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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八章 勸離

常歡正要告辭離開的時候,簫蓉屋里的大丫頭習春來探鳳翎,說是大小姐知道她醒了,要起身來瞧她,硬是被丫頭們攔在屋里。

簫蓉只得派來大丫頭來問問鳳翎的情況。

鳳翎報了平安,又問簫蓉如何。

習春臉上滿是喜色,話也回的快,「回少夫人,好著呢。這才半個多月,大小姐臉色可比過去紅潤的多,奴婢們看著心里真歡喜……大小姐過去一天也吃不了一碗飯,現在一頓飯可以吃大半碗呢,夜里有時還喊餓,覺也睡得比以前好……哦,常公子開的補血湯也一直在吃。咱們小姐說了,等身子好了,要帶少夫人一起好好兒的游汝陽!」

習春這丫頭一向開朗大方,愛說愛笑,很得簫蓉的喜歡,在簫雲雖然面前稍稍拘束一些,但見簫雲滿臉笑意的,知道他心情好,習春膽子也大些,加上轉眼一看到常歡,便高興地把什麼都忘了,左一個常公子,右一個常公子的, 哩叭啦嘴不停,問的倒都是有關如何照顧簫蓉。

鳳翎這才知道,這十幾天來,常歡公子己然成了汝陽候府的紅人。

簫雲見鳳翎幸災樂禍地看常歡尷尬的模樣直樂,他也就不打斷習春。

習春問一句便贊一句,「常公子真是神醫!奴婢們個個兒都欽佩得緊呢!」

常歡給她贊得尷尬,「大小姐無礙的,過些時候會更好。」

「奴婢知道!」習春似乎很高興此時能跟常歡說上幾句話,面上眉飛色舞。「奴婢們一直遵守常公子的囑咐,到午時才讓小姐出園子曬太陽。不讓小姐過度勞累。」

常歡一聲「哦」,習春便緊跟著又問。「是,奴婢知道。常公子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也……沒什麼了。」

鳳翎也不攔,抿嘴笑,打了個小小的哈吹。

簫雲怕她累著,就打發習春回去,順帶替常歡解了圍。

這時天己發白,琳瑯又送了碗粥來,她和簫雲一人吃了一碗。簫雲衣衫未除,靠在床頭歇了歇。甘氏,齊氏和顯文幾個接到汝陽候府的信就趕來了。

簫雲又告了罪,自責了一番便告辭出去,留他們母子說話。

未及開言,甘氏抱著鳳翎便是一頓大哭,齊氏也止不住落淚,好容易才勸住。

秦顯文問了原委,責怪了她一番,說救人的事兒。本不該瞞著。

秦樂文又罵了一通常歡,說常歡太不夠義氣,這麼大的事情,也敢替妹妹瞞著。

鳳翎這才知道。秦樂文一來便將常歡揍了一頓,怪他瞞著自己,兩人己經好長時間沒有說話。

鳳翎不免埋怨他一番。秦樂文又反過來埋怨她,說她這麼自作主張。出了事兒可怎麼好。

齊氏也埋怨常歡,鳳翎搶過來解釋。

秦守文就來勸。

甘氏齊氏又抹了回淚。這才細問事情原委。

鳳翎挑輕的來說,還是惹得眾人哭了一回,又笑了一回,甘氏齊氏念了好久的佛。

雖然個中曲折,眾人也確實擔驚受怕了一番,但好在皆大歡喜,結尾尚好。

將養了幾日,鳳翎己經可以下床行走自如。

簫蓉的身子雖然依舊單薄,但總算有了些血色,就如習春所說,正在漸漸康復。

簫蓉每日正午都會出來散步,兩人一起說說話兒,鳳翎心中也是歡喜。

五月初,天空沉靜,草木欣然。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鳳翎的身上己經再看不出半點病態。

淺雲來汝陽探鳳翎,便一起住多了兩日,順道把汝陽城逛了個遍。

汝陽候在府里備宴邀甘氏等人過府,一是謝意,二是歉意,眾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不提。

第二日,甘氏幾人來候府辭行回京城。

鳳翎讓簫雲帶著眾人去園里逛逛,自己就拉著甘氏說話。

甘氏一個勁兒囑咐她要照顧好自己,以後再有事,切勿自作主張。

鳳翎乖巧地應下,然後問及秦天河。

她是擔心甘氏。

依她看來,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在秦家村的十幾年,甘氏過得簡單而快樂,反倒是來了京城,甘氏的臉上就再沒出現過那種明媚的,無拘無束的從心底發出的笑聲。

甘氏也許是爭斗中的勝者,過得也未必是她想要的生活。

就像她的前世。

更重要的是,秦天河即將獲罪外放,路途漫漫,前程未卜,母親無謂跟著去吃苦。

跟著一個將自己傷得千瘡百孔的男人,又有什麼意義?

鳳翎早想勸甘氏和離,不過一直不得機會開口,如今是事不宜遲。

大呂婚律中有這一條,夫妻若不相安攜者,可和離。

只要母親願意,她就想法子去問秦天河要那一張放妻書,讓母親不傷尊嚴的離開!

今時不同往日,只要母親願意留在京城,她和哥哥們都有能力照顧她。

甘氏不太願意提起秦天河的話題,見她問起,亦不過面色稍暗,低頭撫弄她的頭,再抬起臉來笑,「你爹爹一切都好,也掛著你……只是偶感風寒,所以……」

這話甘氏說得無力,當然也騙不過鳳翎。

秦天河會是關心她的人?

不過,這也不是鳳翎關心的重點,直接打斷甘氏的話,「娘,听說爹爹又納新人?」

甘氏面露尷尬,「淺雲跟你說的罷?這些天太亂,也忘了囑咐她,省得你擔那些個無用的心,養好身子比什麼都重要。府里的事情,你莫擔心,我還擔得住。」

「我不是擔心,娘,」鳳翎輕輕搖頭。「我睡了一覺,總夢見過去的事兒。想著咱們在秦家村的時候。那時候,咱們多好!娘。您想回去麼?」

甘氏表情一愕,「回秦家村?」繼而失笑,「你是病糊涂了吧?怎麼回得去!」

「自然是回不去的。娘,我是心疼,您何苦勞神費力的替他守著偌大的尚書府,每日睜眼都是些糟心事兒,不值得。娘,您沒有想過,在京城。咱也過得像在秦家村一樣,自由隨意?」

「鳳丫,」甘氏猶疑地看著她的臉,「你的意思……」

鳳翎倚在她的肩頭,「我想讓娘每日都快快活活兒的,像在秦家村一樣。娘,您有多久沒有開懷大笑了?」

甘氏抬手拍拍她的額頂,輕嘆一聲,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來回答鳳翎的話。抬眸盯著某處,眼神竟有些渙散起來。

不知怎的,竟想起了多年以前深藏心底的夢想。

甘氏心頭微疼,忙輕一擺頭。將心底里的幻想驅趕出去,笑了笑,「娘老啦。笑不動了。」

「娘不是老,只是心麻木了。」鳳翎坐直身子。握甘氏的手,「娘。睡了一覺,我就像又活了一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娘,女人活在這世上總是苦的,倘若自己不心疼自己,誰又來心疼你呢?」

甘氏听得心疼,伸手撫她的額發,「你這孩子,這回真苦了你了。」

鳳翎拉下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正色道,「娘,我不是說我,說您。」

「我?」

「娘,小時候,我最喜歡看到娘的笑,娘笑得跟仙女兒一樣美,娘,我想一直看著您的笑。」

甘氏勾勾唇,眼角浮起一層霧氣,作勢去揉眼角,「你這孩子,今兒是怎麼了?盡說這撩人心的話。」

「娘,您也為自己活一回,好不好?」

甘氏微愕,「什麼意思?」

鳳翎坐直了身子,「大呂婚律中有和離一條。娘若是真死了心,女兒代娘去向他討放妻書!」

「放妻……書?你是說……」甘氏看著鳳翎的眸子,疑惑的問。

鳳翎點頭。

甘氏苦笑,「傻姑娘,你當這是菜市買菜,不樂意了換一家麼?你爹如今不濟,卻也還是一品大員,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掛在人家嘴里。娘是眼不見為淨了,哥哥們呢,你呢,在人前如何抬得起頭來?」

「咱們行端坐直,如何抬不起頭!哥哥們是瞧在眼里的,若不是看在娘的面兒上,哪個就願意多喊他一句?不過我來勸娘罷了。如今他在外面胡混,您守在府里,別人就不嚼舌根了?和離,本就是兩不相攜,關別人何干!活一世不易,咱們只管自己活得舒暢,哪里就管得住別人的嘴!」

甘氏沉吟不語。

「再說,飛短流長不過一時,過些時候,誰還記得誰是誰!」

「如今在京里,他還憚著天子腳下,將來離了京,月兌了管束,他只怕要比現在更變本加厲。到時,娘,我只怕您身心懼疲,想擔也擔不住。您想想,他活一輩子,您也是一輩子,憑什麼他就得活得風流快活,您就得憋屈受氣呢?他自過他的,咱也只管現下活得舒暢,好不好?」

甘氏找不出話來答,「總不至于……」

「娘,您細想想。現在的局勢,太子登基,八皇子外放,他就失了勢的,安樂候亦早將他棄之如敝履,您還指望他東山再起麼?他性小又貪,留在京城就是個禍害,遲早連累哥哥,倒真不如外放干淨。這種男人,娘,值得您下半輩子甘之如飴的跟著走麼?」

秦天河的境況,甘氏雖然不大明白,但听得多了心里也隱有所覺的,不過不如鳳翎想得那麼深罷了。

她每日過每日,還從沒想過值不值得的問題。

值不值得?答案其實很好找。

門外傳來杏秀的問安聲,甘氏忙坐直身子拍拍她的手,「世子爺回來了,以後再說。」

鳳翎點頭,「娘若是打定主意,著人送信給我,我來安排。要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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