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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誰是奸細

史曉峰心情沉重,對吳非兒說︰「非兒,雖然打退了他們的兩次進攻,但我們的傷亡已近百人……我們的人數和武器都遠遠不如敵人,他們明早必定會傾全力發起第三次進攻,那時候我們恐怕很難抵擋的住……」

非兒輕輕嘆了口氣,說︰「史大哥,我確實想不出更好的對策了,你一定有辦法的,是嗎?」

她清澈的眼神中滿是期待,史曉峰沉吟片刻道︰「我倒是有個法子,就是有些冒險……等到夜深後,我和納吉大叔率幾名好手,偷襲臥虎村的營帳,殺死猛佔!」

非兒打了個冷戰,美麗的眼楮中露出一絲懼意,說︰「若殺了猛佔,兩個村子的仇就結得更深了,恐怕永難解開……」

史曉峰嘆氣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心慈手軟?現在是猛佔要屠殺我們,新月村面臨滅頂之災了,非兒!」

非兒低頭沉思,片刻抬起頭,說︰「好,就听史大哥的,但我要讓納吉大叔和快腿小吉先去村外打探,我不能讓你輕易涉險。拉牛牛」

這時,十多個中了箭傷、刀傷的村民被抬進祠堂,非兒見傷者滿身是血,有的已經肢體傷殘,眼中含淚吩咐幾名村醫趕緊救治。史曉峰暗中嘆息,這樣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子,老天為什麼要讓她承擔這麼重的一副擔子?

天色已完全黑下來,祠堂中的晚飯早已擺在桌上,卻沒有一個人去吃。非兒幾次勸大家,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作戰,大家才開始吃起來。史曉峰胡亂扒了兩碗飯,碗一甩就去幫忙救治傷者。

納吉大叔和快腿小吉急匆匆進來,對非兒說︰「村長,臥虎村早有防備,營帳里燈火通明,一百多人來回巡邏守衛,想偷襲那是難于登天!」

非兒翻譯給史曉峰听,他嘆口氣,心想明天只有拼命了,萬一新月村被攻破,說不得,我只有帶非兒一個逃命了……我已盡了全力,對得起你們新月村了。

非兒部署晚上的防備,讓五位長老同婦孺回自家休息,傷者抬進祠堂的廂房,由專人負責守護;第三道防線在祠堂外分成兩班,輪流值守上下半夜。

又勸史曉峰和納吉大叔也進廂房休息,說你們廝殺了一天,若不養好精神體力,明天如何再能作戰。

房間有限,兩人在一間房休息。納吉大叔早已疲憊不堪,倒頭就睡。史曉峰被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鼾聲擾得睡不著,悄悄起來,溜出房間。

夜已深了,白天喧鬧的祠堂空空蕩蕩,月光如水,輕盈地灑在一片石板地上。

咦,鐘台上坐著一人,背對自己,身形婀娜,姿態柔美,好像是非兒。

听到腳步聲,她轉過頭,果然是非兒。

「史大哥,你也睡不著嗎?」

「是啊,睡不著,出來走走。你勞累一天了,不休息怎麼熬得住?」

「唉,這個時候,我哪里睡得著啊。」

「你這樣一個小姑娘,本不該承受這樣的重擔……如果你不是村長,也許會快樂的多。」

「是啊,我真的承受不來……要是,史大哥替我做這個村長就好了,嘻嘻。」非兒頑皮地一笑,表情十分可愛。

史曉峰心中一動,那不是要招我做「壓寨大王」嗎?立刻心里罵自己︰混小子,你瞎想什麼?這樣一個冰雪可愛的小姑娘,你也能產生邪念,你比史天賜還不如啊?

非兒怎知他心中這一番小九九,笑道︰「史大哥,我從沒出過新月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你給我講講好嗎?」

史曉峰知道她壓力太大,需要排解一下,便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非兒听得津津有味。史曉峰心里發苦,不知道明天過後,還有沒有機會和她再這樣聊天。

「史大哥,你說的這些真有趣,不知以後我有沒有機會看到……」

「有的,一定會有,我會帶你出去見識的!」

「史大哥,其實,你真的讓我離開新月村,我還舍不得呢,我對這里的一切都有感情……」

「是啊,這樣一個仙境般的地方,誰舍得離開?就是和你們交流太麻煩了,總是比劃手勢……非兒,不如你教我說狄丹族的話吧。」

「好啊,狄丹語很好學的,你跟著我說……」

非兒講解了一番,狄丹語確實不難學,詞匯、語法都很簡單,發音接近湖南、貴州的方言。兩人一個教一個學,不知不覺天就亮了,史曉峰已基本听得懂狄丹語,也能勉強說上幾句。

「唉呀,天都亮了,史大哥,你一夜沒睡,熬得住嗎?」

「你不也一樣一夜沒睡嗎?我沒問題,你還是去睡一會吧。」

「不行啊,還有那麼多事等著我……」

非兒果然沒去休息,馬上張羅著為全村人準備早飯。天空再亮一些,五位長老先後來到祠堂,三道防線中值守下半夜的村民被換下來,都涌入祠堂吃早飯。

快腿小吉每次出現都是慌慌張張的,「村長,不好了,村口守衛的一百多個兄弟們…都昏倒了……」

大家吃了一驚,非兒道︰「是敵人施放了迷煙嗎?」

「不是,臥虎村那邊還沒有動靜,他們是喝了井水後出現頭暈乏力的!」

「井水?難道有人在井中投毒?」

「不是中毒,他們好像是醉酒的樣子。我嘗了一點點井水,感覺好像…好像……」

「好像什麼,你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梅朵大媽不耐煩了。

「井中好像被人放了醉果!」

大家都愣住了,史曉峰大叫︰「不好,敵人能在一個井中投放醉果,也能在村里別的井中放……」

他听懂了快腿小吉的話,但說的還是漢語,非兒驚道︰「不錯,我要馬上通知所有人不要再飲用井水!」

已經遲了!陸續有人前來匯報,說晚上留在家里的村民早起飲用井水後,都出現了酒醉昏迷的狀況。接著,祠堂外的守衛一個個昏倒,再接著,是五位長老和納吉大叔、快腿小吉,最後,非兒也倒下了。

偌大的祠堂,偌大的新月村,竟然只剩下史曉峰一個人仍然清醒。

史曉峰抓狂了,你們不像我有「天珠神水」保護,眼見臥虎村就要發起新的攻擊,我一個人如何抵擋?

「史兄弟…從昨晚到現在,我們吃一樣的飯,喝一樣的水,為什麼…全村就你一個人沒事?」說話的是納吉大叔,語氣十分不善。

醉果融在水里後效力大減,眾人雖然倒下,但喝水少的人意識仍然清醒,也能說話。

史曉峰出了一身冷汗,不錯,此時此景,自己實在擺月兌不了嫌疑。他趕緊扶起非兒,說︰「非兒,你相信我,不是我干的!」

非兒勉力一笑,說︰「史大哥,我相信你。」

就這短短一句話,對史曉峰來說卻有千鈞的力量,他十分欣慰。

「傻丫頭,你還信他?我們都不能動了,就他一個沒事……村里守衛嚴密,臥虎村根本不可能進來做手腳……這個漢人突然出現,他定是猛佔派來的內奸……」梅朵大媽躺在地上聲色俱厲。

「姨媽…如果史大哥…是奸細,他為什麼要為我們拼命?為什麼打倒了那麼多敵人……」非兒說話十分吃力。

「傻孩子,這還不簡單嗎…正因為他是內奸,猛佔、蠻牛那些人才故意輸給他…否則,他一個怎能打敗這些高手?他打倒那麼多敵人,可曾殺死過一個?」說話的是貢扎老爹。

史曉峰越听越是心驚,說︰「非兒,你快告訴他們,我體質異于常人,醉果醉不倒我,不能僅憑這一點認定我是奸細!」

非兒努力大聲道︰「你們錯怪史大哥了……他剛進村時,曾在翡翠湖邊吃過一顆醉果,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清醒了!」

梅朵大媽厲聲道︰「是你親眼看見的嗎……」

非兒一怔,隨即堅定地說︰「是的,是我親眼看見的!」

史曉峰感動之極,這個不會說謊的女孩子,竟然為了自己當眾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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