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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危機臨近

福山,位于常熟縣北部,瀕臨長江,早在東漢時福山即置司鹽都尉,是常熟最早建制的行政區劃。

東晉咸康七年,福山「罷鹽署,立以為南沙縣」,隸屬晉陵郡,福山是南沙縣縣治。至南朝梁大同年,南沙縣更名為常熟縣,轄地未變,福山為常熟縣縣治。唐武德七年,常熟縣治遷往虞山。嗣後,福山一直為常熟一大重鎮。

福山向為吳北重鎮,江海要塞,歷代均為軍事要塞。

三國時,南沙之地建有烽堠,舉火以傳軍情。宋置巡檢寨、忠節寨于福山。明初置福山港巡司,嘉靖倭亂之後,築城堡,置把總防守,後總督吳宗憲添游擊一部。清初福山設副將、後改守備、游擊,道光時設總兵官,從二品大員。吳宗憲、戚繼光、李秀成、曾國藩等都曾來臨福山督軍。光緒二十七年,福山設立電報局,以傳遞軍情,為常熟縣之首創。

正因為福山位置非常重要,國民政府修築的蘇浙國防工事吳福線,便以福山為,作為抵御日軍的重要屏障。

日軍在杭州灣登陸後,第三戰區司令官顧祝同下達命令,以桂系第八軍團固守福山至常熟一線,其擔任福山正面防御重任的是由原粵系十路軍殘部改編的第一七師,師長為在上海一二事變立下大功的區壽年。

三年前「閩變」失敗後赴香港居住,不久赴德國學習軍事,去年回國後隨蔡廷鍇依附李宗仁的桂軍,任重建的第十路軍七十八師師長,今年年初蔣桂和解後任桂軍一七師少將師長,抗戰爆發後隨桂軍參加淞滬會戰。

「轟轟——」

從艦船上發射的冰雹般密集的重磅炸彈,囂叫著在空劃出一道道弧線,掠向**隊據守的防線。

一團團火光,爆炸心的泥土和官兵們的殘肢斷臂,被暴虐的沖擊波掀飛到半空,橫射開來的彈片在制造血雨的同時,尖叫著從殘存的官兵們頭頂掠過。

連綿不絕的爆炸和滿天灑下的血肉,拱衛福山防線的第一七師官兵握緊了手的武器,蒼白的臉和眼的恐懼以及顫抖的手,充分表現了他們的內心的膽怯,但是這個時候逃跑,除了會受到軍法嚴厲制裁外,還會遭到逼近一線陣地的日軍坦克和步兵的攻擊,死得更快。

在連日的激戰,精心構築的福山國防工事群已經被來自長江上的艦炮和天空的日軍轟炸機給轟平,現在幾道戰壕都是連夜挖掘恢復的,但一輪輪炮火下來,又坍塌大半。

隨著日頭漸漸高懸半空,艦炮的轟爆聲逐漸停歇,日軍第十師團一個大隊的士兵快速逼近陣地前沿約一百米的距離,後方指揮所里的第一七師師長區壽年一聲令下,無數顆彈帶著官兵們的憤怒呼嘯著罩向日軍坦克和步兵。

「乒乒乓乓」聲,日軍所有的五式輕戰車均籠罩在絢麗的火星,可惜的是,火箭筒和無良心炮已經在日軍連續的炮擊損失殆盡,如蜂群般撲過去的各種口徑的彈頭在七噸多重的五式輕戰車毫米的前裝甲上砸出一個個小坑後,悉數被震飛出去。

官兵們無比絕望地勾動板機,二十多輛五式輕戰車頂著漫天的彈雨,轟隆隆地向陣地上壓了過去。

「不要打坦克,打鬼」在望遠鏡看得分明的區壽年,又氣又急,向身邊的通訊參謀大聲怒吼。

命令傳達到前線,反應過來的前十路軍的官兵,調整槍口,將密集的彈卷向跟隨坦克進攻的日軍。

緊跟在五式輕戰車後的大批鬼兵,此前一直怡然自得。由于日軍佔據絕對火力優勢,所以自發起進攻以來,除了開槍擊斃苦苦掙扎的國傷兵外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成績。經月的苦戰,讓這些日軍士兵樂于享受這難得的閑時光,準備等到坦克直接沖進**隊的防線,然後兵不血刃佔領佔地。

可惜的是,鬼兵的閑沒有保持多久,畢竟二十多輛坦克不可能把所有鬼都保護完,穿越坦克的彈雨鋪天蓋地的籠罩向日軍士兵,鮮血四處濺射,到處都是慘叫,那些暴露身影的鬼若噴血葫蘆般撲倒在早已被鮮血浸透的福山國防線陣地前方。

第一七師官兵的反擊,一下激起鬼坦克手的獸性,日軍坦克炮開始發出轟鳴,一枚枚37毫米榴彈猶如長著眼楮一般,撲向前方陣地上咆哮的輕重機槍。

站在戰壕里直著身掃射的**機槍手,在一團又一團腥紅的火球,連人帶槍地飛上低空,殘肢斷臂和機槍零件隨著氣流在空翻轉,然後若同下冰雹般砸向地面,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咻咻——」

「轟轟——」

一挺正在歡快鳴唱的捷克式輕機槍,在連續猛烈的爆炸,直接變成零件狀態,扣動扳機的機槍手機沒有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被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和濺射開的鋒利彈片給撕裂,頭顱和一條血淋淋的斷臂在空劃過一道淒厲的弧線,掉落在陣地上。

一線陣地,許多官兵自發地將手榴彈綁在身上,拼命壓抑的抽泣聲從陣地各處響起,當日軍五式輕戰車逼到陣地前方十余米處,一個上尉軍官從彈坑沖了出去,隨後防線各處迅速冒出來五十多個身上綁滿手榴彈的官兵,向日軍坦克沖了過去。

「巴嘎」

發現這一情況的日軍「豆戰車」的車長們,立即轉動炮口開火,隨著四式37毫米速射炮噴吐火舌,正在發起決死突擊的第一七師官兵,在耀眼的火球化為滿天血雨。

不過,還是有國官兵接近日軍坦克,連續的爆炸聲響起,沖鋒的敢死隊官兵化為了碎片,隨後日軍的五式輕戰車也被集束手榴彈摧毀,先後有五輛坦克停止前進,其兩輛在劇烈爆炸產生的震蕩發生殉爆,大團打團的火焰從鬼薄皮坦克那撕裂的口噴出,爆裂開來的密集彈片和鋼鐵殘片,讓躲在「豆戰車」後面的一個分隊的日軍士兵全變成了噴血葫蘆。

壯烈的一幕讓陣地上殘存的官兵陷入瘋狂,他們沖出戰壕,抱著**包和集束手榴彈,吶喊著沖向日軍坦克。

「巴嘎,倒車」

日軍五式輕戰車僅有兩名乘員,除了駕駛員外,便是車長兼炮手和裝彈手,此前眼里滿是輕蔑神情的鬼車長,終于被眼前慘烈的一幕嚇著了,一邊開火,一邊恐懼地下令後退。沖鋒的國士兵,拉響手集束手榴彈的彈弦,飛速撲向急速後退的日軍坦克。

劇烈的爆炸聲接踵響起,發起自殺式進攻的國士兵化成了滿天血雨,猛烈的沖擊波,一輛輛薄皮的「豆戰車」幾乎同時一顫,仿佛被什麼重物狠狠地撞擊和敲打,「 」的一聲,火苗瞬間從五式輕戰車的背部「呼哧哧」地躥了起來,沖出三四米高。那些僥幸活下來的鬼坦克手,紛紛打開頂蓋,渾身是火地從炮塔里鑽出來,可是還沒等他們進行下一步動作,密密麻麻射來的彈就將他們打得倒掛在炮塔上。

日軍坦克連續被擊毀,伴隨作戰的日軍步兵又被守軍牢牢壓制,根本無法阻擋**隊不畏生死的沖擊。終于又一輛五式輕戰車被爆破後,日軍開始撤退,隨後又一輪炮擊開始。

等震耳欲聾的炮火轟鳴如大潮般退去,時間已經是正午時分,區壽年搖搖晃晃站起來,師指揮所已經變成一堆廢墟,費了好大勁才挪開兩根橫梁鑽出洞來,站直在硝煙繚繞的大地上。

區壽年在黑暗的防炮洞里待久了,無法立即適應正午陽光直射的強烈光線,只得眯起眼楮,等他重新適應陽光照耀後,懷著悲愴的心情,睜大眼楮看著前沿的一切︰

遠處一望無垠的平原和滾滾長江如同天上之水,遠處日軍飛機在長空掠過,大炮在遠處噴吐火光,數以百計的艦船在北面的長江上游弋,視野所及,到處都是燃燒的村莊,被尸體阻塞的河流,扭動和**的生命,以及無數深深淺淺的彈坑和戰壕,一切都那麼悲壯,那麼慘烈。

戰場一片寧靜,區壽年大腦一片空白,他所在的預備陣地的戰壕,也被日軍艦炮無差別的轟炸給炸塌,壕溝里或坐或臥著許多血跡斑斑的傷兵,師參謀長躺在一塊油布上昏迷不醒。他有些心痛地蹲,一個滿臉漆黑的女護士向他說著什麼,但是,他什麼也听不到,只見人們的嘴巴在一張一合,就像是釣起扔在于涸的地上試圖吸水的魚兒那樣。

陣地前面到處都是股肱交疊的破碎尸體,冬天的太陽一動不動地掛在頭頂,陽光照耀在滿目瘡痍的焦灼戰場和死去的士兵身上。

區壽年打起精神,沿著交通壕一步步前行,沿途活著的官兵都用一種幸存者劫後余生的麻木和絕望的表情迎接長官的到來,而在遠處,日軍又如潮水般涌了過來,那些坦克好像形狀怪異的海龜,如夢如幻地蠕動著,向陣地慢慢席卷而來。

十一月二十七日晚七點,比歷史上多堅持八天後,福山失守。次日上午時,在繞擊常熟側後方的日軍第十師團一個聯隊配合下,常熟及虞山被日軍攻佔,這樣蘇州一線**隊極有可能遭到日軍戰略合圍。

在這種情況下,二十八日下午兩點,薛岳下令放棄固守吳福線的計劃,命令左翼軍全部西撤至錫澄線防守。

海寧縣城,新二師指揮部。

參謀們來來往往,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站在牆邊地圖前的張瑛,接替了戴冉的位置,拿著指示棒,介紹最新戰局︰

「隨著**逐步放棄國防線,截止今天上午時,日軍西進到達的地點分別為︰第、第十八師團攻佔嘉興,其前鋒逼近洛東一線,從東南方向逼近南潯;國崎支隊佔領太湖南岸的廟港,從東北方向逼近南潯;第師團佔領蘇州;第十一師團佔領蘇州以北的莫城鎮;第十師團攻佔福山;第十三師團佔領常熟以北、福山以南之肖家橋一帶。」

「另外師部收到最新情報,日軍新增援的第二、第七師團已經在上海港登陸,綜合方方面面的情報,這兩個師團很可能投入南線作戰。我們新二師曾經帶給日本人巨大的恥辱,被日本人視為眼釘肉刺,或許將成為其首要打擊目標。」

听完張瑛的介紹,將校們一下喧嘩起來。

新二師剛剛調整序列,分出一半人馬支援右翼軍北線戰場,剩下的官兵大多都是新補充的士兵,雖然具備一定的戰力,但就單兵素質而言,已經不是日軍普通師團士兵的對手,現在敵人一下來了兩個,而且還是主力師團。

面對嚴峻的形勢,大家的臉色難看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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