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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陸之遙在房間里安靜的看著書。白天從陸遠征那里回來,陸之遙就沒有到其他的地方去,而是直接回了住處。但是對于陸之晴的病情,陸之遙還是听到了一些風聲。

夜深人靜,本是該靜心休息的時候,可此時的陸之遙卻全無睡意。

房門被輕輕叩響,陸之遙揉了揉眼楮,低聲開口,「進來。」

按照約定前來的雨蝶,一臉凝重的站到了陸之遙的面前。看著淺笑不語的陸之遙,雨蝶有些沉不住氣了。「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應該猜出來了,不是嗎?」陸之遙微微眯眼,示意雨蝶坐下說話。「先不說這件事,我倒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雨蝶,你怎麼會知道蚊香的制作成分?」

「我從小就跟著我娘給相府買東西送菜,經常出入相府。你也經常被二夫人和二小姐打的受傷,我娘看你可憐,就讓我們去山上采些草藥回來給你用,又怕我們摘的是毒藥,就讓我到城里的藥房去問人家。可是一來二去的,我不買藥卻經常去打擾人家,藥房的人也都不願意再看見我了。幸好後來在山上遇到了一位上了年紀的大爺,是他教了我不少的東西。」

雨蝶的回答讓陸之遙釋懷了不少,看來這個雨蝶不但聰明機靈,還是個懂些醫術的丫鬟。

「二小姐的病,確實是你所為?」雨蝶在回答完之後,迫不及待的追問。

「沒錯,是我。」陸之遙一改白天的不承認,痛快的說道︰「對于一個皮膚過敏的人,想讓她在這個季節出不了屋,很簡單。蚊香是你妹妹給我弄來的,所以這件事你要是透露出去了,綰月也跑不了,你心里清楚。」

陸之遙很坦然的威脅著雨蝶,繼續說道︰「就如你所言,蚊香是由松香粉、艾蒿粉、煙葉粉、少量的砒霜和硫磺混合而成。只要一點點的這些東西,再加上其他的花粉,灑進泡著她衣服的水里擱上一夜。對于咱們嬌貴的二小姐而言,這些直接接觸她那敏感脆弱皮膚的衣服,是致命的。她該感謝我,因為我用的量已經很少了。」

「你是怎麼知道她皮膚過敏的?衣服上的異味你又要怎麼處理?」雨蝶皺眉不解。

「這不是更簡單了嗎?這麼多年了,她身上總是那麼一種香味兒,就連到她的房間去也是一樣的。按照她的性子,如果不是受不了的話,她一定會不斷的去找更好的東西用在自己身上的,那種淡淡的香氣,和她的脾氣完全不符。至于衣服上的異味,只要曬干後,用她平日里帶著的香囊燻一燻,就能掩人耳目了。那些衣服她不會立刻就穿上,放在她的房間時間久了,就更聞不出來了。」

事情的真相讓雨蝶有些後脊梁發涼,她實在是想不到,平時一向看似柔弱的陸之遙,竟然會想出這樣的辦法來。陸之晴現在的模樣,雨蝶偶然的見過一次。應該是陸之晴受不了在屋子里憋著,所以到院子里透透氣,但是很快就被葉蓮蓉給推進屋了。

雨蝶站的不算太遠,所以也就清楚的看見了陸之晴臉上以及脖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紅色疹子,至于看不到的身上,雨蝶想一定也好不到哪去。皮膚過敏不光是表面上看著難看,同時伴隨的還有瘙癢等癥狀發生,這對于陸之晴而言,絕對是難熬的時刻。而恰恰現在又是容易過敏的季節,再加上那時候陸之遙被老爺關了起來,所以,誰會懷疑到她的身上呢?!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真相?」雨蝶咽了咽唾液,有些後悔自己到這來了。

「是你自己問的,不是嗎?」陸之遙看出了雨蝶的後悔,可惜,她卻並不準備就這麼放過她。「雨蝶,你和你妹妹還有你娘,這些年在相府一直都過的不好對吧?」

「我們本就是奴才,談不上好不好,都是命。」

「是嗎?那你妹妹要是有一天因為她的暴躁脾氣而惹了禍,被二夫人二小姐給打死了,這也是命?我的命不值錢,要知道,你們的命更不值錢。我好歹還有一個‘陸’姓扣在頭上,就算他們不想承認,可我好歹也是陸家人。可是,你們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找我來的目的是什麼?」雨蝶警覺的站起身來,向後退了兩步,拉開一些和陸之遙的距離。

「這麼緊張干什麼?這里又沒有外人。我不過就是好久都沒有和人聊天了,所以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陸之遙把視線從雨蝶的身上轉移,垂下眼簾,不想讓雨蝶有太多的壓力和恐懼。「雨蝶,我只問你一句,可否願意來我身邊,當我的貼身婢女?」

「雨蝶是奴才,主子怎麼安排,奴才就怎麼做。」

「很好,我就喜歡听話的奴才。」陸之遙滿意的點了點頭,抬眸和雨蝶四目相對。「但是當我的奴才,你得明白自己要做什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沒有別的目的,我想的,就是除掉葉蓮蓉而已。」

雨蝶在陸之遙說完這話以後倒吸一口氣!她心驚膽顫的看著一臉平靜的陸之遙,緊張的握著雙拳,大氣不敢喘一下。

「我不怕你把今天咱們的對話說出去,我相信,也沒有人會相信你說的話。我再告訴你,我為什麼想要除掉她。因為她殺了我娘和我哥,所以這個仇,我得報。」陸之遙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說出了驚天的秘密。「你覺得,葉蓮蓉要是知道了你知道這件事情,會怎麼做?你娘和你妹妹……會有什麼下場?」

陸之遙是故意要把自己拖下水的!雨蝶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對勁,卻已經沒有退路了。

「你到底想干什麼?你不是大小姐,你是誰!」

「我就是陸之遙,你心里清楚。我想做的事情都告訴你了,只要你听我的話,我就可以保你一家安然無恙的活下去。」陸之遙慢慢起身,向雨蝶逼近。嘴角詭異的笑意,讓雨蝶有些害怕。

「你、你舀什麼保護我們?你連自己都……」

「對,我之前是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但是現在,不一樣。」陸之遙把雨蝶逼到牆角無處可逃,伏在她的耳邊,陸之遙小聲的說道︰「那天你親眼看到的,不是嗎?月嬋和那幾個丫鬟。」

「那天是你?!」雨蝶猛地睜大雙眼,事情的真相讓她驚訝了一次又一次。

「沒錯,就是我。雨蝶,我受了這麼多年的罪,只為了給我娘報仇,我需要你們的幫忙。」

陸之遙把該說的都說了,也就不那麼氣勢凌人的去逼雨蝶了。輕嘆口氣,陸之遙告訴雨蝶可以離開了。可雨蝶卻並沒有像剛才的那樣,急著想走出這間屋子了。

雨蝶很怕,怕她要是不答應陸之遙,陸之遙會做些什麼。二小姐的事情只是個開始,不是嗎?大夫人和少爺當年死的事情雨蝶壓根就不知道,可陸之遙現在這麼一說,這件事情她就逃不了了。自己若是不參與,陸之遙有一天走投無路的把自己說出來了,那二夫人一樣會處死自己的。前有狼後有虎,她應該怎麼辦?

雨蝶想了很久,卻想不出來答案。心情復雜的看了眼似乎心情很好的陸之遙,雨蝶低著頭,慢步走出了房間,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雨蝶走後,陸之遙又坐回到原位上,翻看起那本書來。可是心,卻並不在這書上。

葉蓮蓉也好,林逸翔也罷。從今以後,只要是擋在她面前的,她就要全部除掉。曾經失去的,她也要全部都奪回來。

那些幫林逸翔殺了他們夏家的人,那些在地牢中試圖毀自己清白的人,每一張臉,她都記在心里,永遠不會忘記。

葉蓮蓉如今敢這麼囂張,不完全是因為她是相府的二夫人,是相府唯一的一位夫人,更大的原因,恐怕是因為她的娘家。

葉蓮蓉的爹葉志華,是吏部侍郎,吏部的二把手,葉蓮蓉的哥哥也同樣是在吏部為官。陸之遙之所以會知道這個,是因為她曾經見過葉志華,而且她還知道,葉志華也是太子身邊忠心耿耿的一條狗。

陸之遙想,葉志華這麼多年來從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似乎也不奢望自己將來能有多大的作為。等太子登基之後,讓他做個吏部尚書,是不是就能堵住他的嘴,留住他的心了?

吏部的權利很大,官吏任免、考核、升降都要經過吏部,所以葉志華雖然不是說了最算的,可還是少不了那些想通過他,給自己買個官職的人。看那葉蓮蓉整日珠光寶氣的,這相府真的有那些多余的錢給她揮霍嗎?陸遠征明知道自己周圍的人都是站在太子一邊的,他卻遲遲不肯低頭,到底有什麼樣的原因會讓他如此的擔心為難呢?

陸之遙猛地合上書,熄燈上床休息。來日方長,只要她一天不死,就有大把的時間查清他們,扳倒他們。這條命是她白白撿回來的,再沒了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什麼時候才能查清林逸翔忽然反悔殺害自己全家的原因,還有她何時能親手殺了林逸翔那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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