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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隨風而逝

想到楚銳,葉雨霏頓時清醒了一點,連忙抓過身邊的一個侍衛,慌張地問︰「楚銳呢?他回來了嗎?他在哪里?」

雖然侍衛並不知道楚銳是誰,可也猜到了,便道︰「回少主的話,公子他們還沒有回來,屬下也不知道……」

侍衛還沒有說完,已經早先出去找喻思染的侍衛便急忙跑回來報告,說是楚銳他們已經找到了喻思染,而且已經把她抓起來了,楚銳特意派他回來看看葉雨霏這里有沒有出什麼事。

因為殺了凌琳一事,葉雨霏心中恐慌不已,不想再在這里待著,她很想回到楚銳的身邊,讓楚銳安慰她,于是便讓報信的侍衛帶她去找楚銳。至于凌琳的尸體,葉雨霏雖然很不想要面對,可她更不想讓楚銳一回來就看到,所以臨走就讓侍衛把凌琳的尸體運回錦江落霞山安葬,她相信,能回到自己的家安葬,凌琳至少會有那麼一點的安慰。

半個時辰後,侍衛帶著葉雨霏騎馬來到一處懸崖,正好看到楚銳準備用冰魄神掌將胸口以下凍成冰塊的喻思然殺死。

「楚銳,還記得當初,我為你卜的那一卦嗎?」死到臨頭,喻思染卻依舊高貴,哪怕是被凍的慘白鐵青,她也要顫巍巍地說出最後的話。

楚銳的手一頓,「你是說,那個離卦?」

「沒錯!」喻思染雖然一臉鐵青和痛苦,可卻笑得一如往昔般絕色美麗。「我說過,在八月底你會有一場火劫,你和你愛的人都會死在那場大火里。而現在,已經是八月中旬了。楚銳,我們很快,就會在,黃泉相見了,我很期待!」看到葉雨霏出現了,她笑得更是燦爛了,「真好,你們都來送我了,到時候,我肯定也會,親自來迎接你們,我們……」

喻思染剩下的話永遠都不能說出口了,因為楚銳已經將她打成了粉末,風一吹,便落飄了山崖,用力程度可比當初飛飄雪殺死楊昆的大得多,可見楚銳此時是又多麼的不待見她。

楚銳回頭看到葉雨霏一臉淒切和恐慌地站在那里,頓時心下一痛,連忙上前抱住她,「雨霏,不要害怕,她只是在胡說而已,我們不會分開,更不會死的。」原本他對此也很是堅信,可是想到君燁等人的死,他又有些不能肯定了。

「楚銳!」葉雨霏緊緊地勒著楚銳的腰,靠在他的肩頭上哽咽地道,「我害怕,我怕我變得讓你討厭,從此離開我,不要我了。」

這應該是我該擔心的吧?楚銳眉頭微微皺起。讓她看到他如此的殺人手法,他真的是很擔心善良心軟的她會接受不了,又和他鬧脾氣。

「怎麼了?」楚銳不明白葉雨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突然看到葉雨霏手腕上露出來的袖箭上少了一根冰魄神針,再加上剛才,喻思染說凌琳已經去刺殺葉雨霏了,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看來,她是親手用冰魄神針殺了凌琳。楚銳卻並不生氣和討厭,反而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很是為葉雨霏的成長而感到高興。

輕拍了拍葉雨霏還在微微戰栗的後背,楚銳用溫柔若水的聲音寬慰道︰「傻丫頭,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討厭你的。別說是殺一個刺殺你的人,就算是你要殺我,我也不會討厭你,不會離開你,不要你。」我只會,拉著你做墊背,與我共赴黃泉,生生死死都不能擺月兌我罷了。

「真的嗎?」葉雨霏顫抖著聲音期待著問,雙手還緊緊地攥著楚銳胸前的衣服不放。

楚銳一笑,拉開葉雨霏,對上她不安與慌張的眸子,微笑著道︰「當然,我不是說過嗎?我喜歡你,既然喜歡了,又怎麼可能會輕易討厭呢?」

楚銳的告白讓葉雨霏眸子頓亮,可想到凌琳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幕,她又忍不住地顫抖了一下,抓著楚銳的手,急忙問︰「如果我殺了凌琳呢?」

楚銳溫柔地幫葉雨霏理了理凌亂的發髻,不以為意地道︰「殺了就殺了,有什麼要緊的?」

「可是,」葉雨霏卻並沒有放松,反而更加用力地抓住楚銳的手腕,「她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我連十歲的小孩子都殺,你不覺得,我很歹毒,很殘忍嗎?」

看到葉雨霏抓著他的手都顫抖不已,楚銳明白,其實葉雨霏的內心並不像她所以為的那樣平靜,反而是因為害怕到了極點才顯得平靜得若無其事一樣。如果不是因為害怕他因此而討厭她,把心底的這份恐懼發泄了出來,恐怕她還真的無法發泄出來,使得自己日後陷入無邊的夢魘和不安中,到時候心病可就難治了。

「怎麼會呢?」楚銳笑著道,「雨霏,你忘了嗎?是她要殺你的,你只是在自衛罷了,這並不是你的錯。」

「可是她要殺我,那也是因為我們害死了她全家呀。」葉雨霏依舊無法釋懷。

「凌君皓和落霞山莊是我們所滅沒錯,可是,你別忘了,我們會對他們下手,也是因為他們主動與我們為敵。凌君皓為了幫助東方昂奪江山,而害的琉球百姓不能安居樂業,這本就是他的錯,就算是在律法面前,他也要落得個身首異處,株連九族的下場。而我們雖然也是殺了他們,可至少他們能保留一個全尸,而且還留下了凌琳這個血脈。我們並沒有錯,錯的是他們,所以,無論是凌君皓的死,還是凌琳的死,亦或是喻思染的死,都是他們自找的,並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出手殺他們,不過是為了自衛,為了除害而已。」

不是楚銳一定要給自己貼金,而是葉雨霏已經陷入了自己的魔魘里,如果不立即開釋,她就會越陷越深,最後覺得自己就是個罪大惡極的人,從而自厭自殘,甚至是自殺。

「是,這樣嗎?」楚銳的話讓葉雨霏有些迷茫,難道說,她一直都想錯了嗎?她不是惡人,反而是維護正義的好人?「可是,我還是忘不了凌琳死的時候,她看著我的眼神。」一想到凌琳那樣怨恨和不敢的眼神,她就忍不住發抖。「真的好可怕!」

楚銳眉心一皺,更是在心里恨透了那個凌琳。死了就死了,能死在雨霏的手里,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可她卻把雨霏給害成這樣,實在可惡,有機會一定要讓樂把這丫頭打入十八層地獄,不得超生。頓時大為後悔當初答應了葉雨霏放過了凌琳,以至于招惹下了現在的事。

楚銳捧著葉雨霏的臉,正視著她道︰「雨霏,你怎麼能說凌琳的眼神很可怕呢?你不是說過,她是最單純可愛的,就像是小白兔的嗎?小白兔的眼神,又怎麼可能會可怕呢?你一定是看錯了!」

「可是……」葉雨霏想要反駁,可楚銳根本就不給她機會,拉著她邊走。

「雨霏你看,那是什麼?」楚銳拉著葉雨霏走到懸崖邊,指著那即將破空而出的朝陽道。

「那是,」看著霞光萬丈,被照得發亮的天地交界處,葉雨霏愣愣地說,「日出!」

「對,是日出!」楚銳微笑著點頭道,「你看,這日出多美呀,我從沒有見過這麼美的日出。雨霏,你見過麼?」

「當然見過了,日出每天都一個樣子的呀。」葉雨霏皺了皺眉道,「不過,這個日出雖然很美,可我見過更為美麗壯觀的日出,這個根本比不上!」

「哦,你見過更加壯美的日出?」楚銳故作驚奇地追問道,「那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樣的?」

楚銳的好奇讓葉雨霏有些得意,便立即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那是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我十歲那年和爸爸媽媽一起去泰山,我們……」

葉雨霏從日出說到泰山的風光,說到二十一世紀的自然人文,說到她的父母好友,說到她的理想,說到……

最後在快要日落了的時候,楚銳見她已經徹底從魔魘中走了出來,將殺死凌琳一事遺忘,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回憶過去當中,也就放下懸了一整天的心。

見淵涼想要點葉雨霏睡穴,好讓葉雨霏休息一下,楚銳連忙搖頭。他知道,想要徹底擺月兌魔魘,就必須讓她自己將精力都消耗掉。如果強行讓她入睡,醒來後依舊會有後遺癥,倒不如就這樣讓她一直說到睡著,一覺醒來,也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關于這魔魘,小諾可沒有危言聳听喲,有很多的精神病人或是殺人犯都是因為這樣才變得心靈扭曲,精神錯亂。自古心病難醫,也就是這個道理。

雨霏第一次殺人,反應自然會很過激,而且她又是我們二十一世紀教育出來的優秀青少年,和平美好,殺人償命這一套已經深入她的骨子里了,她是很難做到心如止水的。不過經過這件事後,她也會漸漸成長起來,雖然不可能像冰希兒那樣做到殺人不眨眼,可也不會再這樣脆弱了~~!

哎,雨霏的魔魘容易解開,可有人卻要被魔魘折磨十多年,真是可憐的孩子!!至于這個人是誰,咱就不在這里劇透了,後文會寫出來,嗯,或者說,是第三部里會揭曉!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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