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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迷離的夜色(一)

屈小璇見服務員離開,這才質問起來︰「誰發火了?誰裝淑女了?」

孟誠擺弄著手機,看著今天的新聞︰「一個一會兒裝淑女,一會發脾氣的人。」

「你!」屈小璇現在是生氣也不好,不生氣也不好,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行了,別氣了,氣飽了馬上吃不下怎麼辦?對了,你學的什麼專業?」

「英語商務,老爸想我學好了能幫他點忙。你呢?」

「國際貿易,學學經濟的東西,對自己以後的發展有好處。」

「以後?你以後不想回美國繼承你父親的事業了?」

「不知道,繼承應該會繼承,不過那應該是30歲之後的事了吧。10歲之前我是什麼都不知道,10歲到20歲去美國都是父母安排的,所以20歲到30歲,我想回到中國,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自己創業?」

「不知道,有這想法,畢竟老爸是沿著這條路走過來的,我想我應該不會比他差。」

「挺好的,你能夠做主你自己。」

「怎麼了?听你這話,好像你很不自由的樣子。」

「是啊,我從小到大,雖然家里很富有,但是什麼事都是父母安排,沒有一件事是自己做主過的。而今天來接你,是自己幫爸媽做的第一件事。」

「不,不會吧?」孟誠听了有些吃驚,都已經20了,居然連自己自己做主過的事都沒有,想想自己,真的強了很多。是該為她悲哀呢?還是慶幸呢?

「是啊,所以,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性格,什麼事都要和別人去爭。雖然自己想做的淑女點,把自己的脾氣收斂點,但是,習慣成自然,還是經常控制不了自己。」

孟誠听了,把目光從手機移到了屈小璇的身上。面前這個看似不可一世的富家千金,原來生活過的這麼憋屈。「好啦好啦,現在不是已經遠離你爸媽了?不是有句話嗎,女在外,父母之命有所不受。」

「父母之命?你是想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吧?」

「是啊,但放在你身上,不就是女在外,父母之命有所不受,難道我想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嘿,我一直很奇怪,你在美國呆了10年,為什麼你的中文說的還是那麼好,而且有些話說的還挺有水平的。」

「啊?是嗎?自慚形穢了?」

「怎麼可能?我好歹在這邊比你多活了10年呢!」

「好吧,不服算。這主要是我上學都是在華人學校上的,所以漢語這塊一直在學。」

「那你的英語呢?」

「justso吧?」

屈小璇听孟誠講了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單詞,立刻被他純正的美音給吸引。「你講英語真好听,比講漢語好听。」

「是嗎?」孟誠這還是第一次听人夸獎自己說話好听,而且居然是夸自己的英語。

「是啊,要不以後你糾正我的發音吧,我一直想說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

「沒問題,不過要交學費哈!」

「學費?多少,你說吧,只要在我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額……」孟誠想了想,「那就,這頓飯你請了,算是拜師宴吧?」

「就這一頓飯?」屈小璇原以為他會獅子大開口,但為了自己的夢想,已經做好了大割肉的準備了。

「怎麼,嫌多啊?嫌多那就算了。」

「不多不多,求之不得。」

「那,叫聲老師來听听?」

「啊?」

屈小璇有些不好意思,但猶豫了半天,眼珠子一轉,叫了聲︰「mr。meng。」

「哈哈哈,你厲害,佩服!」在英語里,一般叫老師都是用mr或者miss,但這也有先生和小姐的意思,這樣,屈小璇既拜自己為師了,也沒有真正的喊自己老師。

就在兩個人聊得正開心的時候,他們的情侶套餐上來了,瞬時間,黑椒的香氣充滿了不是很大的餐廳,而在這空氣中,也多了一份不易察覺的曖昧。

桑玉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自己的溫馨小屋。小屋雖小,但五髒俱全。一進門左手邊便是衛生間和廚房,右手邊則是一個小客廳,里面擺放著一個兩米的沙發,沙發對面則是一台36寸的大電視。除此之外,居然還有個三四平米的小陽台,上面擺著各種各樣的小植物,桑玉嬌平時沒事就喜歡過來擺弄他們。再往里面,就是桑玉嬌的臥室,這里便是所有人的禁地,貌似除了她的媽媽,就連她的朋友都沒有進來過。

這座小屋之所以溫馨,是因為她可以在這里釋放自己的壓力,靜靜地一個人舌忝舐著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傷口。空姐,看似光鮮亮麗的職業,卻依舊是苦樂酸甜,五味雜陳。在這個行業才干了3年,桑玉嬌就已經深知這個行業的水深了。拍馬屁的,搞曖昧的,搞關系的,這些人升的都比桑玉嬌快,而桑玉嬌也沒有去計較什麼,因為自己還是自己。雖然這三年時間追求自己的無數,但他們幾乎都是沖著自己的職業和相貌而來,並不是真心的喜歡自己。

不想去蹚這趟渾水,所以,桑玉嬌每次飛行結束,都會乖乖回到家里,一個人穿著睡衣,吃著薯片,坐在電視機前看著台灣的肥皂劇。看累了,就直接睡會兒,睡醒了,就繼續吃,繼續看。桑玉嬌覺得,如果不是空姐這個職業,自己應該會是一個實打實的宅女吧?

桑玉嬌把脖子上的圍巾扯了下來,行李箱往門口的鞋架旁一放,便直接沖向了沙發,麻利的打開空調和電視,完成了十秒鐘之內從空姐到宅女的蛻變。電視里正在播放姚晨和凌瀟肅演的《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桑玉嬌記得自己曾經看過這部小說,難道改變成電影了?和自己息息相關的情節讓桑玉嬌立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開始關注起這部劇。

一集終了,桑玉嬌再次像泄了氣的皮球躺在了沙發上。這部劇不錯,馬上去網上下載。今明兩天的計劃就這樣安排妥當了,現在差得只是必備的干糧。去超市前,還是先睡一覺吧,時差不斷地顛倒,太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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