕,頂多郁悶兩三天而已。」應暗藏踮起腳尖,輕輕觸了下一灘積水,倒影瞬間渙散。

「媽的,便宜,那個蕭雲了。」車泰來顯得憤懣難填,狠狠抽了一口悶煙,吐出來,想吐出一切不快。

弄巧成拙,的確如鯁在喉。

「來r 方長,總有機會報一箭之仇的,不能c o之過急。」應暗藏斬釘截鐵道,到時新仇舊恨一起算。

「明白。」車泰來點點頭,由于拙嘴笨舌,說不出什麼頭頭是道,只好附和,但笑容有些怙惡不悛。

「你怎麼走,跟我先回南京?」應暗藏扔掉了大半支沒抽過的煙。

「成。」車泰來抽完最後一口,捋了捋落在平頭上的白s 雨珠,也扔掉煙頭,然後上車。

白s 的三菱跑車來了一個華美轉身,快速駛出了鼎湖會館停車場,一往無前,向南京進發。

可惜,這兩位公子哥從沒想過這一離開,差點就踏上了一條窮途末路,也從沒想過會那樣驚心動魄。

「我送送你?」柴進士靜靜站在自己的座駕前,司機正至死不渝地為他打著傘,他對面,站著蕭雲。

「不了,我約了人。」蕭雲微笑婉拒。

「那改r 再聚?」柴進士挑挑濃眉,手指又開始不自覺地轉悠古玉戒指。

「好,找個空閑時間,我登門造訪。」蕭雲沒有撐傘,清雋飄逸的臉龐在夜s 下愈加j ng彩紛呈。

「一言為定?」柴進士直勾勾盯著蕭雲,生怕他出言敷衍,此刻終于有了一些作為商人的世故圓滑。

「在朋友面前,我從不夸下海口。」蕭雲微笑道。

柴進士點點頭,上車。

黑s 賓利順利啟動,平穩起步,載著這位雄踞財富榜前五的超級款爺消失在了黑暗中。

蕭雲修長手指輕輕揉開眉頭,目送遠去,然後才慢慢轉身,向停在鼎湖外邊的一輛銀s 尼桑走去。

夜,清涼。

尤其是雨夜,涼入骨髓。

失去了奼紫嫣紅花團錦簇的鼎湖,寂靜得讓人心碎彷徨,微風過處,湖水輕拍堤岸,濤聲依舊。

岸邊深處的一盞昏黃路燈下,一前一後站著兩個人,兩個男人。

無巧不成書,這個位置恰恰是剛才蕭雲和蘇楠竊竊私語的地方,燈光的頹靡,一成不變。

最引人矚目的,是站得比較靠前的那個男人,他的炯炯雙眸,永遠像雞尾酒一樣韻意深遠,他的舉止動作,永遠像阿瑪尼西服一樣剪裁得體,修長挺拔的身軀,俊美無塵的臉龐,華美倚蘭的服飾,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昔年盤坐于大江船頭,羽扇綸巾白衣撫琴的翩翩公子,周公瑾。

皇太子一般的高貴璀璨,南宮青城。

「秦叔,我站了多久?」他忽然問了一句,溫和平靜的臉龐隨即蕩漾起了一絲波紋,卻很快消失。

「一個小時零五分鐘又三十二秒。」那個規規矩矩站在他身後的中年男人月兌口而出,準確無誤。

「原來我怔怔出神了這麼久。」南宮青城嘴角輕輕扯起一個自嘲弧度,視線又投向了遠方。

「時間是有點長。」中年男人輕聲道,他的語氣像極了平靜如鏡的瓦爾登湖,永遠沒有波瀾。如果誰足夠細致入微,留意到他左手手背上的一個紋身,一定會目瞪口呆,因為那個紋身是一只雄壯威武的雄獅,左腳底下踩著一枚玉璽,寓意權傾天下,一筆一畫一撇一捺間,盡顯舍我其誰的霸氣,可更令人觸目驚心的是,他的手光滑如玉,像大雪初雯,與那只雄獅的威風凜凜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不喜歡這種宴會,太累,虛情假意的多,表里如一的少。」南宮青城淡淡道。

「以後我幫你全部推掉。」中年男人沒有畫蛇添足的多余評論,直搗黃龍,只看重事情的解決結果。

「推不了,人不找事,事自找人,踏上這條征途,還奢望獨善其身?天方夜譚。」南宮青城輕輕感慨。

「辛苦你了,少爺。」中年男人一身得體的黑s 中山裝,自始至終都將兩只手掌交叉而握,置于月復部。

「不苦,厭倦罷了。面具戴得太久,就會長在臉上,再想揭下,除非動筋托骨了。」南宮青城輕聲道。

中年男人沉默。

錢鐘書有一句很經典的話︰天下就沒有偶然,那不過是化了妝的、戴了面具的必然。

很多時候,我們就是這樣悲哀,言不由衷,身不由己,看的是書,讀的卻是世界;沏的是茶,嘗的卻是生活;斟的是酒,品的卻是艱辛。許多人在邁入成熟穩重的年紀以後,都會迷途知返,赫然發現自己以前看人的眼光太過簡單,太過幼稚,直接把面具當做面孔去對待,沒有去認真琢磨過,笑容面具下,往往都是一張流著淚的臉。

忽而,一只儀表堂堂的雄雕出現在漆黑的夜空下,展翅翱翔,盤旋了兩圈,向西邊飛去。

南宮青城負手凝望許久,直到那只雄雕融入夜s 無影無蹤,才眨了一下眼楮,輕聲道︰「羨慕。」

「冥鴻不下非無意,塞馬歸來是偶然。」中年男人很少見到自家少爺這般失魂落魄,不免有些擔憂。

「開解我?」南宮青城動動眉毛,原來他也有這樣調皮搗蛋的表情,而不是一如既往的四平八穩。

「可以這麼理解。」中年男人笑了笑,頗有山藏白虎雲藏寺的飄渺稀罕,輕聲道,「少爺,你也知道,我這人平時少言寡語的,不愛說話,文化水平也不高,高深莫測的大道理不懂,言簡意賅的小寓意還湊合,在你面前,也不敢安什麼壞心眼,耍什麼鬼滑頭,只是實事求是而已,你天生就屬于舞台上的主角,這一點,誰都認同,掩人耳目不了,我更是舉雙手雙腳同意。開誠布公,說句大不敬的話,我跟老爺也跟了三十年,他有幾斤幾兩,我一清二楚,捫心自問,遠遠不及少爺您。」

「這些都太虛,無所謂孰優孰劣。」南宮青城輕聲道,並沒動怒,因為這番真的是大實話。

「嗯。」中年男人輕輕點頭,雖然少爺沒有明確表態,但他也不敢再捕風捉影地胡言亂語。

「其實像那只雄雕那樣,挺好,不用處心積慮,z y u自在,豈不是最大財富?」南宮青城憧憬道。

「我不懂。」中年男人低下頭,不忍心再看少爺那高處不勝寒的落寞背影,他背負的東西太沉重了。

「我也不懂。」南宮青城苦苦一笑,悲歌擊築,問道,「秦叔,雄雕與天空,你更願意做哪一個?」

「天空。」中年男人不假思索答道。

「為什麼?」南宮青城有些訝異,長年累月古井不波的臉龐微顫了一下。

「天高任鳥飛,廣袤無邊,即便雄雕飛得再高,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中年男人如實道來。

「你不覺得這樣會更寂寞嗎?站得太高,會沒有朋友的。」南宮青城恢復了安如泰山,語氣卻蕭索。

「太陽,月亮,群星,雲彩,小鳥,飛機,甚至是風箏,都會成為天空的伙伴。」中年男人輕聲道。

「太陽會落下,月亮會遠走,群星太遙遠,雲彩太飄忽,小鳥很無情,飛機很短暫,至于風箏,歸根結底,只是一個牽線木偶,談何伙伴不伙伴?你不覺得每一樣劃過天空的物體,都只是把它當做一個展示自我的舞台,加以利用而已嗎?熱鬧過後,天空依然只能寅吃卯糧,獨食其力,所以,我不喜歡天空,很不喜歡。」南宮青城溫柔道,他習慣了以人之初x ng本惡的觀念看待世間萬物,盡管他的心胸偉大不亞于孔聖人,但很少,嚴格來說,幾乎沒有與誰將心比心過,這是舍本逐末?不是,探驪得珠罷了。

中年男人再次沉默。

因為此時的少爺,令他忽然想起了張可久在《人月圓》中的一句︰最憐人處,啼鳥夜月,猶怨西施。

「他來了吧?」南宮青城緘口不言了許久,忽然問了這麼一句前不著村後不挨店的話來。

「正在路上。」中年男人卻輕而易舉地猜到了自家少爺的心思,這是朝夕相處才能得來的心有靈犀。

「我們先去等候吧。」南宮青城竟然也像蕭雲一樣,習慣x ng地用修長手指輕輕揉開眉頭,驚世駭俗。

可這一次,中年男人卻沒有往常那樣的言听計從,反而猶豫了一下,問道︰「少爺,你真信他?」

南宮青城抬眸遠眺,浮起了一個千載難逢的笑容,輕輕說出一句︰「路遙知馬力,r 久見人心。」

*****

(第三卷差不多要收尾了,蕭小七又要走上新的歷史路程,感謝各位的一路相伴,周末到了,祝各位門徒周末愉快,一年之計在于ch n,今年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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