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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世界真是太小了

人生就像一場舞會,教會你最初舞步的人,卻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場。

蕭雲選擇了輕輕地走,正如他當初輕輕地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依舊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靠窗位置,發呆,眼神沒有哀傷,也沒有留戀。

公交車在燈火通明的大街上走走停停,他還沒有下車,至于去哪里,只有他知道。

這個城市,從來沒有草長鶯飛的傳說,它永遠活在現實里面,而現實,就是有分有合。

蕭雲早就過了那種見到個水靈美女就恨不得霸王硬上弓的沖動年齡,很多事情,並不是「愛情或者事業」這種二選一這麼簡單的抉擇過程,會牽涉到很多人,觸踫到很多神經,不低頭屈服的後果,往往是意料之外而難以承受的,天下美人任由自己采擷,這只是電影或者網絡種馬小說主角才有的命,可惜他不是戲子,他的人生也不是小說,必須在現實中苦苦經營,並且執著前行。

蘇楠,這個嫵媚而近妖的尤物,也許注定只是曇花一現吧。

他嘆了聲,忽然想起了母親在他臨行前說的一句話︰別離,是為了重聚。

他鬼使神差一般嘴角勾起一抹起死回生的微笑,輕輕敲著車窗玻璃,清脆而有節奏。

公交車又進了一個站,蕭雲終于起身下車,融入了浩浩蕩蕩的人ch o。

藍槍魚西餐廳,格調幽雅而j ng致。

蕭雲這個窮光蛋竟然走了進去,門口的侍應見他衣著普通,當然不會青眼相加。

餐廳里沿途相迎的女服務員則不會那麼勢利眼,即便有,也不會那麼**果展露,輕輕挑眉,笑容燦爛地歡迎著蕭雲,服務態度堪稱一流,身材更是一流,統一穿著一襲將她們身材完美勾勒出來的上等古香緞晚服,從側面看,所有女孩的曲線都是無可挑剔的驚人S型。

他報了座位號,其中一個留著齊眉短發的女孩在前頭領路,曲折蜿蜒往目的地進發。

女孩帶著他裊裊婷婷走著,穿過一條吊著許多綠s 植物的長廊,來到了一個水池的盡頭。

燈光昏靡,人影朦朧。

臨近窗戶一桌,坐著一男一女,對面而坐,男人正好面向入口處。

他見到慵懶走來的蕭雲,起身相迎,浮起一個標致x ng的ch n風微笑,遠遠打了個招呼。

這個男人,俊美清逸的相貌和消瘦的身材,從來都不缺旁人或者驚艷或者錯愕的眼神。

「陸羽,你選的地方夠難找的,可以媲美山路十八彎。」蕭雲邊走邊笑著道。

「這里清靜,說話聲音大點,也不會打擾到別人。」陸羽的思維永遠這般縝密無縫。

「老朋友敘舊,最好在街邊食肆,酌幾瓶清冽燒酒。」蕭雲終于走到了他身邊。

「我也想,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這紅酒太雅,只適合情侶之間的**,白酒夠濃,才是友情深厚的代言。但是,今晚有些例外,因為有位女士在場,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不太合適,下次,我們單獨去喝。」陸羽微笑道,說話瞻前顧後,從不讓人有漏洞可捉。

蕭雲望了眼那個仍在前面座位上端坐如松的女人,皺了皺如刀雙眉,有些好奇。

他其實很遠就注意到了這個女人的背影,可她始終沒有轉過身來,難以一睹芳容。

待走近之後,雖然她還是紋絲不動,可背影卻似曾相識,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

他極力回憶著,卻千頭萬緒無從捋,就像有些重要的話到了嘴邊,卻忘了要說什麼。

不過,這女人神秘面紗並沒有維持多久,陸羽熱情道︰「給你介紹一下我女朋友……」

他還沒介紹完,那女人忽然從座位上起來,轉過身,微笑道︰「你好,蕭雲。」

蕭雲一驚,顯得毫無心理準備,失聲道︰「是你?」

女人笑顏如花,輕聲道︰「怎麼?很意外?」

蕭雲驚訝之s 還有殘余,輕聲道︰「何止意外,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女人笑意不止,輕聲道︰「這世界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緣分二字值千金。」

蕭雲揉了揉有些發緊的眉頭,輕聲道︰「哪有你說的那麼玄乎?純屬巧合。」

女人笑笑,沒有再說什麼,又坐了下去,端著一只晶瑩剔透的的酒杯,輕輕搖晃。

陸羽在一旁靜靜听著,等二人不說話了,才輕聲道︰「原來你們倆認識?」

女人望著自己男人微帶吃醋的神情,得意道︰「何止認識,簡直就是一見如故。」

蕭雲听見她模仿著自己的語氣說話,有點挑撥離間的意圖,汗了一個,轉頭看了眼陸羽,輕聲道︰「別听你女人在那里添油加醋故弄玄虛,她不是狀元旅館的老板嗎?我妹就住在她那里復習高考,早上去那里看了一下周圍環境,然後就恰巧認識了。」

陸羽知曉了來龍去脈,微笑道︰「看來,這世界確實挺小的。」

「兩位大爺,快坐下吧,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你們為了我在決斗呢。」女人戲笑道。

兩個大男人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一笑,然後各就各位,蕭雲在他們對面坐下。

這個座位已經是餐廳的盡頭了,環境雅致,氣氛和諧。

桌上的兩根紅s 蠟燭,營造出一種浪漫、迷人、淡雅的氣氛。

三人隨意挑了一個娛樂八卦話題起頭,然後慢慢就聊開了,像久未謀面的同學死黨。

蕭雲在聊天中得知,這對男女是大學同學,一個學工商管理,一個學金融,男才女貌。

抱歉,他們的戀情和世界上大部分的戀情一樣,沒有驚天動地的相遇、糾纏、眼淚與悸動,兩人也沒有什麼特殊顯赫的家庭背景,沒有上一代的光環庇蔭,都是普通人的後代,所以,這場戀愛里的大小凡事,都得從長計議,今天來藍槍魚餐廳**,已經是存了好幾個星期的錢,下了好幾個星期的決心了。

如果非要說他們比別人幸運,唯有是昊天太子爺張寶、準市長公子哥孔陽兩人的朋友。

不過好在兩人都簽了一家大型房地產公司,錦湖集團,正式從象牙塔過渡到現實社會。

蕭雲又問起了兩人在大學時認識的情景,以及相愛的過程,話題很輕松,笑聲不斷。

這頓晚餐顯然到了劇終,甜點已經上了,提拉米蘇,不膩口,一份英國憂郁的情懷。

這對情侶很懂得享受人生,喜歡一般小資應有的奢侈生活,一瓶長城干紅醉人心窩。

「喝點?」陸羽斯文如書生,看著對面的蕭雲,晃了晃手中的紅酒。

「我喝茶。」蕭雲微笑著婉拒,伸手向不遠的女侍應生示意,要了杯綠茶。

「不喜歡紅酒?」陸羽淺抿了一口,他女人則在一旁全神貫注地吃著提拉米蘇。

「我山野村夫一個,喝這玩意,不習慣。」蕭雲慵懶依靠在椅背上,姿勢並不優雅。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也喝茶。」陸羽微笑道,照葫蘆畫瓢,也點了一杯綠茶。

蕭雲笑笑,一本正經道︰「陸羽同志,今天怎麼會突然想著和我見個面,聊聊家常?」

陸羽指了指身邊那個沉默不語只顧吃的女人,輕聲道︰「這你得問溫庭筠同志了。」

溫庭筠正往嘴里送了一勺n i油,淡黃的n i油下覆蓋著新鮮咖啡餅碎,黝黑苦澀中又有甘甜美艷,好不容易咽下肚,端起水杯,喝了口清水,輕聲道︰「想見你唄。你的大名呀,早在我們那個圈子里如雷貫耳了,我經常听陸羽提起你,說你是小寶和孔陽這兩個超級頑主的師父,又說你是他見過最特別的人,像那種隱于市井的世外高人,我早就ch n心萌動,想見見你這個怪物了。早上听到你說出‘蕭雲’兩個字,你不知道我內心的震撼程度,不過你妹妹在場,我也不能表現得過于激動或是興奮,你知道的,女孩子嘛,總要矜持些,所以今晚就叫陸羽約你出來了。」

呃,這女人也未免太直爽了點吧?

在自己男朋友面前,這樣橫行無忌地變相夸著另外一個男人,沒有絲毫要找個委婉說法的意思,只有一點原因,那就是她跟陸羽的感情已經好到無縫可鑽的地步,不用再忌諱什麼,天底下這樣的感情,稀缺。

可蕭雲還是有點不適應她的尺度,撓撓頭,聳聳肩笑道︰「我有這麼出名嗎?」

溫庭筠清亮迷人的秀目讓笑意擠得細長,輕聲道︰「何止出名,簡直就是傳奇。」

蕭雲苦笑,輕聲道︰「誰給我造的謠?」

溫庭筠道︰「你倆徒弟唄,他們把你說的天上有地下無,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關注。」

此時,服務員送來了兩杯綠茶,陸羽接過一杯,微笑道︰「蕭雲,看來你很苦惱。」

蕭雲捧著那杯綠茶,心里煩憂,無奈道︰「那當然,我一個市井小民,應該低調。」

陸羽淺呷一口茶,微笑道︰「我雖然和你接觸不多,也能感覺到你喜歡無拘無束的清淡生活,可命運之神卻開了個小玩笑,讓你誤打誤撞走進了我們的圈子,這的確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莎士比亞說,人們可支配自己的命運,若我們受制于人,那錯不在命運,而在我們。你依然可以過你想過的簡樸生活,人各有志,我們這些朋友斷然不會強拉你進來,只是我希望以後無論何時,只要我們一見面,就立即成為無話不談的死黨。」

蕭雲起身,端起茶杯,大笑幾聲,輕聲道︰「為了你這番話,以茶代酒,敬你了。」

陸羽當然不會覺得這個行為缺乏修養,站了起來,輕輕踫了下杯,微笑道︰「干。」

溫庭筠也湊著熱鬧,齊齊踫杯,這個舉動哪像在檔次高雅的西餐廳?分明就是大排檔。

那幾個見慣世面的女侍應生看得一愣一愣,哭笑不得,好在他們並沒有打擾到其他人。

這三人也覺得在這種紳士淑女的場合,這樣做有些不倫不類,便笑著坐了下來。

陸羽又抿了口茶,忽然說了句︰「蕭雲,其實今天我找你來,還有別的事。」

蕭雲一怔,皺了皺眉,輕聲道︰「什麼事。」

陸羽沒有馬上說,拿出錢包,遞給溫庭筠,輕聲道︰「小筠,你去前台結賬。」

溫庭筠是個聰明女人,識大體地點頭,微笑跟蕭雲說了聲抱歉後,就往前台走去。

蕭雲見著陸羽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有些凝重,下意識加重了手指握住茶杯的力度。

陸羽左右望了望,那抹終年可見的微笑消弭殆盡,悄聲道︰「我要給你三樣東西。」

蕭雲輕輕點頭,靜靜看著陸羽從他隨身帶的一個包里掏出的東西,慢慢打開。

終于,蕭雲見到了這三樣東西,神情不變,可瞳孔緊縮,這個細節誰都沒有察覺。

夜s 一片清涼。

蕭雲從藍槍魚出來,與陸羽道別後,沒有馬上回轉,而是來到了老城區的紫荊花道。

這次有點不同尋常,他並沒有坐公交車,而是叫了輛的士,不是他有錢了,也不是他貪圖便捷,而是因為溫庭筠那死妮子已經把錢提前付給了那司機,他想推月兌也推月兌不了,只好惟命是從,做了個順水人情。

司機剛開始還嫌他磨蹭,一听到他報出的這個住宅區名字,神情就有點詭異,因為他印象中住在那里的都是些老而彌堅的權威人物,而且有最y n森恐怖的暗哨,心里艷羨了些許,對一身貧民裝束的蕭雲客氣恭敬了起來。

車開得穩,卻快,轉眼就到了小區門口,蕭雲下車,沒有任何顧慮,悠閑走了進去。

那司機往黑暗得一望無際的里頭瞥了幾眼,心生恐懼,油門踩到底,迅疾離開。

小院安靜如常。

並沒有因為來客而生起絲毫的戒備之心,似乎這個城市任何的一絲浮躁都與這里無關。

一間古s 古香的屋里,典雅而淡素,無形中流著一股豪門氣質,更是尋常人家難以企及的。一個古木書櫃奪人眼球,上面全部是線裝古書,其中不乏珍貴的傳世孤本。幾盆綠s 植物讓屋內平添幾分幽靜,牆上的幾幅山水畫真跡千金難買。

可惜,山水畫只是個陪襯,它們眾星拱月般繞著正zh ngy ng那帖手書的蔣介石真跡「青松自若」,筆勢欹側奔放,變幻莫測,一氣呵成,頗為壯觀,真乃「風激躍跌宕,字勢多奇拗」,堪稱絕品。

當然,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張古樸茶桌與那套極品茶具。

而在桌子的後頭,一個老人孤獨地坐在輪椅上,仿佛一尊蠟像,始終一動不動,在窗邊幽幽望著外面的世界,雙目清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人能猜到他在想什麼,正如沒人能看透這濃稠如墨的黑夜。

一盞孤燈,讓黑暗消s 不少。

老人听到腳步聲,終于有了動作變化,側過臉,十分溫柔地看著蕭雲緩緩而近,滄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能可貴的微笑,枯枝般的手指輕輕叩著冰冷扶手,小抿了口茶。蕭雲無來由地在心底嘆息一聲,自己到底還是輸給了他。

「孩子,想通了嗎?」老人嘴角輕輕上揚,看著窗外,打破黑暗中的沉默。

蕭雲苦笑一聲,無奈道︰「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

老人忽然發出極尖銳的兩聲笑,極盡快意,在黑夜中顯得有些詭異,輕聲道︰「《孟子?滕文公上》有這麼一句︰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孩子,人若有所作為,都可以成為舜那樣的千古名君,而你注定就是那樣的人物,懂嗎?」

蕭雲輕輕點了點頭,心里面涌起十分復雜的感覺,自己的另一段人生就要開始了嗎?

唉,他嘆了聲,為自己斟上一杯茶,小酌一口,發現竟然不是碧螺ch n,微微有些詫異。

蕭雲還以為自己味蕾出了毛病,又抿了幾口,終于確定的確不是碧螺ch n的味道,雖然他面上保持著禮貌地沉默,但內心深處卻是一片震驚。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燕老前來雲浮山看望自己,老爺子卻沒有碧螺ch n茶葉來招待,氣得燕老暴跳如雷,這兩位老頑童在雲浮山頂對罵了半天。

由此可見,燕老對碧螺ch n是情有獨鐘的,絕不會輕易改弦更張。

「燕老,怎麼改喝蜀茶了?」蕭雲好奇問道。

老人閉著眼楮,輕輕轉著茶杯,淡淡道︰「因為想念你家老爺子了。人老了,總是會懷念很多東西。人常說,人近古稀萬事休,那都是混話。人越老,越執拗,有的事情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了。」

蕭雲皺著眉頭,靜靜看著手里的茶,聆听著老人的話語,並不出聲打擾。

他在想,等自己老的時候,會不會也像這位老人一樣,總是心事重重,無法釋懷?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之後,老人睜開眼楮,臉上浮出一絲微笑,指了指杯中茶水,輕聲道︰「記得當年我去雲浮山的時候,那個死老頭就是用這蜀茶敷衍的我,一點也沒有東道主的熱情好客。孩子,你喝出這是哪個品種的茶了嗎?」

蕭雲端起茶杯再小抿一口,用舌尖細細地品著茶,微笑道︰「應該是蒙山茶。」

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枯老手掌輕輕撫平膝上絨毛毯的皺褐,轉過頭看著蕭雲,微笑道︰「不愧是死老頭的愛徒愛孫啊,這份好處可不能讓死老頭獨佔,孩子,你要記住,你也是我燕中天的愛徒愛孫。」

蕭雲微笑道︰「只要您願意,我一輩子都是您的孫子。」

老人的笑聲再也止不住,回蕩在沒有幾分光明的屋里,這種情緒,只在幾十年前殲滅r 本一個整團時才出現過,等笑聲停下來後,把那杯茶給倒了,輕聲道︰「不知怎地,這蒙山茶我就是喝不慣,要不是想那死老頭了,我才不會泡。他呀,還厚無顏恥地說和白居易的愛好一樣,真是氣煞我也。」

蕭雲了然輕笑,輕聲道︰「這蒙山茶女敕綠油潤,清香馥郁,也難怪乎白居易會寫出‘琴里知聞唯《淥水》,茶中故舊是蒙山’的詩句了,想必這青州司馬在聆听大珠小珠落玉盤時,淚水沾衣,也是因為其中夾著一份對蒙山茶的深深眷戀吧。」

「你這解釋倒是有趣。」老人輕笑一聲,視線又轉向窗外,「不過,這茶我還是接受不了,沒有碧螺ch n的輾轉回腸。我這人啊,很固執,認準了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的。我和死老頭這麼多年交情了,最令我難忘的還是和他作為對手的時候。」

蕭雲倒沒有听過這段故事,便開口問道︰「燕老,您和老爺子之間勝負孰多孰少?」

「打了個平手。」老人笑笑,揚了揚瘦削的手,閉著眼楮,皺著眉頭,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中,「當時我們倆各自為政,他在解放軍里被稱為‘百勝將軍’,我在**里被譽為‘不敗戰神’,我們兩人對踫迸出的火花,那是照亮了整個華北啊。」

蕭雲輕笑一聲,輕聲道︰「兩個軍中大將之間的斗法,著實是引人入勝。好在您最後投誠了,真是這個國家之幸。燕老,要不是您的投誠,我想蔣介石的老巢南京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被百萬雄師解放了吧。」

老人並沒有蕭雲的那種興奮感,相反很平靜,枯枝般的手指輕輕叩著冰冷扶手,帶著無限哀思道︰「那時候,蔣公不停地給我下死命令,說萬萬要守住徐州,我做到了。我們兩軍僵持了很長時間,誰也沒能佔得了絲毫便宜。後來戰局太漫長,我便在徐州城設下鴻門宴,要死老頭來談判,萬沒想到那死老頭竟然真的敢來,而且單刀赴會。之後的七天,我都將自己關在房間里。走出房門後我選擇了投誠,就是因為那天他用茶在桌面寫的兩個字。」

「哪兩個字?」

「蒼生。」

蕭雲震撼,沉默不語。

老人一聲嘆息,輕聲道︰「這個民族經歷了這麼多年的炮火連天,也該好好歇歇了。」

屋內恢復安靜,一片清幽。

良久,老人緩緩開口︰「孩子,推我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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