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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以惡治惡

「風大爺不是能人所不能嗎,區區一條小蛇,應該能擺平吧?」唐知真邊說邊打量周圍的環境,不看不知道,還以為仍在盛京呢,怎麼丁點燈火也不見,觸手之處微軟,唐知真拔了一把細細模著,竟是鮮女敕的青草,听著四周的蟲鳴,她明白過來他們似乎到了野外!不過一刻的泳程,怎麼到郊外了呢?「看起來,金爺好像很喜歡你呢。」

蛇的體溫冰涼,風公子感受著頸間的寒意,愈發有種想把牠折成兩段的沖動。區區小蛇?這玩意的毒可是能與索命並論的,金蛇雖小,體色卻是罕見的金黃,他便是再沒見識也不會覺得牠好惹。

一人一蛇四目相對,各有各的冷。

雖是夏夜,可夜涼如水,再加上泡過水的衣衫濕冷透骨,唐知真覺著這麼待著不是辦法,想到水下的殺手已經被她處理掉,想必湖上那些,他的護衛也已經擺平了吧。

「喂,你還有力氣沒?我們再游回去。」

「怎麼,讓我一個人瞧見你不怎麼樣的身段,還要急著回去讓臨風他們瞧瞧?」

「想死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說些討死的話?」這妖孽,認識他這麼些日子以來,少有一句好話。

「把衣服烘干再走。」風公子上了岸,留給唐知真一個瀟灑卻又滑稽的背影……衣物緊貼身軀,頸上盤蛇。

唐知真失笑快步跟上,不著痕跡將金爺引回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危急時刻,沒有她的命令,牠是不會隨意攻擊人的。

路上不時飛來瑩亮發光的螢火蟲為他們引路,兩人很快便架起火堆,將外衣掛在竿上烘著,剛好將空間隔成兩半,一半屬于唐知真,一半屬于風公子,互不干涉。

唐知真以指接住飛來的綠光,那淡淡的光芒將她在外的肌膚映得如夢似幻,格外誘人。

大晚上的在郊外野地,她只穿著薄薄一塊布,隔壁還坐著個大男人,在這個保守的時代,讓人知道了怕是得抓去浸豬籠的。

「剛剛那些人在水中潛伏已久,實非一般殺手……」能閉息如此長一段時間,常人又怎能做到?唐知真想起第一次踫面時,追殺他的人好像是……

「哼,君望舒派來的殺手,想不到竟然已經潛入了中蜀。」卸去一身紫衣的某妖孽只著白色單衣,只是濕漉漉的頭發搭在胸前,略顯嫵媚,配上他那一副絕對有資格讓女人自慚形穢的皮相,在火光下搖曳不定的猙獰表情,無一不讓人興起這樣一個念想——這是哪來的艷鬼?

唐知真指尖微動,螢火蟲受了驚嚇盈盈飛走。

「你說,剛剛他們有沒有瞧見赤霄劍。」若是太夷的人知道赤霄劍在中蜀一名女子身上,是不是意味著麻煩很快找上門?

「不是瞎子的話,自然是瞧見了。」

少說那些人也有數十名,幾十個瞎子……這不現實。

「你的手下有沒有把握把殺手全抓了,保證沒有漏網之魚?」火燒得劈啪作響,火堆上插著烤得噴香的鮮魚,唐知真見差不多熟透便取了兩根,好心的遞了一根給姓風的。

妖孽男猶豫片刻才接過,她應該沒有下毒吧……

「據我所知,君望舒每一次派人暗殺對手,都會暗暗留有報信之人,目睹整個過程卻不現身,專門把結果告知君望舒。我想赤霄劍的事,他很快就會知道。」他吃了一口,微微皺眉,又道︰「還沒熟透,再烤烤。」

說罷,他把手探了過去,模到細膩的觸感,掌間馬上傳來尖銳的刺痛……再往上一點,好不容易才把魚奪了過來重新歸位。

唐知真眼角抽了抽。也罷,橫豎他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頂多以為是這妖孽男身邊某一株花花草草。「他們竟然能埋伏在你預先要到的地方,也許你該好好理一理內部的人了,說不定混進了內鬼。」

「不會。」妖孽男漫不經心的搖著頭,拾起身旁的石子,一顆接一顆投進湖里,又道︰「是我故意引他們過來,這批精英被擒,他應該會消停一段日子,我本來是這樣盤算的。」

他淡薄的睨著投在衣服上的身影,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的赤霄劍在她身上,而她又帶了來……。君望舒知道這玩意在他身邊出現過,這下矛頭必定又沖著他來了。

真是始料不及的變故,看來這下不僅不會消停,只會變本加厲……

唐知真動了動眉,不但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也懂了他的言內之意︰「你故意引他們來?也就是說你事先就已經打算要拖我下水?你該不會是趁亂,打算讓我死在這些殺手手中吧?」

「以你的本事,連我的紫衣衛也能輕易干掉,區區幾十名殺手,又豈在話下?」往火堆里添了幾根木柴,妖孽男諷道︰「禍害遺千年,這句話還是不假的。」

「這麼大一頂高帽,我可戴不下,你還是自個兒用吧。」說到禍害,誰能比這妖孽更有資格得此名餃?

唐知真模了模竿子上的衣衫,見干得差不多了剛想取下來穿上,卻不知從哪兒鑽來一只碩鼠,小爪子抓著她的衣裙,攀爬而上。

唐知真小吃一驚,往後退了兩步,下意識便將腳前的石子踢往老鼠的位置。哪知咻的一聲,連鼠帶裙一並月兌離竿子,飛往一丈以外的河里。

姓風的听到聲響,下意識轉身一看,只見女子凝脂般的肌膚近在眼前,像是能掐出水般柔女敕。

唐知真見他毫不顧忌看著自己,下意識往自個兒身上瞧了一眼,這才記起自己現在只著一件肚兜。

「看夠了沒!」扯下竿子上余下的男子外衫套在身上,唐知真沒有一般女子該有的慌張。

妖孽男不置可否,只將河里的衣裙撈上來,揪出尚自蜷伏在里面的碩鼠,似笑非笑看著唐知真道︰「果然是女人。」

唐知真沒有解釋,拔下烤魚自顧自吃著。

這麼一來,待衣服烘干又浪費了不少時間。唐知真跟妖孽男換回裝束,熄滅了火堆,便模索著路打算回去收拾殘局。

城門已關,兩人仰望著高高的城牆,妖孽男一把扣住她的腰身,英姿生風帶著她飄了上去,徐徐落地之際,便見不遠處一大片紫衣衛朝他們奔來,臨風少朗首當其沖。

「爺,你沒事吧?」臨風剛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時,心里懸著的大石終于放下。先前情人湖里暗含殺機,他雖看不見湖水被血染紅,可眼見一具又一具尸體往上浮,他很怕其中一具是主子的。

「沒事,殺手呢?」妖孽男在眾多雙眼楮注目下,很淡定的放開圈在唐知真腰身上的手。

臨風目光微閃,單膝跪地請罪,道︰「屬下無能,他們均是死士,舌底藏毒,已經咬舌自盡了。」

妖孽男面上不見失落,他早就猜到君望舒不會讓他抓到把柄︰「盡快處理好現場,切不可擾了盛京里的人。」

「小姐!」言談間,火蓮凝竹等人也來了。火蓮馬上為她披上披風,連同素白簇擁著她。

唐知真緊了緊衣衫,對仍忙著指揮下屬的妖孽男淡淡道︰「今日的帳,我記下了,告辭。」

「等等,」妖孽男握住唐知真縴細的柔荑,只覺她的體溫冰得嚇人,妖孽男不自覺攏住眉心,便月兌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唐知真一臉無語,道︰「不用。」

妖孽男阻止她把外衣月兌下,不容置疑道︰「披著。」

「披著男子的衣物回府,你是成心要陷害我嗎?」

妖孽男眉毛動也沒動一下,只道︰「你就說別人丟掉的,你撿來的就好。」

唐知真真好奇他的腦子是什麼構造,這麼蹩腳的謊話是個人也不會信。現在的她,發髻散亂,衣物微皺,再披一件男人的衣服回相府,不是自掘墳墓,讓王氏安她一個與男子苟合的罪名?

「不好意思,聖人教導說要路不拾遺。」唐知真把衣服塞回他手中,便要離開。

「劍呢,不要了麼?」妖孽男揚了揚手中的赤霄劍,唐知真腳步微頓。

這劍是麻煩,可到底與她有些牽連,許對他們兄妹倆有所隱瞞顯而易見,而眼下的線索只有這劍。

唐知真目光微沉,把劍取回後,便頭也不回的領著她的人走了。

妖孽男將手上的衣服捏緊,剛剛在野外被她穿過,再穿回他身上時,女子特有的馨香不時縈繞鼻翼……

頭腦有些眩暈,妖孽男甩了甩腦袋,輕揉鼻梁,神色略微緊繃。

臨風見狀,知道他是大病初愈又落了水,定是身體不適了。

「王爺,屬下先送你回去,余下的交給紫衣衛即可。」

妖孽男點頭,邊走邊道︰「少朗。」

「是。」少朗應聲上前。

「去跟他說,事情有變,君望舒這下是徹底盯上本王了。本王要隱匿一段時日,這陣子他下達的任務,本王恐怕無法完成了,讓他另想他法吧。」

「屬下明白,這就去稟報襄王。」

圓月無聲,與夜空接觸的緋紅邊界,似是透露著不詳的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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