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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京師風雲 第一百五章 原來我是小人物

當晚,趙三多頗為期待的在房中等待上面的來人。

自從他從山東加入那個神秘的反清組織之後,便覺得自己做任何事都變得順暢了,就拿這次由山東入天津來說,組織上指導他行軍路線和方針,並且詳細說明所經地區的一些大致防御,哪個縣令同情義和團,哪個縣令對義和團抱有偏見,應多注意,都說得清清楚楚。

趙三多隨著了解的越深,便越來越覺得組織的勢力龐大,不是他能窺視相比的,有心靠攏,奈何一直得不到好的機會。

砰砰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趙三多站起身子,一臉笑容,走上前去,打開門一看,卻見是自己的老兄弟閻書勤,不由一愣,笑容凝固在臉上。

好在他甚為機靈,馬上又笑著說道︰「老閻,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

閻書勤頓了頓腳,驅了一下寒氣,嘴角流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道︰「難道你老趙還要讓我站在門口說話?」

趙三多訕訕一笑,急忙把他請進了門,泡上一杯茶,然後等著他開口,只是心中有些著急,要是現在組織上的人到了與閻書勤踫了面可不好。

閻書勤先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抹了一把嘴角,才大咧咧的開口說道︰「明月當空照。」

趙三多大驚失色,差點從椅子上面跌下去,又恍然大悟,急忙回道︰「鳳姐和芙蓉姐。」

接著迫不及待,不敢相信的問道︰「老閻,你居然是組織上的人,你我兄弟二人相處這麼久,我怎麼沒有見你有絲毫的異常。」他和閻書勤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心中震驚可想而知了。

閻書勤也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感嘆道︰「老趙,我也是今日見你佩戴徽章才知道你已經是組織里面的人,原本我還在琢磨著怎麼引薦你進組織呢!這次上頭便派遣我來領你入門,真是意想不到。」

「領我入門?」趙三多有些不解,他不是已經加入了組織嗎?

閻書勤看到他的表情,暗自一笑,慢悠悠從懷里掏出一塊雄鷹徽章,遞給趙三多說道︰「看,這是兩頭鷹,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們的徽章有很多作用,經過組織上對你多日的考察,你辦事忠心並無背叛組織的行為,決定吸收你入會,成為組織的外圍人員。」

「啥?外圍人員?難道我以前連個外圍成員也不算,那算是什麼?」趙三多有些郁悶又有些好奇。

閻書勤翻了翻白眼,想到自己以前也問過類似的問題,便不緊不慢的回道︰「按照上頭的說法,你以前就是一名光榮的打醬油人士。」

趙三多無語。

閻書勤接著站起來,握著拳頭,向上一揚,一臉嚴肅,正兒八經的說道︰「趙三多,現在起立和我一起念入會誓言。」

趙三多見閻書勤神情肅穆,一絲不苟,與平日大為不同,不由暗暗稱奇,但還是听話的站起身子,要樣學樣。

「我趙三多自願加入十三鷹,並作如下宣誓︰一、終身為‘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打倒列強、建設新中華’事業奮斗。二、十三鷹的利益高于一切。三、遵守十三鷹的紀律。四、不怕困難,永遠為十三鷹工作。五、要保守十三鷹的秘密。六、對十三鷹有信心。七、百折不撓永不叛十三鷹。」

閻書勤念一句,趙三多念一句,念完之後,趙三多喃喃自語道︰「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組織真是好大的魄力。」

閻書勤也放下嚴肅的表情,笑笑說道︰「組織絕非空口說白話,已經朝這個目標邁進,並且有了這樣的實力,不久的將來,我們一定會實現我們的誓言,建設一個絕無僅有的新中華,到時你我都是開國大臣。」

閻書勤指了指趙三多手上那枚兩頭雄鷹徽章,接著說道︰「既然我們組織叫做十三鷹,你也可以猜出一些什麼吧,不錯,根據你的等級,現如今夠條件知道組織的一些基本情況,首先便是這個徽章,鷹頭越多,說明持有之人等級也越高,當然,不是說等級越高,就能隨意任意指揮等級低的,十三鷹有明確的紀律規矩——人人平等,組織不干擾大家的私生活,只是要在行動上听指揮即可,以後你就會慢慢明白,你我現在都沒有見過首領,但我老閻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一個驚采絕艷之輩,還有……」

隨著閻書勤將組織的基本情況娓娓道來,趙三多不但暗暗心驚,才知道自己以前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同時也深受鼓舞,他現在終于明白自己加入了怎樣一個強大的組織。原本以為自己領導過三、四千農民起義,好歹也算是個人物,現在才終于明白,在十三鷹里面,自己連個屁都不是,像他這樣的人,估計一抓就是一大把。

「老閻,你是幾頭鷹?」趙三多信心被打擊得全無,只好想在老朋友閻書勤身上找回一些。

閻書勤模模頭皮,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只不過是三頭鷹。」

趙三多聞言被嗆了一下,心情郁郁的說道︰「為啥?你我二人應該入會相差無幾啊。」

「沒什麼,其實就是俺為組織做了一些貢獻,勸說了一些其他首領入會。」閻書勤風淡雲輕、毫不在意的說道,可趙三多怎麼就是覺得他有那麼一點自傲的語氣包涵在里面。

「好你個老閻,瞞著兄弟做了這麼多事,該當何罪。」趙三多聞言更是郁悶受打擊,佯怒道。

「好了,老趙,我還有正事要說,要是這件事辦成辦得漂亮,你我二人往上升不成任何問題。」閻書勤見自己說了這麼久,還沒有聊到今晚來的任務,連忙制止趙三多的打鬧說道。

趙三多見他不像是說笑,便馬上裝著一副正襟危坐,側耳傾听的樣子。

閻書勤整整表情,語氣帶點激動的說道︰「此次上面讓我協助你將我們義和團發展進入董福祥的甘軍。」

「董福祥?」

閻書勤肯定的說道︰「不錯,如今天津有三路大軍,分別是袁黿蛋,葉將軍和甘肅提督董福祥。袁黿蛋不用說,我們對他恨之入骨,他也不待見我們,去他軍中發展,想都不用想,至于葉將軍,先不說我們沒有這個本事,就算是有,那也不能去,山東父老鄉親都看著呢。」

趙三多點點頭,同意的說道︰「葉將軍可是我們中國的民族英雄,是條好漢子,我們這些草莽英雄,哪個不敬重他。哪個不佩服他。」

「那好,你我兩人要向葉將軍看齊,就聯手做出一番事業出來。」閻書勤豪氣沖天的應和道。

而此時,天津葉府也有兩個人在謀議。

「葉帥!」

葉之魁臉上帶著些尷尬,有點不自在的笑著說道︰「屠叔,你還是叫我從雲吧。」

屠夫還是那張平靜的臉,听不出喜怒的說道︰「葉帥,現在我是向你匯報一些情報,應該要分清楚上下,平日叫你從雲亦無不可。」

對屠夫這個不講人情的岳父,葉之魁只有表示無奈。

屠夫繼續匯報說道︰「根據我們十三鷹的情報,這段時間內,葉帥你身後跟著的眼線多達十多名,各方的勢力都有,我們如今並沒有打草驚蛇,還是任由他們跟著。」

葉之魁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笑著贊同道︰「如此甚好,相信有十三鷹盯著,他們也不能翻出什麼水花來,只是我這段時間得注意了,對了,京師義和團之事如何?」

屠夫罕見的露出一絲冷笑,不屑的說道︰「惇親王載濂、端郡王載漪、輔國公載瀾、莊親王載勛四兄弟利欲燻心,已經同意我們義和團在他們府上開壇招徒。」

葉之魁擺弄著桌上的花瓶道︰「如今的大清就像是這個花瓶,外表漂亮,內里卻空空如也,我們內外夾擊,何愁它不碎,只是重新鑄造成實心的東西頗為費力。載漪是慈禧的佷女婿,慈禧看中了他兒子溥,有情報顯示她想廢光緒而立溥,不過如今也是在猶豫之中,而惇親王這些人正是看到了這一點,企圖利用義和團的民間力量及慈禧對洋人又怕又恨的心態,排斥光緒等帝黨,只不過他們與慈禧相比差太遠,玩火者必將自焚。」

「還是葉帥神機妙算,搶先控制了義和團,這樣我們至少能處于自保之地。」屠夫真心實意的稱贊。

葉之魁心中卻暗道一聲慚愧,他也是因為知道歷史的大致走向才先做打算,並不是比別人有多聰明。

葉之魁想了想,又說道︰「如今我們傳遞消息都通過電報,不過當年甲午戰爭中日平壤談判時,我听說日軍破譯了我們電報密碼,致使我們談判處于被動地位,為了防止類似情況發生,我們十三鷹就再成立一個部門——密碼組吧,這個部門專門用來研究竊取敵軍電報以及加強我軍的電報密碼。」

這不是什麼大事,屠夫自是答應,兩人又談了一會義和團之事,葉之魁語氣一轉,詢問道︰「屠叔,我和小玲瓏成親的日子選在本月二十九如何?」

屠夫稍微一沉吟,便回道︰「如果盛府那邊沒有問題,我這邊也沒有任何問題。」

葉之魁暗自松了一口氣,哪知屠夫卻冷不防的繼續說道︰「從雲,小玲瓏是我的心頭肉,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你上次和她發生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我希望你從現在到成親這段時間不要再去找她。」

葉之魁臉色微紅,無話可說,說實話,他今晚原本準備去見小玲瓏一面,溫存一翻,但想到屠夫一定會躲在某個黑暗角落默默注視,便覺得渾身不自在,唉,還是等到成親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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