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鬼琢磨怎麼鑿開指揮部大院的烏龜殼的時候,蘇南支隊官兵已經殺到,大約兩個隊在日軍側背發起猛烈進攻,一片密集的槍聲響起,日軍瞬間倒下一大片,剩下的鬼不得不撤離指揮部,向城西、城北方向轉進。
接下來的戰事就好辦了。
進城的新二軍官兵直插縣城心的長江路,然後通過大街小巷快速穿插,把日軍分割成零散的一塊塊,再集優勢兵力,逐一對其定點清除,到黎明時分,常熟縣城已經徹底落入蘇南支隊手里。
此役順利殲滅駐守常熟縣城的百多名日軍和一千余偽軍,繳獲大量槍支彈藥,日軍搜刮所得的百多根大小金條,十萬袁大頭,四箱珠寶玉器和古董字畫,一百多噸糧食和五十余箱美制豬肉罐頭,還有三十余箱服裝布匹悉數落入蘇南支隊手里。
由于提前佔領日軍的指揮部,導致通訊聯絡斷,直到兩天後蘇州的日軍聯隊部例行聯系才發現常熟失聯,通過逃到蘇州城里的漢奸和偽軍之口方知常熟淪陷。而這時蘇南支隊已經再接再厲,向太倉、嘉定進軍,並在半個月內拿下這兩座縣城。
至此,江陰以南,無錫、蘇州之東,昆山南翔之北的遼闊區域,成為蘇南支隊縱橫捭闔的舞台,李勇也因為率部連戰連捷,再次晉餃一級,成為各特遣支隊晉級最快的軍官。
不過鈿俊已經不必為此傷腦筋了,上個月月底,他和參謀長河邊正三回國述職,鈿俊擔任軍事參議官兼天皇身邊親近的侍從武官長,河邊正三則如願以償晉餃將,擔任教育總監部本部長——這是提拔師團長之前一個相當重要的過渡性官職。
現在華方面軍司令官為前關東軍第三軍司令長官山田乙三將,參謀長為吉本貞一少將,這兩位將軍剛剛接手華軍政事務便遭到迎頭痛擊,一時間焦頭爛額,不得不向南昌前線的岡村寧次致電求教。
此時岡村寧次也遇到了大麻煩。
日軍第十一軍攻佔南昌後,東沿鄱陽湖東南岸,南至向塘,西在高安、奉新、武寧一線與國第戰區保持對峙。
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判斷日軍雖佔領南昌,但消耗較大,尚未整補,守備兵力不足,決定乘日軍立足未穩時舉行反攻,同時令薛岳、顧祝同發動「夏季攻勢」,襲擾、牽制日軍,防止其繼續向東進犯衢州,又或者西進侵犯上高、萍鄉乃至長沙。
薛岳不敢怠慢,指揮第戰區部隊開始行動。
月八日,第一集團軍以第十軍第一八四師和第五十八軍新十師進攻奉新,以第五十八軍新十一師監視靖安日軍;以第七十四軍主力進攻高安,以第七十四軍及第四十軍各一部北渡錦江,進攻大城、生米街。
激戰至十四日,日軍退守奉新、虯嶺、萬壽宮一帶。
第十集團軍攻克大城、高安、生米街等據點,但爾後進展困難,攻擊受阻。兩個集團軍的部隊均未能按照計劃挺進至南潯鐵路。
與此同時,根據軍事委員會部署,第三戰區的第三十二集團軍以第二十軍第十師、第七十師、預備第五師及預備第十師之一部于月日渡過撫河,進攻南昌。激戰至十五日,攻克市汊街,向南昌逼近。
月十日,日軍集第一○一師團主力實施反擊,在猛烈炮火及航空兵火力支援下,與**隊在南昌東南、正南郊區展開激戰,反復爭奪該地區內的各村莊據點。
第七十師師長段朗如因部隊傷亡過大,于月十日夜改變進攻部署,並發電報向軍及集團軍作了報告。第三十二集團軍總司令以擅自更動計劃為由,報第三戰區批準,將其撤職查辦。
蔣介石急于攻下南昌,听到報告後,于月二十一日下令,以貽誤軍機罪將段朗如「軍前正法」,令第十師師長何平「戴罪圖功」,令上官雲相到前方督戰,限于月二十八日以前攻下南昌。
月二十二日,第一○二師收復向塘,再克市汊街。第十師一度攻佔沙潭埠,但在日軍援軍反擊下,又被奪去。
上官雲相遂將第二十師投入戰斗,月二十四日再度發起進攻。
戰至二十五日黃昏,預備第五師攻至城外圍陣地,並破壞了鐵絲網,但日軍火力密集,該師傷亡很重,無力繼續攻擊。
第二十師第一五二團于二十日拂曉突入新龍機場,擊毀日飛機三架。第一五五團于二十日時突進至火車站,但均遭日軍猛烈的火力襲擊及反擊而受阻。
月二十七日,日軍第一○師團主力在飛機、坦克支援下,從南昌及蓮塘夾擊城郊的第二十軍,激戰至十七時,第二十軍被包圍,軍長劉雨卿根據戰場實際情況,見已不可能完成攻佔南昌的任務,為避免部隊被殲,冒著被蔣介石殺頭的危險,決定向洲尾、市汊街突圍。
預備第五師化裝便衣潛入城的一個團因無後續部隊接應,被迫撤出。
蔣介石限期于月二十八日攻下南昌的命令下達後,第戰區代司令長官薛岳認為︰以南昌防御戰後尚未得到補充而武器裝備又遠遜于敵人的部隊,對武器裝備佔絕對優勢而又依托防御工事的敵人進行攻堅作戰,不可能按主觀決定的時間攻下南昌。
但是,薛岳不敢直接向蔣介石提出不同意見,于月二十日致電陳誠陳述自己的看法。他說︰
「查南昌、奉新方面之攻擊,自月八日開始,至今已兩周余四天。因我軍之裝備等不及敵人,而敵人之重兵器、機械化部隊與飛機等,能處處協力敵陸軍之作戰。因此攻擊頗難摧毀敵之堅固陣地。」
「現迭奉委座電令︰我軍作戰之方略在消耗敵人,而不被敵人消耗,避實擊虛,造成持久抗戰之目的。故此次南昌之攻擊,即在消耗敵人、避實擊虛之原則下,預行設伏,采用奇襲方式,四面進攻,冀以最迅速敏活之手段,奪回南昌。現時已持久,攻堅既不可能,擊虛又不可得,敵勢雖蹙,但欲求月二十八日前攻克南昌,事實上恐難達成任務。除嚴令各部排除萬難、不顧一切繼續猛攻外,擬懇與委座通電話時,將上述情形婉為陳明。」
陳誠于月二十八日將薛岳的電報全轉報蔣介石。
桂林行營主任白崇禧對限時攻克南昌的命令也認為不符實際,于月二十八日致電蔣介石及何應欽,婉轉地提出不同的建議。他說︰
「我軍對敵之攻擊,必須出其不意,始能奏效。今南昌之敵既已有備,且我軍兼旬攻擊,亦已盡其努力。為顧慮士氣與我最高戰略原則計,擬請此後于南昌方面,以兵力三分之一繼續圍攻,三分之二分別整理。在外則仍宣傳積極攻略……」
兩封電報的用意,都是「以之矛,攻之盾」,以作戰指導不符戰略方針為理由,希望蔣介石改變限期攻克南昌的命令。
蔣介石接到電報,又得到第二十軍傷亡慘重的報告,考慮再三,終于于七月二日下達停止進攻南昌的命令。
日軍此時亦因損失嚴重,彈藥和糧食消耗嚴重,無力反擊,但岡村寧次吃不準**是不是暫時休戰,故不敢回援江南,只能向山田乙三建議繼續向國內求援,等後方兵力充足後,即對各根據地和游擊區進行堅決的掃蕩。
岡村寧次同時建議,目前方面軍最主要的還是要繼續加強在浙江部地區的攻勢,只要能夠一舉消滅吳銘和新二軍,那麼佔領區的新二軍游擊隊將如同無根的飄萍,很快就會枯萎死亡。
在這種情況下,山田乙三緊急趕往杭州督戰,爭取盡快突破**隊正面防線。
七月十八日,杭州城北日租界的拱宸橋,日軍杭州警備司令部。
一名機要參謀沖進指揮部,直奔山田乙三而去︰「司令官,第四、第五、第十五師團急電」
山田乙三接過電報一看,頓時眉飛色舞。
參謀長吉本貞一急匆匆問道︰「將軍,怎麼了？」
「支那人有一句話叫做否極泰來,果真如此啊雖然支那游擊隊在我後方搞風搞雨,第二十三、三十三兩個師團也攻不破新二軍防守,但現在我各路部隊都取得不錯戰果,眼看戰局就可明朗」
山田乙三拉著吉本貞一來到地圖前,指揮棒一指︰「這一個月來,新二軍將我二十三、三十三師團擋在諸暨以北地區,不過就算他們再驍勇,也避免不了失敗的命運,如今第四、第五、第十五師團已陸續突破支那軍防線。」
「隨著支那第三戰區在會稽山、四明山、天台山一線的軍隊相繼撤退,吳銘及新二軍已經處于整條戰線的突起部,這是一個很好的信號」
山田乙三指示參謀,在地圖上一一標明日軍各部所在的位置,局勢頓時一目了然。
雖然諸暨一線兩軍對壘一個多月,誰也沒有辦法把對方怎麼樣,但日軍其他各部進攻順利︰
第四師團佔領紹興後休整了半個月後,把防守交給新到的**混成第十四步兵旅,由上虞直插嵊縣,目前正向東陽一線推進,威逼義烏。
第五師團在與第十集團軍四個師苦戰兩周後,得到第十五師團加強,一舉擊潰**防線,相繼佔領沙溪、天台、新昌等地,目前第十五師團由安直插永康、武義,威逼金華。第五師團部則轉而向西北方行軍,會合第四師團後全力西進。
倘若第四、第五師團佔領東陽,直接北上三十余公里,就可以佔領義烏,直接切斷浙贛鐵路,將整個新二軍的退路給切斷。
吉本貞一看明局勢眼前一亮,笑著對山田乙三道︰「將軍,你說得非常對江南月復地的支那游擊隊只是肘腋之患,只要我們這次能抓住吳銘及新二軍主力,一切都可以解決。」
「這次機會這麼好,一定不能輕易放過我要逮住吳銘這條大魚,一舉消滅新二軍,這樣我們即可完成松井、鈿君等前輩沒有完成的重任,青史留名
山田乙三重重地一揮手,豪氣于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