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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新生

西斯舌忝了舌忝身上的傷口,滿意的看了看它們愈合的速度,轉過身來清點著今天的收獲。確認了數目之後,他好像國王面對自己的臣民一般,冰冷的雙眼俯視著岩石下正在廝殺的惡魔幼蟲們。

「如果沒有你的幫助,可能我早就死了吧。」

好像是在回應西斯的話,他的胸口一熱,閃過一絲不起眼的紅光。

西斯•艾德華原本是人類神武公國的王子,作為公國的唯一繼承人,他本該生活的比許多人更加幸福,美好,可惜一場聖光王國與拜火皇朝之間的較量,使得他國破家亡,自己也死于聖光王國軍團長斯蒂芬的手下,好在他的手中有深淵之主右眼所化的寶物,使得他得以重生。

西斯從沒覺得這麼舒適過,有種嬰兒回歸母體的感覺,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越飛越高,直到多元世界的最頂層——星界。

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把西斯吸進了星界深處,他感到眼前一暗,渾身上下突然不受自己控制,連眨眼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他看到整個天地只是一片混沌,很快可能過去了瞬間也或者是數萬年,混沌世界內部產生一場巨大的爆炸,使得整個宇宙分裂成了無數大大小小的碎片,進而產生了無數的位面,于是多元世界誕生了。

慢慢的多元世界產生它的第一批生物,一些是多元世界各種元素的進化體,他們喜歡獨立生活,自稱為各種元素之神;另一些則孕育于混沌世界,吸收了多元世界的無盡能量後逐一破殼而出,他們之間有著等級嚴明的階層,統一生活在一起,對外號稱荒神。

那時的多元世界是安靜而祥和的,直到有一天一位神靈不滿足于自己的力量——他想完全控制這個初生的世界。

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他在廣闊無限的宇宙中尋找著自己的武器,終于他找到了,一片絕對邪惡的小型創世碎片。

碎片滿足了他的願望,他的力量變得無比強大,遠遠超越了普通的神明,可他也徹底的墮落了,再也不符神的稱號。

不過這點小小的瑕疵根本不被他放在心上,他把碎片帶到了多元世界的最深處,那是原始的無限空間最底層——在不久的將來這里本要誕生一批強大的生靈,可他把碎片安置在了那里。

邪惡扎下根來,像一顆腐敗與污濁的種子,鑽入了這些還未成形的生靈體中,然後把它不潔的根系向更廣闊的地方蔓延。

在宇宙的最底部,碎片打開了一個充滿了無盡幽暗和絕望的裂縫,吞噬了所有的一切,甚至是光,褻瀆所有吸進的物體。

無盡深淵,誕生了。

無盡深淵無比巨大的力量和純粹的邪惡吸引了一些強大的神明,無一例外他們也都墮落了,其中最著名的有——狄魔高根,巴菲門特,奧庫斯,他們都成為了第一代惡魔君主。

這位強大的無盡深淵創始者想使這些惡魔君主當作他征服世界的武器,可惜墮落的惡魔君主們實力大增,他們除了自己誰都不服。

所以他離開了深淵,他指揮著其他惡魔,向所有神明們發起了進攻。

西斯發現眼前的畫面突然一轉,他來到了星界,只見諸多的神靈與荒神們包圍了那位邪神,一場大戰就此展開。雖然邪神的神力近乎無窮無盡,但在隕落了數位神明後,最終被諸神聯手封印了起來。

不過在封印加諸自身之前,邪神不甘永世受困,自爆了他的,他的心髒沖破層層阻攔回到了無盡深淵于那塊碎片相結合,成為了深淵之心,繼續有力的搏動著邪惡的節拍。

邪神其余的血肉雖然四散飛逃,可大部都被神明們找到消滅了,只有他的右眼化成了寶石,深深的埋入主位面的土壤之中。

這就是西斯手中紅寶石戒指的由來。

西斯看著手中閃爍著耀眼光芒的戒指,心中不但沒有覺得厭惡,反而有種莫名的親切,俯來注視著它。

「歡迎你小家伙,你是無數年來,這片星域的首位訪客。」

「是誰,誰在我的心里說話。」

心中傳來的聲音沙啞而蒼老,西斯感到恐懼布滿了全身,有種弱小生物面對天敵的感覺。

「不要害怕,小家伙,看了剛才的一切,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您就是那個邪神?那個無盡深淵的創始者?」

「邪神?哈哈,你可以這麼稱呼我,至于我原來的名號,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西斯得知正在和自己心靈通話的就是那個可怕的史上第一惡魔後,心里十分緊張,他咬緊牙關想使自己保持冷靜,但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了,現在的西斯是在以靈魂狀態存在著。

「請問偉大的邪神,您把我召喚到這里,有什麼吩咐?」

「並不是我帶你來的,小家伙。是你在臨死前和我身體的一部分產生了共鳴,使你的靈魂偏向黑暗,可以說你是自己來到了這里。」

「我自己。」

西斯感到十分迷茫,他認為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類,和惡魔可搭不上什麼關系。

可能是太久沒有和人交流,也可能是太久的囚禁生涯磨平了他的少許戾氣,邪神的耐心出奇的好。

「好了,小家伙,收起你的困惑和恐懼。現在,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好的,邪神閣下。」

「第一你信仰諸神麼,你覺得他們是真的無所不能麼?」

「當然不,我從來沒有加入過任何教派,也從來沒有信奉過神明。而且如果諸神真的像那些教派宣傳的那樣仁慈,偉大,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話,為什麼我的父母會慘死,我的國家會滅亡,而那些殺人者卻能享受榮華富貴。」

「很好,那麼第二個問題,你恨神嗎?」

「恨?我應該恨諸神,不,我確實恨諸神。如果不是這些神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教派,如果沒有這些教派我們人類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國家,可以說我之所以會有今天,都是因為那群該死的,高高在上的神靈。」

「哈哈哈哈,好,太好了。小家伙,你不愧是我選中的人。」

西斯在回答完兩個問題後,心中充滿了對諸神的敵視和無法發泄胸中不滿的怨念。

剛才的回答都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而且他說的沒錯,如果不是諸神的自私,導致人類世界四分五裂,西斯一家根本不會國破家亡。同時類似西斯的遭遇,在人類世界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甚至很多更加淒慘的事情正在上演。

「接下來是第三個問題,你想報仇麼?」

「報仇,我當然想,我無時無刻都在想。我現在一閉眼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燃燒著的城堡,無情的殺戮,我好像還能听見父王和母妃在叫著我的名字,他們讓我快跑。」

「可我救不了他們,我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自己都保護部了,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報不了仇了。」

西斯悲憤的仰天狂嘯,眼中流下了火紅的血淚。

「很好,前面的回答我都很滿意,現在是最後也是最關鍵的問題,如果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願意付出什麼代價。」

「只要能讓我報仇,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承擔。就算我死後墜入地獄,成為世人唾罵的對象,就算我成為人見人怕的儈子手,只要能手刃仇人,一切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如果讓你成為惡魔呢,你也不在乎?」

那個聲音在西斯心中急切的追問。

「惡魔!」

西斯沉吟片刻,緩緩的點了點頭。

「成為惡魔又怎樣,只要有絕對的權力和力量,正義與邪惡還不是由勝利者來書寫。對于我曾經遭受的傷痛,變成一只復仇的惡魔,根本不算什麼。」

那個聲音突然從西斯心中消失了,西斯知道改變自己命運的時機就在眼前,他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很好西斯,你的答案我很滿意,而且我知道這些都是你的心里話。我,作為偉大的深淵之主,現在賜于你高貴的惡魔血統,你可願意?」

「我願意,偉大的深淵之主。」

「很好,西斯。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孩子了,我會送你去冥河,它鏈接著整個無盡深淵與九層地獄,到時你的機會就來了。」

「請問我該怎麼做?」

「現在你沒必要知道那麼多,你手中的戒指會告訴你的。」

說完西斯感到一股前所未見的吸力包裹住了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尖叫著被帶去一個未知的地方。

撲通一聲,西斯掉進了冰冷的冥河之中。

他感覺好冷,就連靈魂狀態的自己都受不了了,別說動一下手腳了,他很快連自己的意識都要被凍僵,此時那枚紅寶石突然擺月兌了戒指的束縛,化作一道流光,沖入了西斯的胸膛,頓時他感覺好了很多。

恢復了自己的視力後,西斯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

他看到的是寬廣無比的河水,火紅的天空上掛著三顆黑暗的星星,同時他的周圍有很多和自己類似的靈魂體,只是他們沒有西斯那麼好運,全部被冥河凍僵了。

「看來這就是所謂的無盡深淵了。」

西斯還沒感慨完畢,一股接一股巨大的潮汐涌來,他和周圍的靈魂體不由自主的被推向岸邊,他終于明白機會來了。

當冥河把西斯和無數靈魂體沖上岸邊時,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汝之真名為——米雷•舒伯特。」

一個深入靈魂的聲音叫醒了西斯,當他恢復意識後,發現自己有了,不再是一個單獨的靈魂了,不過他還來不及高興,就發現自己好像給困在一個黑暗潮濕的物體里,而且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離開這里。

他拼命掙扎著,終于經過他的努力,破殼而出了。

殼!

西斯發現自己真的就像一只剛孵出來的小雞一樣,渾身濕淋淋的,頭頂還有小片蛋殼的碎片,而且他沒有四肢,看上去就好像一只惡心的蠕蟲。

西斯好想吐,可惜他什麼都吐不出來,相反胃部傳來陣陣強烈的饑餓感。

這時他好像明白起了什麼,又好像是與生俱來的的天賦,一口咬碎了自己的蛋殼,大口吞噬著。

深淵惡魔們血脈相傳的記憶讓西斯明白到,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人類王子西斯了,他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雖然現在只是惡魔中最弱小的惡魔幼蟲。

西斯一邊吸收腦中那些有關惡魔的基本知識,一邊熟悉著自己這幅新的身體,作為一個活了二十年的人類,突然變成一個沒手沒腳的蟲子,西斯的很多東西都要重新學起。

好在那枚紅寶石已經埋入西斯體內,不然西斯可不知道要把它放在哪里才好,為了體驗它到底有什麼特殊,西斯在心里默默呼喚著它。

西斯的意識剛剛靠近,就看到兩股熱流順著經脈,以閃電般的速度直沖自己頭部。

兩股熱流直接進入了西斯的雙眼,他感到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好一會才恢復過來。

西斯感覺自己的雙眼很明顯和以前不同了,天雖然還是那樣火紅,大地還是龜裂成一塊一塊,但西斯能看到很多很微小,以前從來看不見的東西,他的雙眼好像多了一層紅色的薄膜,所有東西在他眼中都分成了一個個小塊,是那麼的清楚透徹。

此時的冥河岸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的惡魔蛋,很多惡魔幼蟲都像西斯一樣剛剛孵化,那些已經吃完自己蛋殼的幼蟲們,紛紛把目標盯上了自己的同類和尚未孵化的蛋。

西斯發現這一切後,明顯感覺到改造後雙眼給自己帶來的好處,由于西斯現在看事物都是網格化,那些對自己帶有敵意的生物,都用紅色的線條區分開來,而那些還沒有孵化的蛋都是一些綠色的線條,代表著無害和中立。

作為一個有著惡魔身體人類靈魂的惡魔幼蟲,西斯實在是很難對那些幼蟲們感興趣,好在他剛剛吃掉自己的蛋殼,覺得味道還不錯,所以他把目標定在那些尚未孵化的蛋上。

「既然我好不容易有了復仇的機會,不論是誰都不能阻擋我,惡魔也好,人也好,這些都不重要,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惡魔幼蟲作為最低級的惡魔只有兩種攻擊手段,一是頭上代表惡魔的獨角,二就是鋒利的口器了。

不遠處正好有一個還沒孵化的惡魔蛋,西斯知道事不宜遲,蜷縮著自己的身體,爬了過去。

惡魔的角不愧是身體最堅硬的部位,很輕易的捅破了惡魔蛋,看到流出的黃色液體,西斯大口大口的吞咽著,當然蛋殼也是良好的食物,不會被浪費的。

吃完了一只惡魔蛋,西斯覺得渾身舒暢,不光饑餓感少了許多,身體的表皮也變得更加有光澤有韌性,體型也大了不少。

可他沒高興太久,一只饑餓的惡魔幼蟲盯上了西斯,口器中的利齒反射著刺目的寒光,其間還沾著少許尚未消化的肉絲。

不過西斯眼中火紅的線條一直在提示他,周圍充滿著危險,當那只惡魔幼蟲撲向西斯時,他早已有了防備。

靈活的扭腰躲開了惡魔幼蟲的口器,西斯一口咬住了幼蟲的尾部,大口吞噬著對方的。

這只惡魔幼蟲沒想到無往不利的攻擊居然落空了,並且這個小自己一號的家伙還敢反噬他,不過仗著自己剛剛消化了兩只惡魔幼蟲而進化來的厚皮,對準西斯的背部咬了下去。

淡金色的血液在流淌著,兩只惡魔幼蟲都沒有松口,不斷撕咬著對方的身體,同時大口吞咽著血肉。

西斯感覺自己的體力在快速流失,很明顯這只惡魔幼蟲出殼的時間比他要早一些,吞噬的同類和進化都要比自己強,如果這樣下去,第一個死的肯定是自己。

「這樣不行,我不能死,我怎麼能死在這里,死在你這個混蛋的口中。」

西斯的大腦在快速運轉,他知道自己的優勢是有著完整的人類記憶和靈魂,不過這些現在都幫不了他,那還剩下的只有那枚深淵之主眼楮所化的寶石了。

眼中的網格線再次有了變化,口中的惡魔幼蟲被無數紅色的方格所包圍,同時在頸部下方有一個亮黃色的小點。

事到如今容不得西斯半點猶豫,他松開口器,蜷縮在一起,使出全身的力氣用頭部的尖角刺穿了惡魔幼蟲。

西斯賭贏了,惡魔幼蟲的表皮會根據吞噬能量的多寡增加厚度,所以他這一擊如果不是刺到了要害,根本不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害,能破開一個小口就不錯了。

並且那即是惡魔幼蟲的弱點,也是所有惡魔幼蟲心髒的所在,這為他以後捕獵明確了目標,被西斯一擊的惡魔幼蟲松開了口器,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受傷不輕的西斯此時也顧不得挑三揀四了,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大口吞咽著惡魔幼蟲的尸體,好在惡魔的體質特殊,剛才的傷口在吸收了那個幼蟲的生命精華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愈合,同時西斯的體型也超過了剛才那只幼蟲,成為了一只巨大的幼蟲。

「原來這就是深淵的法則,不是你吃人,就是人吃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只有使自己不斷變強。」

拿定了主意後,西斯變得不再猶豫,不管是惡魔蛋還是落單的惡魔幼蟲,都是他的捕獵對象,而這一切都只有一個目的——活下去。

無盡深淵的夜晚比人類世界來的晚許多,可能是白天吞噬了太多同類或是有其他原因,所有的惡魔幼蟲們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廝殺,準備迎接新的一天,同時西斯也在為找一個過夜的地方而努力。

他努力的往內陸方向爬去,他知道還有不少惡魔蛋沒有孵化,而且看樣子冥河的汛期遠遠沒有結束,說不定明天有新的靈魂上岸,到時只會更加慘烈。

前方不遠處出現一塊一人多高的岩石,西斯眼前一亮,還有比這更好的棲息地麼。好不容易爬到岩石下方,他卻傻了眼。

如果以西斯人類時的身高來說,這塊岩石雖然不小,但運起斗氣還是可以跳上去的,可他現在只是一只惡魔幼蟲,身高還不到普通人的膝蓋,他該怎麼辦?

眼看很多惡魔幼蟲只是隨便找個地方就趴在那里休息,邊上都是一些同類和尚未孵化的惡魔蛋,根本一點保護措施都沒有,西斯心中一寒。

「我可不想在睡夢中被誰給吃了,這太可怕了。」

西斯只能再次寄望自己的眼楮了,好在它們沒有讓他失望,網格化的岩石布滿了斑斑點點,西斯明白這是由于長期受到冥河侵蝕引起的風化現象,雖然外表看不出,但瞞不過他的雙眼,只要自己的長角能破開岩石表面,那就有了落腳點,爬到岩石頂部就容易多了。

耗費了半夜的時間,西斯總算爬了上去,他驚喜的發現這還有一個不大的洞穴,這樣安全就更加得到保障。

忙碌了這麼久西斯早已精疲力盡,他查看一遍四周,確定不會有其他幼蟲爬上來之後,沉沉的睡下。

來到深淵的第二天,西斯是被陣陣惡魔幼蟲臨死前的慘叫吵醒的,由于有廣闊的視野,西斯並不心急,可以好好觀察一會。

果然,西斯沒有猜錯,昨天夜里很多惡魔蛋都孵化了,再吃完自己的蛋殼後,饑腸轆轆的幼蟲們瞄準了還在睡夢中的同類,當然也有很多成了其他幼蟲的宵夜。

而且冥河的汛期還在繼續,不斷有靈魂體被沖上岸邊,變成了一個又一個惡魔蛋。

西斯看看天空,雖然他不知道深淵世界的時間該如何計算,但很明顯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再發現岩石的東面巨型幼蟲較少後,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

「那麼為了生存,為了向虛偽的諸神和迫害我的人復仇,狩獵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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