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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俠客三樣

葉小樓也明白,單身女子走江湖,總不是那麼安全。男扮女裝還不如干脆女裝,扮個大嬸不是更好嗎?

這話他可不敢隨便說,眼前這位柏姑娘,他雖然稍微有點不記得她的長相,可那脾氣性格,卻絕對不是好惹的。

果然,柏小青死纏爛打的要跟隨。

葉小樓道,「我這番是要回苦心庵,你去做甚?」

「我很久沒有見過神尼了,很是想念!」

小葉無語。天下不可能有人會想念他那尼姑娘。就算是他那號稱是娘老朋友的爹,待個兩三天也受不住。

他不是個擅于爭辯的人,找不到理由,只得讓她跟隨。心里暗自卻是有些幸災樂禍。敢隨便去苦心庵,就你這囂張跋扈的性子,不折磨死你就不是我家的老娘了。

葉小樓對琥珀倒是很放心。她毫無性格,百依百順,一團面似的,想虐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老娘那種人,只要听她的話就行。

還沒等他介紹琥珀給柏小青認識,柏姑娘已經一句話將琥珀一棍子打死,「葉哥哥,你帶著的這個家伙好笑死了,騎馬都不會,真是個熊包。你怎麼帶這麼個人出來丟人啊!」

琥珀雖然沒被她二姐說得這麼難听,可是平時被打擊也不少。此刻覺得此女子很沒有教養,稍微有點不高興,但並沒有動怒。可是轉念一想,人家小門小戶的,沒受過淑女訓練,說不定平常人家都是這麼不懂得禮節。

這麼想著,連那點小小的不高興也去掉了,心平氣和起來。她微微一笑對柏小青道,「叫這位姑娘見笑了。小弟自小體弱,從未騎過馬,先前冷不防倒是給嚇住了。」

葉小樓卻是頗為不高興,冷冷的說道,「誰第一次騎馬就能跑。就算她不懂得騎馬,我帶著她就好,不勞姑娘費心。」

柏小青的臉立刻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氣得銀牙咬碎。不過是同小孩子隨便開個玩笑罷了,哪里曉得竟然被這麼冷言冷語的對待。

「葉小樓,我不過是隨便說說,你……你怎麼可以如此無禮!」

小葉見她幾乎要哭出來,心里一軟,也覺得剛才那話過重了。稍微軟下語氣道,「柏姑娘,是在下失禮了。剛才情急之下說話重了些,還請見諒。」

琥珀也是趕緊安慰,「柏姐姐,你沒說錯甚麼啊!雖然語氣比較不禮貌,不過不要緊,我一點都不生氣。」

葉小樓的一番話叫柏姑娘心情好過了點,一時間不好意思立刻破涕為笑,正準備再鬧騰兩下,讓他再哄幾次,也好佔個上風。哪里曉得听到琥珀說她沒禮貌,火氣騰的上來。

她將馬鞭沖著琥珀就揮了過去。葉小樓不及細想,隨手握住鞭尾一扯,順便將鞭子的主人連帶著丟了一丈遠,啪的摔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葉小樓曉得這姑娘的脾氣壞,卻沒有想到能壞成這樣。琥珀一絲武功都沒有,這一鞭子下去,不死也得落個半死。他心中氣急此女的惡毒,總算是念在父輩有交往的份上,還算手下留情了。

要是翡翠在此,恐怕這柏姑娘就得變成死姑娘了。

他不再搭理大聲辱罵的柏小青,抱起琥珀,翻身上馬,打馬而去。

琥珀嚇得半死後回魂,心中對這件幾乎被打事件很不理解,覺得恐怕是說錯話了。

她是個關在家中長大的,方夫人溫柔嬌弱,從來沒同她講這些說話的學問。翡翠稀里糊涂,自己精明,當妹妹是個嬰兒慣著。結果琥珀就悲劇了,這實心孩子,向來都是實話實說。

爹娘姐姐哥哥,個個精英,沒啥可挑剔的,她實話實說,全是好話,讓一干家人心花怒放。丫鬟們就算給她無意中捅到痛處,卻是哪里敢回嘴,更別說拿鞭子打。

她很困惑的問了問葉小樓先前是否說錯了話。

小葉卻覺得這麼實話實說才是好孩子,要是弄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不可愛了。

他這想法和琥珀的家人一個想法。誰也不想這善良實心的小家伙變得老謀深算。

葉小樓對琥珀解釋道,「那柏小青本來就是個無禮的人,跋扈慣了,還不讓人說她沒禮貌。你沒說錯!」

琥珀卻是深深的思考起來。

在虎門客棧,也是說了那麼一句關于葉滿樓比爹年紀大,衣服穿得漂亮的話,給眾人笑得半死。這會兒對柏姑娘隨意一句話差點送了小命。

琥珀思索了許久,終于想通了幾點。夸人家衣服好看,是可以的。因為別人夸她的衣服好看,她總是覺得特別高興。說人家年紀卻是不大好。

還有就是,就算別人無禮,也不能說出來。她深層次的再總結了一番,結論是最好是少說話。

想明白了這個,琥珀高興起來。覺得到外面見識多的確好,不然哪里曉得做人還有這麼多條條框框。

葉小樓坐在琥珀的後面,哪里曉得她一會兒愁眉不展,一會兒笑眯眯。只想著早點送小妹子到苦心庵,然後快馬加鞭的趕到翡翠的身邊。

想到翡翠,他雖然擔心,但是也信得過她的本事。身前的是那人的妹子,好象是一家人一樣。他浮想翩翩,馬肚子都給他踢得爛了,那馬發瘋似的跑。

一路上再無其他糾葛,平平安安到了苦心庵。

琥珀漸漸習慣了坐在馬背上顛簸,況且吃的喝的越來越好。比起尚書府的伙食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可是比起漠北,無疑是天上地下,極大的飛躍。

葉小樓上館子習慣點一盤饅頭,切兩斤牛肉,再要壺酒。每餐都是如此。琥珀見除了他之外,只要是背著刀劍武器等的俠客們,幾乎都是要這三樣。

她先前雖然決定少說話,當然不會同葉家哥哥少說,于是問出心中疑惑。

葉小樓搔了搔腦袋說道,「呃……我剛出江湖那會兒,結交朋友,大家都是吃這三樣。如果吃別的,就有人說我娘娘腔。後來就習慣了點饅頭牛肉加酒。反正管飽又不費時間,一坐上來,就馬上能上菜。」

琥珀弄明白了俠客三樣套餐的奧秘,想來每個初出茅廬的小俠們,受到大俠的燻陶,覺得不吃這個,就不能算是俠客。

還有一點就是悅來客棧了。這家客棧開得滿坑滿谷,哪里都有。每次葉小樓都是專門去哪里投宿吃飯。

琥珀又不理解了,比起先前和二姐住的那些客棧來說,不但服務差,而且髒亂。尤其大堂很吵鬧,動不動就有人大打出手,盤子筷子桌子腿亂飛。

這次她沒問,想來還是那個道理。俠客不住悅來客棧的話,大概會被人說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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