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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從紐約到北京(三)

到了東直門,孟誠就準備直接往出站口走去,這時反過來被屈小璇抓住了。

「怎麼了?」孟誠扭頭很好奇地看著屈小璇。

「坐地鐵啊!」

「地鐵?上去打車不是更快,離得很近啊,干什麼還要坐地鐵?我查過了,坐地鐵還要轉車,煩死了。」

「哈哈哈,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北京的交通很差,一公里的路程都能堵你個半小時,別看地圖上很近,到那不知道何年馬月呢!」

「啊?真的?」孟誠半信半疑地看著一臉得意的屈小璇,深怕她又在玩自己。

「真的!不信咱就比比,你坐車,我地鐵,看誰先到那?」

孟誠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自己對這里人生地不熟的,這次就甘拜下風吧。「好啦好啦,听你的,行了吧?」

「哈哈?」屈小璇的語調立刻高了許多,「孟大瞎剛才不是挺厲害的嗎?不是有什麼g什麼s的嗎?」

「大俠?我什麼時候成了大俠了?」

「是大瞎,瞎子的瞎,第一聲,看來還不只是瞎子,還是個傻子。」屈小璇說著說著樂開了花。

「好啦好啦,我迫不及待了,快點吧。」

「恩,不過,你真的這麼急嗎?為什麼一下飛機就要去那里?那里有什麼特別的嗎?」

「到那你就知道了。」孟誠故意買了個關子,轉身跟著屈小璇往地鐵口走去,心里卻嘀咕起這個首都的交通。真的沒想到,這麼大的一個國家,這麼大的一個城市,交通居然那麼差勁。

今天是周六,當許多人還在睡懶覺時,東單體育中心的籃球場上已經熱鬧起來。球場上的球員秀出令人眼花繚亂的控球技巧,場地邊的「觀眾」在歡呼和贊嘆的同時,也摩拳擦掌隨時準備投入到下一輪的對抗,這些人就是街頭籃球的愛好者。

街頭籃球最重要的是要學會表達自己。你可以是陽光的、激情的,也可以是優雅的、智慧的,還可以是威武的、勇猛的。總之只要堅持自己的風格,在街頭籃球場上沒有什麼不可能。沒有身高、體質的限制,玩球的人可以隨心所欲地創造自己的動作,用籃球來表達自己的心情。這就是真正的街頭籃球。

來這打球的大多數是各個學校籃球項目的佼佼者,他們在自己學校鮮有對手,更希望能與其他學校的高手過招。周末學校都放假,但這些籃球愛好者是一天也不能離開籃球的,有的人甚至表示七天長假都要在球場上度過。利用這段難得時間,一是要過過打球的癮,二是還要去不同的場地,和更多的高手比試高低。

孟誠帶著屈小璇走進了球場。雖然是生面孔,但是孟誠快兩米的身高還是引起了場邊一些「觀眾」的注意。當然,當大家看到他一身修休閑裝和身後拖著的行李,就也立刻把思緒給打住了。這人不是來打球的。

孟誠掃了一眼,不是很寬敞的地方,三個標準的籃球場,這就是傳說中的中國的「洛克公園」。孟誠徑直走向了中間的一個場地,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看看,雖然手癢,但肯定不會上去解饞。

時差加旅行的疲勞,身體已經在向自己發出了抗議。對于倍加愛護自己身體的孟誠來說,在這麼疲勞的狀況下去打球是絕對不允許的。其實,孟誠一直很注意自己身體的保養,尤其當他接觸了籃球這項對身體素質要求極高的體育項目之後。除了日常的運動和鍛煉,平時的飲食也是根據專門的營養師的配方進行的。剛才飛機上的兩杯咖啡,已經算是破戒了。

想到咖啡,孟誠看了看褲腿上的那點點咖啡漬,又想到了出艙門時在桑玉嬌面前出丑的情形,不禁笑出了聲。

「喂!喂!曬死了,你笑什麼呢?我們特意來這,不只是為了曬太陽的吧?」

要不是屈小璇的叫聲,孟誠還真忘了自己身邊還有這麼一個難伺候的菩薩,真不知道是她來照顧自己還是自己要照顧她。

「好啦好啦,你先到門口找個餐廳坐一下,我看會兒球就來。」

「哈?你還要看一會兒?你不怕熱啊?」

「你如果還想在太陽底下再多曬幾秒鐘,那還可以在這繼續問我問題。」

「好啦好啦,不管你了,我去門口的餐廳等你了。」說著,屈小璇背著背包走向了門口。

消除了干擾,孟誠架好了行李箱,然後坐在上面,看著球場上揮汗如雨的場面……

那天,那個小男孩把孟誠帶進了洛克公園。雖然他們與那些長人比起來還只是小不點,但是街球就是這樣,只要喜歡,它向所有人開放。孟誠看著興奮異常的觀眾,看著發出山呼海嘯般歡呼的人群,看著球場中間,那橘黃色的球在球員的手中仿佛被施了魔法,變化出各種各樣神奇的路線,在身旁,在胯下,甚至在頭頂快速的運動著,瞬間覺得自己身體充滿了力量但卻不知道怎麼去發泄。

「o!」球場上球員的精彩暴扣再次引爆了觀眾的熱情,一時歡呼聲幾乎震破耳膜。好不容易擠到人群最前方的孟誠忍受不住耳膜的陣痛和自己心底的力量,也跟著人群吶喊起來︰「o!」

身邊的幾個人注意到了這個黑頭發、黃皮膚的小男孩,吸引他們的不只是他的外貌,還有他那如獅吼般的嚎叫。這聲嚎叫劃破雲霄,直沖天際,很難相信剛才的吼叫是出自這樣小的一個身體。但是球場上比賽真的太精彩了,並沒有誰會把這聲吼放在心上,現在,他們的腦里只有場上球員瞬間即逝的精彩動作。

吼完的孟誠感到頭一陣眩暈,剛才憋在自己胸口的那股力量在吼叫的瞬間得到了釋放。現在的他,感到全身無力,仿佛被抽空了一樣,任憑周圍有多麼的吵鬧,他的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

當孟誠再次睜開眼,他已經躺在了家里的床上,而身旁則是焦急萬分的父母。

後來才知道,他在球場上暈倒了,鄰居家的大哥哥正好也在那邊看球,一眼認出了孟誠。這才通知了孟誠的父母,把孟誠送回了家。

躺在床上的孟誠,好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全身沒有一個部位是有力的。重,很重,就是連眼皮都很重,過了會兒,他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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