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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老頭,女人,矮子,三副棺材

《夜玫瑰》︰每個人都可以假裝歡笑憤怒或悲傷,卻無法控制眼神的深度。

陳皮就是這樣,此刻的眼神空洞到沒有焦距,近乎一種萬念俱灰的絕望空白。

任何一個人,如果見到自己的七個手下瞬間慘死在自己眼前,都會是這種反應吧。

這七個人死的時候,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倒地而亡,每個人眉心處都有一個小紅點。

不是子彈造成的,而是一根竹筷子,筷尖從後腦勺穿入,從眉心穿出,無半點差池。

這個死神,既不是抽旱煙的老頭,也不是神秘的女人,而是那個毫不起眼的矮小青年。

他的確很矮,身上無論哪里都要比平常人小一半,卻很勻稱,絕沒有一點畸形丑陋。

他常年穿著一身破舊灰布衫,皮膚黑不溜秋的,偶爾幾處露出的肌肉卻格外結實。

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剛才殺人時那種暴戾冷靜到變態的妖氣,傻傻憨笑著,露出一嘴異常潔白的牙齒,捧著那只繡著大紅牡丹的瓷碗,里面盛了大半碗的清茶,表面還飄著一層油漬,他卻滿不在乎,蹲到老頭身旁的門檻上,一小口一小口啜飲,時不時笑著望向那個端著一個j ng致瓷杯淺嘗慢飲的女人。

瞠目結舌的陳皮一臉呆滯地望著眼前這個女人,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仍然壓抑到窒息。

這個女人笑得極為清美,像朵青蓮,卻沒想到她的內心比毒蛇的獠牙還要可怕萬倍。

他當然不懂,有些人即使微笑,也比一臉殺氣更加讓人膽寒心驚。

鳳凰凝眸望向他,輕笑道︰「我說過,知道我名字,會沒命的,你偏不听。」

陳皮臉s 煞白,平時無論在哪個場合,他都絕不會將這句話當真,今天也是如此。

結果?比死還要悲慘萬分,畢竟死了,就再也不會有恐懼,再也不會有煩惱,不像他。

鳳凰縴細雪白的右手輕輕把玩著一把形似柳葉的銀刀,舞出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刀花,清冷雅致,輕聲道︰「陳皮,三十二歲,江西省彭澤縣芙蓉墩鎮涼亭村人,家世清白,一歲時,嗜賭成x ng的父親被高利貸債主逼得跳塘自殺,母親因郁郁寡歡而臥病在床,由n in i撫養長大,七歲時,因同桌咒罵了一句狗娘養的,拿起鉛筆插進他的口腔,被勒令退學,從此開始闖蕩社會。九歲,第一次偷東西,十歲,第一次搶劫,十一歲,把一個剛認識兩天的初中女生的初ye奪走,十七歲,成為芙蓉墩鎮的地下龍頭,同年,母親改嫁,十九歲,在鎮上的夜總會踫到繼父正摟著一個女人親熱,拿起水果刀,挑盡腳筋,從此,繼父只能天天在家呆著,陪著母親,二十一歲,……」

「夠了。」陳皮靜靜听著這個女人對自己的身世史如數家珍般,心里早已臣服。

鳳凰不急不緩品了口茶,唇線漸漸彎起,輕聲道︰「我听人說,你就像是一匹被嚴苛訓練過的野狼,處事沉著,應變機智,思慮周全,忠肝義膽,殺人時心狠手辣,害人時詭計多端,我還听人說許多黑道人物想要拉攏你,所以我就對你來了點興趣,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只是爛命一條,沒什麼事情值得遮遮掩掩。」陳皮望著這個深不可測的女人,終于體會到了一句話的真諦︰世界上絕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真的了解女人,若誰認為自己很了解女人,他吃的苦頭一定比別人更大。

「你現在的活,主要是逼走這一片的居民?」鳳凰說著,手里的銀刀竟然憑空消失了。

「是的,普通人追求安穩生活,如果終r 要提心吊膽,就會妥協。」陳皮如實道來。

「幕後人,是拆遷辦,還是開發商?」鳳凰問了個直面人心的問題。

「都有。」陳皮不敢有絲毫隱瞞,在這個女人面前,恐怕自己早已是赤條條光禿禿了。

「他們給你多少錢?」鳳凰轉悠著茶杯,昏暗暈黃的燈光將她本就不尖刻的輪廓勻染得更加柔和,她思考問題的角度通常只有兩點︰一,利益;二,目的。這個世界從來都是這麼現實,親人背叛、朋友反目、同事成仇多數是這兩個因素。

「20萬。」陳皮始終低著頭,說話的聲音也盡量控制得適中,不大,也不小。

鳳凰的笑容恰似深谷幽蘭,從一個j ng致小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扔給他,落在手心。

陳皮有些錯愕,抬頭望了她一眼,不知這個女人究竟何意,耐心等著她的解釋。

「里面有50萬,當作見面禮,以後你只听命于一個人。」鳳凰不冷不熱拋出這句話。

「是,老板。」陳皮沒有半點猶豫,能在這樣一個女人底下做事,其樂無窮。

「你錯了,我不是你的老板,你也不是听命于我。」鳳凰淺淺抿了口茶,不香,不濃。

「那我听命于誰?」陳皮心里震顫,難道還有比這個女人更加超凡絕俗的神仙怪物?

鳳凰眯著眼望向門外,秋水長眸中蘊含著不為人知的情感,輕聲道︰「他叫蕭雲。」

蕭雲正在挑選水果,手里提著不少東西,豆腐,豬肉,青菜,哦,還有新鮮的蝦。

蘇楠這妮子半蹲在他身旁,揀著聖女果,一顆一顆地j ng挑細選,只要鮮紅碧透的。

從他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她翹起的臀部,一個堪稱動人心魄的圓弧,飽滿圓潤。

「你挑了這麼久,還沒好?」蕭雲有些無奈,這妮子已經在那挑三揀四了二十分鐘。

「急什麼?慢工出細活。」蘇楠沒有抬頭,仍在一絲不苟地選著,像在選名貴鑽戒。

「有什麼區別?還不是酸酸甜甜一個味?」蕭雲從她手中的籃子里隨意拿了顆吃。

「區別大了,你看,像這種表皮有了黃斑的,表明它光合作用太強,里面的鮮紅汁水就相對會少,吃起來就不好吃。」蘇楠拿起一顆聖女果,向他詳細解釋著其中的奧妙,放下那顆,又拿起另外一顆,「你看,這顆就好多了,s 澤紅潤,少有瑕疵,汁水一定很豐富,你再看……哎,死人壞蛋!你怎麼就給吃了!」

蕭雲把那顆聖女果咽下,舌忝舌忝嘴唇,回味無窮道︰「汁水果然豐富。」

蘇楠恨不得殺人,瞪了他一眼,美而近妖的臉龐氣惱得泛起了幾抹ch o紅,淡定,一定要淡定,心里在暗暗做著自我開導,無奈地蹲下挑選另外一顆,而且還提高了防範級別,時刻j ng惕那死人的再次侵襲。

蕭雲笑笑,沒打算再撩弄她,拿起一個隻果輕輕拋著,問道︰「老板,這隻果甜嗎?」

老板見生意來了,眼里放著市儈光芒,笑道︰「甜。」

蕭雲將隻果湊到鼻尖,嗅了嗅,問道︰「香嗎?」

老板忙應不迭︰「香。」

蕭雲又問道︰「貴嗎?」

老板十分j ng明道︰「不貴。」

然後,蕭雲說了句讓人噴血的話︰「嗯,那好,給我來兩斤梨。」

噗嗤!

蘇楠听著這壞蛋的雷人話語,實在忍俊不禁,笑得花枝招展,像個妖j ng。

那老板則一臉尷尬地給他裝著梨,心里暗罵這犢子真他媽無聊透頂。

黃昏,殘陽如血。

丹青巷的黃昏總是讓人無限迷戀。

那一輪殘陽孤零零地掛在天邊,甚至連幾片作伴的火燒雲也沒有,如同光禿禿的仙人球,散發著柔和的光線,在沉沒前帶給大地最後一絲溫暖。

丹青巷那一片古建築在殘陽光下熠熠生輝,遙相呼應,如同一卷卷金s 的古書,向這個世界講訴著那一段段跌宕起伏的歷史。

承載著歲月悠悠的青石路上,緩緩走來兩道影子,一道高點,一道矮點,天造地設般。

蕭雲提著菜,蘇楠拎著水果,像一對相戀已久的情人,誰也不說話,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男女之間的關系,就像伏羲九宮八卦,y n中有陽,陽中有y n,y n陽相合,相生相克。

兩個人的適配,是一種內心感覺,而不是一種視覺,千萬不要因滿足視覺而忽視感覺。如果情深,往往難以啟齒。也只有這時,你才會明白,原來真愛一個人,內心酸澀,反而會說不出話來,甜言蜜語,多數說給不相干的人听。

「蕭雲。」蘇楠忽然出聲,停下腳步。

「嗯?」蕭雲也停了下來,側頭看向她,黑眸里有些疑惑。

「我覺得你今天很奇怪。」蘇楠說了句很難听懂的話,若有所思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哪奇怪了?」蕭雲溫柔地笑著,這個笑容總是能輕易地讓人放松j ng惕。

「你今天一直在看著我,而且毫不避諱,這絕不像平常的你,還有,你剛才在河邊跟我說的那番話,表面看來像是在安慰我,可我听起來,總覺得是在作離別前的傾吐,你是不是真的要走了?」從不示弱的蘇楠竟然莫名傷感起來,咬著嘴唇,黯然道。

「你不會舍不得吧?」蕭雲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揚起一道淺淺的微笑。

「你覺得呢?」蘇楠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驀然笑起來,但多少有點牽強附會。

「我不是個好人,做我的朋友,會有危險,生命的危險。」蕭雲輕聲道,繼續前行。

寧州這座古老的城市,對他來說,有很好的風景,有許多有趣的人或事,但一定也會有明處的刀槍,暗處的弩箭,他自己願意冒些小危險,去經歷這些,因為他對死亡從來就不陌生,但是他沒有把握能夠保護身邊的人,如果他們有事,他永遠不會安樂,與其這樣,還不如老死不相往來。

蘇楠定定凝望著那個背影,蕭瑟,落寞,仿佛世上沒有一個人能走進他的內心世界。

那種與世隔絕,讓人揪心的痛,似無數的小針扎在心房,找不到傷口,卻痛徹心扉。

這個年輕人到底經歷過什麼,能讓他如此的滄桑,如此的倦怠?他就像一位獨坐于歷史的街肆茶館中的老邁茶客,把歲月流逝,把世事變遷,把悲歡離合都盡收于眼底,閱盡了人生的幾許浮沉。

她快走兩步,跟上他的步伐,笑臉嫣然,輕聲道︰「在我心里,你永遠是個好人。」

蕭雲輕笑不語,低頭望著地上的兩道忽長忽短的投影,默默走著。

離別,是不是就意味著傷感?

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當年丫頭卻留下一只紙條︰那天,我們相視一笑,各奔西東。

難道自己對這個女人的感覺,與丫頭的不一樣?

他思考著,皺了皺眉,竟有一種落淚的沖動。

只是他沒有發現,身邊的她早已淚眼婆娑,卻緊緊咬著嬌唇,淚水沒有一滴流下來。

狹小、昏暗、y n濕、毒蟲橫生的地下室,蜘蛛網亂掛,幾只膽大的老鼠吱吱找著食物。

這還不算恐怖,最驚世駭俗的,這里竟然堆壘起數不勝數的棺材,y n司紙錢滿地都是。

這個地下室很隱秘,就在老頭和矮子的小店下面,一盞40瓦的燈泡是唯一的光明。

四周的牆壁長滿了冰冷青苔,那些棺材就是緊貼著牆根一直壘到屋頂,重重疊疊。

陳皮那七個尸骨未寒的小弟就放在了其中的七副棺材里,是矮子親自放進去的。

這是傴僂老頭定的規矩,誰把人送走,誰就要把他的軀體安置好,也算積份y n德。

而在房間的正zh ngy ng,燈光下,極為突兀地擺著三副不同尋常別具一格的上等柳木棺材。

里面沒有尸體,沒有壽衣,沒有悼品,清徒四壁,空空如也。

鳳凰就站在這三副棺材旁邊,靜靜審視著棺材壁沿,與此時死寂幽深的環境融為一體。

老頭蹲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仍抽著那根竹節煙斗,火紅的煙絲忽明忽滅,然後吐出了一口足以遮人眼的濃煙,慢慢繚繞開來,燈光也有些迷蒙,使得整間屋子更像是《西游記》中那些妖魔鬼怪出沒的地方。

那個矮子青年離得更遠,在五米開外的樓梯台階上並腿而坐,遠遠望著兩人,憨笑著。

「多久了?」鳳凰忽然柔聲問了句,屋子小,回音飄蕩,有點佛家古廟講經的意思。

「二十四年了。」老頭咂咂抽了一口,煙在水中過濾,響起一片悉悉索索的咕嚕聲。

「有這麼久?」鳳凰有些驚訝,回過頭去,看著在煙霧中迷失的老頭。

「少爺離開寧州那晚,我就在這里住下了,沒想到這一住,就是二十四年。」老頭枯瘦的兩根手指輕微扣著竹筒,出人意料地露出了一個透徹領悟生命價值的微笑,語氣淡然到就像僅僅過了二十四天。

鳳凰眼神中帶著絕無僅有的溫柔,輕聲道︰「歲月如煙,一晃,多少風雲化舊談。」

老頭孤零零蹲在那兒,又在不停咳嗽,讓人生出一種擔心,這樣下去會不會把血咳出來,在這些y n森森的棺材環繞襯托下,干瘦的身子愈發傴僂老朽,似乎一只腳已經邁進了棺材中,輕聲道︰「我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你的到來。我的命,早在二十四年前就該絕了,既然老天憐憫,讓我苟活到現在,我就會珍惜,我珍惜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少爺。說句實在話,我不想一個人走那條黃泉不歸路,我會把所有想殺少爺的人,都帶下去。」

鳳凰浮起一個滿意的笑容,輕輕說了兩個字︰「謝謝。」

「不用謝我,我只做我認為該做的事。古語有句話,‘采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我這輩子奔波勞碌手足胼胝,是命,怨不得任何人,我只是少爺的一條狗,忠誠,是滲入我骨子里的天職。」老頭臉上的皺紋是歲月流逝的最佳見證者,每抽一口煙,既虔誠又傷感,仿佛一輩子的榮辱坎坷都融在了其上,細眯起眼楮,想起那個年輕人,終于露出了一抹回光返照的微笑。

鳳凰沒有再說什麼,這種歷盡滄桑的老人,總會變得有些冥頑不靈,只要對他好就行。

她兩根仿若玉石雕砌般的手指在棺木上跳躍游動著,像兩只小j ng靈,忽然想起了什麼,皺皺黛眉,輕聲道︰「據我所知,那晚,所有偽裝成掩護少爺撤出寧州的隊伍都離開了這里,你為什麼會留在這?」

老頭扯出一個不咸不淡的微笑,對她的多疑不屑一顧,輕聲道︰「出了點狀況。」

鳳凰皺眉思索,忽然望向了樓梯口的矮小青年,輕聲道︰「你指的是他?」

老頭點點頭,輕聲道︰「他就是我從醫院抱出來充當小少爺的傀儡,那晚大難不死。」

鳳凰眉宇間隱隱有些驚異之s ,沉默了很久,嘆聲道︰「命硬的人,往往生活坎坷。」

這句話,有些悲涼之意,不知她是說眼前這個可憐兮兮的矮子,還是另有所指。

「蘇軾說,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士之才,亦有堅忍不拔之志。他能活下來,也算是他的造詣。本來那一槍是打中我的,他很不幸,替我捱了這顆子彈。」老頭盡量浮光掠影地回憶著,眼眶卻不知不覺濕潤了。

「不凡之子,必異其生;大德之人,必得其壽。他的確算是個奇跡。」鳳凰細眯雙眸。

「我知道你對誰都不信任,不過既然我是少爺的狗,他就肯定是。」老頭識破她心思。

鳳凰掩嘴柔柔笑著,輕聲道︰「曹老頭,如果你年輕三十歲,說不定,我會愛上你。」

老頭心中苦寒,瞥著她那抹美似滿天星輝般的笑容,泛起一陣無力感,這個三十幾歲卻出落得像二十出頭的風韻尤物,帶給他的壓迫感很沉重很壓抑,不像千斤墜頂,卻綿綿無期,自己只有招架之力。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老頭禁不住苦笑,難道自己真的是老了?

鳳凰舉步回走,如弱柳扶風般,走到樓梯處,矮小青年正傻呵呵對著她樂,笑容燦爛。

她走到他跟前,小手負在身後,彎下腰,微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矮小青年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牙齒,輕聲道︰「阿瞞,我叫曹阿瞞。」

鳳凰揚著黛眉,輕聲道︰「哦?還跟曹c o同名?」

矮小青年撓著腦袋,問道︰「曹c o是誰,厲害不?」

鳳凰捋了捋秀發,微笑道︰「再厲害,也是個死人。」

矮小青年還是沒弄懂她的意思,手撐著下巴,思考著,他平時總愛這樣想問題。

鳳凰氣若幽蘭,笑著問道︰「阿瞞,你說姐姐漂亮不?」

矮小青年點著頭,眼神卻不夾雜普通男人的**,笑道︰「漂亮。」

鳳凰微笑道︰「那你想不想以後娶個像姐姐一樣漂亮的媳婦?」

矮小青年眼中透出無限憧憬之意,點頭道︰「想。」

鳳凰模了模他的頭發,輕聲道︰「那你以後一定要听姐姐的話,知道不?」

矮小青年傻笑點頭,輕聲道︰「爺爺說了,要阿瞞只听姐姐的話。」

鳳凰倒沒想到這小老頭挺有前瞻x ng的,浮起一個水到渠成般蠱惑的微笑,繼續往上爬。

矮小青年回頭,靜靜注視著她的背影,對這個女人的離去似有一絲的不舍。

而那個老頭則一直蹲在那里抽著悶煙,沒離開過半步,煙抽得愈凶,咳嗽就愈厲害。

待上到最頂一級,鳳凰停下腳步,回身望向老頭,問道︰「那三副棺材是給誰的。」

老頭輕聲道︰「有一副,是給少爺的對頭預備的。」

鳳凰輕蹙起黛眉,輕聲道︰「還有兩副呢?」

老頭吐出一口濃煙後,輕描淡寫說出一句,只有簡單五個字︰「我和阿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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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有些事情忙,上傳得不夠準時,抱歉,我盡量抽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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