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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如水調歌頭 第五十六章 將軍當百戰

就在阿牧達旺下山的同時,貓牛城外五十里,海螺嗚嗚的號角吹起。吐蕃拱衛中軍大帳的五千兵卒潮水般重圈圍攏上去,蘇奴兒差點笑出聲來。難道她要用步兵包圍我的西夏騎兵嗎?

輕視之間,卻見那些吐蕃步兵外圍一頭頭純白的犛牛笨拙地飛奔而來。步兵們幾乎是貼著犛牛合圍,而在犛牛身上卻是一身白色牛皮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弓箭手。犛牛強大的體力使得月復部兩側掛滿了箭壺,他們的背上同樣背著箭壺,里面滿當當的插著鋒利的箭矢。

蘇奴兒警惕的觀察了一會,這犛牛奔跑速度雖快,卻哪里能跑的過馬?沒等到他合圍,自己的騎兵已經像收割機那般的收割完包圍圈里面的吐蕃士兵了。

何況,自己的騎兵也不可能讓那些犛牛兵包圍自己。五千騎兵,有充足的人手用來對付外圍的步兵和犛牛兵。

隨即下令,那邊攻擊出去的騎兵靠近外圍的隨即拔出箭,拉滿弓,朝犛牛射去。犛牛背上的弓箭手也不示弱,手指一松,拉滿弓的箭,飛蝗般射去。

一時間天空中「唰唰!」如箭雨般對射起來。

而後,令蘇奴兒恐怖的一幕出現了,西夏騎兵射向犛牛身上、弓箭手身上的箭,竟是像射在銅牆鐵壁上那般,紛紛的墜落下來。

「這——這是為何?」蘇奴兒大驚失色,「難道那些白色的犛牛身上披了盔甲不成?」

與此同時,吐蕃中軍大帳,角廝羅,溫逋奇,甚至連大將軍巴丹頓珠也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犛牛身上披了盔甲,然後再披上一層白色犛牛皮,一支鐵甲犛牛兵便誕生了。有這樣一支鐵騎,西夏騎兵不足為患也。」

「哈哈,大相英明!統帥威武!竟然還有這一手。」角廝羅,溫逋奇興奮難掩,措著雙手,恨不得自己也跳上犛牛背,抓過箭矢狠狠的朝那西夏騎兵射箭。

阿吉阿米饒是一開始就胸有成竹,當見到犛牛鐵陣的合圍漸漸縮小時,也是一陣的沸騰,掩飾不了心中的激動,這宏偉的戰場讓她熱血沸騰。

而此時,竟然有數十西夏騎兵突出包圍圈,殺奔中軍大帳而來。眾土司、將軍們的親兵一陣慌亂,唰唰的拔出兵器,一邊大喊著朝各自主人靠攏。

巴丹頓珠朝阿吉阿米看去,卻見她不慌不忙地下達著作戰命令,渾然沒有把那數十騎看在眼里。巴丹頓珠暗贊一聲。吐蕃由此女子,邊境可穩下來了。

一直站在阿吉阿米身後的兩員魁梧光頭大漢,大步走出,如一堵牆把那伙騎兵擋在了中軍大帳之外。出手快如蛇,幾乎眨眼功夫,旁人都沒看清楚怎麼回事,數十西夏精騎兵就躺在了地上,丟了主人的馬匹‘嗷嗷’叫著四散奔去。

西夏中軍大帳,回過神來的蘇奴兒急忙下令撤兵。數萬騎兵一勒馬韁兜轉馬頭邊戰邊退。兵敗如山倒,亂哄哄的騎兵一時間亂成一鍋粥。而此刻,就見吐蕃那些貼在犛牛身後的五千吐蕃步兵,從犛牛頭尾部,襠下握著包了三角鐵尖的長槍朝西夏騎兵的馬腿,馬月復部,騎兵的腿部瘋狂的捅去。

「噗嗤!噗嗤!」

「希律律!希律律!」

慘叫聲,馬兒吃痛瘋狂的朝來路回奔,這會兒,西夏騎兵徹底亂了,馬擠馬混亂不堪,有抓韁繩月兌手之徒,掉入馬下,頓時被馬蹄踐踏成血糊糊的肉團。

吐蕃騎兵卻是和圈子正中間的步兵聯手殺的中間那五千騎兵丟盔棄甲,很快,吐蕃的步兵和騎兵調換了位置,步兵在在外,騎兵劇中。兩千步兵像釘子般牢牢扎在那里,愣是沒讓西夏騎兵沖進中間。

此時,戰場已經徹底變成對吐蕃有利。最里面一層吐蕃步兵揮刀斬馬,騎兵挽弓射箭,最外邊的鐵甲犛牛兵同樣彎弓射箭,外圍的步兵只管朝里面胡亂捅槍。西夏的騎兵像夾心餅干,任由吐蕃屠殺。

一場血淋淋的屠殺在太陽落山前總算結束了。蘇奴兒此番攻打貓牛城,全軍覆滅,最後只帶了數十騎倉惶而逃。

這一戰也成就了阿吉阿米,當然還有崗腳。

蘇奴兒回到慶州後,李元昊勃然大怒。本欲當場斬殺了蘇奴兒,所幸在場的一眾武將勸說,蘇奴兒才免于一死。

分析情況後,李元昊開始大練鋼鐵,大量裝備鐵騎,這才有了以後聞名遐邇的百里而走,千里而期,最能倏忽往來,若電集雲飛的鐵鷂子。後來李元昊加以改進,在原有基礎上編制十二監軍司共50萬人。衣重甲,乘善馬,以鐵騎為前鋒,其‘鐵鷂子’是三千人,分為十隊,每隊三百人各有隊一長,李元昊皆挑選部下曉勇之士充任,圍繞在他的身邊。以鐵騎為前軍,乘善馬重甲,刺祈不入,用鉤索絞聯,雖死馬不墜。遇戰則先出鐵騎突陣,陣亂則沖擊之。

當然這都是後話,也充分說明了這一戰,阿吉阿米的戰術和列陣是多麼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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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灩的黃昏,寂寞的人,孤單的心,喧鬧而又歡騰的街道。流淌著李青鸞憂傷的聲音︰「白玫瑰,別傷心,別流淚,所有的花你最美……」

魂飛魄散的曲子,听的人愁腸百結。卻是瘋瘋癲癲了!

那黑衣人換下一身夜行衣,便是位漢人家靈巧的丫頭了。看著原本高貴賢熟的李青鸞,那一臉呆滯的表情,不由得輕嘆了口氣。

「公主吩咐要帶上紅豆,卻是再也不曾找到她,這可如何是好?」已經過了兩天了,再拖下去,要是公主先去了曲海子可就不好了。

黑衣丫頭只得領了李青鸞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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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耶寺梵音陣陣,鐘聲悠長,遠遠的傳了去。

阿牧達旺在一眾僧人和文頓巴的陪同下,漸距離的近了,阿牧達旺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佇足看著不遠處莊嚴的寺院,心思回到了那天晚上。

「雪衣,你說,我該相信他們的話,是去不去?」阿達旺接著表示說,「我听你的話。」

「阿牧達旺,我們都應當听佛的指引。既然是佛的旨意,要賜福給你,是要遵從的,是要感激的。」雪衣柔和的語調里充滿了虔誠,「你說呢?」隨即她反問道。

「阿哥曾囑咐我說︰用珠寶裝飾自己,不如用知識豐富自己。那個時候家里沒什麼錢財,有限的幾本佛經都是阿哥辛苦積攢下來的錢買的,如果要多看些佛經,那寺院里自然是很多的。」

「阿哥說的對,我想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也會讓你去的。」雪衣又想起了次仁達旺臨終時說的那些話,此時果真靈驗了。佛祖輪回,要坐的就是那至高無上的贊普王位,只有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才能帶領吐蕃人民安逸的生活。在雪衣的概念里,佛祖和贊普沒什麼兩樣。

只是,內心里多少有點心酸。他這一走,我怎麼辦呢?

「家里就剩你一個人了,誰幫你干活兒呢?你會想我的吧。」

雪衣躲閃著阿牧達旺的目光,「自然是會想的。只是學經的人應當只想著佛,只想著來世,只想著眾生的苦難。將來,如果你能受戒,當了正式僧人,就更不能惦記——這家了。」說完後,雪衣心更加亂了。

阿牧達旺看了眼田間務農的村民,納悶地問︰「這里的僧人,不是也可以在家里干活嗎?桑耶寺距離烏林堅並不遙遠,我會時常回來的。」

雪衣搖頭不迭,「他們信紅教。誰知道以後你會信什麼教派呢?」

「當然是要信奉能夠時常回家的教派了。我說過要娶你做妻子的呀!」

看著阿牧達旺堅定的目光,雪衣的眼里閃著淚花,另一只手也握緊了阿牧達旺,「听鄉親們說,你聰明,懂事早,記性好,現在又有了這樣的機會,一定能超過桑耶寺的了悟大師的,成為一個得道大師。」

回過神來的阿牧達旺再次看了眼身後那些說自己是輪回佛祖的僧人還有那錦服華衣的漢子,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當然,當時情況下答應他們,也是擔心雪衣的安危。只是,這其中有何陰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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