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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京師風雲 第八十章 葉之魁身陷險境

次日凌晨五點開始,德軍指揮官大尉安孟發起旨在掩護‘獵鹿行動’的禮拜天反攻行動。

孫萬齡、王英楷、段祺瑞部都遭到德軍的猛烈還擊,段祺瑞一時之間不清楚敵軍的意圖,不過好在他知道只要死守一天,大軍將會到達,因此也沒有多少驚慌,而是嚴令各部不得出擊,防守即可,心下卻在考量德軍此次反擊的目的,不像是要搶回浮山,也不像是要擊潰我軍,到底有何意圖?

話雖如此,但中國軍隊防守陣地在德軍的進攻下,難免出現一些漏洞,中尉費德列在安孟的配合下,抓住時機,一連突破最後幾道防線,將獠牙伸向楊家村葉之魁的指揮部。

葉之魁于軍中已經養成習慣,睡得再遲,也能起得很早,他先是鍛煉了一體,胡亂用了早膳,再與聶士成通了電報,然後便準備去看一些前線的情報。

葉之魁走出營帳的時候,在門口踫到了白薇薇,看見她的香酥小手由于昨晚洗衣服現在還是一遍通紅,心里不免樂和了一下,上前打了聲招呼。

白薇薇許是想到昨晚之事,沒好氣的看了葉之魁一眼,又可能想到昨晚叫葉之魁相公之事,不好意思轉過頭去就當沒看見葉之魁。

葉之魁施施然走向議事廳,突然听見村頭傳來零星的槍聲,轉而槍聲大作,正朝他營帳的方向過來,葉之魁心里一咯 ,不可能是德軍打過來了!

親衛隊的成員反應也不慢,紛紛朝葉之魁圍過來,王小生更是站到葉之魁身前,其他的也跳上四周的防御位置,警惕的環視周圍,不久王懷慶跑過來稟報道︰「葉帥,村口出現幾十名德國士兵,已經和我們的人交上了手。」

「幾十名德國士兵?他們有什麼目的?」葉之魁自言自語的說道,接著手一揮,對王懷慶說道︰「走,我們去前面看看。」

費德列行軍時,抓到了一個活口,從他嘴中得知在楊家村的指揮官正是葉之魁,不由心中大喜,他極為了解葉之魁的性格,先用幾十名德國士兵做引子,吸引葉之魁過來,這樣的人數不多不少,如果人數過多,葉之魁听到槍聲後第一時間可能首先考慮轉移。

葉之魁果然中計,帶著王懷慶和王小生向兩軍交火地方急行而去,葉之魁到了之後,看到進攻德軍人數不多,親衛隊佔著地利,防守有余,不由心中松了一口氣,但為了安全著想,他還是叫過幾名親兵傳令傷兵營和其他非戰斗人員向後面快速轉移。

費德列帶著余下的德軍正靜靜的趴在地上,離交火的地方不遠,衣服上面涂滿泥土,此時天微微亮,不注意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這里還躺著一群人。

費德列拿著望遠鏡,一雙眼楮一眨不眨,正仔細觀察清兵動靜,忽然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因為他看見葉之魁過來了,此次獵鹿行動即使殺掉葉之魁一人,也算是很大的成功了。

因此費德列沒有絲毫猶豫,呼嘯一聲,立即傳令全軍以葉之魁為目標,發起沖鋒,德軍隱藏人員听到命令,頓時紛紛起身,以雷霆之勢,展開猛烈攻擊,想要畢其功于一役,葉之魁理所當然是他們的首選目標。

「小生,你去看看昨晚的那群鄉老和白姑娘離開了沒有。」葉之魁貓著身子,正在囑咐旁邊的王小生。

忽然之間,前面槍聲大作,形勢大變,夾雜著機槍和手榴彈的聲音,沖向親衛隊,紛紛朝葉之魁藏身之地掃射而來。

王小生一個機靈,撲在葉之魁身上,向一邊滾去,死死掩蓋住葉之魁的身體,王懷慶見此情況,腦門子冒汗,心中大急,飛快從前線分出二十幾名親衛隊,讓他們護住葉之魁向後緩緩退卻。

「葉帥!葉帥!」王小生的焦急呼喊。

葉之魁吐出一口泥土,睜開眼楮,看見王小生著急的正看著自己,心里一寬,淺淺一笑,沒事就好,緊接著感到大腿一陣疼痛,葉之魁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大腿上中了一槍,血流不止。

葉之魁腦袋感到一陣眩暈,理智猶存,扯下衣帶包住傷口,見二十幾個親衛圍了過來,心中一急,他方才倒下之前已經看到德軍隱瞞了人數,實際人數比自己親衛隊人數還多,德軍來者不善。

而此時從戰線上一下子下來二十多人防護自己,前面那里還能頂的住,急忙沖眾親衛吼道︰「快回去!快回去!都來老子身邊干什麼,老子還死不了。」

又朝王懷慶喊道︰「懷慶,快退守第二道防線!兄弟們看情況後退。」

親兵一時為他懾住,但又怕葉之魁有什麼危險,不敢回去,紛紛將眼楮看向王小生。

王小生抬頭看前面快頂不住了,一咬牙,俯身把葉之魁往身後一背,喊叫道︰「你們掩護俺,退向帥營。」二十幾名親兵聞言連忙護在葉之魁的身後。

葉之魁怒喝道︰「小生,你干什麼!你這個小鬼,還不快放我下來。」

「葉帥,要打要殺事後再說,你的性命比俺們大家都重要,俺不能讓你出事。」王小生硬著脖子道。

葉之魁看到王懷慶那邊快被突破,眾多兄弟喪命在德軍槍口之下,卻無一人退卻,不由熱淚含眶,出言冷靜的對王小生道︰「小生,放我下來。」

接著對周圍的親兵道︰「兄弟們,德軍勢大,前面的兄弟犧牲了,我葉之魁也跑不掉,還不如和眾兄弟一起殺敵,殺一個是一個。」

王小生咬著牙不做聲,不理葉之魁的喊叫,只是帶著眾親衛往後急奔。

葉之魁親眼看見後面的親兵隊親衛一個個倒在德軍槍口之下,不由痛哭道︰「兄弟們,是我葉之魁對不起你們啊。」

那邊,王懷慶見葉之魁被王小生背走,怒喝道︰「兄弟們,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葉帥平日待眾兄弟不薄,洋鬼子想追葉帥,得從咱們的尸體上踩過去。我王某今日能與眾兄弟一起死在這里,為葉帥盡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眾親衛紛紛回嚷道︰「王隊長,咱們到了陰曹地府再做兄弟,再為葉帥賣命。」

「就是,老子今日拼了這條老命,洋鬼子想過去,要問問老子手中的槍。」

德軍突破能力很強。

一名拿機槍的親衛見德軍漸漸逼近,猛然直起身子,端著機槍,向前沖射,邊沖邊叫道︰「洋鬼子,我日你大爺,來吧,老子讓你嘗嘗…」德軍一時不覺,被掃死三人,親衛不久也中彈身亡。

其他親衛見狀,虎目含淚,紛紛做好決死準備,只等德軍沖到身邊便與之同盡。

王懷慶青筋爆起,呲牙裂目,看著一個個兄弟倒在身邊,一百五十多人的親衛隊只剩下七、八十來個,還在不斷減少當中,又見已經有兄弟和敵人拼上了大刀,便從後面拿出炸藥包,就要點燃等著德軍的到來。

忽然听到從左邊傳來一陣槍聲,仔細看去,卻是一些受傷的兵士從傷兵營趕過來了。

原來親衛去傷兵營傳達命令的時候,傷兵營的士卒听到槍聲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得知是葉之魁指揮部受到攻擊,拿得起槍、走得動的傷兵紛紛隨著親衛趕回來支援,恰好在德軍要突破陣地,王懷慶即將點燃炸藥之時趕到。

傷兵營的救援來得及時,德軍雖然凶猛,攻勢也一時受挫,為之一頓,費德列見葉之魁被人背著慢慢遠去,又見敵軍來援,也著急起來,遲則生變,連忙拉過肯德奇大聲吼道︰「少尉,你帶著人繼續進攻,為我掩護,我領五十名士兵前去追清國將領葉之魁。」

「是,長官。」肯德奇看了看對面舍生忘死毫不後退的親兵隊,又對費德列喊道︰「長官,你說得對,中國人不容輕辱。」

王小生背著葉之魁領著二十幾名親兵一路往村後逃去,葉之魁只是稍微包扎了一下傷口,流血過多,已經開始覺得大腦缺氧、昏昏沉沉的。

一伙人在路上又踫到了匆匆趕來的白薇薇,白薇薇拿著手槍,見葉之魁躺在王小生的背上,一動不動,心中一驚,慌忙上前,連聲哭叫葉將軍。

葉之魁半睜開眼楮,迷迷糊糊間看清是白薇薇,不由罵道︰「你這個女人,是不是腦殘,還沒逃走,留在這里送死嗎!」

白薇薇一開始听到槍聲,心中害怕,接著得知受到德軍襲擊,形勢危急,原本要隨著那群鄉老逃走,卻又擔心葉之魁,一咬牙,非但沒走,反而拿起手槍,向前線跑來,見到葉之魁受傷,一動不動,心慌意亂,此時听到他還能責罵,不但不惱怒,不知怎麼心里卻安定了下來。

葉之魁罵罵咧咧了幾句,覺得全身力氣開始流失,撐不住上眼皮,閉上眼楮,昏迷了過去。

白薇薇見此,心里又慌亂了起來,她一個千金大小姐,以前從沒踫到如此情形,不由六神無主,對王小生哭喊著︰「葉將軍昏迷了,怎麼辦?怎麼辦?…」

王小生怒吼一聲︰「閉嘴!」

放下葉之魁,見傷口還在流血,又對白薇薇叫道︰「快,快按住葉帥的傷口。」

白薇薇像找到了主心骨,慌忙按照王小生的要求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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