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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杜鵑子歸

">來到公子旅的書殿時,公子旅同幾明賢士正在批閱竹簡,這些竹簡,皆是一些食客所乘的出征事宜。叔和文山幾人立身在殿側。

杜鵑花喜涼爽怕燜熱,可養在室內,只要偶爾搬出去曬曬太陽便好。公子旅的書殿大而簡潔,鄭月安便讓將杜鵑搬至殿內,窗戶下各放置一盆,應景至極。

這些花開狀頗好,花多而葉少,鮮艷奪目。本是山野之花,此時移至盆栽,倒是頗有一番韻味。

這個時代,極少有人將花盆栽的。

「這花兒倒是開的頗艷。」

听到公子旅的夸贊,鄭月安轉過身來,莞爾道︰「夫主可知這花的名字?」指尖拂過杜鵑花瓣,不待公子答話,便輕聲低吟︰「杜鵑花時夭艷然,所恨帝城人不識。山深春晚無人賞,即是子歸催落時。」

這個時期,是中國歷史上思想文化最活躍的時期,因此文人的性子也多半是放蕩不羈的,所著的詩歌也都是是被唱出來的。然而,鄭月安卻是吟誦出來的,故而清雅中帶著淡淡的哀婉之意。

「諸君可知有一種名為杜鵑,但卻又被人喚為子歸的禽鳥?」

「然。」伍舉搖了搖頭,又扭頭看向其他的人︰「爾等可知?」

「然,然。」眾人紛紛搖頭。

見狀,公子旅不由一臉促狹地看向立身于花畔的鄭月安,笑道︰「卻是我等孤陋寡聞了,姬,不妨道來一听。」

「然。」鄭月安嫣然應道。

那笑容,燦爛的堪比花嬌。

「相傳有一位名喚杜宇的君王,與他地王後恩愛異常,後來他卻不幸遭奸人所害,淒慘死去。君王因不舍王後,便將自己的靈魂就化作一只禽鳥,每日在王後的花園中啼鳴哀嚎,它落下地血淚染紅了王後園中美麗的花朵,因二後人便就將此花喚為杜鵑花。

王後聞到鳥兒的哀鳴,又見到那殷紅的鮮血,便明白那是自己夫君的靈魂所化。悲傷之下,日夜哀嚎著‘子歸,子歸’,最終郁郁而逝。她的靈魂化為火紅的杜鵑花開滿山野,與那鳥兒相棲相伴。是以,人們便就將那鳥兒喚為子歸。」關于杜鵑花的故事鄭月安記得不甚清楚,只依稀記得那時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罷了。因而,這段故事中多半是也是她自己胡謅的。

「此等典故我等並未听聞過,鄭姬果然是博學多識啊!」

「夫主廖贊了,這些不過是些山野傳聞罷了,夫主與諸君平日事務繁忙,哪有心思理會這些瑣事。妾之才,不過是些婦人所長罷了」抬眼見公子鄭似笑非笑的瞥著自己,鄭月安連忙止住了聲兒。

「出征在即,諸君也當好生準備一番。」說道這里,公子旅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放置糧草兵器之地,當讓士兵加強巡視,莫讓一些宵小之人鑽了空子。」

「喏。」

「如此,爾等便退下吧」公子旅用手揉了揉額頭,「鄭姬留下。」

「喏。」

「喏。」

見公子旅似是乏了,眾人便不再言語,紛紛起身退離了書殿。

瞬間,寬闊的書殿便只剩下依然跪坐塌間的公子旅和杵立在窗下的鄭月安。

這是鄭月安被貶為姬妾後第一次與公子旅單獨相處。因此,心情難免有些復雜。

公子旅不說話,鄭月安也不言語,兀自的杵在窗下揉虐著花瓣兒玩。

良久,就在她以為公子旅睡著了時,公子旅突然說話了。

「鄭氏。」

他的聲音沙啞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澀意,使得鄭月安一怔。

「你可還是在怨我?」他定定的看著鄭月安。

一瞬的失神,鄭月安突然訝然道︰「夫主,您說什麼呢?妾不懂。」邊說著人已經‘踏踏’地跑到了公子旅的身旁。

提起裙角彎身跪坐到公子旅的身畔,她伸手勾著公子旅的胳膊,眼楮瞪著大大的看著他。那模樣無辜至極。

突然,公子旅猛地用手頷住她的下巴,倆人對視,她依然瞪一雙無辜的大眼看著公子旅,睫毛眨啊眨的。

半響,公子旅松開了手,而鄭月安的下巴已然泛紅。公子旅無奈的嘆了口氣,一把將她勾進懷里,苦笑道︰「你這婦人,當真狡如狐也。」

溫順地趴在公子旅的懷里,耳畔響著的是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他的身上依然是那種淡淡的陽光氣息,然而卻沒由的讓鄭月安眼楮一澀。

公子旅一手攬著她,一手慢慢的撫著她的長發,「你可知那被叔他們誅殺的婦人是誰?」

鄭月安心里一突,用手勾住公子旅的腰,喃喃道「妾,不知。」

「你這婦人啊,唉」

「夫主,你可在責怪妾?」鄭月安嗖的一下抬起頭,濕漉漉的眼楮看著公子旅。

見她眼圈紅紅的,公子旅心頭一軟,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化作一聲淡淡的嘆息。

將頭埋進公子旅的懷里,鄭月安強壓住心中的苦澀。生于亂世,他們誰都無法抉擇自己的人生,姬樂安是,公子明是,姬鄭是,同樣身為一國公子的公子旅也是。而她,不過是一抹佔用別人身體的鬼魂罷了,這亂世之中的牽絆與她一點干系也沒有,她又何必強求自己又去強求別人呢?

從那可笑的尋求庇護到她漸漸的被公子旅那風華絕代所傾,從宋公子府前那短暫的溫柔眷戀到她甘願為他出謀劃策奔走他國,她又何嘗不是惶恐度日。縱然她是來自幾千後那個信息科學爆發的世界又如何?在這里,她還是得有所依附才能有所成就。

她覺得自己已經夠幸運的了,起碼公子旅給了她一個可以展示自己才能的平地。若是換做宋公子茲甫,那麼,縱然她的手段再高,等待她的也不過件籌碼的命運。

曾幾何時時,她曾以為憑著自己的本領就可以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的。然而,她天真了。

在鄭國時,街頭的那血腥的一幕使得她清醒了過來。小黑屋里,她不停的告誡自己︰鄭月安這里是亂世,你得時時保持清醒,莫要被某一刻的假象就給眩暈了眼。

然而,她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堡壘卻被重耳那廝的一句話就給打亂了。他說︰「若有朝一日,嬌嬌願奔赴重耳,重耳定當掃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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