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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里,喬婈拿著家醫弄的藥粉給于闌擦著臉上的傷口,她看著沉默的于闌,最終還是開口︰「你應該知道你大姐姐為什麼要跟著老師嫁過來,老師不會讓你大姐姐有任何機會接近我的相公。」

于闌抬頭看她,滿眼的屈辱難堪。

喬婈說︰「她心思不正,若有一天老師處置了你大姐姐,你會怪老師的罷?」

于闌一向隱忍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嘲諷的笑,而後他道︰「我不會怪老師。不管她將來是好還是不好,這些都是她自己求來的,與他人是無關的。」

喬婈模模他的頭,道︰「這幾天你就在老師這里歇著吧,省的你回去之後面對你娘還鬧心,論血緣,你我也是表姐弟,我雖不喜歡你大姐姐,卻是喜歡你的。」

于闌每次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帶著一身傷,都是到天黑才回去,第二天一早就又出去。他怕麻煩喬婈,但思考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暫時的留下來。

喬婈便叫茉莉帶著于闌下去,安排了一個遠離于美蓮那邊的房間讓他住著。

司長風看著喬婈,道︰「對事不對人,世上很難有你這般分得開的人。」

喬婈收拾著紗布與藥粉,道︰「我也不是這樣的人,只是特別的喜歡老實人罷了,而于闌,恰好對我胃口。」

「對了。」司長風道,「那個于美蓮,你究竟打算拿她怎麼辦?」

「山人自有妙計。」喬婈道,「叫人盯著呢。」

快天黑的時候,白府管家白熊抱了一堆請帖來,都是城里人一些什麼店鋪開張啊,誰家做壽誰家嫁女娶媳婦兒啊的請帖,上面都寫著讓司氏夫婦賞臉參加。

晚上,喬婈盤腿坐在床上,一張一張的看著那些帖子,問同盤著腿坐在床上正擦著剛洗過的頭發的司長風︰「這麼多請帖,到底去哪個好?」

司長風道︰「人情來往,有的走來走去有好處,有的倒不如不去,你挑一下宗族關系清楚的,家居和睦又人口少的去。」

喬婈把請帖挑挑揀揀,道︰「不過是吃一頓飯,哪里那麼快就能攀上交情,怎麼?怕人家以後上門來與你套交情啊!」

「是啊。」司長風手里甩著微濕的毛巾,「我有那時間與他們套交情,還不如與夫人套交情好些。」

「與我套交情還不容易嘛。」喬婈伸出一只手,「拿錢來便是。」

司長風把毛巾甩到她手上,道︰「我手酸,你來幫我擦擦。」

喬婈便把那些帖子推到他面前,「那你幫我看看,哪些好去。」隨後自己跪直身子去給他擦頭發。

喬婈沒有參加宴會的經驗,司長風可不少,不過一會兒,他便挑了幾張出來,道︰「這些在本城都是有根基的人家,必須要賞臉去的;這個七十大壽的,他的兒子們正鬧著分家,去了沾惹麻煩,隨便找個借口推了……」

諸如種種,司長風每個帖子都給喬婈講解一下,喬婈便一邊哦哦點頭,一邊不停手的給他擦頭發,心里順便的抱怨了下古代沒有吹風機好麻煩。

兩人的相處模式,還是與朋友一樣,說的一點也沒有與自身感情沾邊的事情。

第二日起後,喬婈連著幾天都是在外面度過的,不是參加這家的宴席吃吃喝喝,就是參加那家的宴席吃吃喝喝,人不認識一個,還要堆著滿臉的笑,來听她們巴結自己。

「司夫人這容貌果然是一等一的呢,難怪司當家會看上你。」

「司夫人你運氣可真好,你不知道響水城里多少的姑娘羨慕你能嫁給司當家。」

吧啦吧啦,喬婈面部都笑的僵硬起來,還要听這些嫁給司長風是你撿了天大的好處,修了幾輩子的福分才修來的狗屁言論。

回到家的時候,喬婈往床鋪上一趴,對著司長風哼哼唧唧︰「明明是你上趕著要娶我的,怎麼都是一副我上趕著嫁給你的。」

司長風給她捏著肩膀,道︰「這便是他們腦子里的先入為主罷。」

最後一張請帖,喬婈要去參加的,是一個壽宴。

在壽宴上,她第一眼便見到了在覺明寺遇到的柏茗語。她身邊坐著一個與她容貌相似的貴婦人,想必就是她的娘親柏夫人了。

柏茗語看到喬婈在看她的時候,便又像上次一樣,露出個微笑對著她點頭,不同的是,這次她與柏夫人說了兩句話,指指喬婈這邊後,便慢慢的走了過來。

柏茗語站到喬婈身邊,微笑道︰「司夫人,真巧。」

「是啊,正無聊呢,這下可算是有個認識的人能說說話了。」

柏茗語在她身邊的凳子上坐下,道︰「上次在城外,讓司夫人看笑話了。」

喬婈道︰「可不敢,要教我換成是你,一樣會把他打得哭爹叫娘,下手可能還會更重點。」

柏茗與用袖子掩著嘴笑了一下,隨後問道︰「不知司夫人與司當家幾時回京?」

「我相公說來年三月,便是那時候罷。」

柏茗語點點頭,道︰「那茗語要比你們先走一步了,我二月初便要上京,嫁去夫家了。」

喬婈不由得再認真看了一眼柏茗語,這古代的姑娘家,說起自己的親事與對象,大多一副嬌羞的模樣,她倒半點不顯,一副很平常的樣子就說出來了。

喬婈問︰「便是二月大婚嗎?」

「是。」柏茗語到,隨即抿抿嘴唇,「自司夫人來響水後,便諸多听聞,很是喜歡您的性子,我稱你一聲姐姐如何?」

「自然歡喜!」喬婈笑道,「妹妹看上去總不驚不躁,這模樣我也很喜歡。」

兩人相視一笑。

喬婈自然懂柏茗語的意思,都是同要到陌生的京城里去的,姐妹相稱,關系便親厚一分,以後到了京城,彼此能有個互相照應,特別是像她這種,親事還摻雜著利益的。男人不摻雜內院之事,所以,縱然她外公是吏部尚書,可以後萬一柏茗語受了婆家欺負,出謀劃策也不好去找他外公,找身邊的姐妹會更好。

壽宴還沒開席,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喬婈的肩膀突然就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

喬婈回頭,就見面前一個身材有點胖的白面男人站在面前,一聲長衫頭上挽著白色綸巾,大冬天的,手里還拿著一把扇子。

他笑嘻嘻的拱手朝喬婈拜了一拜,道︰「表妹好啊!」

表妹?喬婈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眼神錯開,便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一個女子,略微的眼熟。

那男人見喬婈一臉的不解,忙轉身拉了身後的女子,道︰「玉兒,快來跟表妹說說話,你們多年不見,這會兒該好好說說話才是。」

如此,那女子才滿臉的不情不願過來,右手放在微凸的肚子上,對著喬婈語氣平平道︰「表妹,我是你玉表姐。」

玉表姐?喬玉麼?那這男人便是王鵬了罷。

喬婈挑眉,喬玉對她態度不好,縱然是個孕婦,但她也不算對她多客氣,只微笑著點了下頭。

便听喬玉看向一邊冷哼了一聲,柏茗語算是個外人,她便告辭了喬婈,回了自家母親身邊。

王鵬見喬玉不給喬婈好臉色看,眸眼間閃過責怪,但還是笑著把喬玉扶著在喬婈身邊的凳子坐下,自己站在一旁,對喬婈道︰「表妹來響水這麼久,我與你表姐還沒去看過你,表妹可千萬別埋怨我們。」

喬婈被他一口一個表妹叫的渾身起雞皮疙瘩,聞言只是笑笑,不說話,本來就與你們不熟悉,我與你老丈人一家可都是仇人呢。

喬玉恨恨的扯了一下王鵬的袖子,小聲的說︰「你這般討好她做什麼,看你那點出息!」

王鵬回頭瞪了她一眼,「你別管!」

喬婈听他們兩人嘀嘀咕咕,自己在旁安心愜意的吃著茉莉給她剝的干果。

王鵬與喬玉拉扯一陣,又帶著滿臉討好的笑意來問喬婈︰「不知表妹夫什麼時候得空在家,我們夫妻好上門去拜訪,玉兒平日里也沒個人陪著說話,去了你那里,你們倆姐妹正可好好地敘敘舊。」

喬婈微笑著搖頭,道︰「相公每日都忙得很,我也少見人影,什麼時候得空,我也還需去問問才行。」

喬玉面色愈加難看,王鵬卻越笑越燦爛,他道︰「無妨,若表妹夫得空了,表妹派個人來知會一聲便是。」

「好的。」喬婈淡淡點頭。

王鵬這般的巴結著喬婈,還主動要上門來拜訪司長風,為的原因是什麼喬婈也大概能猜得到。

來年二月的春闈,王鵬便要去科考,事關前途,想必是想托司長風通知京城里的熟人對他多關照關照罷。

見喬婈點頭答應,王鵬一陣高興,卻又再找不到話題來與喬婈說話,便把桌上的堅果從盤子里抓了一大把放在喬婈面前,連連道︰「這果子好吃,表妹多吃點。」

茉莉自發的把那一堆果子往自己身邊撥過去,卻一顆沒剝他的。

喬婈又坐了一會兒,便借故離開了一下,再回來時,經過柏茗語身邊,被柏茗語拉著坐到了她身邊。

看的王鵬有點著急,「表妹怎麼坐那邊去了啊!」

喬玉生氣的看著他,「別人看都懶得看你,就你還腆著臉湊上去。」

王鵬一臉頭疼的模樣,「哎呀夫人,與她打好關系總是沒錯的,那京城我去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有個熟人關照一下總是好的,平日又沒辦法去與司長風套交情,現在好不容易有借口了,怎可白白錯過!」

喬玉錘了他的腰一下,恨恨的說︰「虧你還是讀書人,憑你的才華還要靠她?你的骨氣呢!」

王鵬一臉無知婦人不與你計較的表情,道︰「你說我有才華,是千里馬,可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千里馬,而是那發現千里馬的伯樂,你沒見往年那好些比我還有才華的考生,就因為沒有關系沒人照應而平白的被頂下去,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就一朝被抹去,痛心啊!」

喬玉動動嘴唇,她雖然認不到幾個字,可這些利益關系還是懂的,所以她最終選擇了閉嘴,只要是能讓丈夫輝煌騰達,自己過上更好的日子,有些東西便不重要了。

就好比剛才還被她掛在嘴上的「骨氣」二字。

宴席散後,喬婈一回府,春桃便跑了過來,特興奮的跟她說︰「于美蓮翻牆出去啦!」

「翻牆?」

春桃嗯嗯點頭,「您不是對前院後院的護院說了嘛,不許放她出去,她大概是實在沒耐心了,你又不在,她便悄悄地翻牆出去了。」

「可那牆那麼高啊!」茉莉道,「她爬得上去嗎?」

「可不嘛!」春桃說,「盯著她的那個丫頭看她在牆下面好一陣折騰,在府里的角落找了好些磚頭壘上才爬出去的。」

喬婈看看天色,「這天要黑了,應該也快要翻牆回來了,再仔細盯著點,看她翻出去做了些什麼。」

「是。」春桃應道。

于美蓮覺得她可倒霉了!

想見司長風見不到,想出府出不去,最後好不容易翻牆出去了,還扭到了腿。

晚上,她在自個兒的房間里給腿揉著藥酒,看著桌上的那一包東西,總算,這腿沒白扭,想要的東西都拿到了不是嗎?!

又說喬婈,她最近覺得有點不對頭,一張床,剛成親那幾天,她晚上在什麼位置睡的,早上也在什麼位置上醒的,最近幾天卻不是這樣,比如她晚上裹著被子幾乎是靠著牆睡的,但第二天一早自己便跑到了床中間了,而且還與司長風隔得非常近,身上的棉被通常只有一個角還趴在身上,而她在司長風的被子里,幾乎是身體挨著身體。

她也帶著懷疑的態度問司長風︰「是不是你晚上搞得鬼啊?」

司長風滿臉的淡然,「明明是你睡姿不好罷?總愛往我這邊跑。」

喬婈反駁︰「我睡覺的姿勢明明很標準啊!」

她不信,又接連幾個早上都是這樣的情況。

她表現出已經習慣這種情況的樣子,這一晚,喬婈便如往常一般,時候到了就鑽進被窩里躺下睡了,她閉著眼楮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司長風上了床,發出綿長的呼吸聲,自己也慢慢迷糊的時候……身邊的司長風突然動了,她就感覺自己整個身子被人抱了起來又放下,身上的棉被被掀開,然後帶著男性氣息的身體靠了過來。

喬婈的眼楮猛的睜開,一把抓住司長風的手起身將他擰住,口中惡狠狠道︰「還說不是你,現在被我抓了個現行了罷!」

黑暗中,傳來司長風微微的笑聲,喬婈看不見他是怎麼弄的,只感覺手中的臂膀忽然收了回去,隨即自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領子往下一拉,整個人便埋到了男人厚實的胸膛之上,暖暖的,輕輕的起伏,吼間的笑聲震動著胸腔,傳進她的耳朵里。

喬婈被司長風按在他懷里,听他說︰「夫人,你我總要通過一些不同的方式來增進感情罷?」

喬婈的耳朵被他說話的氣息拂得微微的癢,她動了動,掙扎不開,羞惱道︰「大半夜的不許耍流氓,快放開!」

司長風放開了她,卻只是把她從他胸膛上移到床上,雙手摟著她縴細的腰不放,下巴在她肩膀處蹭了蹭,口中道︰「你我是夫妻,這不叫耍流氓。」

被窩里,喬婈拿腿去踢他︰「我跟你是假夫妻!」

司長風用腿禁錮著她的雙腿,「很快就是真夫妻了。乖,快睡,裝了大半夜,很累了罷。」

「我明天就去搬一張軟榻進來!」

「沒事,我叫人再搬出去就是。」

「司長風,你這個潑皮無賴!」

「只要能制得住你,我是什麼都無所謂,隨你高興叫。」

喬婈徹底被司長風整的沒脾氣了,她放棄了抵抗由他抱著,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跳,閉了閉眼,又睜開,最後想也不想的,對著面前的黑影一口就咬了下去。

便听司長風一聲悶哼,模著她的頭,由著她咬。

第二天一早,司長風扒開了自己的領子,露出一邊的肩膀,將那上面的牙印露給喬婈看︰「你咬的。」

喬婈咬牙切齒︰「誰叫你耍流氓!」

司長風收好衣領,道︰「我今晚上還耍。」

「咬不死你!」

連著幾天,都是這麼個情況,每晚上司長風抱著喬婈睡覺,喬婈便出氣般的咬他一口,他也每天早上都會扒開衣服把牙印露出來給喬婈看。

最後,他右邊肩膀一片紅紅的牙印,看上去實在人,喬婈徹底的敗下陣來,抱便由著他抱吧,不會少塊肉,自己是怎麼也下不去口了。

如此,晚上司長風再抱著喬婈軟軟的不作任何反抗的身子,黑暗中一臉勝利的笑。

至于王鵬那里,喬婈當然不可能閑的沒事干真的去讓人知會他司長風有沒有空,實際上的司長風是很空的,每天去鋪子里轉轉,大部分時間就在府里待著。

而這天,王鵬帶著喬玉上門來的時候,運氣就很不好,恰好遇見了司長風不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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