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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像平時那樣一如既往地起床,迷迷糊糊地打開電視想看會新聞,劉小六忽然從書房沖出來,抓住我的背心又拉又扯道︰「小強,有了有了有了!」

我被拽得香肩半露,忙道︰「冷靜冷靜,什麼有了?」

劉小六道︰「終于又有人約我了!」

我走到電腦前一看,果然有人發私信約劉小六出來見面,而且對方長得不丑,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地點就在本市的心心相印咖啡館,對方說劉小六在中午12點之前不回復的話他會另約時間。

我點開男方的資料看了看,職業寫著攝影師,言語之間也頗為彬彬有禮。

劉小六拽著我道︰「快幫我回復!」

我問她︰「這人你喜歡嗎?」攝影師,說來倒也算個不錯的職業,只是干攝影的找個劉小六這樣的不是自毀前程嗎?每天多拍幾張女友就再也沒勇氣拿起相機了吧?

劉小六道︰「喜歡不喜歡要見了才知道。」

「那我幫你約了啊?」

「快點快點。」劉小六迫不及待。

我回復對方12點就在咖啡館見面,沒用多久對方也回復過來,敲定了這次約會。

因為有前車之鑒,呂洞賓決定這次和我一起去,我們11點半就到了咖啡館門口,劉小六開門就要下車。

我一把拉住她道︰「哪有女孩子提前到的?你等12點10分再進去。」

「等不了了!」劉小六一貓腰用特警解救人質時的戰術步伐擺月兌了我的魔掌。

我和呂洞賓只好跟著她進去,劉小六按約定坐在第一個卡間里,我和呂洞賓就坐在大廳里視力能看到她的地方。

我鬼鬼祟祟地點了兩杯茶,東一眼西一眼地往卡間里瞄著,呂洞賓失笑道︰「怎麼我們像盯梢一樣,太嚴重了吧?」

我說︰「居然有人主動約劉小六,不可不防啊!」

呂洞賓納悶道︰「為什麼啊?」

「要是你,見劉小六長成這樣會和她搞對象嗎?」

呂洞賓擺手道︰「佛教里不是有臭皮囊一說嗎?外表都是假象,過個三五十年絕世美女也得變成皺紋堆累的白發老嫗,一個人心干淨比什麼都強,色字頭上一把刀,蛇蠍美人最值得世人警惕啊!」

「別廢話,你就說你找這樣的不?」

呂洞賓很干脆道︰「不找!」

「那不就結了?要說全國範圍內有這樣的重口味我勉強還信,可我們這是三線城市,那人主動約劉小六,說不定就是和那天想綁架我的是一伙的呢?」

呂洞賓笑道︰「你這也是杯弓蛇影了。」

我看了看表,已經馬上12點了,可是還不見對方的人影,我喃喃道︰「那人再不來六公主又該摔盤子了。」

就在這時,一個長相斯文的青年走進咖啡館,左右掃了一眼隨即走進了卡間,正是相親網站上那人。

我松了口氣道︰「謝天謝地,人是來了。」

呂洞賓疑惑道︰「那人看著也不瘸也不傻的,怎麼好這口啊?」

我指著他道︰「你不是說人身就是一副臭皮囊嗎?」

呂洞賓揮揮手︰「那也就是騙騙老百姓,我要不在乎臭皮囊我花好幾百理個莫西干頭?」

我笑道︰「不是說男人30歲以後還分不清不拘小節和邋里邋遢就是不成熟的表現嗎?」

那斯文青年走進卡間和劉小六寒暄了幾句,隨即坐下來,點東西、聊天,一切看著和普通相親程序沒什麼兩樣。既沒有多熱烈,也沒冷場。

這時天界女圭女圭道︰「這人肯定不對勁。」

我和呂洞賓一起問︰「怎麼了?」

天界女圭女圭道︰「能這麼坦然面對劉小六,肯定是事先練過。」

我說︰「人家本來就看過照片啊。」

天界女圭女圭道︰「反正不對勁!」

就在這時,又有兩個年輕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劉小六卡間門外,這兩個人你捅我一下我拍你一下,滿臉壞笑,隨後掏出照相機,就站在劉小六看不見的死角里一個勁沖她按快門。

我和呂洞賓對視了一眼︰果然還是被天界女圭女圭猜中了,雖然我們暫時不知道對方在使什麼壞,總之是沒安好心。

呂洞賓道︰「我這就使個障眼法,讓他們手里的東西變成毒蛇!」

我憤憤道︰「毒蛇太狠了——變成大便!」

還沒等呂洞賓發功,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站在了那兩個人身後,厲聲道︰「你們干什麼呢?」

其中一個瘦子嚇得手一哆嗦照相機掉在了地上,另一個胖點的也吃了一驚,隨即狡辯道︰「關你什麼事?」

劉小六探出頭道︰「怎麼了,咦,是你?」原來最後那個高個兒居然是林海。

我也頗感意外道︰「林隊你怎麼在這?」

「呃……」林海撓撓頭道,「剛巧路過。」

我說︰「你不會是跟蹤我們吧?」

林海正色道︰「是保護!綁架那案子還沒完,我怕有人對你們不利。」他不等我多問,一手一個抓著一瘦一胖道,「你們是不是意圖對這位小姐不利?」

瘦子努力掙扎,卻掙不月兌刑警隊大隊長的鐵腕,苦著臉道︰「我們就是想跟她開個玩笑。」

胖子也道︰「照相犯法嗎?」

我嚴肅道︰「那也要看怎麼照,陳老師那樣肯定是不道德的!」

劉小六對面的斯文青年慢慢站起身,尷尬道︰「這兩個……是我朋友。」

劉小六愕然道︰「你朋友?」隨即她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不再多說。

斯文青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道︰「我們三個打賭,規定誰輸了誰就約這位小姐出來,他們兩個這是想拍照留念以後好取笑我……」

我用勁一拍桌子喝道︰「你他媽混蛋!」

林海也瞬間明白怎麼回事了,怒氣沖沖道︰「你們這種行為非常惡劣,非常惡心知道嗎?」

瘦子和斯文青年沒說什麼,胖子不服氣道︰「你算干什麼的,你怎麼知道我拍這個女的了,我拍景兒不行嗎?」

林海一伸手道︰「把相機給我!」

胖子一挺脖子道︰「憑什麼給你?」

林海掏出警官證來道︰「我是刑警隊的,我現在懷疑你們與幾天前一起持槍襲警案有關,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胖子臉一下就綠了︰「持槍?襲警?大哥我就是玩個相機而已,我是咱們本市攝影協會的。」

林海怒道︰「就你這種渣滓也能進攝影協會?」

胖子掏出一個證件道︰「我有證明。」

林海看也不看道︰「那好,我重說,我現在懷疑你們非法傳播婬穢內容,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胖子哭了︰「我把我這里頭的東西全刪了行嗎?」

林海板著臉︰「還想銷毀犯罪證據?」

胖子刪也不是不刪也不是,忽然福至心靈,抓住劉小六的手道︰「大姐我錯了,我給你賠禮道歉行嗎?」

劉小六把手抽出來淡淡道︰「你們走吧。」她對斯文青年道,「以後你再和人打這養的賭就明和我說,我站在那給你們照。」

斯文青年滿臉羞慚,揮手道︰「快走快走。」

林海一瞪眼道︰「就這麼走啊?」

胖子和瘦子急忙把相機里劉小六的照片都刪了,狼狽逃竄。

林海對劉小六道︰「劉姑娘,你別和這種人一般見識。」

劉小六無所謂道︰「沒什麼,許你長成這樣還不許人家照嗎?我爹在台上的時候我也不能這麼干啊。」

呂洞賓對照相機的功能還不太了解,小聲問我︰「那個東西有什麼說法嗎?」

我說︰「就是快速臨摹的東西,能把你長什麼樣兒畫下來。」

「哦。」呂洞賓還是一知半解。

劉小六悵然若失道︰「要是我有以前的照片就好了,我都快忘了我以前長什麼樣了。」

我問林海︰「你真是來保護我們的?」

林海嘻嘻一笑道︰「當然不是,我是路過,不過踫巧看見你進來了,就過來打個招呼,沒想到踫上這麼幾個人渣。」

「林隊看來不怎麼忙啊,坐下來喝杯茶唄?」

林海甩甩手道︰「好呀,這樣消閑的機會還真難得,今天我請客。」他招手喊服務員,「給這來三杯……」他還沒說完,電話猛然響起,林海看了一眼來電,苦笑道,「看來今天又不成了。」他接起電話,對面的人用幾乎我們都能听到的聲音喊道︰「林隊,出大情況了!」

林海道︰「上次那幫綁匪露面了?」

「不是,你快來吧,海鮮一條街被人給吹跑了。」

林海無語道︰「什麼意思,把話整理明白了再說,你是剛畢業嗎?」

那邊的人急道︰「情況就是這樣——海鮮一條街被吹跑了。」

林海還是不得要領︰「咱們這刮台風了?」

那人更急了︰「不是,就是有一個人,拿了把劍,然後就起風了,然後就把海鮮一條街都給吹跑了。」

「你喝多了?」林海臉色已經不大好看了。

電話被另一個年紀明顯大些的人拿過去,說道︰「林隊,小崔說的都是實情,據當地老百姓講述,有個年輕人拿著把劍來了海鮮一條街,他一揮劍就起風,現在這里幾十家海鮮攤位都被吹散了。」

林海皺眉道︰「你們找別人問過了嗎?」

「問過了,目擊者都這麼說。」

「我馬上過去!」林海掛了電話還是滿臉隔靴搔癢的表情,喃喃道,「這是闖進邪教還是傳銷的老窩了?」

可是我和呂洞賓卻交換了個眼色——難道是魔族作怪?

天界女圭女圭大聲道︰「他們用的是魔禮青的劍!」

我走到角落里小聲道︰「你怎麼知道?」

天界女圭女圭道︰「魔禮青下界的時候不是把劍丟了嗎?他就是掌管風的天神,所以他的那把劍能呼風!」

林海對我說︰「小強,今天不能請你喝茶了,我得趕緊出現場。」

我說︰「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麼?」

我嘿嘿一笑道︰「這事兒誰不好奇呀?」

「去了你也進不了現場!」

「你不是我們朋友嗎?」

林海無奈道︰「那就快走。」

我開上車跟在他後面,天界女圭女圭道︰「快給四大天王打電話。」

林海把車開得飛快,我顧不上說什麼事兒,只叫敖廣帶著魔禮青趕緊去海鮮一條街。

海鮮一條街不是吃海鮮的地方而是賣海鮮的地方,我們這不靠海,以前只有河魚可吃,如今運輸發達,這里基本上也是樣樣俱全,有錢人吃海鮮去酒店,老百姓想解饞就到海鮮一條街買回去自己做,這里可謂是價格實惠量又足,形成了很大的交易市場。

我們到了地方,警察已經把附近拉起了警戒帶,但是離著老遠仍然能看到原先繁華的大棚市場如今已經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水漬和倒塌的貨架,水產特有的腥味撲鼻而來。

警察們見林海來了急忙分出幾個人來介紹情況,我跟在後面豎起耳朵听著,警察們見我們是一起的,也就沒管我。

林海問一個年紀跟他差不多大小的警察︰「到底怎麼回事?」

那警察也帶著雲山霧罩的表情道︰「我說不清,還是讓他跟你說吧。」說著一指一個穿著半腿褲的50多歲老頭,老頭戴著草帽,一身水腥氣,大概是大棚里的商家,臉上看不出害怕,倒是因為成了焦點而有點興奮,那警察對他說︰「這是我們領導,你把你看見的情況再說一遍。」

老頭興奮道︰「大概就是個一點來鐘,我們正在做生意,路口來了個年輕後生,手里拿了把劍,開始我們誰也沒留意,還有人上去問他買不買海鮮,結果那後生一揮劍,我們就覺得一股大風從他背後刮過來,人都站不住了,我們還以為就是起風了,結果他又揮了兩下,我們的大棚就開始倒了,大伙怕被砸死,就都跑出來了,然後就成了這樣了。」

林海道︰「有人受傷嗎?」

老頭道︰「有幾個貪財不要命的被砸破了頭,倒是都不嚴重。」

「那個年輕人是你們這的人嗎?」

「不是。」

「也沒人認識他?」

「沒有,以前從沒見過。」

林海鄭重道︰「你看清了,他手里就是拿了把劍?」

老頭道︰「看清了看清了,就是把劍,跟我家老頭子以前晨練用的那種差不多。」

林海和別的警察低聲交談了幾句,有個警察過來對老頭說︰「大爺,你這話不能再跟別人說了,你們遇到的就是普通的大風天氣,別再說有人拿著劍什麼的了。」

老頭固執道︰「我這麼大年紀了還能看錯?明明就是那個後生干的。」

那警察加重口氣道︰「你再這麼說就是宣揚封建迷信,是要追究你責任的。」

老頭嚇了一跳,忙道︰「不說不說——」隨即小聲嘀咕道,「明明就是他干的,拿著個劍,跟廟里的呂洞賓似的。」

呂洞賓道︰「誒,怎麼把我也編排上了?」

我趕緊說︰「別跟他一般計較,我們都知道你有不在場的證據。」

現場有個警察拿著相機 擦 擦地拍攝著被破壞的場景,呂洞賓見狀也掏出一個照相機來,湊到人家跟前道︰「這位老兄,你也教教我唄。」

那警察皺眉道︰「你是哪來的,別妨礙我公務。」

我趕緊把呂洞賓拉在一邊問他︰「賓哥你照相機哪來的?」

呂洞賓笑嘻嘻道︰「你還記得茶館里那個胖子嗎?」

「就是偷拍小六那個?記得呀,怎麼了?」

呂洞賓道︰「他裝相機的時候我給掉包了——他裝走的是茶館的煙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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