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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拒不參宴

轉眼間便到了昀孝帝宴請梁羽國太子的日子。

寅時剛過,浣綾和藍衣便精神抖擻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準備好了一應穿用的衣物,這才滿面紅光的沖向沐晚歌的寢居。只是,寢居內卻是黑黑一片,里面的人顯然還沒有起床的跡象。

藍衣伸手就要扣上房門,不想竟被浣綾攔截了下來,怒瞪著叱道︰「小姐身子弱,難得貪睡,那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將這些年沒睡好的覺都補回來吧。」

「可是,一會兒便要進宮了啊,若是再睡,就趕不上時間了。左相還說要來接郡主呢!萬一左相來了,小姐都還沒有起床,不是更不好?哎呀,浣綾姐姐,來日方長呢!小姐要補眠,也不急在這一時啊!」藍衣抱著浣綾的胳膊搖了搖,好一陣撒嬌後,便又要往房門上扣去。

「等等,」浣綾又攔住了藍衣的手,直惹得藍衣怒目相向,只是,她還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樣,繼續說道,「藍衣,小姐的起床氣可是很大的,你確定要將小姐叫醒?若是小姐心情一個不好,二話不說就將拎了出去,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聞言,藍衣機靈靈打了一個顫,想起數次擾了清夢後的悲慘遭遇,伸出去的手頓時閃電似的縮了回來,苦著一張臉哀求道︰「浣綾姐姐,一會兒左相要是過來,那咱們該怎麼辦呢?昨日,他可是特別交代我了,一定要提前將小姐叫起來,梳妝打扮的!」

浣綾也想到了這一層,但一想到寢居內正酣然大睡的某人,一顆心頓時落了下來,很是義氣的拍了拍藍衣的肩膀,底氣頗足道︰「不必理會。一物降一物。到時候咱們就如實稟報,相信左相不會怪罪咱們的!」

「也只好這樣了!」藍衣耷拉著小腦袋,卻是時不時的點起腳尖,試圖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這一等,便是大半個時辰,最後兩人實在是等不住了,這才猛地推開門,往房間里走去。

當看到那臉蛋兒陷在軟被里睡得香甜的人兒時,兩人忽然對看了一眼,心里齊齊大逆不道的罵著當今皇上,沒事宴請什麼太子,還要求那麼早便要起床,這不是惹人厭煩麼?

只是,罵過之後,人還是要叫醒的,不然就趕不上進宮的時辰了。

于是,兩個小丫頭貓著腰怯生生的走過去,仿佛稍微踩重了步子,都會十惡不赦一樣!再靠近些,心里那叫一個忐忑不安,從沒有哪一刻會比此刻更讓她們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兩人對視了一眼,無形的爭執下,箭頭石頭布一一劃出,隨即便見藍衣哭喪著臉上前,扯了扯裹在沐晚歌身上的軟被,輕聲叫道︰「小姐,該起床了!一會兒就要進宮了!」

床上的人依舊睡得恬靜,一動不動。

藍衣回頭看了浣綾一眼,卻見浣綾無聲說了句「叫得那麼小聲,小姐怎麼听得到?大點聲啊」!她憤恨的瞪了浣綾一眼,加大了音量,沒用;再加大了音量,還是沒用。

心下一惱火,連忙湊到沐晚歌耳邊,拔高了聲音嚷嚷道︰「小姐,快起床了!不然進宮就遲了!」

說完,便見兩人飛也似的往後退去,縮著個脖子一臉害怕的看著床上開始不耐翻身的人!

「吵什麼!給我出去!」沐晚歌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眼楮還沒睜開就直接大聲嚷嚷了起來,與平日里的冷靜自持完全不一樣。

浣綾和藍衣面面相覷,雖心懷懼意卻還是盡職的微上前一步,放軟了聲音說道︰「小姐,時辰不早了,您還是趕緊起來梳妝打扮吧!若是誤了進宮的時辰,可就糟糕了。」

「進宮?進什麼宮?好好的覺不讓我睡,你們想干嘛?說,想干嘛?」怒氣沖天的質問聲響起,隨即一個東西便被扔了出來,藍衣躲閃不及,直接被砸中了額頭,小臉兒頓時皺成了苦瓜臉。

兩人一看,面色一變,地上華麗麗躺著的,竟然是枕頭;兩人再一個不察,又有什麼東西往頭上蓋下來,撤下來一看,面色慘白,卻是應該裹在沐晚歌身上的軟被;再然後,床頭擺放的小飾物也被她扔了出來……

無奈的嘆了口氣,兩人認命的將地上一一撿好,想著小姐這起床氣還真是讓人無可奈何,說不得還改不了。

待床上已經沒有東西可扔的時候,兩人才松了一口氣。浣綾伸手幫藍衣揉了揉額頭,並朝著她擺了擺手,隨即小心的走到床邊,柔聲呼喚︰「小姐,今日皇上要宴請梁羽國太子,您可不能遲到啊!還是趕緊起來吧!不然左相大人過來看到您這副模樣,可就不大好了啊!」

「不起!」誰想,沐晚歌卻是想也不想就拒絕,眼楮依舊沒有睜開,只是口氣越來越惡劣,「進什麼破宮?浣綾,藍衣,就說我重病纏身,不宜多加移動,進宮就免了。皇上英明神武,想必也不會勉強一個垂死之人的!若是元宇傾過來了,你就這麼跟他說。好了,出去吧,我要睡覺,誰都不許吵我!若是你們連人都擋不住的話,以後也不用跟在我旁邊了!」

說完,便見她手一伸,嚷了句「被子」,藍衣便傻也似的遞了過去,隨即她小手一扯,一蓋,整個人便又陷入軟被中呼呼大睡。

藍衣機械的扭動脖子,不知所措的看向浣綾,無聲詢問著她的意思。浣綾嘴角抽了抽,只得拉著她輕輕的走了出去,打算做出各種「垂死之人」需要準備的事情來。

而此時的皇宮里,早已是熱鬧非凡。

此次宴請款待梁羽國太子,昀孝帝特允許三品以上官員攜府中女兒,無論嫡庶,均可參宴。于此殊榮,各官家小姐自是滿心歡喜,在宮宴沒開始之前,早已是做了最精心的打扮,只滿心期待著進宮時刻的到來!

寅時一刻剛過,宮門大開,一輛輛馬車經宮門侍衛盤查後,載著盛裝打扮的各官家女子往宮里而去。此次宮宴,原本設在了蟠龍殿內,後因種種特殊的原因,被改在了流芳閣內。

雖然流芳閣也是歷來招待使臣的地方所在,只是相較于蟠龍殿,卻是少了一份莊重堂皇。只是,因其為露天之地,倒是給各官家小姐和世族子弟制造了許多機會,或秋波暗送,或遙相窺量,心思各異,氣氛熱鬧。

元宇傾面色平淡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想起那還賴在床上的女子,心里卻是滿滿的心疼。以前還不覺得那丫頭有多柔弱,可當她揉著眼楮蒼白著臉的趴在床上看他時,他才深刻的意識到她也不過是個剛剛及笄的女子而已!

許是平日里極其充沛的精力沖淡了病氣,可身子孱弱卻是不爭的事實。今日的宮宴,她不來也好。如果可以,他倒是恨不得將永遠的時間都拿來給她睡,即便是僅僅讓她的臉色紅潤一些,也是好的!

又想起昨日從李秣陵處打听到的消息,心里的決定卻是愈發堅決起來。既然已經查清楚烈火赤焰是在梁瑾天手里,那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將此藥拿到手,她的病情已經不能再拖了!

于是,兩道冷冽的目光頓時直直看向梁瑾天,待發現他正與昀孝帝遙相舉杯對飲時,眉頭不著痕跡的微皺了下,正想收回視線,卻見對方突然看向自己,那一眼,格外的意味深長。

「昀孝帝,本宮早就听聞,貴國的傾顏郡主有傾顏之姿治水之才,為何今日不曾見到?是覺得本宮還請不動她麼?」梁瑾天嘴角一勾,看向昀孝帝的眼神含著濃烈的詢問之意,卻讓在場的人不由得安靜下來,紛紛看向女賓席中,果真是沒有見到傾顏郡主。

這一發現,讓向來與沐晚歌不對盤的人暗喜不已,今日可是宮宴,而沐晚歌作為皇上親封的郡主,居然不出席此等宴會,說不好听的,那就是藐視皇恩不識抬舉。

而昀孝帝眼里劃過一絲詫異,威凜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了全場一圈,卻如梁瑾天所講的,不見沐晚歌的任何蹤跡,心下一沉,連忙問道︰「孫公公,入宮人員均是受了你的記錄接待,為何卻不見傾顏郡主的身影?」

「回皇上,郡主府的人來報,傾顏郡主寒疾發作,于府中臥床養病,不能前來。奴才擅自作主,將此事壓了下來,還請皇上恕罪!」孫公公心下一凜,連忙回道︰

昀孝帝一听,頓時關切問道︰「寒疾發作?可有請了太醫?」

「回皇上,在收到郡主府消息的時候,奴才便讓太醫前往郡主府為傾顏郡主診治,太醫回報,說郡主身子虛弱不宜四處走動,如今能夠臥床靜養,自然是最好不過的!」孫公公不愧是宮里的老人,瞬間便明白了昀孝帝的意思。

聞言,昀孝帝略帶歉意的看向梁瑾天,朗聲笑道︰「梁太子,傾顏身子弱,不能出席宮宴,而並非是有意不來!你多心了啊!」

「本宮隨身帶來了一名太醫,對寒疾頗有研究,不如請郡主入宮一次,也好為郡主診治診治!」既然昀孝帝已經將病癥都說了出來,梁瑾天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卻也順勢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表現出他的關切之意。

元宇傾暗自冷哼了一聲,轉動著手中的酒杯,淡淡道︰「梁太子有這份心思,想必傾顏郡主也很歡喜。只是,太醫也說了,此時寒疾發作,根本不宜四處走動,若您真為傾顏郡主好,倒不如改日專門登門拜訪一番!如此,方可彰顯您的盛情厚意啊!」

梁瑾天猛地眯起了雙眼,兩道危險而陰鶩的視線直直射向元宇傾,只冷冷說道︰「梁羽國使臣對傾顏郡主頗是敬仰,倒不如將傾顏郡主接入宮中,既可治病,又能讓我朝使臣一睹郡主的風采!一舉兩得,豈不妙哉?」

「哼,梁太子是否過于狂妄了?」誰想,一直靜默著不出聲的玉雲洛卻是突然開口,「傾顏郡主怎麼說都是我朝郡主,身份尊貴,豈能以病容示人?難道為了滿足爾等的好奇心,就要不顧傾顏郡主的身體康健麼?梁太子將我紫啟國的郡主當成了什麼,便容你敬仰就出門逢迎,不敬仰就不屑一顧麼?」

他話音剛落,在場的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靜貴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心里暗罵沐晚歌是狐狸精,竟然將他的兒子迷成了這副模樣!

就連昀孝帝都忍不住多看了玉雲洛幾眼,這才緩緩看向梁瑾天,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悅︰「梁太子能為傾顏備好太醫,還真是有心了!只是,既然太醫也說了,不宜四處走動,倒不如改日再登門拜訪醫治吧!」

既然昀孝帝都發話了,梁瑾天自然不能再多說什麼,只朝他點了點頭,滿臉不甘的看了玉雲洛一眼,仰頭便喝下滿滿一杯酒。

元宇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意味不明的瞥向玉雲洛,心里卻是在想著那小狐狸此刻的睡姿是有多令人期待。

不過,此次他可猜錯了,沐晚歌並沒有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補眠。只因今早便听斷遙傳來消息,右相府的人打算今日便動手,將安置在院落中的盧朝軒救出來,她心下一急,連覺都不睡了,拉起斷遙等人便來到了京都城一處較為隱蔽的院落之外,等待著右相府的人動手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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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不好意思,昨日本想發文的,但後來一直都連不上網,不得已向編輯請了一天假,還請親們見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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