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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黎明前的黑暗

《包身工》︰黑夜,靜寂得像死一般的黑夜!但是,黎明的到來,畢竟是無法抗拒的。

還未入夜,天空就已經暗淡無光。

雨,一直在下,沒有停過,像古時在衙門前跪喊千古奇冤的婦人。

一盞孤燈清冷。

燕老坐在窗前,看著窗欞點點敲人心y 碎的冷雨淒風,听著窗外不住的斷續雨聲。

他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兩手交叉在一起,眼觀鼻鼻觀心,神情驚懼恭敬。

「這雨,不知要落多久。」燕老灰白眉毛皺了皺,似乎很不喜歡這種ch o濕天氣。

那個像到x z ng參拜神靈般虔誠的男人抬頭,嘴唇動了動,卻不敢貿然出聲接話。

「劉三,你喜歡雨嗎?」燕老輕輕問了一句,手里破天荒地沒有端著茶杯。

「不喜歡。」那個男人低頭諾諾應道,竟然是權柄驚天的黑道人物,劉三爺。

「我也不喜歡。」燕老輕聲道。

劉三爺暗暗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本來到了崩潰臨界點,現在又回落了不少。

「不過,我卻欣賞雨。」燕老補充了一句,枯枝般的手指輕輕敲著冰冷扶手。

一句話,又讓劉三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自己怎麼這麼愚蠢,這都能揣摩錯了。

「你知道為什麼嗎?」燕老側頭靜靜望著他。

「將軍高見,我一個鼠目寸光的人,不可能知道。」劉三爺謹慎恭敬道。

燕老輕輕搓著右手有些干澀的手指,語氣變得淡了起來︰「這雨呀,像女人,嬗變,ch n雨柔軟,夏雨粗獷,秋雨蒼涼,冬雨肅殺,因季節而變化,情調各異,讓人難以琢磨。這雨呀,也通人x ng,無論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驟雨打荷葉,听去總有一點淒涼,淒清,淒楚,如果遇上心情煩悶時,就再籠上一層淒迷了,讓人覺得它很懂人心。」

「真知灼見。」劉三爺就一粗人,從來不會覺得這雨有多少門道,今r 真是受益匪淺。

「什麼灼見,是拙見。」燕老半閉著眼楮養神。

「將軍的思想境界,一般人是絕對無法企及的。」劉三爺盡量挑一些好話講。

燕老瞥了眼他,微笑道︰「劉三,你很像雨。」

劉三爺渾身一顫,嚇得撲通就跪在了地上,像古時的奴才叩見主子時的不敢造次。

老人的這句話什麼意思?擺明了就是說他嬗變,而且讓人覺得自己很懂人心。

這說明什麼?不放心。

燕老睜開眼晴,看著伏在地上顫顫巍巍的他,輕聲道︰「起來。」

「是。」劉三爺干淨利索起身,低眉斂目。

「今天叫你來,是想通知你一聲,是時候了。」燕老摩挲著兩只枯老手掌。

「明白。」劉三爺低聲應道,之前為兩個兒子歸西的事苦惱懊悔的情緒早就拋諸腦後。

「沒事,你就先回去吧。」燕老顯得有些疲倦,眼皮開始斷斷續續往下搭。

「將軍,其實有一件……事。」劉三爺y 言又止。

「什麼事?」燕老j ng神了些許,疲倦之意一掃而光。

「最近,在江浙一帶出現了一個新的組織,叫公子黨,勢頭很猛,听說水很深,連黑龍團也忌憚三分,在上個星期,從未退讓過的陶黑石竟然交出了浙江杭州的地下掌控權,足以見得這個組織不簡單。」劉三爺探听到這消息之後,震驚得無以復加,在他印象中,還從來沒有什麼力量能使得陶黑石作出妥協的。

「清楚黨魁是誰嗎?」燕老深深皺了皺眉,又閉上了雙眼,似乎在思考什麼。

「目前還不清楚。」劉三爺輕聲道。

「這事我會思琢,你回去做好準備,孩子隨時都可能接手。」燕老輕聲吩咐道。

「是。」劉三爺見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恭敬行禮退出。

那個保姆送著他走出去,畢竟這個小院有無數的紅外線槍點,稍有不慎,命就沒了。

屋里很安靜,燕老蹙著灰白眉毛,凝視著外面那九轉百結百結y 斷的淒雨,沉思冥想。

公子黨?一個很新鮮的名詞,連陶黑石都束手無策,看來這水深得確實有點離譜。

天底下,選擇和黑龍團對著干的黑暗勢力,多半沒有好下場,不是被趕盡殺絕,就是被迫浪跡天涯,吃過陶黑石鐵腕手段苦頭的人,都會深深明白一句話的真諦︰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

所以,很多聰明的大梟都會默默生存,默默發展,絕不會不識時務地與其硬踫硬。

但這個新秀公子黨卻打破常規,小荷才露尖尖角,就急著對仗黑龍團了,有意思。

孩子有挑戰嘍。

一想到那個孩子,這位不懂人情世故為何物的老人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溫柔,驚世駭俗。

雨點,好像是千萬支魔指,好像是千萬條琴弦,彈出了千變萬化的聲音。

這夢幻似的雨不僅愁煞了考生,也愁煞了接送考生的家長們。

他們心急不安地等在考場外,風雨無阻,甚至比考場內的考生還要緊張。

可憐天下父母心。

高考第二天已經結束了,許子衿考得順心如意,臉上寫滿了即將擺月兌高三煉獄的興奮之情,和蕭雲說說笑笑,隨便在一家小飯館解決了晚飯問題,然後便回到了狀元旅館休息,準備迎接最後一天的挑戰。

蕭雲自然不能留在旅館,以免讓丫頭分心,所以他就按時回到了家中。

曾嘆昨r 淒風冷雨,斷了流年,枯了闌珊,瑟縮了枝頭嬌艷。

而今夜雨絮依舊,夜s 朦朧,雨絲飄飛。

此時的雨,已經沒有昨天的暴戾,柔柔的,典型的江南煙雨。

輕細的雨花,像飄忽的霧,白茫茫的,輕吻著人的臉,微微覺著癢,輕輕濡濕著衣裳。

郵電小區的一間屋內,一盞孤燈透著微光,蕭雲靜靜地倚在枕上看書,心內帶著淡淡的喜悅,為被雨水沖洗而漸消的暑熱、悄至的輕寒,為煙雨空蒙的清幽蕭索,為雨中花木的明麗清新,為玻璃窗上斜斜滑落的雨線,為空階上潔淨的水痕,還有那欄桿上不斷滑落又不斷輟上的剔透水珠。

窗外的雨聲時急時緩,一時淅淅瀝瀝打在芭蕉上,一時又嘩啦啦傾在雨篷上,像一個調皮的孩童。微風起,紗簾輕輕揚起,雨氣攜著花木的清氣透進來,枕簟生涼,蕭雲不由得往上拉了拉薄衾。

床頭的暗綠s 水杯里的梔子花開了,微燈下的綠葉白花逆著光越發顯得水靈清透,像那個鬼靈丫頭一樣,一絲絲的香氣纏mian,在夜里分外芳濃,不時被窗外透進的一縷濕濕的清寒沖淡,飄散開來。

听到外面雨聲驟然大了起來,蕭雲不禁望了眼窗台,一時擔心那丫頭在雨聲中能不能安心入睡,一時擔心在窗台上的茉莉花細睫細葉的含苞新芽會不會被打落,心里有些煩憂。不過,他決定放手不管花兒,養花也要講究無為而治,有時候過于殷殷,反而容易揠苗助長。

這些小植物,都是許丫頭種的,還千叮囑萬叮囑要他好心照顧,他當然不敢怠慢。

女孩子的心思,永遠要比男孩子的細。

她們希望家里多點溫馨浪漫,便會千方百計地用些小東西裝點屋子。

例如植物,譬如毛公仔。

這些小植物不僅點綴了屋子,讓屋子有了家的靈氣,還給蕭雲營造了良好的讀書氛圍。

清雅淡靜,很適合枕上夜讀。

《大寶積經》︰當舍于懈怠,遠離諸憒鬧;寂靜常知足,是人當解月兌。

蕭雲對看書的環境要求頗高,並不是那種鬧市中都可以捧著《漱玉詞》看得津津有味的人。他最為向往的讀書環境,便是文徵明題畫小詩中描寫的︰「茗杯書卷意蕭然,燈火微明夜不眠。竹樹雨收殘月出,清華涼影滿窗前。」

他深愛此中清致。

或是一窗深雪,燈下一枝臘梅,荸薺新?,茶湯初沸,擁被讀書,神仙歲月。

即使是除了一燈一書一床一被,什麼也沒有,手倦拋書夜夢長也是美好愜意。

此刻,他正捧著哈耶克的原版英文經濟學經典名著《通往奴役之路》細細品讀,書間寫滿了筆注,要細細看的話,都是他自己的一些看法以及評論。人們往往羨慕成功人士光鮮的一面,卻鮮有人了解他們為了走向成功之路所付出的艱辛努力。

幽靜的屋內忽然響起了一陣細細的敲門聲。

蕭雲放下書,起身開門,門外站著兩個人。

金爺微笑地向蕭雲欠了欠身,他身後站著一個右手打著石膏的青年,冷峻孤傲,眼神里永遠夾雜著淡漠,只是在見到蕭雲的那一刻,神s 變得恭敬異常,如清教徒見到了《聖經》般虔誠。

蕭雲微皺眉,打量片刻,才記起這個陌生青年就是幫張山泉擋飛自己石子的那個手下。

他側身讓兩人入屋坐定,便去廚房泡了三杯熱茶,在這種微寒天氣里,確實十分合適。

他將其中兩杯放在兩人面前,再拿過一張藤椅,坐在了兩人對面,黑眸看向金爺。

「他在郵電小區附近轉悠了幾天,他說想跟著你。」金爺讀懂了他眼神中詢問的意思。

「跟我?為什麼?」蕭雲疑惑地看著那個青年,「接近我,然後尋找報復的機會?」

青年緊抿著嘴唇,眼神執拗,沉聲道︰「我從不屑做這些y n險的事,要報復也要光明正大地報復,即便是被殺死也在所不惜。我想跟你,主要是我服你,我這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認死理,只要認準了的東西就一定會去做,你能打贏我,我就跟你。」

「我讓你殺人你也去?」蕭雲笑意玩味。

青年赫然起身,眼神流有狠意,沉聲道︰「你讓我殺誰?」

蕭雲擺擺手,輕笑道︰「你還真以為我仇家遍天下,說殺人就殺人?」

青年抿著嘴坐下,似乎從來不懂得什麼叫開玩笑,恢復了冷峻孤傲的模樣,神態一片淡然,仿佛殺人對他來說,就跟吃喝拉撒一樣平常。那晚,被這個年輕人用刀毫無破綻地教訓了一番後,他非但沒有記恨,反而鐵了心要跟他。

他最欣賞這個年輕人的地方,就是那種清淨如竹的氣質,絕不會假惺惺地故作深沉。

「你叫什麼名字?」蕭雲微笑問道,悠悠轉著茶杯,茶水很燙,還在騰騰冒著白汽。

「薛子。」青年正襟危坐,腰板筆挺,像是一個軍人作風。

「薛子?有特殊含義嗎?」蕭雲好奇道。

「‘薛子’為‘孽’,這是我自己起的,因為我覺得自己是個妖孽。」薛子輕聲解釋。

蕭雲皺了皺眉,問道︰「為什麼?」

薛子神情有些黯然,沉聲道︰「我是個孤兒,剛出生不久,父母就雙雙離世,我是被鄰居收養長大的。我養父原來是國家武術隊的教練,養母早逝,他沒有再娶,也沒有孩子,便收養了我。收養我不久後,他便得了重病,退休在家。他教我做人,教我武術,我十分敬愛他,可是在我10歲的時候,他還是留下了我一個人在這個世上,撒手人寰。我覺得自己是個妖孽,總是會讓最親的人離去。」

蕭雲和金爺兩人靜靜听完,唏噓不已。

半晌,蕭雲抿了口茶,輕聲道︰「薛子,你跟著我,張山泉那邊,說了嗎?」

薛子點點頭,輕聲道︰「他雖然不樂意,但是也奈何不了我。」

蕭雲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他右手的石膏,道︰「你這手沒事吧?我上次下手有點重。」

「不礙事,沒傷到骨頭,休整一段時間就好了,我左手一樣好使。」薛子輕聲道。

「這樣就好。老金,薛子就交給你了。」蕭雲淺抿了口茶。

「你放心,薛子的傷就交給我吧,我認識幾個比較好的醫生。」金爺輕聲道。

薛子不知道這兩人的具體關系,但在言談舉止中,可以判斷出金爺也是跟著他的。

金爺側頭轉向薛子,輕聲道︰「你先到門口等我,我還有點事情跟雲少商量。」

薛子點點頭,放下茶杯,起身,向蕭雲欠了欠身,便走出門外。

他明白,自己剛剛投向年輕人,很多事情是不能知道的。

金爺等門關好後,才輕聲道︰「雲少,找到呂彪了。」

蕭雲雙眸倏然圓睜,y n聲道︰「在哪?」

金爺輕聲道︰「人死了,尸體被拋進西江,在下游,被一艘采沙船發現。」

蕭雲雙眉一揚,微微眯起眼楮,輕聲道︰「確認是他?」

金爺輕聲道︰「發現時,尸體估計已經浸泡了幾天,面目全非,但額頭上的瘡還在。」

蕭雲長長嘆了口氣,無奈道︰「還是晚了一步。」

金爺也扼腕嘆息,輕聲道︰「看來這個結就這樣被打死,很難再解開了。」

蕭雲揉揉有些發緊的太陽穴,輕聲道︰「老金,辛苦你了。」

金爺尷尬一笑,輕聲道︰「雲少,說這句話就見外了。」

蕭雲也不跟他客氣,笑了笑,輕聲道︰「你先回去做好準備,我們很快就要開始了。」

金爺微笑點頭,把那杯有些涼的茶飲盡,然後起身走向門外。

剛剛想開門的時候,忽然听到蕭雲在後面喊住了他,他停住了腳步。

蕭雲輕輕轉著那個茶杯,輕聲道︰「在開始前,幫我去查一個人。」

金爺正s 看向蕭雲,問道︰「查誰?」

「端木子路。」

夜愈深,愈蒼涼。

金爺和薛子走後,屋內恢復了平靜。

蕭雲坐在床上,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這個黑盒子,修長手指輕輕地叩著,這玩意黑亮通透,像一塊長方體的黑珍珠,里面卻藏著蕭雲猜不透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呢?母親為什麼將這東西交給自己,又不告訴自己鑰匙在哪呢?真是傷腦筋。

他忽然望向一個黑暗角落,問道︰「你知道這個黑盒子里面裝的是什麼嗎?」

半晌,從那個黑暗角落傳來一把聲音︰「不知道。」

「你說這里面會不會是媽媽的身世之謎呀?」蕭雲問道。

沒有回應。

「難道是武功秘笈、致富寶典,看了之後,什麼也不用做就能雄霸天下?」蕭雲問道。

還是沒有回應。

「又或者是某些驚天秘密,比如,揭露FBI隱藏在華國的所有勢力?」蕭雲聯想豐富。

那把聲音終于忍不住了,冷冷道︰「你看美國大片看多了。」

蕭雲嘆了口氣,輕聲道︰「影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酷?你應該去听听相聲,學學如何捧哏。每次我說一個話題說得興起,都被你一句話就冷了下去,那多沒勁?怪不得丫頭會說你是電冰箱、冷庫倉呢。」

半晌,那把聲音傳來︰「我不喜歡說話。」

蕭雲知道他的x ng格如此,實在是悶的慌,不愛說話,也不愛笑,總是冷冰冰的。

丫頭最喜歡捉弄的除了狼屠,就是他了。

「剛才你都听到我和金爺、薛子他們的談話了吧?」蕭雲平靜道。

「听到了。」那把聲音淡淡道。

蕭雲揚起一個清淨如竹的微笑,輕聲道︰「薛子這人你覺得怎樣?」

那把聲音傳來︰「忠心有余,謀略不足,可成為你的貼身護衛。」

蕭雲揚著眉,輕聲道︰「今晚才是第一次見面,這麼有把握?」

那把聲音還是那樣冷淡︰「我沒走過眼。」

蕭雲笑笑,望向窗外,想掏煙,卻忍住了,輕聲道︰「薛子可憐,也可敬。他從小就經歷了重大變故,命運多舛,生活坎坷,卻沒有擊倒他。人啊,通常都習慣于順水行舟,輕便快捷,有朝一r 逆水行舟了,便會不適應,甚至放棄,堅持下來的能有幾個?」

人生的旅途上,誰沒有面臨過逆境?為什麼大多數人不能成為強者,只是在逆境的漩渦中苦苦掙扎而毀滅或無奈地走向平庸?成為強者與淪為弱者的分別在于是否能夠從容應對逆境。只有經歷過逆境的洗禮,才可以領略到一般人所領略不到的「化險為夷」、「夜盡天明」、「臘盡ch n回」等等的樂趣。

只有經歷過地獄磨難的人,才有建造天堂的力量。

泰戈爾曾雲︰順境也好,逆境也好,人生就是一場對種種困難的無盡無休的斗爭一場以寡敵眾的斗爭,在這個世界上,盡如人意的事並不多,我們既活著做人,就只能遷就我們所處的實際環境,凡事忍耐些。

沉默片刻,那把聲音再次傳來︰「少主,我佩服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之一。」

蕭雲揉揉眉心,淡淡道︰「我寧願自己沒有那些過去,做一個普通的孩子,上小學,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學,找工作,娶老婆,就這樣平平淡淡過一輩子,至少我能每天都很知足,不用煩心。」

那把聲音義正言辭︰「少主,你……」

「影子,我明白的。」蕭雲直接打斷那把聲音。

那把聲音有些躑躅︰「那你……」

蕭雲輕聲道︰「我只是感慨于薛子的過去,有感而發罷了,別放心上。」

許久的沉默。

那把聲音忽然開口︰「他有怎樣的過去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給他怎樣的未來。」

蕭雲輕笑一聲,道︰「醉臥九天看過往,一飲而盡話清涼。影子,可以開始了嗎?」

那把聲音終于有了感情變化,似乎帶著點喜悅︰「開始吧。」

蕭雲起身,看向窗外濃濃夜s ,浮起一個玩味笑意,道︰「那就讓我們開始吧。」

驀然,那只不知名的雄雕又一次振翅飛過,矯健的英姿轉眼消失在了夜s 中。

「隆隆隆」,窗外響起了幾聲震撼人心的夏雷。

須臾,寧州的上空劃過一道閃電,光明一片,瞬即陷入黑暗,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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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更j ng彩的章節盡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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