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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攻城

幾名城防軍一直在觀察納邦德爾時柱,那是艾爾西諾正中央用來計時的巨大石柱。在這個沒有季節晝夜的地方,這是黑暗精靈記錄時光流逝的唯一方法。在一天結束的時候,城市指定的大法師將會在石柱底端施展他的魔火焰。這個法術在一整個循環,也就是等于地面一天的時間中都會有效。而火焰的溫度將會治著時往慢慢往上擴展,直到整根時柱在紅外線的視野中完全變成紅色為止。現在咒文的效力已經消失了,整根石柱現在暗沉沉的。他們推論出來,現在那名法師甚至可能正在時柱底端,準備重新開始一整個循環。

城防軍作為整個艾爾西諾最優秀的軍隊,訓練十分嚴格,但再嚴苛的訓練也無法抵擋饑餓,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上一頓飽飯了,由于每頓的食物只有以前的一半,加上每天執勤消耗大量體力,他們看上去一點精神都沒有。

士兵們此時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想去看看執勤完能不能找到一些吃的。

撫模著胸前的城防軍徽章,士兵嘆了口氣,他們的待遇已經算不錯,城內很多黑暗精靈幾天都沒吃上飯了。

饑餓加上遠處時隱時現的惡魔身影,臨死前淒厲的悲鳴,如果不是城防軍有著堅定的意志,他們可能早就逃跑了。

現在整個艾爾西諾都在謠傳,布朗家族的梅麗莎主母得罪了強大的惡魔,城外那些可怕的家伙就是來找她算賬的,而且偉大的蜘蛛神後也不再親睞布朗家族,艾爾西諾之所以受到天災,也是女神發怒的征兆。

巡邏時間嚴禁喧嘩,所以戰士們不敢議論,但長久的相處下只是一個眼神就可以知道對方要表達的意思,看著新調來的隊長,他們猜到。

「也許,艾爾西諾的天真要變了。」

不過這些和士兵沒太大關系,整個城防軍的頭頭都換了一遍,不管是布朗家族還是奎恩家族來領導,他們能做的唯有服從。

眼看換防的時間就要到了,饑腸轆轆的戰士們打起精神,不想被新來隊長找到什麼把柄,忽然一個戰士驚恐的大喊。

「快看,那是什麼?」

其余戰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發出絕望的哀嚎。

「那是惡魔,惡魔進攻了。」

「惡魔開始攻城,快點通知其他人。」

「偉大的女神啊,您拋棄了您的信徒嗎?」

惡魔們有如紅色的潮水一般沖向艾爾西諾,士兵們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新來的守衛隊長發出指令。

「所有人拿好自己的武器,去城牆下方集合,記住千萬不要主動攻擊,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這條命令很明顯違反城防軍的職責,但軍人守則的第一條就是必須無條件服從上級命令,所有士兵們只好按照長官的命令照做,雖然他們心里有很多疑問。

由于沒有遭到任何抵抗,惡魔們很快沖到艾爾西諾城下,沖鋒在前的是力大無窮的角魔,他們埋下頭,粗壯的長角對準厚實的城門。

長途奔襲的巨大沖擊力加上角魔的怪力,不斷撞擊在城門上,巨大的響聲好像敲打在每一名城防軍的心中,就在他們想到底城門能不能抵擋惡魔的沖擊時,門被撞破一個大洞。

沖進城內的惡魔仔細看了看背靠城牆的眾多士兵,看到他們胸前佩戴的徽章時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放棄眼前的獵物,叫喊著沖向城市中心。

死里逃生的黑暗精靈擦干頭上的冷汗,他們都很奇怪,為什麼殘暴的惡魔居然會放過自己,雖然他們人數不少,但顯然根本不是惡魔的對手,這時幾名細心的士兵發現殘破的城門上不見了那根巨大的門栓,他們好像明白什麼。

這時新上任的幾位城防軍首領忽然全部出現,下了一條有史以來最奇特的命令。

「所有士兵全部回到城防軍駐地,沒有命令任何人不許離開,擅自離營者,殺。」

西斯站在一個小山坡上,他並沒有第一批沖進艾爾西諾,反而把指揮權交給了希拉,看到正在被惡魔們肆掠的艾爾西諾,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晚上。

燃燒著的神武堡,父王和母妃倒在血泊之中,死前還叫著他的名字,他拼命跑,可最後還是被敵人追上,死在對方劍下。

西斯感到有什麼好像要從眼中流出,但剛剛接觸到自己的臉頰就被烘干,他看到在惡魔手中慘叫的黑暗精靈,感到一陣迷茫,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

突然,西斯就在自己幾乎要放棄的瞬間,醒悟了,眼神之中閃爍出堅定而強大的光芒。

「我自從得到奇遇以來,一直都是順風順水,沒有一點波折,缺乏自身的磨練,現在這個時候,深入艾爾西諾,摧毀布朗家族,斬殺梅麗莎主母,不成功,便成仁。正是對我最好的磨練,我的心要平靜下來。殺!絕不放棄,不然如何立足于天地之間,如何繼承深淵之主獨霸宇宙的氣概?一旦心軟,我的心有了破綻,還如何成長?我不是弱者,我在心靈上,也要做那絕世強者!黑暗精靈,就讓你們做我的踏腳石吧!」

嗡!

居然在這一剎那,西斯打破了心中的枷鎖,真正融入惡魔的身份,他感到自己的靈魂和前所未有的契合。

西斯的身體與其他惡魔不同,他的體內融合了深淵之主的右眼,以前雖然會經常幫助他,但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可現在他胸口處那團巨大的能量能清晰的感應到,雖然還做不到如臂使指,可他知道只要自己越來越強,總有一天會臣服于他。

他震動雙翅,順著城門巨大的洞口,飛進了艾爾西諾。

西斯在出發前給所有惡魔下了一道命令,進城後遇上黑暗精靈,對方如果沒有拿出武器主動進攻,就不要管他。

這個命令剛一宣布就引起眾多惡魔的不滿,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不能殺死那些脆弱的家伙,要知道黑暗精靈比其他生物肉汁更加鮮美,咬起來的口感也要好許多。

西斯根本不給惡魔們講道理的機會,打爆幾個叫囂最凶的惡魔後,惡魔們只好接受,但他接下來一條命令沖散了惡魔對他的不滿。

西斯高舉一枚布朗家族的徽章,告訴惡魔們,如果遇到佩戴這種徽章的黑暗精靈,他們可以放手殺戮,並且每殺死一名,戰後可以憑徽章到他這里領取一定數量的魔核。

這條命令極大刺激惡魔們的積極性,魔核內充沛的能量是惡魔必須的補品,所以惡魔每發現一名黑暗精靈都會先分辨他們胸前的家族徽章,如果卓爾沒有主動進攻,惡魔根本不理會他們。

這兩條命令是西斯和希拉共同想出的,因為只有這樣才會減少誤傷,不過他們也清楚一旦惡魔殺紅眼恐怕什麼都會忘記,但這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

幾天前希拉和女牧師黛兒就給西斯與阿爾瓦詳細介紹了布朗家族的駐地和位置,西斯也把這些告訴了科林兄弟倆,因此科林和科斯莫行動迅速,現在正帶著惡魔部隊直撲布朗家族。

布朗家族不愧是整個艾爾西諾傳承最久的家族,雖然被大批惡魔圍攻,但還是擋住了惡魔的第一波攻擊。

黑暗精靈居住的並不是搭建好的房舍,而是巨大的石鐘乳和石筍,布朗家族作為第一家族護衛眾多,有著二十根石鐘乳和十座石筍,可是現在還掌握在他們手中的只有一半,其余的已經被惡魔所攻破。

不過縮小的防線使得防御力大大增強,雖然惡魔們不斷沖擊,但屢屢被打退。西斯沒有馬上出手,他觀察到抵擋在最前方的雖然還是黑暗精靈戰士,但無論是士氣還是武裝程度都和以往的卓爾有很大不同。

每十名卓爾中就有一名小隊長,他們不斷高喊布朗家族的口號,激勵戰士們死戰不退。

戰士後排是一群長弓手,他們手中的弓特別巨大,而且幾名首領的弓箭還閃耀著各色魔法光芒,惡魔屢攻不下和他們有很大關系。

最後方則是法師和牧師組成的混合團體,雖然沒有釋放威力特別巨大的法術和神術,但各種輔助法術層出不窮。

「蛛網術」「泥土沼澤」「黑暗之雲」「重力陷阱」

這些討厭的魔法使惡魔們難以發揮自己的實力,而且後方的牧師不斷給己方戰士釋放「治愈術」,惡魔們好像面對的是一團牛皮糖,有力使不出來。

西斯知道最後方的那些施法者才是關鍵,看到他們的等級都不高,他射出了自己的天賦魔法。

「熾火魔彈」

金色的火焰爆炸在人群中,雖然有些法師事先給自己加持了「魔法盾」,但作為巴洛炎魔的天賦魔法不光是強大的魔法威力,來自深淵的恐怖高溫也不是脆弱的施法者可以承受的。

雖然只打傷幾名法師,可金色的火焰附在身體上越燒越旺,法師們和牧師顧不上前方的戰士,不停念咒想熄滅這致命的烈焰。

失去法術的幫助,黑暗精靈的防線馬上變得岌岌可危,憋了一肚子火的惡魔一擁而上,要把這些該死的黑家伙撕成碎片。

忽然黑暗精靈戰士中心一陣大亂,原來是科斯莫在不遠處悄悄挖了一條通道,直插對方陣型內部,面對突然從地下沖出的惡魔,卓爾戰士再也抵擋不住,被一沖而散。

看到進攻順利,半空中的西斯環顧四周,他發現整個艾爾西諾出現一種詭異的情況。

惡魔大軍由于有西斯和科林兄弟帶領,大多都在圍攻布朗家族,阿爾瓦則帶領眼魔部隊佔領城市的各個制高點,擊殺任何趕來支援布朗家族的卓爾。

可城市的其他幾處地方也正在激烈的廝殺著,西斯知道那些在互相殘殺的卓爾肯定和奧黛麗主母有關,但他奇怪的是希拉為何會不知去向。

西斯不知道希拉此時正在一處隱秘的地方安靜的看著這一切,隨她一同進城的女牧師黛兒也早已回到奧黛麗主母身邊,而那幾處正在被攻打的黑暗精靈家族,則是必須被清洗的對象。

奧黛麗主母在確認惡魔正在圍攻布朗家族後,知道成敗在此一舉,連忙聯系麾下幾位主母,同時向幾位忠于梅麗莎主母的家族發起進攻。

此時的布朗家族只剩下駐地中央的巨大石筍還未被攻破,其余的幾處都已被惡魔佔領,其中不時傳來黑暗精靈死前淒慘的慘叫和惡魔瘋狂的笑聲。

這時幾名沖鋒在前的角魔好像被什麼東西迎面重重打了一拳,凌空倒飛出去。仔細一看,他們身上插著幾根粗大的弩箭。

石筍入口,幾台巨大的弩車被抬了出來,一人高的弩箭閃耀著淡藍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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