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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她的淚,他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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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我的錢包好像丟了。」他神情復雜地看著她,最後笑了笑。他這話,如同平地驚雷,炸得她身子瞬間坐直了,她抬起眉眼,仔細地打量他,辨別他話中的真假。她這是頭一回希望他是跟自己開玩笑的,可事實好像並不是如此,他應該說的是真話。還以為差點吃了霸王餐,沒想到真當真吃了霸王餐,面前的傅梓逾衣冠楚楚,通身的名貴行頭,真是個天大的諷刺。「你回去拿錢,我等你回來。」施洛遙其實想走了,可是他們又不能同時留下來等人家來趕人。「我懶得回去又跑上一趟,」傅梓逾一本正經地道,施洛遙忍不住錯愕,她抿了抿唇,「那我回去,你在這等。」「這更加不行了,你這人的人品我信不過,萬一丟下我直接走人不回來了怎麼辦?」傅梓逾理智還是在的,沒那麼好糊弄。「你不是帶了手機麼,再不濟找你那幫發小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種事肯定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全的。「我居然把這給忘了。」傅梓逾愉快地說,甚至拍了拍施洛遙的肩膀。通知的是汪小四,趕來救火的卻是胡建成跟陳非凡,傅梓逾驚詫,「怎麼你們來了?」胡建成跟陳非凡關系良好,兩個人一塊是正常,不是汪小四來卻是匪夷所思。「四哥正忙著,我們就趕來了。」胡建成那笑容里帶了很明顯的深意,陳非凡似乎也心情很好。傅梓逾薄削的唇邊也染上了一絲笑意,「忙什麼呢?」施洛遙對于他們男人間的八卦並不感興趣,听到陳非凡幸災樂禍地道,「相親,他還想趁機溜走,幸好我們幫了他這個大忙。」胡建成也笑得相當的奸詐、邪惡,施洛遙然後听到陳非凡說,「四哥那相親的對象比我上一回相的還要來得不能見人。」想必也是如此,不然汪小四豈會想溜走呢?汪小四這人也沒別的嗜好,對女人挑揀得很,不漂亮他還真看不上眼。只是他可沒自己這樣的好運氣,歪打正著找了這麼出眾的一位,還是他本人促成的。「還是三哥有福氣。」胡建成拍馬屁還不忘奉承下,傅梓逾很受用。「誰去付錢?」這三個大男人還饒有興味談上癮了,施洛遙可不想奉陪了,她在這一號站也待了挺長時間了。「我去。」胡建成看出施洛遙的不耐煩,立馬月兌口而出道。陳非凡留了下來,「對了,你們兩個人怎麼都不帶錢還出來吃飯?」「我錢包丟了,她是來吃霸王餐的。」傅梓逾不緊不慢地告訴他。胡建成效率奇快,很快就回來了,沖他們招手,「走人。」「這家店好像還不錯,下回我們也來下。」胡建成沖陳非凡說,後者點頭,「嫂子,你覺得這兒的菜色怎樣?」「還不錯。」「嫂子,你挺行的,這家店的地理位置真難找,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像他們成日縱橫青嵐會所、江州別苑這些高檔地方的人,自然是不會知曉這麼一家店的,還是一家口碑十分不錯的店。施洛遙聲音很柔和地飄了過來,「那是你們孤陋寡聞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三人的錯覺,他們都同時感受到了施洛遙這話冒出來帶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怒氣。陳非凡跟胡建成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後都很識相地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纏問下去,免得惹惱了嫂子,嫂子的脾氣似乎並不是特好啊,之前留給他們的或許是假象。不過太過漂亮的女人有些烈性的小脾氣,也在情理當中,要是換成一個壞脾氣的丑女人,情況似乎有些糟糕了。「嫂子,我們還要回去四哥那,沒有我們插科打諢,場面太冷了,我們先走了。」陳非凡還想留下來的,被胡建成給強行拉走了。這胡建成平日里看著嬉皮笑臉、沒心沒肺的,其實論起城府跟心機來,更勝陳非凡一籌,只不過偽裝得比較好,差點讓施洛遙也卸下心防。傅梓逾的這幫發小,其實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貨色,只不過如今自己是他的妻子,他們賣給自己一個面子,倘若不是,想必他們連看自己一眼都不一定會。傅梓逾的錢包並沒有真正丟,上車的時候,在駕駛座的一個角落找到了,他倒是萬分慶幸,丟了錢倒是小事,補辦各種證件麻煩又頭疼。「還有沒什麼地兒想去的,剛才沒請成,這會有機會表現表現了。」傅梓逾拿著錢包得意地在她的面前晃了兩圈,施洛遙一把搶了過來,干脆檢查起里頭的錢來。一疊紅色的毛爺爺,她目視了下,現金一萬是有的,還有各色的金卡、vip卡之類的滿滿一堆。傅梓逾的錢包除此之外,還算干淨,沒有夾雜什麼亂七八糟的照片。施洛遙心里有個東西被觸動,以前她也是翻過冷凌霄的錢包,他在錢包里私藏了一張自己的照片,他不知道何時偷偷拍的,被她逮了個正著的時候,難得臉色泛起了不自然的紅暈,她趁機不忘取笑揶揄他。也曾經听霜霜提及過林炎的錢包,說他這人很死板很無趣,錢包里連一張她的照片也不放,還是她看不過去給放了一張,事後他也沒拿,她的照片也就心安理得地保管在他的錢包里了。「傅梓逾,你有沒有過很喜歡過的女孩子?」傅梓逾正在專心開車,沒想到她莫名其妙冒出了這麼一句。他腦海里浮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施洛遙听見他深沉的語調,「算有一個。」她都有初戀情人,他要是果斷說沒有,面子里子都沒了,指不定還會淪為她的笑柄。「你問這個干什麼?」傅梓逾頓了頓,迅速地反問。施洛遙澄澈的眸中茫然漸漸散去,「我就問問而已。」便不再多言,無論傅梓逾怎麼敲打,她口風極緊。「我請客的事情還有沒下文啊。」難得他這麼積極主動,她卻遲遲沒給答案。「請我吃完餛飩,就江州大學旁那個路口的魚丸餛飩。」那家店店面很小,但是在學生中間很有名,因為價廉又量多,她跟哥哥去吃過一回,後來就沒有再去過了,倒是曾經听霜霜無意間跟林炎提了好些回。「怎麼這般為我省錢,真是賢妻良母的典範。」傅梓逾有些意外。施洛遙卻不再看著他,眼楮又轉向剛剛的窗外方向,也沒有跟他較勁,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還沒有回過神來。施洛遙的沉默在吃餛飩的時候表現得更加強烈,她一下也沒有搭理傅梓逾,吃餛飩的時候還偏偏吃得眼淚直掉,落入了不少到她的碗里,看得傅梓逾目瞪口呆。過了足足好幾分鐘後,才開始手忙腳亂抽出紙巾遞給她,她沒有接,任由眼淚不停地滑落。「你哭什麼啊?」傅梓逾並不懼怕女人的眼淚,而是施洛遙的眼淚讓他慌亂不已,手足無措極了,這女人一貫強勢跟自己對抗,氣焰囂張,嘴巴又毒。「早知道你吃餛飩會哭,我就不請你吃了。」他的低沉渾厚的聲音帶了幾分焦急,含著幾分委屈。「你真別哭了,別人都看著呢,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媽的,他低聲下氣、軟言相向,這女人偏偏還是不識好歹,眼淚流得更凶,跟不要錢似的。的確,流眼淚是不要錢,可是她的眼淚,讓他肺腑也跟著酸酸的、十分的不是滋味。「唉,施洛遙,我命令你不準哭了。」無奈之下,他不得已揚高了聲音,有些凶狠,強勢了起來。施洛遙對此無動于衷,自顧自哭得上了癮。不是她想哭,而是她的眼淚無法控制得住,她不知為何想到了哥哥,往昔的回憶是那麼的美好,她巧笑嫣然地告訴哥哥,「哥哥,這里的餛飩可真好吃,比媽媽包的還要來得好吃。」「既然遙遙喜歡,那我下回再帶你來。」只可惜,就沒有下一次了,唯一的一次美好回憶,成了記憶里永恆的痛苦。自從哥哥死後,她連餛飩都沒要踫過了,這里的味道還是一樣的好,可是她卻吃不出當時跟哥哥來時擁有的那種歡喜心情了。滿心的失落,眼前這個男人偏偏還安慰她,要知道他是自己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敵,哪怕他不是罪魁禍首,也是罪魁禍首的親人。她擦了一把眼淚,站了起來,一聲不吭地往外走,傅梓逾模了模鼻子,覺得這女人變臉可真快,還有她的心思真是波瀾詭譎,不知道搞的是什麼灰機。他趕忙付了錢,跟了上去。說的好好的,來吃餛飩,可才吃了兩個,這女人就無緣無故哭了起來,還哭得這麼的傷感,仿若真的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難道她觸景生情,是這家餛飩店嗎?傅梓逾滿臉的深思,眼里跟心里浮現的是難以言喻的復雜,到底是誰欺負了她?真被他揪出這個人來,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女人多麼驕傲囂張啊,卻委屈地淚眼婆娑,他發現他還是喜歡看到她得意揚起頭,嗤之以鼻地鄙視自己。他肯定有了受虐傾向,居然還覺得這女人針對他左右開弓是件開心的事情。施洛遙並沒有走遠,等到傅梓逾追上她的時候,她的情緒也已經穩定了下來,她也沒有去想為何今晚突發奇想光臨這里。以後還是別來了,觸景生情,這里埋藏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哥哥,卻再也回不來了。傅梓逾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們回家吧。」他也知道這會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還是先回去再說,免得她又突發奇想鬧出點別的,讓他真的是收拾不了。就單單說剛才的眼淚,就讓他心里沒由來胸悶、氣短,難受得緊。施洛遙沒有反對,傅梓逾唏噓了一口氣,他趁著她還沒有反悔,開了車來,返家。一路上,施洛遙臉色他偷看了好幾回,都是分外的平靜,跟在餛飩店里的她,宛若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連他都頓感詫異,倘若不是親眼目睹而是從旁人口中獲悉,他肯定不會相信這是事實。這女人性子狠絕又有主見,豈會流淚流得這般的凶猛?這一晚,施洛遙主動提及,「今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言下之意,不想跟傅梓逾同床共枕,傅梓逾想起她的眼淚,也就沒有跟她計較,終究是心軟了。他當晚思來想去,也沒有半分頭緒,他對她其實了解得並不多,而且先入為主把她的性子給定死了,其實她並不是完全如他所想的那類人。第二天早上,兩個人踫頭的時候,施洛遙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傅梓逾也刻意不去提昨晚發生的事情。「一起吃早飯吧,吃完我送你上班。」昨晚他沒有問東問西,雖說他是傅家的人,但她一碼歸一碼,她也就領了他這份情。就小區外頭一家普通的粥店,傅梓逾並沒有非要堅持去什麼知名餐館或者小吃店。從昨晚那頓餛飩可以看出來,她並不是一個虛榮拜金的女人,她其實挺喜歡一些價廉物美的地方,哪怕那里的衛生現象堪憂。為了討好她,他也就不去在意了。自從被汪小四點破自己愛上了她之後,他似乎就不由自主去為這女人考慮,會主動去注意這女人生活細節上的一些小習慣。比如,她吃得滿足的時候,櫻唇的唇角會不知不覺地往上挑,比如她放下筷子的時候,總會動作刻意放輕。她不狼吞虎咽的時候,吃相極為的斯文優雅,是個典型的兩面派。在別人印象中,她是個家世不好、高攀傅家的女人,可在傅梓逾的認知里,他並不這般認定,而是覺得這女人應該從小受過良好的教養,這人的氣質並不是根據你衣著打扮就能提升的。默默地吃完,傅梓逾確定了她並不怎麼喜歡這家粥店,各色小吃只是吃了幾口而已,沒有多嘗。在自己面前,尤其是在吃的方面,她並不刻意偽裝,況且,她跟淑女是一點界限也沾不上。下回,不能再來這家店了,傅梓逾心里有了決定。這一天上班時間里,他上班三心二意,有一半在想這江州到底有那些好吃的店,還打了電話給汪小四,命令他也一塊兒想。汪小四被騷擾的時候,還在家里睡大覺,昨晚相親宴,他苦死了,對著那樣一張面癱似的大餅臉,長輩的審美眼光真的是不能令人苟同啊,還口是心非盛贊那女人是美女。他交往過的女人,都是頗具姿色的,這類型的,他根本就不會列入考慮範圍之內。表弟被爺爺派過來試探他的底,被他狠狠發作了一番,「這麼丑的女人,你回去告訴爺爺,他要是真讓我娶,我就離家出走。」表弟還嘲笑他,「表哥,離家出走太小兒科了,要發威就要來點狠的。」這位小表弟平日里油腔滑調的,鬼主意倒是挺多的,腦子也還算機靈,所以這會才會被委以重任當成特使遣派過來。「那你說怎麼辦?」他不恥下問。小表弟果然有高招,示意他附耳過去,耳邊炸起了一個響雷,「表哥,你說如果讓你娶,你立刻去結扎。」「結扎也會出現漏網之魚的可能。」「又不是真的,表哥你糊涂了,只是嚇他們一下。」小表弟明明是派來談判的,居然立場完全轉變了,一面倒向了自己,汪小四哭笑不得,不過不得不承認表弟這法子比自己的高明了不少。爺爺逼迫自己相親無非是想要自己快點成家,他也有曾孫可抱,要是他絕育,哪怕只是有可能,只要態度堅決點,爺爺還是會動搖的。他讓表弟回去稟報,也沒等來第二輪的炮轟,就自顧自喝得酩酊大醉睡著了。這麼做的好處是爺爺果然放棄了,壞處是他宿醉後頭疼得厲害,只想繼續睡上一圈。傅三這會電話打來,他還沒有睡醒,頭痛欲裂著呢,「回頭我再告訴你,我現在腦子里一團漿糊。」昨晚胡建成跟陳非凡搶著去,估計自己這邊的情況三也都是心知肚明了,嘲笑就嘲笑吧,他反正慶幸暫時得以解月兌了,不用繼續面對那張大餅臉了。傅梓逾也沒有過多的為難,就放過他了,倒是汪小四結束通話後,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了。沒想到三真對那女人這般的上心,只可惜自己沒有三那樣的運氣,也不能這麼算,是他把好運氣都借給三了,三一點也沒有表示感激之情過。自己的未來老婆人選,三也應該出出主意幫幫忙,不能讓爺爺再那麼給力了,要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里更好。施洛遙並沒有察覺到傅梓逾的心意,此刻季末正在跟她在休息室里詳談,一臉的凝重,「你留心點傅家老二傅梓年,當年傅家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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