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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霄發現,這柄銀白色的光劍,並非實體,飄渺虛幻,但卻真實的存在。

此時,雷澤落下,到了段霄的身邊。

數日未見,雷澤用鷹喙貼著段霄的臉頰蹭了蹭。

段霄目光從那光劍上挪開,看了看身邊的雷澤,這種感覺很真實,沒錯,身邊的深藍色大鳥,就是自己的兄弟雷澤。

段霄能感覺到,雷澤這段時間似乎經歷了很多。

「兄弟,抱歉,我來晚了。」

啾啾!

雷澤忽閃了兩下翅膀,輕輕鳴叫了幾聲,似乎是在訴說著什麼。

「呵呵,虛偽,做作。」

空中的光劍冷笑兩聲,一句話將段霄的目光再次拉了過去。

段霄一雙英眉微微挑起,腳步挪動,將雷澤和小白擋在自己的身後,雙眼望著那空中的光劍,沉聲道︰「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什麼用意,我深知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哦?說來听听。」

段霄回頭看了看雷澤,又看了看腳下的小白,而後看向空中詭異的光劍說道︰「我的命,靈魂,都可以給你,你想要怎樣都可以,但是我這兩個兄弟,是我將他們帶出了百萬大山,如果不是我,它們此時應該逍遙自在,所以,放它們自由吧。」

吱吱,吱吱!

段霄說完,小白竄起來一丈多高,對著空中的光劍張牙舞爪,好像要跟那光劍拼命一樣,但是,小白剛剛跳起來,光劍的前面似乎有一層氣流,直接將小白震出去老遠。

雷澤也忽閃著翅膀,口中嘯聲不斷。

「住手,你們不是它的對手,如果還認我這個兄弟,今天必須要听我的,停下。」段霄見此,表情嚴肅的對著雷澤和小白說。

小白和雷澤同時看向段霄,雖然口不能說人語,可是那種情感完全在眼神中體現出來,但是,它們不敢忤逆段霄的意思。

「呵呵,虛偽的人類。」

段霄劍眉高挑,虎目再次看向空中的光劍。

「有趣有趣,它們,是你的兄弟?」幾息之後,光劍問段霄。

神色無比的剛毅,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段霄說道︰「勝似兄弟。」

「嗯……,你為何沒有對他們結下靈魂印記?」

「我需要的是能夠生死相依的兄弟。」

「生死相依,生死相依,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生死相依……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段霄好奇的看著銀色光劍,只听得那光劍上傳來陣陣低語,聲音之中隱含著失落和憂傷。

段霄心中好奇,這光劍究竟是何來頭?為何自己能夠感覺到,它的身上有一種讓人感覺到悲壯的氣息,為何這光劍會對人類充滿仇視?為何在他的眼中,人類會那麼的虛偽,好似它對兄弟這兩個字,已經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又過了一段時間,光劍上的銀光忽閃了一下。

「你這個人有點意思,難怪天煞獸也願意陪在你身邊。」

天煞獸?段霄不由得凝了凝眉,這光劍所說的天煞獸,難道是,小白?難道小白還有這樣一個稱呼?

「好,小子,看你年紀輕輕,卻有這份心意,我就成全你,我來問你,你可願意讓我毀去你的肉身,將你的靈魂留下在這孤寂的黑松嶺上,陪著我百年,千年,萬年……!」

毀了肉身,靈魂被困,可以說是生不如死,想死又不能,段霄感覺得到,這柄光劍恐怕存在已經久遠,或者是百年或者是千年,甚至是萬年,然而這光劍的話語之中透露出的孤寂,讓人有種蕭瑟的感覺。

然而,光劍的話,不論是誰听到都很難以接受。

那將等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從此以後想要離開這黑松嶺都不可能,靈魂將永遠被這光劍束縛。

段霄同樣渴望自由,可是他想了想雷澤和小白,如果自己不答應,兄弟三個恐怕一個也出不去,而且細想起來,如果不是自己將雷澤和小白帶出百萬大山,它們又怎麼會陷入今天的險地?既然一切都是由自己而起,那麼,就讓它在自己的手中結束吧。

猶豫了很久,那光劍沒有出聲,一直懸浮在空中等候著段霄的答復。

小白和雷澤緊張的繞著段霄轉,似乎是想說些什麼,段霄知道,它們都不會走,甚至願意陪著自己留下來,可是,雷澤和小白越是如此,段霄就越不忍心讓它們失去自由。

「好,我答應你,不過,希望你也能履行承諾。」

「哦?你真的答應?」

段霄堅定的點了點頭,回道︰「我答應,我願意留下來陪你,但是,你必須要放了我這兩個兄弟,如果你出爾反爾,即便我的靈魂終究無法逃走,我也不會讓你落得安生。」

光劍沉默了,圍繞著段霄兄弟三個轉了幾圈,光劍上的熒光忽閃忽閃的,時強時弱,波動的很強烈……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光劍居然發出一陣怪笑。

「咯咯,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好,好啊,數千年了,數千年了,真沒想到,數千年後的今天,我還能踫上一個有血肉的人,可笑,可笑啊,竟然會是一個孩子。」

「小子,你知道麼?這數千年來,闖入我黑松嶺的人何止千百,強如武王武皇的高手,他們甚至過不了那第二道山梁,心中的孽障牽牽絆絆,他們不是膽小如鼠,就是虛偽奸猾,縱使實力強大,靈魂深處卻弱小的好似襁褓。」

「好,好,不錯……!」

光劍亂七八糟的自言自語,說了很多段霄听不太懂的話。

但是段霄有種感覺,這光劍好像是在試探自己,而這三道山梁,雖然讓自己吃盡了苦頭,可最終都是虛幻的,試探的卻是自己心中最深的東西。

面對親人在腦海中的影像,很多人是無法拋開這種牽絆的,終然明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可心中的牽絆是下意識的,然而如果不能當機立斷的拋開這些雜念,當時在嶺上,那幾個虛幻的人物將會逐漸變得強大,最後,將段霄殺死。

光劍的考驗,就是看段霄會不會優柔寡斷,能不能當機立斷。

第一道嶺的時候,自然也是個考驗,當段霄身陷茫茫林海之時,很多人自然會慌亂不已,甚至有的人會放棄希望,自暴自棄,而段霄卻始終沒有放棄希望,而且使得自己鎮定應對。

之後,面對幾乎不可能戰勝的惡獸,雖然明知不敵,可是段霄依舊死命硬拼。

這所有的一切,並非考驗的是真正的實力,而是一個人潛在的東西,或者說,是一個人能否最終走上巔峰武道的關鍵。

就好比說,每一個人就是一個容器,堅定不屈的性格,才是一個容器的容積,而容積的大小,才決定了里面最終能承裝下多少東西,或者這個人目前還沒有承裝下什麼東西,實力不是很強,但是卻有著最終成為強者的潛力。

反之有的人,由于缺少堅韌不拔的性格,使得這個人的容積很小,雖然他現在承裝了很多東西使得實力強一些,可是,當有限的容積裝滿之後,他的武道之路也就走到了盡頭。

段霄望著空中的光劍,眉頭緊鎖,面露疑惑。

「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光劍居然嘆了口氣,回道︰「哎,記得方才你看到的最後一幅影像麼?」

段霄點了點頭,光劍所言,就是那位強者震碎手中長劍的一幕。

「記得,那位前輩,死的悲壯。」

「那,就是我的主人。」……

「你的主人?」

光劍的劍尖點了點頭。

「對,我就是他手中的那柄劍,我的名字叫做滄溟。」

段霄心中不免震驚,臉上驚訝的表情更加濃重了幾分。

「滄溟?可是,可是我看到,你不是已經被那位前輩震碎了麼?怎麼可能停留在了這黑松嶺上?」段霄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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