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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山道遇襲

次日,巳時。

沐晚歌是被臉上癢癢的感覺弄醒的。當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那張放大的俊臉時,心中頓時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怒火,連忙揪起元宇傾的衣襟,惡狠狠道︰「姓元的,你大早上的玩什麼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嘿嘿,歌兒,這都巳時了,你還想繼續睡啊?」元宇傾雙手托腮,傻乎乎的笑道。只是,那不懷好意的目光卻是在沐晚歌微微扯開的領口停留了半晌,眸光微微波動後瞬間便是平靜無瀾,只是相比之前,倒是晶亮了不少。

沐晚歌一大早被他的笑意晃到了,連忙訕訕然拿開了手,故作鎮定道︰「你怎麼在這兒?不是應該在書房處理事情麼?最近的日子過得很閑?」

「不,怎麼可能閑呢?」元宇傾不由得模了模鼻子,看著某人一副「若是很閑我不介意讓你更忙一些」的邪惡神情,他後頸忽然有股涼涼的感覺,微微甩了甩頭,隨即湊上前神秘兮兮道,「歌兒,趕緊起床用早膳,一會兒咱們便趕去胥城。」

「去胥城做什麼?」沐晚歌後知後覺的問,不想,一股不安的感覺頓時浮上心頭,也來不及多加顧忌,趕緊掀開被子起床,拿起一旁準備好的衣衫便快速的往身上套。

此刻,元宇傾也收起了剛才的嬉皮笑臉,正色道︰「暗衛傳來消息,昨晚,幾方人馬在胥城虛靈山出現混戰,而盧朝軒也在那場混戰中意外失蹤,如今生死不明。」

「什麼?」沐晚歌猛地回頭看向他,待發現他神色嚴肅冷穆時,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原本有些不安的情緒卻是突然沉穩了下來,邊洗漱邊冷靜分析道,「盧朝軒那小子,為何會出現在虛靈山?我只是讓他留守在原處,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難道是…」

「難道是什麼?」元宇傾眸光微閃,連忙追問道,「歌兒讓盧朝軒留在原處做什麼?什麼叫做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舉妄動?歌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東西?」

不然,怎麼可能不驚訝,反而是有股了然于心的擔憂?

沐晚歌秀眉微蹙,想起虛靈山的地道,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為今之計,似乎能夠解決此間事情的朝廷官員,也就是只有他了。如此一想,她便下定了決心,走至元宇傾身旁低聲說了起來,說完後抬起頭,卻發現他眸光暗沉唇瓣緊抿,顯然是被自己所說的事情震撼到了。

低頭沉思了片刻,他精光閃閃的眸光直直看向沐晚歌,沉聲問道︰「歌兒,此事非比尋常,你是從何處得知的?還有沒有其他的人知道?」

「當初,我羽翼已滿卻未曾暴露在慕世明的眼皮子底下,便趁他戒備心不強時,令人偷出了一份厚厚的案本,里面記錄的一清二楚,而我手下的人確實也在虛靈山處發現了異樣。此事,應該作不得假!」沐晚歌眼中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耐人尋味的眸光在某人身上溜達了一圈,繼續說道,「當初,若不是我說出自己有風雲衛暗中相護,怕是慕世明早已派出人將我送上黃泉了。若真有此事,他又何必投鼠忌器?我猜十有**是真的。但事到如今,即便沒有人完全猜中,怕是該知道的也都會知道,虛靈山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

如今想來,她倒是很好奇,為何這麼多人听到風雲衛都會出現這般懼怕的情況,如梁羽國太子梁瑾天,如驕傲不可一世的慕世明,還有曾被風雲衛重創的青楓衛。

許是看出了沐晚歌的疑惑,元宇傾一個瀟灑轉身便走到椅子上坐下,嘴角噙笑道︰「歌兒,風雲衛雖是暗衛,數年前曾經拼過一場血戰,以一敵百,自此後便令人聞風喪膽。原本臣子的暗衛是該要隱藏在背後的,可因曾經救過皇上一命,這才被皇上默可了它的存在。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你終于願意用我安排給你的暗衛了!」

說著,眸光欣喜的看著沐晚歌,過分晶亮的眸子卻讓某人不自然的別開臉,不忍心再打擊他。

待二人收拾好用完早膳後,元宇傾又請大夫給她把了下脈,確定疲憊過度的身子已經恢復如初,這才二話不說便趕往胥城。只是末了,沐晚歌還想向元親王妃辭別,可一大早便不見了她和元親王,根本就來不及告別便策馬而去。

約莫晌午時分,才見到元嘯天等人回府。

「單翰,傾顏郡主呢?趕緊去叫她出來,就說有客來訪。還有,那臭小子去了哪里,怎麼自己的爺爺祖母攜同客人回府了,也不見出來迎接一下?還有沒有一點禮貌了?」一進門,元嘯天粗獷的大嗓門便傳遍了整個府邸,直讓元親王妃無奈的搖了搖頭。

單翰深深皺起了眉頭,待幾人都坐下後,這才上前一步,恭敬回道︰「王爺,相爺和傾顏郡主一早便出門了。臨走之前還想與王爺王妃告別,可您二位都不在府內,便也只好作罷。」

話落,幾人紛紛皺起了眉頭,尤其是元嘯天的眼里更是充斥著各種不滿,「這臭小子,有了姑娘就忘了自己的祖父祖母了?你也不知道攔著他!」

單翰頓覺委屈,可也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只得默不作聲,以示尊重。

「凌小子,你看這人都不在了,一時半會兒也見不到啊…」元嘯天一臉無奈的朝著下首坐著的中年男子說道,心里卻是暗罵元宇傾的不識好歹,居然就這麼將人拐走了,這讓之前還信誓旦旦作了保證的他如何能拉下臉面?

單翰一驚,剛才一直都忙著回自家主子的話,此刻定楮一看,才看到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睿親王爺凌 允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心下一驚,想著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凌 允謙遜一笑,朝著首位上的元嘯天拱了拱手,笑道︰「王爺不必如此掛懷。許是時機未到,想必日後也會相見的。也不急于這一時。」

正在這時,一名侍衛走到了門口,單翰連忙走了出去,待接過侍衛手中的紙條後,連忙又折返了回來,將手中的紙條恭敬遞到元嘯天面前,隨即道︰「王爺,京都城來信。」

「嗯。」元嘯天點了點頭,接過後展開一看,眸光頓時射出一道凌厲如劍的光芒,直欲將紙條洞穿粉碎。

凌 允眸光閃了閃,隨即笑道︰「王爺,可是京都城出了什麼事兒?」

「確實出了事兒,梁羽國太子與三公主不日將抵達京都,說是要來參加一個月後的中秋賽會。此行,怕是別有用心啊!」元嘯天催動內力,將手中的紙條毀碎,隨即看了看凌 允,不懷好意道,「凌小子,看來咱們的悠閑日子要結束了。離開京都已有數十年,是否想要回去了?當年你一走,便丟下你家那小子獨自待在了京都,是否也該回去看看了?」

說起這事兒,元親王也不免一陣唏噓。能夠在說走就走不受任何束縛的人,天下間也只此一人了。

凌 允聞言,面色有片刻的不自然,但很快便恢復如常,笑著道︰「王爺說得是,離開得太久,確實該回去了。」

只是,心里卻是一份滋甜一份苦澀,想起昨日收到的消息,回京的決心頓時也堅定了起來。

「既如此,那咱們便同行吧,路上也好做個伴。」元嘯天起身走至凌 允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嘆道,「你可需要回去收拾什麼行裝?若是不需要,便在府里住下吧。臭小子不在,倒是沒有人陪本王喝酒練劍了!」

「無牽無掛的人,四海為家,哪里又需要什麼行裝?倒是要叨擾王爺了。」說著,便見他朝著元嘯天拱了拱手,眸光真誠,語氣含謝。

元嘯天無所謂的聳聳肩,帶著他走了出去。

且說,沐晚歌和元宇傾策馬離開湛城後,晌午時分便到了胥城的虛靈山。虛靈山並不是一座獨立的山峰,而是連綿不斷的山巒,與湛城的湛靈山並稱為「胥湛雙峰」。

山上種植著大量的藥草,山巒起伏跌宕,山道崎嶇而狹窄,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而此刻,沐晚歌二人所走的山道,狹窄得只容許一人一騎通過。

元宇傾和沐晚歌滿身戒備的騎在馬上,同樣精光閃閃而滿含睿智堅定的銳利眸光警備的注意著周圍的一切。一陣微風拂過,空氣中帶來藥草特有的馥郁香氣,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沐晚歌秀眉微蹙,回頭看了元宇傾一眼,特意沉下聲來,提醒道︰「姓元的,空氣里有血氣,你自己小心些。」

聞言,元宇傾眼里快速的劃過一絲詫異,這等敏銳的嗅覺,即便是久經沙場浴血奮戰的自己都不能提前知道,她竟然如此敏感,莫不是習慣到了無比熟悉?

看著眼前那挺直的脊梁,他頓時心疼不已,連忙開口道︰「歌兒,你不必如此戒備。若是不行,不是還有風雲衛麼?風雲衛一出,誰敢爭鋒?到時候,你站到我身後就行。」

「我習慣了靠自己。」沐晚歌勒著韁繩的手緊了緊,說不感動是假的,只是,她不能讓感動毀了自己的意志力。對于她這種人而言,感動不需要太多,多了容易上癮。

元宇傾正想說什麼,忽然前方傳來一陣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隱約還可以听見刀劍相接的聲音,而且離他們並不是很遠。

二人對視了一眼,便見元宇傾騰空一躍便躍到了沐晚歌的背後,堅硬而溫熱的胸膛緊緊的貼著她的後背,竟有股舒服而溫暖的感覺。只是,她卻也知道山道狹窄,元宇傾這麼做,也是為了能夠照應到自己,倒也沒有扭捏什麼。

元宇傾一臉的喜意,隨即伸手攬過她手中的韁繩,小心謹慎的往里騎去。

越往里走,山道卻變得寬敞了不少,只是血腥味也變得越來越濃。沐晚歌深深皺起了眉頭,謹慎的盯著周圍的異樣,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總感覺自己被人從背後看穿了般,一道凌厲而狠毒的視線直直射向自己。

「歌兒,怎麼了?可是發覺了有何異樣?」元宇傾明銳如鷹的眸子淡淡的掃了一圈,只是也沒有放過沐晚歌面上的神情變化。

沐晚歌搖了搖頭,「我總覺得有點不安心,好像有人在背後看穿了自己一樣,咱們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了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可是,我卻找不到這道視線的所在。」

「不要急,」元宇傾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傳遞了絲絲熱量,頓時讓她神清氣爽,又听他繼續說道,「以靜制動。等出現異常後,咱們見招拆招便…」

話還沒說完,前方忽然涌進來一群人,清一色的黑衣,根本就分不清哪方是哪方!但強弱之分,倒是很明顯,往他們退過來的人武功相對來說就弱一些,但貴在人多,倒也沒有退得那麼狼狽。

「你可看出那些是什麼人?」沐晚歌用眼神示意著,指著處于防守狀態的黑衣人問道。

不料,元宇傾仔細看了看他們的武功路數和招式後,眉頭也深深的皺了起來,隨即搖了搖頭道︰「看不出來。這些人太普通了。」

沐晚歌忽然緊抿起嘴唇,若有所思的看著正在廝殺中的兩撥人,腦海里似是有什麼一閃而過,只是瞬間便捕捉不到任何的影蹤。她雙目半斂,似是在沉思著什麼。

而此刻,一支涂滿劇毒的倒鉤箭正對準著馬上的沐晚歌,弓滿,毒箭離弦,「咻」的一聲,滿含凜冽殺氣的毒箭便夾著破空之勢直直往沐晚歌射去。

「歌兒,小心。」元宇傾驚呼,連忙伸手環住她的身子,將她整個人都背對著壓在了自己身上,淬了劇毒的箭尖在陽光下發著幽藍的光芒,仿若地獄里的幽冥之火。

沐晚歌猛然驚醒,如鷹隼般銳利而隱含殺氣的目光直直射向毒箭所出之處,心頭頓時閃過勃然大怒。是她大意了,竟然在這等情況之下失神。若不是元宇傾反應快,此刻怕是早已中了那一支箭。

如此很辣的手段,看來他們要小心了。

「歌兒,你可還好?」元宇傾緊抿的嘴唇彰顯著他的沖天怒氣,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透著滿滿的關心,直讓沐晚歌心中一暖,並反握住他的手,回了他一個安心的訊號。

得到沐晚歌的回應,他臉上緊繃的神情緩和了些許,只是,那殺氣騰騰的目光卻還是緊緊的盯在了那片茂密的叢林里,仿佛只要里面的人一出來,便會將其碎尸萬段。

不想,正在兩人緊密注視著叢林里可能射出來的毒箭時,前方混亂的人群里突然也射出來一支箭,依舊是射向沐晚歌,只是比起方才的力度和狠勁,倒是弱了不少。

元宇傾將沐晚歌緊緊的扣在懷里,衣袖一揮便將那支箭改變了方向,朝著一旁的叢林里射出,隱約還能听到一聲沉悶的哼聲。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還專攻黑衣人的另一撥黑衣人,在看到那支箭被打偏了後,二話不說便紛紛身形一躍,數十名黑衣人迎面擊上了沐晚歌二人,數十道凌厲的掌風朝著他們齊齊打出。

元宇傾大驚,連忙抓緊沐晚歌的身子躍馬而起,身形騰空在半空,空出的一手瞬間凝聚了內力,殺氣騰騰而渾厚的掌風頓時將迎面而來的掌風也擋了回去。

只是,因彼此的沖擊力太大,元宇傾的身子不由得往下墜。眼看著就要坐到馬上,這時,從叢林四周又射出一**的箭雨,密集而同樣淬滿劇毒,每一支箭仿佛都是一條吐著蛇信子的毒蛇,就要將兩人吞噬。

前方的黑衣人見狀,連忙後退了幾步,將戰場留給射箭的人。

元宇傾看了沐晚歌一眼,待發現她沒有絲毫慌亂的痕跡時,心下微暖,隨即朝著空氣大喊一聲︰「風雲衛,听令!」

話落,便見鋪天蓋地的殺氣滾滾而來,強大的罡氣竟將射過來的箭雨逼退了回去,箭尖均被折斷,「唰」的一聲全部落在了地上。

眾人齊齊一驚,卻見六名灰袍風雲衛從天降落到樹葉上,齊齊圍在了元宇傾和沐晚歌的周圍,抵擋住了或高後低的攻擊。

沐晚歌心下一驚,不是第一次見到風雲衛的實力,卻比第一次更加令她震撼驚懼!這樣的下屬,居然是由身旁這如千面狐狸的男子訓練出來的!這樣的人,如何能不所向披靡?

正在沐晚歌思索間,卻听到前方叢林處傳來一聲暴躁狠戾的怒罵聲︰「混賬!連兩個人都射不死,我還要你們做什麼?」

沐晚歌猛然一驚,這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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