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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馬販子華倫

四個人走了快兩個多小時後,貝爾根城的面貌逐漸出現在眼前。範圍不大的城市沒有城牆,沿著河岸滿是低矮的房屋,僅有的高大建築是市中心高塔尖聳的哥特式教堂。不相稱的高低搭配顯露出整個城市的詭異,黑灰色的色彩充滿了陳腐和落魄,帶著濕氣的寒風送來一陣陣的惡臭。

華倫不自覺的皺了幾下鼻子,這城市似乎是停留在幾百年前,也許是因為寒冷才沒有爆發瘟疫。

「公爵府在那邊!我讓伊塞隆帶你們去市場。」塞麗娜把手向著遠處的一個樹林一指,樹冠的掩映後,似乎藏著白色的建築。

同塞麗娜分開後,伊塞隆帶著華倫和奧德尼茨向著城市走去。這散發著惡心味道的城市,同華倫治下的西普魯士城市有著天壤之別。

「走路的時候小心,別在兩邊走!」奧德尼茨對華倫小聲的叮囑道,然後還把自己的寬檐帽系緊了。

華倫也連忙系緊自己的帽子,奧德尼茨這句話,讓華倫想起在那些最糟糕的城市中的遭遇。

雖然已經快接近中午,但是仍然有市民剛剛起床,于是洗臉水會從任何打開的窗前潑到街面。

「嘩啦!」一陣水聲,在華倫和奧德尼茨還有伊塞隆的腳邊激起一大片水花,幾個人的鞋子頓時全濕了。

「誰家的混蛋!」伊塞隆抬頭大喊了一聲,然後馬上變了臉色,滿臉的驚恐想要逃開,卻被戰馬給擋住了。

同樣在抬頭看的華倫和奧德尼茨也變了臉色,濃重的臭味正從天而降,有人要把夜間的穢物直接倒到街上。

華倫的反應最快,一個大步就遠遠的閃開,街上幾個行人被華倫撞得東倒西歪。奧德尼茨的反應稍慢,只來得及跨出一步。

幾個倒霉的行人和伊塞隆被潑個正著,刺鼻的惡臭頓時沾了滿身,衣物上也滿是粘黃的東西。奧德尼茨的寬檐帽起了大作用,擋去大部分污物。

「混蛋!該死的!主會懲罰你!」倒霉的市民不住的罵著。

而樓上的人毫不在意的把桶收了回去,根本沒理會。

「倒霉!」奧德尼茨摘下帽子用力的甩著,雖然沾上的東西不多,但是帽子的味道實在是差。

而伊塞隆沒有帽子來遮擋,正忍著惡心抖著頭發,邊上的幾個市民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躲開的華倫沒有幸災樂禍,拍了拍戰馬的脖頸,把韁繩交給奧德尼茨後,走到那間房子前。

正在埋怨倒霉的幾個人發現華倫的臉色冷了下來,屏住呼吸的華倫突然用力一踢, 一聲,不甚結實的房門立刻被華倫踢開了。

「該死的混蛋,你得為你的行為負責!」進了屋子後,華倫大吼了一聲。

在二層的樓梯上一個穿著棉長睡袍的男人正伸著懶腰,下面端著餐盤的女僕也張著驚訝的嘴巴。

身材高大的華倫就像是一個破門而入的強盜,向著樓梯上的男人就沖了過去。

「嗷!」尖叫了一聲後,那男人一坐到了地上,接著轉身爬起來。

跟著進入屋子的人發現剛剛從樓上倒東西的就是這個男人,立刻跟在華倫的身後也向樓上沖過去。

一群男人身上的味道讓端著食物的女僕忍不住嘔吐起來,最後進來的奧德尼茨走到女僕的身邊看看這個有點肥胖的女人後,從邊上拿起裝滿牛女乃的錫壺,開始沖洗自己的寬檐帽。等到確定洗掉異味後,才帶回頭上。

「你們這是強盜行為,我要抗議!」被華倫揪著頭發,男人大喊了一聲,但是華倫根本不為所動。

把男人扔給憤怒的人們後,華倫遠遠的閃開了,那種味道實在難聞。

「你這頭豬!」伊塞隆第一個揮起了拳頭,男人的臉上頓時多了片烏青。

其他市民沒有伊塞隆的手黑,只是在男人的身上踢打。

「別打了,別打人了,我賠錢!我賠錢!」男人開始高叫,果然換來了好結果。

「每人一個,哦,不,每人兩個古爾盾!兩個古爾盾!」被伊塞隆在上踢了一腳後,男人馬上加價。

「給我的朋友找點水!」奧德尼茨對著已經停下嘔吐的女僕說了聲。

等著男人拿錢的工夫,伊塞隆把自己的頭發、臉和脖子清洗了一番,雖然衣服的味道還很難聞,但是那頭可愛的亞麻色頭發終于恢復正常了。

看著這個有點冒失的少年,女僕不經意的用肥碩的撞了幾下,然後微笑著示意。發現伊塞隆根本不明白後,把半壺水一下子倒了出來。

「啪!」這時女僕的上傳來重重的一聲肉響,奧德尼茨悶聲悶氣的說了句,「上一邊去!」

看著奧德尼茨的臉色,女僕只好悻悻的站到一邊,用手揉著被打痛的地方。

「噗啊!」擦著臉上的水,伊塞隆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很喜歡這兩個客人了,看起來像是佣兵的兩個人,這種行事的風格太讓自己崇拜了。過去有佣兵來村子里搜刮物資,那是伊塞隆感覺佣兵很討厭,而現在伊塞隆發現自己應該去做個佣兵。

再次回到街上的時候,伊塞隆手中已經拿著兩個古爾盾,這等于是塞麗娜半個月的工錢。

「這兩個人真厲害!」伊塞隆看著華倫和奧德尼茨的背影,隱隱有點羨慕了。又看看兩個人腰上帶著的佩劍,還有腿邊槍袋露出的握把,伊塞隆感覺自己的那支弩好像不算什麼了。

「下次我應該帶把火槍出來!」伊塞隆在心中想。在公爵府中的武器收藏品里,火槍也是其中的一種,伊塞隆過去偷拿了一把弩,以後的目標就是火槍了。

貝爾根城的市場不算大,而且能用來貿易的物資也不多,因為戰爭引起的商路不暢,讓市場內的貿易更像是物品交換,只有財大氣粗的猶太商人才會帶著保鏢進行現款交易。

牽著戰馬,華倫和奧德尼茨左右的看著可能的買家,只有伊塞隆不遺余力的吆喝著。

「上等的好馬,上等的好馬,快看啊!難得的好馬,錯過了就沒有機會了!」

伊塞隆賣力的吆喝沒有任何的效果,普通人能養活自己都很難,只有那些有財力的人才會飼養戰馬。

看著市場來往的人群,華倫很快就找到了目標,指給奧德尼茨後,馬上換來認同的點頭。

于是華倫擠開市場中的人流,來到目標前,這是個長著一雙鷹眼的中年猶太商人。

「耶和華保佑你!」華倫主動打了一個招呼。

「他也保佑你!」猶太商人有點警惕的看看華倫,身後的兩個保鏢插了過來。

看看兩個保鏢,華倫把手一抬,「請別誤會,我只是想給我的馬找個買主!一匹七歲的戰馬,我想您一定會是他的新主人!」

華倫的話果然吸引了猶太商人,一匹年齡合適的戰馬非常的有吸引力。

來到華倫這里後,伊塞隆身上的味道讓猶太商人皺了下鼻子,然後伸手把戰馬的嘴唇翻開了,數過里邊的牙齒後,又圍著戰馬轉了圈。

「不過是匹普魯士馬,年齡很好,我出五十個古爾盾!」猶太商人的鷹眼中閃著一絲狡黠。

「不!」伊塞隆听到這個報價後立刻想要出聲,但是嘴馬上被奧德尼茨捂上了。

晃著身子的伊塞隆想要掙扎,但是見到奧德尼茨嚴厲的怒視後,識趣的不動了。

「你認為普魯士馬會有這種堅實的馬蹄嗎?這是一匹安達盧西亞馬,除了速度快,負重和耐力都很好!看來您和它沒緣,我只能再等等了。」華倫臉上做出了失望的表情,而且表示打算結束交涉了。

回身同保鏢耳語過幾句後,猶太商人給出了一個新的報價,「一百古爾盾,我用王國塔勒來支付!」

華倫馬上搖頭否決了,古爾盾是整個神聖羅馬帝國通行的貨幣,而王國塔勒則是各個有鑄幣權的公國制作的,成分千差萬別,良莠不齊,一百二十個王國塔勒等于一百個古爾盾,但是以銀的含量看,也許還不值五十個古爾盾。

「一百五十個古爾盾,您可以用弗洛林來支付,塔勒我們不會收,我想原因你也清楚!」華倫就像是個老練的商人,絲毫不退讓。

感覺肉痛的猶太商人沒說其他的,只是看看華倫,「你看起來不像是個佣兵,老練的猶太人見了你也會頭疼!」

「呵呵,謝謝您的恭維,在但澤我有很多猶太朋友!」華倫爽朗的笑起來,這更顯得有些神秘莫測。

點點頭的猶太商人再次對自己的保鏢說起來,那保鏢模出一個錢袋交給了猶太商人。

「我听說但澤是好景氣,可惜沒有機會到那里!」把錢袋交給華倫的同時,猶太商人說了句。

打開錢袋數了數里邊的金幣後,華倫把手一抓,「其實以後還是有機會的!」

順利的完成買賣後,把裝著金幣的錢袋交給伊塞隆時,看著那些黃橙橙的人頭像,伊塞隆搖搖欲墜的像要跌倒,十幾枚金幣這是伊塞隆做夢也不會想到的,而現在正握在手里。

「主一定在眷戀我們!耶穌基督保佑!」伊塞隆知道這匹十幾個金幣的戰馬是眼前的兩個人,還有那位男爵贈送的,這三個人真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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