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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永絕後患

蘇斐與顧煥一前一後出了院子,兩人都沒有說話,走了一段小路,顧煥開口說道,「要不要我出手幫你?」

蘇斐微頓住了腳步,微笑著看向顧煥,「剛才,謝謝你了。」

卻沒有提要顧煥幫忙的話。

這事,小菜一碟,還不至于要他幫忙。

顧煥抿嘴一笑,了然,說了一句也不多提。

兩人都從彼此的眼楮了看到了對方對這件事的疑惑。

姚玉竹說一是為了自己的相思之苦,二是為了救父親。

她一個後宅女子,剛來京城,對京城的情況又有多少的了解?

旁人不找,怎麼偏偏就找上了蘇斐?

說是對蘇斐驚鴻一瞥,傾了心。

可蘇斐是已經有婦之夫,況且放眼京城,這出身高貴,又一表人才的公子哥多了去。

不過蘇斐容顏清艷絕倫,氣質清華高貴,的確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這情之一字,令人瘋狂說得過去。

可,這找上蘇斐來救父,卻是太過牽強。

蘇斐是深得聖寵,可這比蘇斐官階要高,權高位重的人今日可來了不少,旁人不說,便是兩位皇子應該是首選才對。

四皇子與五皇子今日可是招呼客人的主人,這要找他們兩個可是要容易得多,找個下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可是比打听蘇斐歇在哪間廂房來來的簡單、

口口聲聲還把責任都攬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這——

背後是有人算計著吧。

蘇斐與顧煥兩人心里都如此想著。

這如此算計著,是離間蘇斐夫妻感情?

還是要離間蘇斐與幾位皇子之間的關系?

或是皆有之?

「世子言重了,我不過說了幾句實話罷了。」顧煥笑道,「而且,就是沒有我,沒有我說的那兩句話,世子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若是旁人,這姚玉竹鬧到了眾人的面前,又有那姚玉竹不清不楚的話,一般的人便就會納了這姚玉竹。

可蘇斐不是一般人。

就是他不出面,對蘇斐來說,並沒有什麼大的影響。

「總之,謝謝了。」蘇斐輕笑。

「蘇斐,一起走。」傅景行也趕了上來,然後朝顧煥抱了抱拳,「九公子。」

「傅公子。」顧煥抱拳還了一禮,然後又是朝蘇斐抱拳,「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世子,傅公子,回見。」

「你還真是下了手呢?」見顧煥走了,傅景行捶了下蘇斐的肩,說道。

他在場沒見那血腥的場面,可那姚玉竹的叫聲太淒厲,他也不好過去觀看,從打開的窗口見得蘇斐告辭了,也就忙與父兄說了一聲,也就緊跟著告了辭。

「不然呢?」蘇斐斜了他一眼,轉身往前走。

雖是拙劣,但也不失為一個好用而又有效的圈套。

但凡是換一個人,今日這姚玉竹就要成功了。

一個官家千金,今又是九皇子的大婚之日,以為就自己會吞下這口氣?不會把她如何?

她是是官家千金,是不能隨便取她的命。可真要她的命,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可他偏就要留了她的命,只要了她的一雙眼楮。

留了她的命,算是高抬了貴手了。

他就當著眾人挖了她的眼,如此永絕後患,免得以後再有人用打主意。

「挖得好。」傅景行點頭了頭,面色嚴肅,「嫂子還懷著身孕呢,你這出來赴個宴,這要是帶了與她長得兩分像的女人回去,那還不得氣結。」

蘇斐抿著嘴唇,沒有說話,臉色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初二了這樣的事情那個,我陪你回去,我跟嫂夫人說幾句話好話。」傅景行伸手攬著了蘇斐的肩膀,提議說道。

這新婚佳偶的,雖是沒有發生什麼,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是膈應得很。

要是動了胎氣那可是不得了。

蘇斐側首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從肩上挪了下去,涼涼地說道,「免了,你還是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傅景行道,「你可別這麼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嫂夫人听了心里肯定不舒服,我跟你一起過去,幫你說話,嫂夫人,看在我這個客人的面子上,定也而不會生的,所以,安全為上,我還是跟你走一趟吧,我也沒什麼事。」

「免了,你嫂子善解人意,所以,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蘇斐淡聲說道。

傅景行挑眉,「這女人心海底針,還是小心為上,嫂子身子重,可不能受氣,還是小心點好。」

「沒事,那跟我走做什麼?這宴會還沒有散呢?」蘇斐扭頭看了他一眼。

「無趣的緊,過一會,都差不多會告辭的。」傅景行說道,挑了眉頭,確認問道,「真的不要我過去?你自己能搞定?」

「嗯。」蘇斐輕應了一聲。

傅景行見他臉色平靜,知道真要是幫忙,以他們兩個的交情,蘇斐自不會客氣,于是點頭道,「那就好。」

蘇斐微扭了下頭,說道,「柏木,去查姚家的人進京來都接觸了什麼人,嗯,還有姚家在綿州的情況也查清楚了。」

「是。」柏木應了一聲,快步就消失在面前。

蘇斐沒有回避,傅景行等他吩咐完了,才開口嘆了一聲,「今日這一招殺雞儆猴,以後可就是要清淨多了。」

蘇斐淡笑。

……

廳堂里,蘇華檢見得蘇斐壓根就沒有理會他就直接與四皇子五皇子告辭走了,頓時臉都沉了下來。

「快,快去請太醫來。」四皇子反應了過來,忙吩咐說道。

一個丫頭連滾帶爬地爬了出去,去請太醫。

四皇子妃與五皇子妃兩人用錦帕捂著嘴,撇開了目光。

一旁的蘇謙低頭站在蘇華檢的身邊,壓著喉嚨里一股股往外涌的惡心感。

韓夫人與韓靜還沒有反應過來,尤其是韓靜嚇得小臉煞白煞白的,緊緊地抓著韓夫人的手臂,腦袋埋在韓夫人的胸前,身體顫抖著。

四皇子等人一時沒有說話。

廳堂只余得姚玉竹慘烈的痛嚎聲,「我的眼楮,我的眼楮。」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外面有著人的低聲交談聲,不過沒有人過來探頭探腦。

如此,顯得小小的廳堂里格外的安靜與沉悶。

他們都沒有想到,蘇斐真的就讓人挖了姚玉竹的眼楮。

前面,蘇斐與顧煥旁若無人地說著要挖眼,他們基本都以為不過蘇斐想要嚇嚇這姚玉竹罷了。

不想,他卻說的是真的。

太醫很快請了來。

見得屋里的情況,愣了下,隨即就恢復了平靜,然後給姚玉竹上藥,包扎沒了眼珠的眼楮。

太醫處理完了,就退了出去。

「是犬子該死,今日是九殿下的好日子,還望四殿下五殿下多多美言兩句。」蘇華檢朝四皇子與五皇子說道,「回頭,定讓犬子給九殿下負荊請罪。」

態度誠懇,嚴肅的臉上帶著為兒子道歉的神色。

「國公言重了,這件事也不怪世子生氣。」四皇子道。

嘴上如是說,可是心里卻是惱火得要死。

這會挖了人家閨女的眼楮,他蘇斐拍拍就這麼走了。

這下面的事情都甩給他們了!

「那臭小子,這生氣也該是有個限度!」蘇華檢氣呼呼地說道。

「國公,息怒。」五皇子道,「今日之事,誰都不想,說來是我等疏忽了,出了這樣子紕漏,說起來,世子也是受害人。」

四皇子看了眼五皇子,在心里哼了一聲,嘴上卻是點頭附和道,「嗯,是我等疏忽了。」

「哎……。」蘇華檢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看向韓夫人說道,「韓夫人,抱歉,這姚姑娘是犬子所傷,姑娘以後治療和補身,國公府會一力承擔。」

韓夫人白著臉,把韓靜交給了身後的丫頭,朝蘇華檢屈了膝,平靜地說道,「謝國公爺好意,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這件事是我表佷女咎由自取,所以,國公爺的好意就心領了。」

韓夫人說完,便朝四皇子妃與五皇子妃,四皇子,五皇子屈膝請罪說道,「是臣婦沒有看好她,惹出此等禍事來,臣婦罪該萬死,還請殿下,娘娘責罰。」

「韓夫人言重了,快起來。」五皇子妃虛扶了一下,朝韓夫人溫聲道,「姚姑娘有傷,韓夫人還是先帶她回去吧,還有韓姑娘臉色也很不好。」

不等韓夫人應話,五皇子妃就叫了人去準備馬車。

韓夫人忙謝了。

蘇華檢與蘇謙見此,也抱拳告辭。

「弟妹,那我們就先過去吧,那邊還有眾女眷在呢。」四皇子妃起身,看向五皇子妃道。

「嗯,我們也離開了一會了。」五皇子妃點頭站了起來。

……

出了九皇子府,韓夫人就吩咐丫頭去請姚夫人去韓府。

剛是回了府,姚夫人也差不多趕了過來,路上丫頭含含糊糊沒說清楚,只說姚玉竹受了點傷,于是姚夫人就叫著進了屋,「玉竹怎麼了?」

「母親。」姚玉竹站了起來,伸出手模著,一邊痛哭呼道。

「玉竹,你這是怎麼了……?你的眼楮怎麼了?」姚夫人哭喊著奔了過去。

「玉竹的眼珠子被人挖了。」韓夫人道。

姚夫人腿一軟,就往下倒。

「母親。」姚玉竹血淚霎時濕了包扎的白布。

「是哪個天殺的,我的玉竹啊,這可怎麼辦啊?這天殺的,是誰,誰這麼狠毒!……」姚夫人一陣哭天搶地。

韓夫人坐在旁邊冷眼看著。

姚夫人哭喊了一會,然後摟著姚玉竹,指著韓夫人道,「表妹,到底是誰做的?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韓夫人把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然後疾言厲色道,「表姐,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求我今日帶玉竹去赴宴,是不是你故意的?玉竹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家,若是沒有人唆使慫恿她,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膽子,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來?」

姚夫人目光閃爍了下,道,「表妹,你說的什麼話?玉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說著就含淚怒道,「這齊國公世子欺人太甚了,玉竹被他傷成這樣子了,玉竹這將來可是要毀了,蘇斐他要負責……」

「蠢貨!」韓夫人怒不可遏地在桌上拍了一掌,「蘇世子他要是怕,他就不會當著人下手了,他這是明擺著要殺雞儆猴,玉竹她洗干淨了脖子送上門去讓人抹,能怪別人嗎?你只管去,別是到時候,又是搬起了石頭砸的是你自己的腳。」

「難道玉竹就如此白白讓人欺了去嗎?」姚夫人尖了聲音,喊道。

韓夫人看了她們母女兩人一眼,道,「我早是說過了,表姐夫的事,我們是有心無力,今日的事,不管是你們自己的主意,還是有人指使你們,我也不想追問,可你也不該拿我們當槍使,……你們回去吧,以後我們都不要來往了,至于你們要去國公府要說法,那就去,該說的,我也都說了,仁至義盡。」

說完就叫了人過來送客。

……

景萃園,蘇斐坐在臨窗的大坑上,喝著茶與清寧說著這件事。

听完了始末,清寧端著茶,想了想,看向蘇斐,「你覺得會是誰主使的?」

「你覺得呢?」蘇斐沒有回答,反而問道。

「應該是後宅女子,會不會是……」清寧說著,自己搖了搖頭,不會是孫氏,孫氏不會出如此拙劣的手段。

蘇斐贊同地點了點頭,「別猜了勞神,等過兩日,柏木就會有結果了。」

清寧伸手拉了蘇斐的手,應了一聲,「嗯。」

「世子爺,夫人,國公爺派了人過來,說請世子爺去趟外書房。」茶梅掀了簾子走了進來,稟告說道。

蘇斐握了下清寧的手,輕聲道,「我過去一趟。」

清寧頷首。

蘇斐起身去了蘇華檢的外書房。

剛進屋,「你這個不孝子。」隨著蘇華檢的怒聲,一個硯台朝蘇斐砸了過來。

蘇斐輕輕一偏身,硯台砸到了地上,蘇斐看向站在書案後的蘇華檢道,「這麼大的火,父親小心氣壞了肝。」

蘇華檢氣結道,「你這個混賬,仗著有皇上的三分寵愛,你就開起了染房來了,在九皇子大婚日子上做出那樣血腥的事來,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要是想死,就別連累國公府。」

「父親,您叫我來,就是為了警告我不要連累國公府?」蘇斐嘴角泛起一抹嘲笑。

蘇華檢掃了他一眼,道,「你明日就給我去九皇子府,給九皇子負荊請罪去。」

「這個不勞就不勞您費心。」蘇斐冷聲道,「父親若是說完了,那我就先回了。」

說完也不管蘇華檢的反應,轉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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