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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布拉格的新故事

魚,對在十七世紀城市中的居民來說,還是一樣略顯奢嗜食物,即使是富有的商人和貴族也不會經常吃到新鮮的魚。

看著裝滿四輛大車的冰凍鮮魚,原本還在嘲笑華倫是個愚蠢貴族的農夫們,都變得佩服起來。

「沒有被破壞的自然,回饋是多麼豐厚啊!」看著這些在冰塊中仍然頑強掙扎的鮮魚,華倫忍不住想。

「卡提內,你帶他們把沒裝下的魚都分了!」車子裝不下的魚,華倫果斷的分給了出役的農夫們,這也是這些人的收獲。

在砸開的冰窟窿邊樹上警示牌後,華倫這些人就散開了,弗里蒙德和阿麗讓娜也跟著華倫,並沒有回新山毛櫸村。

安排好一切後,華倫帶著兩條鱒魚回到了索菲亞的宅邸,打算親自下廚,做一頓好吃的,來犒勞犒勞自己的一眾伙伴們,從紐倫堡開始,這些人還沒有好好的享受一番。

「嗨,索菲亞!」剛剛走進屋子,華倫便感覺到濃重的臭氣,索菲亞這不算很大的宅邸中全是臭烘烘的味道。

「哦!是臭魚!」這熟悉的味道讓跟著華倫的幾個人同時說道。

臭魚是正沒落的漢薩同盟和尼德蘭聯合省的專營產品之一,因為鮮魚很難保存,捕獲的魚會在掏空內髒後,被裝進一個個大木桶腌制起來,當販售到內陸的時候,再次打開木桶,里邊便是濃重的腥臭味。而這種味道濃烈的臭魚,在內陸販售的價格並不低。

「快把門窗都打開,燻死了!」華倫急忙下令,即使現在是冬天,也得放放屋子里難聞的氣味。

迪姆、弗里蒙德和阿麗讓娜幾個人連忙開始行動,雖然冷風的進入,屋子里的味道漸漸沒那麼濃了。

「天啊,華倫你在干什麼!」端著一個盤子,從廚房里出來的索菲亞驚呼了一聲,客廳中幾乎和室外一樣冷,雖然光線好了許多。

沒回答索菲亞,華倫先看了眼她盤子中的東西,軟綿綿的幾片正像是臭豆腐一樣發著惡臭。

「快把這東西扔了!」皺著眉,華倫對索菲亞直擺手。

「這怎麼行,這可是專門用來安慰你的!你一定沒打到魚吧?」自說自話的索菲亞,說著從盤子里拿出了一片,然後放到嘴里,一下子全吞了進去,「味道很不錯的!」

華倫前世曾經去過荷蘭的阿姆斯特丹,也就是尼德蘭聯合省的首府,知道索菲亞用的是最地道的臭魚吃法。不過在不是很艱苦的環境里,完整的吞掉一條魚,華倫還是不太適應。

看著索菲亞想當然還很自信的表情,阿麗讓娜說了句,「誰說我們沒打到魚?迪姆把我們的收獲給索菲亞大人看看!」

隨意話里有點挑釁的意思,但是阿麗讓娜說的語氣軟綿綿的,聲音還挺好听。

發不出火的索菲亞一瞪眼,卻看見迪姆真的拖著兩條魚,看起來快要有迪姆一半高了。

「最新鮮的魚,我挑了兩條大的,剩下的已經送到冰窖里了!」迪姆對索菲亞解釋著。

迪姆手中的魚讓索菲亞驚訝的張著嘴,沒想到華倫真的在冬天里打到魚了,這真是個神奇的男人。

「別愣著了,去準備酒,一會我們得好好吃一頓!」華倫知道這是索菲亞的宅邸,要指揮里邊的這些僕婦還得索菲亞來。

平日里只見過華倫拿著槍和劍,而現在的華倫則想廚房和廚娘一起忙碌著,好奇的眾人不時去看看,卻發覺華倫就是個手藝熟練的廚師。

「我感覺華倫大人是無所不能的!」被華倫要求剝榛子的迪姆,一邊干著自己的工作,一邊對正在玩牌的幾個人說。

「希望不會太難吃!」模到了一張癟三,手氣不佳的弗里蒙德很不知趣的說了一句。

接下來的宴席,讓眾人知道什麼才是美食,用橄欖油煎至兩面金黃,又掛黑胡椒汁魚排,滾圓充滿彈性的魚丸,連臭烘烘的臭魚經過華倫在炭火的燒烤下,也變成了咸香適口的美食。

「啊,真好吃!」迪姆用面包把盤子中的濃汁都模了干淨,連做點綴的茴香葉和西紅柿片都吃了進去。

「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吃!」吃著一條外酥里女敕的烤臭魚,索菲亞小心的吐出嘴里的魚刺。

發覺索菲亞很愛吃臭魚,華倫想起鐘愛臭豆腐的那些人來,也許自己也可以做些豆腐來吃,在這里雖然豆子也是每天常見的食品,但是除了煮豆子,似乎沒有其他的吃法。

很快華倫魚宴的做法被卡提內、弗里蒙德這些參加宴會的人散布出去,幾個村子的村民們開始這種方法做的魚叫做「領主魚」!

沒去考慮那幾道菜的命名,精心準備了幾天後,華倫、索菲亞、迪姆和肖爾茨、維德馬赫,帶著三輛貨運馬車,一輛乘駕馬車出發了。

從科克布倫到布拉格的路並不近,這次擔任護衛的是華倫的新朋友卡蘇卡男爵,這位薩克森男爵恰好要到布拉格去見一位大人物。

雖然向索菲亞的領地征收過特別戰爭稅,但是卡蘇卡男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深居簡出的女領主,而且知道華倫和她是叔佷關系後,卡蘇卡男爵發現,這兩個人之間的親昵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我管他呢!不過這小子身邊哪來這麼多美女!」卡蘇卡男爵稍稍有點嫉妒,其實華倫身邊他見過的不過兩個女人而言,但是這兩個女人偏偏都很漂亮。

在布拉格城中,伊莎貝拉正在原本是看門人的小屋中烤著一個土豆。這位曾經的弗里德蘭王妃,無數大人物爭相巴結的女士,現在不過就是一個可憐的城市貧民,雖然她還很年輕,還保持著動人的容貌。

十幾歲起,作為一樁政治婚姻,伊莎貝拉就嫁給了前弗里德蘭親王華倫斯坦,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伊莎貝拉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少婦,噢,不,現在已經是寡婦了。

「啊!」屋中的寒冷讓伊莎貝拉吐出的哈氣露出長長的軌跡,原本的宮殿現在已經查封,等待估價,現在的伊莎貝拉只能委身在看門人漏風的破屋子中。

「索菲亞和華倫兩個人怎麼樣了?」窘迫的環境中,伊莎貝拉想著索菲亞和已經被替換掉的華倫。

「咚咚!伊莎貝拉嬸嬸!」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開開門吧!天好冷啊!」

「快滾開!華倫和索菲亞就快回來了!」伊莎貝拉像是嚇唬外邊的人一樣喊道。

「哈哈哈!伊莎貝拉嬸嬸,這話你已經說了很久了,還有用嗎?你還是開門,讓我安慰安慰你吧!你的身體一定冷壞了吧?年輕的寡婦能忍住寂寞嗎?」屋外的人開始出語調戲起伊莎貝拉。

「阿爾弗雷德,你大伯在話,你還敢這樣嗎?」伊莎貝拉對這糾纏已經感到快要崩潰,同樣是華倫斯坦的佷子,阿爾弗雷德的人品同華倫比較起來,簡直就是天上地下,但是在金錢上也是,阿爾弗雷德家借著華倫斯坦發了大財,而華倫還是一貧如洗。

「你不是需要錢嗎?沒錢這城堡只能永遠的封存,你會被送進修道院,還是跟著我好好爽吧!讓我模模你的胸脯,干干你的白!這城堡還是我們華倫斯坦家的!」外邊的人繼續不知道廉恥的說著。

「滾,快滾,你這個混蛋!混蛋!啊……」快被每天這種騷擾逼到發瘋的伊莎貝拉,把自己正小心剝皮的烤土豆扔了出去,因為憤怒,不住的喘息著。

從新安靜的夜晚又只剩下寒冷的風聲,咬著下嘴唇,伊莎貝拉的淚水成串的落下來。

「咚……,咚……」隨著布拉格城鐘聲的響起,在城中樹滿聖像的查理大橋邊,一架貨運馬車打開了特制的壁板。

「鮮魚,誰買鮮魚!冰凍的鮮魚,這位大人,你想在寒冷的冬季吃到鮮美的魚肉嗎?」站在車頂,頂著寒風維德馬赫開始叫賣。

「你有多大的魚?這麼冷的天,你怎麼會有鮮魚!」駐足看熱鬧的人中有人問。

沒說話,弗里蒙德彎腰一伸手,從馬車里的冰堆下拉出一條大魚來,「看看,這可是摩拉維亞的鮭魚,真正的鮭魚!你這個季節吃到鮭魚肉,難道你不認為這是一個享受嗎?」

弗里蒙德拿出的那條凍鮮魚,幾乎有一個成人胳膊的長度,在場的有商人的學徒、貴族的僕從,已經開始盤算著應該怎樣去告訴自己的老板和主人。

「數量有限啊!還請盡快!」說完,維德馬赫把自己拿出的鮭魚當做樣本掛在車板上,自己跳下了馬車。

「我們能開張嗎?」見到少有人問津,索菲亞有點擔心的問華倫,一路上在幾個途徑的城市或者貴族的宅邸,華倫已經推銷了兩車的凍鮮魚,現在這是最後一車存貨了。

「放心,維德馬赫他們在這里就行了,我們快走吧!」卡蘇卡男爵在同華倫分開的時候,得到了十條魚的贈送,這可以讓卡蘇卡男爵給那位大人物的禮物又多了一樣。出于感謝,卡蘇卡男爵對布拉格城衛軍打了一個招呼,這些在波西米亞的薩克森人目前享有極高的權力,城衛軍不得不給些面子,所以華倫在城內銷售凍鮮魚可以免稅。

「看見這宮殿了嗎?這就是我們曾經的府邸,在這後邊山上的才是國王的王宮!」索菲亞戚戚然的看著曾經屬于自己外祖父的宮殿,而現在這里已經被查封了。

經過了難熬的一宿,伊莎貝拉發覺自己在發燒,想到還是沒有消息的索菲亞和華倫,伊莎貝拉突然感覺自己內心已經崩潰了。

想著得到前弗里德蘭親王的死訊和被宣布成為叛國者的消息傳來,眾多的僕人瞬間就跑的一個不剩,被剝奪的廣大領地,要超過任何一個國王。每天進出自己家門的律師、貴族、官員和士兵,宮殿中每個箱籠櫥櫃、每件家居器皿都被貼上封條。一群群男人,不顧自己是個女人的羞澀,隨時闖入宮殿中,對每一件物品進行估價,任意的辱罵著曾經讓這些人顫抖的前弗里德蘭親王。

「我要死了!」伊莎貝拉躺在床板上,雖然听到外邊有聲音,但是伊莎貝拉一動也不想動。

在宮殿的側門,索菲亞拿出一把鑰匙來,「伊莎貝拉!伊莎貝拉!」

雖然輩分不同,但是相差不多的年紀,讓索菲亞和伊莎貝拉更像是姐妹。

恍恍惚惚中,伊莎貝拉听到了索菲亞的聲音,「仁慈的主啊,這是你在召喚我嗎?」

以為自己是在幻听,伊莎貝拉開始祈禱起來。

「伊莎貝拉,伊莎貝拉,是我回來了!我們有錢了!」索菲亞興奮的喊著。

「仁慈的主,我在這里向你懺……悔?」正準備開始自己臨終懺悔的伊莎貝拉,腦海中突然激靈了一下,「索菲亞回來了,我沒有听錯,不是幻覺!」

「我在這!」伊莎貝拉先是小聲的說,接著鼓足了力氣喊了聲,「我在這里!」

貼著封條的宮殿讓索菲亞擔心起伊莎貝拉的安危,皺著眉頭的華倫影影忽忽好像听到些聲音。

「快跟我走!」看到不遠處的看門人小屋,華倫感覺聲音似乎是從那里發出的。

「我在這里,救救我!」伊莎貝拉反復的小聲念著,脹痛的身體開始掙扎起來。

「伊莎貝拉!伊莎貝拉!」推門沖進來的索菲亞見到漏風的屋子中,一個人正在床板上掙扎著。

走近的華倫伸手一模,伊莎貝拉的額頭已經滾燙。

「真該死!」華倫說了句,現在只有索菲亞和自己,沒有其他人能來幫忙,「先前得給他散熱才行!你……」

看看伊莎貝拉身上的土布衣服,不合身的裙子可能是哪個女僕留下的。

「我們馬上走,先找間旅館!」月兌下外套把伊莎貝拉裹起來後,華倫把人橫著一抱。

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的索菲亞只能跟在華倫後邊,亦步亦趨的跑著。

「弗里蒙德,迪姆、肖爾茨快過來!」抱著人奔跑的華倫,再次出現在查理大橋邊時,大聲喊著。

听到華倫的聲音,又見到他抱著一個人,後邊的蘇菲亞也緊跑著,三個人連忙迎上來。

「迪姆、肖爾茨快去找醫生!弗里蒙德留下看車!」幾乎沒有停下,華倫就過了橋,在那里恰好有間旅館。

氣喘吁吁的索菲亞停下腳步歇了下,然後又繼續追著華倫跑,幾個人的情形,很快被有心人記了下來。

「阿爾弗雷德大人,那個華倫和索菲亞小姐回來了!他們急急忙忙的帶著一個人,可能是伊莎貝拉王妃病重了!」在布拉格城外的一間莊園里,曾經在查理大橋買過凍鮮魚的人正在向主人匯報。

「華倫!」阿爾弗雷德一邊念著這個名字,一邊模出一個銀幣來,上邊很獨特的瓖著一顆子彈。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一個同下賤女僕的私生子,竟然成了華倫斯坦家族正朔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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