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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懷若雖然預計到了榮華听了這些之後不會平靜,但是卻不曾預計她會如此的激動。

看著門上晃動的珠簾,齊懷若沉思半晌,然後起步走了進去。

榮華站在了梳妝台前,而她的面前,放著羅家送來的那套紅寶石首飾,身體的輕微顫動可以證明她的情緒還未平復下來。

齊懷若緩步走到了她的身後,又沉默了半晌,然後方才開口,「榮華……」

榮華沒有回應。

齊懷若上前一步,抬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之上,「我一定會將事情查清楚的!」

榮華合上了眼楮,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對他,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讓所有傷害過她在乎之人的凶手付出代價這是她走到這一步的支撐和動力,可是如今,卻有人告訴她,或許她所認定的那些凶手根本便不是真凶!

如今她不但不能報仇,就連誰方才是凶手她也弄不清楚!

「不管是誰下手,但如今鎮國公攙和進來,我們大可坐收漁翁之利。」齊懷若只能繼續勸說。

榮華睜開了眼楮,轉過身,「坐收漁翁之利?」

「姑蘇諸事我不能肯定是誰做的,但運河一事,護國公下手的可能性並不高。」齊懷若正色道,「護國公府還有大皇子,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激怒皇上的,若是他們派人去姑蘇殺人,皇上不會管,可在運河上下手便是打皇上的臉,皇上即便最後不會做出實際的懲處,但是這筆賬必定會算到大皇子身上,如今大皇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護國公不可能冒這個危險,而鎮國公沒有這般多的顧慮。」

「他是想陷害竇家?」榮華的話雖然是問句,可是語氣卻是肯定。

齊懷若點頭,「這個可能很大。」

「也就是說姑蘇一事也可能是他做的!」榮華冷聲道。

齊懷若不能給出肯定的答案,「他送來血玉如意恐怕就是想要和齊家聯手對付竇家。」

「我不過是太後賜給你沖喜的妻子,齊家會因為我而和他聯手?」榮華譏笑道,說罷,不等齊懷若回應,自己便已然是想通了,「不!他根本便不曾想過你和齊家會為我討回公道,他送來血玉如意不過是想通過我來向齊家提出暗示,我不過是他試探齊家的一枚棋子而已!」

「榮華……」

「大皇子和三皇子爭奪皇位,齊家和竇家遲早要正式對立,若是鎮國公府靠攏,齊家即便不敢貿然接受但是也會考慮!」榮華繼續道,「血玉如意便是羅家對付竇家的原因,而這個原因又正巧觸踫到了皇家最不願意提及的隱秘,如此一來,齊家的懷疑也消了一些!」

齊懷若沒有反駁她的話,「所以,我們大可……」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而漁翁之所以能夠得利,一是他運氣好,二是他有這個本事!」榮華打斷了他的話,「可我未必有這個運氣這個本事!上輩子,這輩子,我都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不懂你們這些貴人的心思,在你們心里,任何人都可以當做棋子,有用則用,無用則棄,不听話的,更是沒有好下場……」

「榮華,你是我的妻子!」齊懷若打斷了她的話,他不想听這些話,這些話像是在她們之間劃下了一條很深的溝壑似的,讓他更加的難以觸及到她!

榮華卻笑道︰「我是你的妻子,可這並不能改變任何!」

「怎麼不能改變?我齊懷若不會讓任何人將我的妻子當做棋子!」齊懷若握著她的肩膀,正色道,「榮華,相信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榮華凝視著他,好半晌,方才緩緩道︰「我很想說我相信你,可是現在……我連自己都無法相信,還如何去相信別人?齊懷若,我知道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心……」話停頓了下來,眼簾也隨之落下,會兒之後,她緩緩地說道︰「你讓我冷靜一下……我現在腦子很亂……你讓我靜一靜。」

齊懷若心里是不想,可是見了她這樣,也不忍繼續勉強下去,「好,你先休息一下,鎮國公府那邊我會讓人留意著。」

榮華合上了眼楮,點了點頭。

齊懷若靜靜地看了她半晌,然後方才轉身離開。

……

裴家

在厲夫人的幫助之下,裴家方才出生的姑娘終于尋到乳母,解決了喂養的問題,孩子的喂養問題解決了,裴老夫人便能夠安下了心來處理別的事情了。

而這別的事情,便是將積聚在心里多時的怒氣發作出來,至于發作的對象,自然便是仍在月子中的溫君華。

裴老夫人的怒意主要來自兩個人,第一是她自己的兒子裴少逸,自從裴老夫人自作主張提了姨娘一事,裴少逸雖然沒有開口責備,可臉上的神情卻已經是表明了他的態度,裴老夫人見兒子這個樣子心里自然是不痛快,不過她沒怪兒子,而是怪上了溫君華,認定一定是她在兒子面前說了什麼,兒子才會這樣。

而第二便是厲夫人,一開始,厲夫人就姨娘一事反應並不激烈,可是當她將乳母給找來之後,竟然對著裴老夫人又提起了這件事,厲夫人以命令式的語氣讓裴老夫人讓那妾室喝避子湯藥,不等裴老夫人反對,便是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地一番說教,一副為裴家好的樣子。

裴老夫人氣的臉色發青,可在厲夫人的口中一套又一套的規矩之下,她連發作的機會都沒有。

這口氣她一直壓著,壓到了厲夫人離開裴家,便沖著溫君華去了。

裴老夫人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溫君華的院子前,可卻不得其門而入。

兩個身形健碩的婆子擋在了院子門口。

「讓開!」裴老夫人滿臉怒火叱喝道。

兩個婆子雖然驚了一驚,可是卻還是堅持守在崗位上,「老夫人,是……」

裴老夫人不等她們解釋便是一通發作,她不認得眼前的兩個婆子,因而便認定是厲夫人留下來的,這里是裴家,哪里輪到姓厲的在這里作威作福。

可等她發作了一通之後,那兩個婆子卻說她們是奉了自己兒子的命令守在這里,不讓任何人包括她進院子。

裴老夫人當場眼楮一花,站也站似乎不穩了,「你說什麼?說什麼?!是逸兒?!怎麼可能是逸兒?!不是厲夫人那老太婆?!」

「老夫人,是大人吩咐我們守在這里的,大人說夫人產後虛弱,且傷心過度,讓我們守在這里不要讓任何人去打擾夫人。」

「那厲家的老太婆為什麼可以進去?!」裴老夫人面色發青地喝道。

「大人吩咐過……厲夫人可以進去……」

裴老夫人這下子是真的站不穩了,眼前的一切已經很清楚了,她的兒子防著的人是她!是她!她的兒子居然為了溫氏那個賤人防著她這個親生母親!

他害怕什麼?

他以為她會做什麼?!

逸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娘?怎麼可以?!

「老夫人——」

在一眾下人的驚呼之下,接連受打擊精神一直緊繃著的裴老夫人暈厥了過去。

……

這兩日厲夫人幾乎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溫君華身上,看著丈夫眼中的關切,她心里仍舊是有不甘,可呆在溫君華身邊也是有好處的,那便是她可以看著她曾經恨之入骨的女子的外孫女在她的面前痛不欲生。

她相信這是報應!

當日那個賤人差一點將她逼上絕路,如今,一切都報應在了她的外孫女身上!

厲崇文的意思是要厲夫人在裴家一直照料到溫君華出月子,不過這一日,厲夫人卻不得不回來,因為明日溫家的回門宴。

她是厲家的主母,又是長輩,該是親自出席。

回到了厲家之後,厲夫人便去找厲崇文商議明日回門宴一事,不想方才到了書房門口便听見里面傳來摔打茶杯的聲音。

厲夫人蹙了蹙眉,問了門外候著的人,「怎麼回事?」

「小的不知……方才老爺接了一封從姑蘇來的信,之後便開始摔東西了……」下人回道。

厲夫人眯了眯眼,「姑蘇的來信?」

難道是溫晉攀上了高枝要甩掉厲家?

「來人!來人!人都死到哪里去了!?」這時候,書房內又傳來了一聲怒喝。

厲夫人眼楮又眯緊了一些,她已經很多年沒見到丈夫這般動怒了。

門外的下人這時候也推門進去。

「老爺有何吩咐?」

厲崇文整張老臉都幾乎猙獰起來了,「去準備行裝,我要立即啟程去姑蘇!」

厲夫人聞言面色一變,當即走了進去,「老爺要去姑蘇?」

這時候去姑蘇做什麼?

厲崇文怒火未消,見了厲夫人進來,便直接遷怒了,「你回來做什麼?我不是讓你在裴家照顧君兒的嗎?!」

厲夫人忍住怒火,「老爺放心,君兒如今一切都好,妾身回來便是想和老爺商議一下明日溫家大姑女乃女乃回門一事,听說了回門宴是在安國公府的別院舉行,老爺是否……」

「別跟我提溫家!」厲崇文怒斥道,「忘恩負義的下人!」

厲夫人沉吟了一下,然後揮手讓下人退下。

厲崇文並未干涉厲夫人的行為。

待下人退下了之後,厲夫人方才問道︰「老爺先消消氣,不管發生什麼總會有辦法處理的。」

厲崇文冷哼一聲,不過火氣似乎消了不少。

「老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厲夫人趁勢問道。

厲崇文一听這話方才消了的怒火頓時高漲,隨即猛然推開了正輕輕幫著他順氣的厲夫人。

厲夫人差一點被推倒在地,站穩了之後,「老爺,妾身知道老爺生氣,可老爺不是常說生氣是解決不了問題嗎?妾身雖然不才,但是若是老爺信任妾身,妾身也可以出出主意。」

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厲崇文听了這般柔順的話,火氣又消了起來,轉過身從一旁的書桌上面拿起一封信遞給厲夫人,「你看看!這是君兒的娘身邊的人好不容易送來的!溫晉那忘恩負義的小人居然將一個妾室提為了平妻,還將君兒的娘給軟禁了!」

厲夫人將信細細看了一遍,面上雖然是憂慮焦急,可心里卻是痛快不已,果然是報應不爽,如今那賤人若是知道這些,怕是死不瞑目!「老爺,這信上也說的不清楚,溫晉的幾個妾室妾身也是知道一些,這個高氏不過是去世的溫老夫人身邊的婢女,且已然是年老色衰了,按理說來溫晉不可能將她提為平妻的,還有君兒的娘被軟禁一事,這里也沒說明原因,而且這信更不是出自君兒娘之手,老爺這般貿然前去恐怕會不妥。」

厲崇文也不是沖動之人,方才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如今被人一提,也是開始深思了起來。

「老爺關心君兒的娘妾身知道,可若是老爺這般貿然前去興師問罪,若是事情屬實,溫家自然無話可說,可若是謠言,豈不是和溫家生了嫌隙了?再者,明日便是溫家大姑女乃女乃的回門宴,依著這封信上所說的,事情應該是發生在大溫氏出閣之前,老爺大可明日去探探溫家人的口風,若是真有不妥再前去也不遲。」

厲崇文沉著面容思索了半晌,「去準備好賀禮,明日隨我一同去!」

「是。」厲夫人低下頭,掩蓋住了眼底的壓不住的痛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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