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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寧習過武,這用了幾分的勁,蘇瑤是個十指縴縴的千金小姐,霎時覺得手指頭都要斷了一樣,鑽心鑽心地痛,偏清寧還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問她是不是肚子痛!蘇瑤痛得深了好幾口氣,紅著眼楮看向清寧怒道,「你捏我。」

「弄痛你了嗎?」清寧一臉的錯愕,不敢置信地看向蘇瑤,隨即很是關心地微笑著說道,「那可是不得了,若是我一不小心傷了三妹妹可就不好了,得趕緊去請個太醫來給妹妹把把脈。」

孫氏皺著眉頭,笑著否了清寧的話,「這不過是握了下她的手罷了,你妹妹哪是那麼嬌氣的?我想不過是有些勞累了,回頭歇會就好了,哪要如此小題大做?」

蕭清寧竟然是拿自己的女兒作伐子去請太醫。

這到底是蕭清寧這悍婦的計謀,還是蘇斐那小子策劃了這一切?

真是可惡!

孫氏氣得想跳腳,覺得自己的肝都痛了起來。

這勛貴人家的閨閣小姐,受父母寵愛的,這平日就是少吃兩口飯,都會誠惶誠恐地請太醫過來看的。

國公府只有蘇瑤一個小姐,自是如掌中寶,眼中珠,然而孫氏卻是一心要制止人去請太醫!

可是,這不過是握一下手,就痛成這樣?肯定是故意的,蘇華瑛等人都是一臉不相信地看向蘇瑤。

那丫頭婆子們微更是目光閃爍。

就是蘇老夫人與孫氏也都眼里閃著不相信的光芒,兩人只當她是故意刁難清寧。

蘇瑤又手痛,又是委屈,可這在場的人似都不相信她,頓時委屈得想放聲大哭,可這麼多的下人在,握了下手自己就大哭大鬧的,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蘇瑤頓時又覺得很沒有臉。

「來,給娘看看,哪里痛?」孫氏溫柔地把蘇瑤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這里。」蘇瑤嗚咽著指了指右手的指頭。

指頭如是如蔥,白皙而細長,縴柔而潤澤,很漂亮!孫氏看了看,問道,「看著是沒有什麼問題啊?是不是你這幾日做繡做多了?」

聲音就帶了幾分敷衍,說著給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給蘇瑤。

現在這個時候對于孫氏來說最要緊的是,對付清寧!

女兒雖是好意,可是她的做法卻是太拙劣了!她就不免心里嘆氣,到底女兒是沒有經歷過什麼風浪,太順風順水了。

蘇瑤本是想點頭,見得了孫氏看過來的眼色,抿了嘴點了點頭,順了孫氏的話,「嗯,我想是的。」明明痛得鑽心,怎麼會沒有什麼異色,皮膚都瑩白透亮,這蕭清寧到底是對她做了什麼?

蘇瑤皺著眉頭,淚水嘩嘩含恨抬頭看向清寧。

這啞巴虧真是吃得恨!

明明是她使了手腳捏痛了自己,不能還手不說,還得要找借口自圓其說!蘇瑤氣得胸口比手指頭的痛更甚。

早是知道今日會這樣,就算是蕭清寧抬轎子去請她過來做客,她也不會來!她從來沒有如此被人欺負過。

真是——氣死她了!

蘇華瑛只希望孫氏與清寧兩人能快些熄了戰火才好,她雖是姓蘇,可她是外嫁女,如今回來極是客人。

孫氏如今是國公夫人是國公府的主母,這將來的國公夫人不是蕭清寧就是孫玉雪,她一個不好就得罪了另一個人。

而且這件事明擺著是孫氏給蕭清寧送的瓜果里做了手腳,所以蕭清寧拉了孫玉雪,蘇瑤,自己的兩個女兒做靶子與孫氏打擂台!

把自己的女兒也拉了進來,蘇華瑛很生氣,可她又不想參合進去,人家婆媳斗,關她什麼事?

更擔心的是,不知道這孫氏在瓜果里做了什麼手腳!女兒到底是吃了什麼。

蘇華瑛急得真想罵娘!嘴上卻是笑著說道,「都是一家人,都是關心瑤兒。」

說著給了何如茉何如蓮姐妹兩人一個眼色,讓兩人不要出聲。

何如蓮何如茉姐妹心里有些害怕,緊巴巴地站在蘇華瑛的身邊,沒有出聲。

孫玉雪撓心撓肺地覺得渾身都有些不舒服,抿著嘴沒有出聲,手繼續往月復部摁去。

蘇老夫人沉著臉,皺著眉頭一直都在觀看著清寧。

從開始的委屈,然後到平靜,再是到如今的堅持!

蘇老夫人又是看了看桌上的瓜果與吃食,從是最開始,她心里就很是明白,是自己的兒媳孫氏給孫兒媳婦下絆子,可到頭來卻是讓孫兒媳婦反將了一軍!

而且這事情還不能鬧開!

蘇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清寧,明明容貌不如孫玉雪那般絕色,可就是偏偏讓人一眼就越過孫玉雪,注意到她。

不知道是蘇斐布的局,還是蕭清寧的手段?

若是蕭清寧的手段,那她,可不簡單啊!

孫氏出手豈會是小打小鬧?所以如今,蘇老夫人很是擔心自己的孫女,外孫女與孫玉雪的狀況。

作為國公府里輩分最高的人,蘇老夫人見得孫氏與清寧幾番交鋒都沒有佔到上峰,心里很是不屑,連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都搞不定,到底是個庶出的!面上卻是沒有顯,蘇老夫人目光帶了一抹和藹看向清寧說道,「難為你如此關心你妹妹,不過你母親最是清楚瑤丫頭的身體,就听你母親的意思吧!」

說完看厲色看了眼孫氏。

孫氏忙是笑著說道,「母親您說的是。」

態度語氣都很是恭謹。

蘇老夫人偏心幫著孫氏,清寧當然是一點都意外,眼里漫過一抹嘲諷。

蘇老夫人也當是沒有看到清寧的臉色,權當她是默認,環顧了一眼,然後目光慈愛地一一往蘇瑤,孫玉雪,何如茉姐妹兩人看去,笑著說道,「本我們是過來看看的,不想掃了你們的興,不如就這麼散了吧!」

這麼一鬧,還有什麼心情繼續下去?

更何況,她們心里很焦急,很擔心孫玉雪,蘇瑤,何如茉姐妹她們四人!

至于孫玉雪,蘇瑤,何如茉姐妹更是沒有心思再待下去了。

蘇老夫人發了話,是放過了她們呢?

還是忤逆?

她們本就沒有打算與自己親親熱熱地相處下去,巴不得自己與蘇斐死了才好!

所以,這也沒有什麼難以決斷的!清寧笑了下,臉色冷靜地看向蘇老夫人,剛是開口。

「祖母,母親,姑母,您們這就是要走了嗎?」就听得蘇斐清冽好听的聲音傳了過來。

清寧轉頭,蘇斐步履優雅地往觀雪亭里走,與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胡子頭發有些花白的人——那是張太醫!

張太醫身後跟著背著藥箱的小藥童。

真是來得還及時了!

清寧不由得看向蘇斐粲然一笑。

蘇斐溫柔地朝清寧笑了下,然後看向蘇老夫人,孫氏,蘇華瑛說道,「祖母您老人家可是難得來一次景萃園,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

「我就是過來看看,沒有什麼事。」蘇老夫人目光一見到蘇斐旁邊的張太醫,眉頭一皺。

「見過老夫人,幾位夫人。」張太醫抱拳給蘇老夫人,孫氏等人見禮。

「快免禮。」蘇老夫人忙是說道。

見得蘇斐帶過來的張太醫,孫氏氣得眼前發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孫氏這才是把暈眩壓下去,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蘇斐很是和氣地問道,「斐兒,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這幾日因為端陽節,累著了?」

說著又是看向清寧說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斐兒不舒服你就好好伺候他,還請你妹妹她們過來作甚子?一家人也不會說你什麼的,等斐兒好了,你再請她們過來玩就是了。」

言下之意,是她沒有伺候好蘇斐,沒有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

「母親,您誤會了,我沒有不舒服,我與寧兒都挺好的。」蘇斐淡笑著解釋說道,「是剛才有下人听得你們在說請太醫,又不見人出去請,所以就稟了我,我以為是她們幾個出了什麼事情,就讓松木去請太醫,也是趕了巧了,松木一出門就踫上了張太醫。」

什麼一出門就踫上了?明明就是他先是請了來的!敢情,今日的事都是他設下的?

孫氏氣得唇都抖索,胸口的怒火一簇簇地往上涌,強壓下怒火,皺著眉頭看向蘇斐怒道,「誰這麼在主子的面前亂嚼舌根?這景萃園也是太沒有規矩了。」

說著又是看向清寧說道,「你剛是嫁進來,若有什麼不懂的就去問我,或我派幾個得力的人幫襯著你也好。」

「我雖是不太懂,可在家也是跟著母親學過一些的,不過他們也是關心主子,怕出什麼是事情,所以才是稟告了世子的,母親,您放心,我會敲打他們的。」清寧微笑著說道,「既是太醫來了,不如就讓張太醫給三妹妹先看看吧。」

「嗯,勞煩張太醫了。」蘇斐扭頭對張太醫說道。

「你三妹妹沒什麼事。」孫氏往前走了一步把蘇瑤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又是帶著笑對張太醫歉意地說道,「都是這些孩子胡鬧,讓太醫你白跑一趟了。」

「母親,剛才三妹妹還手指頭痛呢,還是讓太醫看看吧。」清寧擔心說道。

「這沒事瞧什麼瞧?」孫氏氣結著護住了蘇瑤。

這要是看了,還不得是鬧開了?

太醫來了,蘇華瑛卻是放了心,恨不得馬上讓張太醫給自己的女兒何如茉給診脈,看看。可是孫氏這般百般阻擾,蘇華瑛一時之間,也不好拖了女兒上前,畢竟她要是讓張太醫給女兒診脈了,那就是明擺著打孫氏的臉!

孫氏的人如何,她是不太了解,她當年出嫁的時候,大嫂還是孫琳瑯,這麼多年回娘家的次數是屈指可數。

但是她沒小瞧孫氏。

能從一個庶女爬到今日的地位,足以見得孫氏能力非同一般。

當著張太醫這個外人面前就你來我往了!蘇老夫人瞪了眼孫氏,又看了眼清寧,然後臉色一轉,笑呵呵地與張太醫說道,「是我有些不舒服,這些個孩子擔心過了頭,呵,既是張太醫你過來了,就給我開一副方子吧。」

剛都是自家人,雖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沒有戳破眾人也就當是裝糊涂不知道,然,如今來了張太醫這個外人在,這事情是不能鬧開了去的。

孫氏是想極力阻擾。

然清寧卻一心要鬧開。

鬧開了,終究是蘇家的丑事。

家丑不可外揚!

蘇老夫人不得不出面來粉飾太平!

在外人的面前鬧開了,到底是有些不好!

孫氏擋住了蘇瑤,蘇老夫人也發話了。

然——

張太醫的目光卻是看向了桌上,「那,那是……。」

說著就往桌邊走去。

孫氏急得背心冒冷汗。

蘇老夫人不急不躁地說道,「她們幾個孩子折騰出來的,讓太醫你見笑了。」

這是不讓他查驗的意思!

張太醫腳步微頓,蹙著眉頭看了看,臉色凝重地看了眼蘇斐,又是看向清寧說道,「世子夫人,你們都吃了嗎?」

「有什麼不對嗎,張太醫?」清寧狀似不解,又是緊張地問道。

「有什麼不對的?不就是一些瓜果嗎!」孫氏急急地說道。

「張太醫,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問題?你快看看。」清寧卻是更加急切地說道,「今日本是我宴客,這若是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那可怎麼辦呢!」

說著就走到了桌前,把吃的都往張太醫的方向挪了挪。

「世子夫人……。」張太醫欲言又止,扭頭看向蘇斐。

蘇老夫人臉陰沉了下去,目光沉沉地清寧,氣她不識時務。

孫氏目光狠厲地盯向清寧。

蘇斐掃了蘇老夫人與孫氏一眼,對張太醫說道,「麻煩太醫你看看吧,到底今日是內子宴客。有什麼話,還請張太醫直言。」

聲音雖是輕貓淡寫,卻冷冽得能結冰一般。

張太醫看了桌上的吃食兩眼,斟酌了一番,指著兩個碗說道,「這里面有紅顏綠珠,滋陰孫陽,這女子分開來吃,倒是沒有什麼事,可合在一起卻是極陰極寒之物,女子吃就會嚴重的傷身,是萬萬不能吃的,會導致……。」

張太醫看了蘇瑤,何如茉何如蓮三個姑娘,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話沒有說,可是這極陰極寒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蘇老夫人與蘇華瑛頓時臉色大變。

孫玉雪臉色頓時煞白。

蘇瑤,何如蓮何如茉想了片刻,然後臉上的血色頓時褪了個干淨,心里恐慌成了一片,不能生孩子!那以後出嫁了,沒有孩子傍身,那要怎麼辦?兩人不由得抓住了蘇華瑛的手臂,嗚咽著抵喚了一聲,「母親。」

蘇華瑛伸手握住了何如茉的手,安慰地拍了拍,目光狠厲地看了眼孫氏與清寧。

若是自己的女兒生不出孩子,那她就跟她們婆媳兩沒完!

眾人都听得明白,偏是清寧似乎就沒有听懂,大驚失色地看向張太醫,追問道,「會如何啊……,張太醫還請明言。」

「有什麼話等會再說,你住嘴。」這極寒,極陰,女子若是身體寒,還不懂嗎?蘇老夫人剮了眼清寧,喝道。

「祖母,這有什麼問題,當然是要問個明白才好,這出了什麼問題,我的罪可是大了。」清寧說道,然後又是看向張太醫,「張太醫,還請說個明白。」

說著清寧急得像是快哭出來了,目光求救似的看向蘇斐。

「別慌,有我在呢。」蘇斐目光柔和地看了眼清寧,安慰了一句,然後看向張太醫,「張太醫。」

張太醫目光帶了幾分憐意,對清寧說道,「這女子若是吃了這極寒極陰的事,嚴重的會——不育。」

「啊,怎麼會這樣?」清寧驚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又是緊張地說道,「那張太醫,還請麻煩把其他的吃食也好好驗查一番才好。」

說著又是看向孫玉雪,蘇瑤,何如茉何如蓮,「我,我……。」

蘇華瑛是顧不上那麼多了,拉了何如茉出來,急切地與張太醫說道,「張太醫,麻煩你給小女把把脈。」

這女兒生不了孩子,那將來就要完了。

張太醫與蘇華瑛說道,「夫人,請稍等片刻,我先是驗查一番再說。」

說完便走到了桌邊,仔細地看了看,「還好,就只有這兩個碗里有,其他的碗和吃食里都沒有。」

說完看向清寧,問道,「世子夫人,請問,這兩只碗里的,都是誰吃的?」

清寧目光看向孫玉雪與蘇瑤。

蘇老夫人吐了一口氣,問張太醫道,「太醫,還請開個的方子?」

這都已經說破了,兩只碗里的果露,可是自己的女兒與兒媳婦吃的,孫氏頓時立即吩咐武媽媽,碧月等人說道,「快,快拿勺子來。」

勺子桌上就是有的,武媽媽與碧月忙是拿了勺子。

孫玉雪與蘇瑤都不用人說,就伸手接了銀勺子,往自己的喉嚨里壓了下去。

「哇哇。」片刻,兩人頓時彎腰大吐了出來。

「真的沒有嗎?其他的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嗎?」蘇華瑛緊張地確認問道。

「嗯,夫人請放心。」張太醫確定地點了點頭。

自己女兒沒事就好!蘇華瑛這才松了一口氣,目光來回看了清寧和蘇斐兩人兩眼,狠厲的目光松了幾分。

不管是誰設的局,到底是有分寸的,沒有給自己的女兒下手!

不過,雖然是沒有對自己的女兒下手,可到底也是拉了自己的女兒過來,她心里還是有些氣憤的。

這若是大佷子蘇斐設的,到底是對自己的女兒留了幾分情面,可是對自己妹妹都能下手的人?這他若是不同意納妾的話,那免不得就會讓他厭棄。

這若是大佷兒媳婦蕭清寧設的這一局,那如此厲害的人,她要是容不下小妾,那自己把和庶塞了進去,庶女估計是被她捏得死死的。

頓時,蘇華瑛對于讓何如蓮做蘇斐妾的想法,有些動搖了。

還是給蘇謙嗎?蘇華瑛目光看向孫玉雪。

何如茉與何如蓮的臉色好看了些。

「怎麼會這樣?」清寧喃了一聲,思付了片刻,隨即不敢置信地看向孫氏,伸手往桌子上一掃,桌上的碗碟茶壺茶盞頓時 當 當地全數摔到了地上。

眾人頓時嚇了一跳,目光看向了她。

清寧目光冰冷地看向孫氏,「母親,兒媳哪里做得不好了?兒媳哪里讓您不滿意了?兒媳哪里讓你生氣了?您若是氣兒媳,若是不滿意兒媳,您說就是了,兒媳一定會改,可您為何要這麼狠毒地對待兒媳?您要讓兒媳生不出孩子,若是兒媳給了世子吃了,傷了世子又怎麼辦?母親,您真是……」

太狠毒了!

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清寧咽了後面的話。

清寧望向蘇斐,無限悲切地喚了一聲,「世子。」

然後往前走了兩步到了蘇斐的面前,失控地撲在了他的懷里,「世子,幸好我沒有吃,也沒有給你吃,不然……。」

孫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清寧,矢口否認,「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哪是要害你了!」

清寧聲音又是冷了幾分說道,「母親,這些都是你送過來的,我動都沒有動。」

「信口雌黃,我為何要害你。」孫氏喝道。

「我怎麼知道。」清寧冷冽的臉上無比的認真,道,「所以我才問母親您啊,還請母親您說個明白。」

「你,你……」孫氏氣得牙齒的打顫,「忤逆不孝。」

「自我進門起,孝敬長輩,對母親您的話從來都是不敢有半分的違背,對二叔,弟妹,小姑也是禮讓有加,母親,我到底是哪里讓你看不過眼了,你要這般對我,幸虧是我沒有動這些瓜果,這要是一個不小心讓世子吃了,那我就是罪人了,母親,您為何要這麼對我與世子啊?要讓我與世子絕後。」清寧倚在蘇斐的懷里,大聲問著孫氏道。

反正她的悍女之名在以前就傳了出來的,遇上這樣的事,不大鬧才怪!大鬧是理所應當的,才是符合孫氏的期望嘛!

這悍婦,果然是名不虛傳!可是氣的卻是自己!孫氏心口抽抽地痛,「一派胡言,你說的什麼混話?真是不知所謂!」

「那些,是母親您送來給我與世子吃的!」哪里是不知所謂了?她有證據!清寧伸手指著桌上的瓜果等說道。

「夠了,住嘴,這般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蘇老夫人目光掃向清寧,厲聲喝道,「有什麼話,等會再說,先讓太醫給你弟妹與妹妹診治再說。」

有這樣嚷嚷的嗎?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如此大聲嚷嚷了出來,跟市井潑婦一般,沒個輕重,不僅是有她們這些個做主子的,還有丫頭婆子,更加重要的是,還有張太醫這個外人在!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是孫女與二孫媳婦吃的那碗果露!

「祖母,孫媳這心啊跟刀子戳一樣,祖母,您要給孫媳做主啊!」清寧看向蘇老夫人帶著哭腔說道。

一旁的孫玉雪與蘇瑤吐得昏天暗地,難聞的氣息頓時彌漫開來。

又是听得清寧的鬧聲,蘇老夫人更是不舒服,喝道,「給我閉嘴!」

「祖母,您難道也討厭我嗎?所以你幫著母親的嗎?」清寧頓了下,看向蘇老夫人的目光就平靜了下去,問道。

蘇老夫人頓時臉都黑了,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討厭她,幫著孫氏,那她也是想要蘇斐與清寧兩人絕後?

不討厭,不幫著孫氏,那就是要給蘇斐清寧夫婦一個說法。

「大佷兒媳婦,你祖母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現在還是瑤兒與二佷兒媳婦要緊。」蘇華瑛皺了皺眉頭帶了幾分不悅,輕聲對清寧說道。

作為孫媳婦,如此頂撞祖母實在不應該!

更何況蘇老夫人是她的母親,蘇華瑛更是看不過去了。

「你這是怎麼與你祖母說話的?一點禮節都不懂?」孫氏叱責道,然後目光看向蘇斐道,「她這般忤逆不孝,你是怎麼管教妻子的?」

蘇斐伸手撫了撫清寧的發,抬眸看向孫氏,「為何要這麼做?」

清俊絕美的眉目間,明顯透著逼人的怒氣。

孫氏心里突突的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道,「你這是要護著這個不尊敬長輩的潑婦了?這些年,我是怎樣把你拉扯大的,如今你就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嗎?」

這孫氏的臉,可是夠厚的,清寧想笑,臉上卻是極其認真地說道,「世子當然是記得母親您是怎麼把他拉扯大的!」

「寧兒說的是。」怎麼可能忘記!蘇斐緩緩地笑,目光卻是沒有一絲溫度地看向孫氏,「母親如何拉扯我的,我自是一絲都沒有忘記的!」

孫氏頓時覺得背心發涼,全身都冷颼颼的,握了握拳頭,說道,「既然是如此,你就該好好管教好蕭氏,我蘇家是知書達理,最是規矩的人家,怎麼能讓她如此不知禮數?今日還好,都是自家人,也沒有那麼多的講究,若是哪天有了別人在場,或是去了別府赴宴,如此這般沒有禮數,那還不讓人笑話我國公府沒規矩?」

居然把事情扯到國公府的臉面來了,還說教起蘇斐來了!如此揭過她要害自己與蘇斐的事情不成?真真是好笑,也太小看人了!清寧嗤笑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什麼怕的?怕別人說什麼?既然母親如此說,那我就還得讓人來評評理了,這做長輩的要害我與世子斷子絕孫,難道我們還就要謝謝母親您不成?」

想要扯開話題!

沒門!

蘇瑤與孫玉雪覺得自己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了,眼楮也紅腫了,眼淚汪汪的,兩邊的太陽穴更是箍得痛!等得是再沒有東西吐了,兩人這才伸手扶著身邊的丫頭腳步虛晃地站了起來。

剛好是听了清寧的話,還沒有等孫氏說話,蘇瑤紅著眼楮怒視著清寧,蒼白著一張臉大聲吼道,「蕭清寧,你是故意的,你故意給我與二嫂吃的是不是?你就是知道這些個東西,所以故意給我和二嫂吃的!」

「三妹妹,你真是要冤枉死我了,我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這些都是母親送過來的,我哪里知道有毒?我也只是借花獻佛罷了,只是……」清寧頓了頓,看了眼孫氏,這才繼續說道,「我是覺得你與弟妹兩人長得天仙一般漂亮,這紅紅綠綠的配在一起實在是好看,與你們兩個很是相配,可是我沒有想到……。」

「你……」孫氏咬著牙,把涌到了嘴里的腥甜味咽了下去,這一口氣憋得她胸口都似是要炸開了一般。

「都給我住嘴!」蘇老夫人覺得再他們吵下去,她就要當場氣死在這里了,看了眼蘇瑤與孫玉雪,于是扭頭看向孫氏說道,「先安置了瑤丫頭與玉雪,請太醫過去給她們好好把脈!」

「快,你們快扶了二少夫人與小姐回房。」孫氏忙指揮著丫頭婆子道,然後又是看向張太醫說道,「太醫,麻煩你走一趟。」

「夫人客氣。」張太醫忙抱拳,應道。

蘇老夫人皺緊了眉頭看向蘇斐與清寧,警告兩人說道,「有什麼事情,等回頭再說,這件事是在景萃園發生的,關乎到你們弟妹與瑤丫頭的聲譽,尤其是瑤丫頭她還待字閨中……!」

所以,管好景萃園下人的嘴,一個字都不能傳出去!

說完扶了單媽媽的手,先一步往外走去。

蘇華瑛忙是拉了何如蓮何如茉跟上了老夫人的腳步。

孫氏也是指揮著丫頭扶了孫玉雪與蘇瑤跟了上去。

蘇斐伸手摟住清寧,臉色平靜如湖水一般靜謐,卻透著逼人的冷冽,啟唇輕聲緩緩說道,「既容不下我們,不如不要管我們了,讓我們放任自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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