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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緊張[苦丁香書屋]

沈清韻呆呆的,半天都沒有反應。

何媽媽見著她如是失了魂一般,也嚇壞了,伸手輕輕撫在了沈清韻的肩上,小心翼翼地叫道,「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沈清韻一個激靈,回過了神來,抓著何媽媽的手,急切地問道,「何媽媽,你騙我的是不是?你故意騙我的是不是?父親,他怎麼可能會這樣對我?從小到大父親一向是疼我,他怎麼會不讓我回家?怎麼會不認我?怎麼會要與我斷絕父女關系,媽媽,你騙我的對不對?」

沈清韻搖著腦袋,情緒很是激動。

何媽媽既是擔心又是心痛,安慰說道,「小姐,老爺當然最是疼您的,您是老爺的掌上明珠。」

「所以,父親不會不要我的是不是?」沈清韻點頭,道,「那我們回家,你讓車夫掉頭回家。」

「小姐……。」何媽媽一臉為難。

自己是奉了夫人的命過來的,夫人千交代萬叮囑讓她先把小姐安置在夫人陪嫁的一處院子里。

老爺這次是在氣頭上鐵了心要與小姐斷絕了關系,這麼多年,何媽媽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麼的火,就是夫人就被看了起來,夫人與老爺可是青梅竹馬,感情素來篤厚,有什麼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可這一次,老爺卻是趁著夫人受傷把夫人看了起來。

小姐這會要是回府,老爺怎麼會……會有什麼好臉色……?

沈清韻瞪大了眼楮看著何媽媽,搖頭,「你這個死奴才,你哪來的膽子,來騙我?父親他不會這麼對我的,父親他怎麼這麼對我?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

說著一把掀開了門簾,朝車夫喊道,「回府,听到了沒有,回府?趕快給我掉頭,我要回家!」

車夫似是沒有听到一般,依舊是沒有停車。

沈清韻氣爆了,大吼,「死奴才,你聾了不成,我讓你掉頭回家,回家!我的話你也不听,你這個下賤的奴才,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小姐,您小聲點,不要這麼大聲。」何媽媽急得伸手就把沈清韻往里拉。

「你放開我,我要回家。」沈清韻尖聲哭道。

「我的小姐,老爺現在是在氣頭上,等過段時間老爺氣消了,自然就會歡歡喜喜地被您接回去的,您想啊,老爺若不疼您,這些日子怎麼會為您奔波呢?所以,小姐,您听話,夫人都已經安排好了,您就不用擔心了。」沈清韻是個嬌生慣養的閨閣小姐,這些日子又被關在大理寺牢里,吃不好,睡不好的,所以,她力氣哪有何媽媽大?何媽媽兩下就把沈清韻摟在了懷里,並是開解說道。

「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去跟父親說,這件事我是被陷害的,是有人故意害我的,我沒有與他們兩個一起胡鬧,是有人害我們的,是有人故意要害我們的,媽媽,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回家。」怎麼能就這麼被趕出家門?沈清韻揪著何媽媽的手臂,哭著道,「媽媽,你放開我,我得回去跟父親說清楚,媽媽,這件事是真的,父親他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子逸哥哥……。」

「相信,老爺肯定相信您,自從小姐您出事後,老爺可是一直都擔心著小姐您呢。」何媽媽抹著眼淚,拍著沈清韻的背,說道。

「是有人害我們的,是真的。」沈清韻撲在何媽媽的懷里哭得泣不成聲,子逸哥哥他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她只是跟董啟俊一起了啊!肯定是那打暈了她與董啟俊的人把他們送到了子逸哥哥呆的那屋里,可子逸哥哥一句話都不說。

「小姐,乖,老爺信,夫人我們都相信您,您是被人陷害的。」何媽媽順著她的話安慰道。

沈清韻抽噎了兩下,腦袋一歪就暈倒在了何媽媽的懷里。

何媽媽嚇得半死,雙手摟著沈清韻,一邊大聲隔了車簾朝車夫道,「快,快,快走。」

一路狂奔到了一幢兩進的小院子面前,下了馬車,何媽媽敲開了門,讓門房趕緊地叫了兩個婆子抬了春凳出來,又吩咐了一個小廝去請大夫。

何媽媽與那兩個婆子一起急匆匆把暈倒的沈清韻抬了後院。

等大夫到了,大夫只說沈清韻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勞思過濾,近日來又是沒有吃好睡好才會暈倒的,只好好將養著就沒事,何媽媽听了大夫的話,這才松了一口大氣。

大夫用銀針扎了沈清韻幾下,沈清韻緩緩睜開了眼楮,大夫開了滋補的方子就告辭離開了。

沈清韻又哭又鬧,可終是沒有什麼精力哭鬧,折騰一番後,只剩下力氣躺在床上嗚嗚地哭泣。

何媽媽吩咐了丫頭給沈清韻梳洗了一番,換了干淨的衣裙,忙乎了一頓,「小姐,這院子安靜,這周遭的人也都是不認識您的,您啊就好好在這里養幾日,等你精神好了,奴婢再來接您回去。」

「你這老刁奴,本小姐的話,你也不听了嗎?我說我要回去!我不要呆在這個鬼地方!」沈清韻揪住何媽媽的手,尖聲道。

「小姐,您好好的,在這里好好的養身體。」何媽媽把沈清韻的手放到了被子里,然後又掖了掖被子。

「你這下作的死刁奴!」沈清韻蒼白的一張臉,頭發披散,目光猙獰猶如厲鬼一般。

何媽媽拍了拍的手,朝站在旁邊的兩個丫頭道,「好好照顧小姐。」

說完就出了屋子,好生吩咐了這院子里伺候的丫頭,婆子們一番話,這才急急忙忙回去。

****

裴氏坐在床上,靠著大迎枕眼楮望直了,一見何媽媽進了屋,立即就坐直了身子,問道,「媽媽,接到了韻兒了沒有?她怎麼樣?有沒有受苦?有沒有挨餓?她瘦了吧?臉色好不好?」

「夫人,您別急,奴婢這就仔細跟您說。」何媽媽忙是走了過去,扶著裴氏靠在了大迎枕上,「夫人您不要擔心,奴婢接到小姐了,小姐還好,人是清瘦了點,不過奴婢請大夫給小姐診過脈了,大夫說小姐沒什麼大礙,不過,養幾天就好了。」

裴氏听了心疼得不行,只恨不得自己親自去看一眼放心,可能因為是夏天,又是因為自己焦心,所以她身上的傷沒有好利索,這沈幀明明白白地嚴令她不許見女兒,又吩咐讓人看著她,她身上又是病著,哪里有精力避開沈幀的耳目,瞞著沈幀出去見女兒!

何媽媽道,「夫人您不用擔心小姐,那邊的丫頭婆子會好好照顧好小姐的,如今小姐也出來了,所以,夫人您應該放寬了心,好好把病養好,小姐可還盼著您呢。」

「媽媽,你說,老爺他怎麼就那麼狠心呢!」不僅是要把女兒逐出家門,還不讓她管女兒的死活。

怎麼就那麼狠心呢!

既擔心女兒,又怨沈幀如此涼薄,裴氏一顆心如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

「夫人,您放心,老爺這是愛之深責之切,他心里肯定也是擔心小姐的,等過些日子,夫人您勸勸老爺,把小姐接回來就是了。」何媽媽笑著說道。

「他這是鐵了心。」裴氏搖了搖頭,看向何媽媽問道,「韻兒,她肯定又哭又鬧吧?」

何媽媽抿了抿唇,回道,「小姐她乖巧懂事,明白夫人您的一片苦心,怎麼會鬧。」

裴氏心里更是如針扎一般地痛,腦袋又沉重了起來,淚水順著眼角往下落,「可憐我的女兒,在這個時候,我卻是不能陪在她的身邊。」

她與沈幀一起長大,又這麼多年的夫妻,她怎麼會不了解沈幀,沈幀這是動了真格,是真的不要這個女兒了。

就算是這些日子來,他為了女兒奔走,也不過是為了圖個名聲罷了。

女兒從來沒有受過苦,這幾日在牢里女兒肯定十分害怕,如今出來了,也還不能回來,她也不能在女兒身邊安慰她。

裴氏只覺得心里就跟刀子在割一般地痛。

「夫人,您別快別哭了,您這樣子身體怎麼好?您好了,才能盡快把小姐接回來啊。」何媽媽抽了帕子出來給裴氏擦著淚水,然後又吩咐荷香倒了一杯溫茶遞給她,何媽媽接了溫茶,「夫人。」

裴氏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何媽媽把茶杯遞給了荷香,起身伸手給裴氏揉著額頭。

裴氏靠著大迎枕,手放在心窩處哎呦哎呦地直哼。

*******

那廂,宜安郡主也是心里如是堵了一塊巨石,悶悶地痛。

上了馬車,宋子逸就眯上了眼楮。

宜安郡主讓丹心與丹真兩人坐在了外面的車轅上,她一個人陪著宋子逸坐在了馬車里。

宜安郡主忍著宋子逸身上散發出來的異味,倒了一杯茶溫柔地看向宋子逸,把茶向他遞去,「世子受苦了,你先喝杯茶潤潤嗓子。」

宋子逸眼楮都沒有睜開一下,只是淡淡地說道,「放著吧。」

宜安郡主手一頓,把茶放到一旁,想了想,輕聲安慰道,「世子不用擔心,世子你有才能,過不了多久,那官職……自然就會恢復的。」

宋子逸有真才實干,又有她,公主府,和四表哥等幫襯著,這降下來的官職,自是很快就能升上去的。

至于世子之位嗎?

宋家就宋子逸一根獨苗苗,不是他宋子逸的,會是誰的?不過就是等風聲過了,到時候公公再是上折子請封就是了。

宋子逸依舊沒有理會她,半句話都沒有說。

宜安郡主抿了嘴,沉默了片刻,「那世子你眯會,到家了,我叫你。」

宋子逸這才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宜安郡主看著宋子逸憔悴卻依舊是英俊的臉,心里發酸,眼楮就濕了。

她一肚子的委屈想要和他說。

自從那次從宮里出來,張氏就不待見她。

生病了,她每日就看一眼就被張氏給打發了出來,而沈清雨則在床邊伺候著。

不過是一個小妾罷了,又不是她公公建安侯的妾室,可是張氏卻就是讓沈清雨如是女兒,兒媳一樣在旁邊伺候著。

宜安郡主知道張氏心里膈應那日皇後舅母訓斥的時候,她在旁邊看著,張氏覺得是失了臉面。

可那又不是她想的,她也不是故意的!

希望宋子逸回府後,張氏能夠放下那日的事情。

馬車里安靜得很,宜安郡主心里憋得難受,扭頭輕聲叫了丹心與丹真兩個人進來伺候。

馬車直接進了府,到垂花門才停了下來。

馬車一停,宜安郡主剛要準備開口叫宋子逸。

宋子逸卻自己睜開了眼楮,直接就掀了車簾下了馬車。

丹心與丹真兩人扶著宜安郡主下馬車,「郡主,您小心點。」

「世子,我已經叫人早就準備好了香湯,你先回去洗洗,等換了衣服,再去看母親吧。」宜安郡主笑著對宋子逸道。

「嗯,我先去洗洗。」宋子逸點了點頭,抬腳就大步流星地往他們住的院子走去。

宜安郡主笑了下,忙是吩咐了丹心快步追了上去,讓她好生伺候著宋子逸。

只等宋子逸走遠不見了,宜安郡主才是扶著丹真的手,彎了腰嘔吐了起來。

「郡主,您怎麼了?」丹真嚇了一跳,忙問道。

宜安郡主幾乎把隔夜飯都給吐了出來,吐了好半響,直到吐不出什麼來了,這才是站了起來,對丹真道,「沒事。」

太臭了,若不是她一直強忍著,在馬車上她就吐了出來。

宋子逸身上穿的那衣服,那鞋子,等會得吩咐人直接燒了!

宜安郡主扶著丹真的手回了院子,知道宋子逸還在沐浴,她忙吩咐下人擺飯。

等了會,宋子逸才從淨房里走了出來。

藍色織錦袍,玉冠束頂,風度翩翩,半點都沒有剛才的狼狽樣,宜安郡主笑著迎了過去,「世子餓了吧,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我先去母親那邊看看。」宋子逸與她說了一句,腳步往外走。

宜安郡主咬了咬唇,也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前後到了張氏的屋里。

沈清雨與宋子瓊正是在床邊陪著張氏。

一見宋子逸進來,張氏,沈清雨,宋子瓊齊刷刷落了淚。

張氏含著熱淚看著宋子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得宋子逸消瘦了不少的臉,眼里就落得更加快,哽咽說道,「我的兒,你受苦了。」

「讓母親您為兒子擔心了,是兒子不孝。」宋子逸朝張氏行了一個大禮,說道。

張氏伸手摟著宋子逸痛哭出聲。

一旁的宋子瓊與沈清雨也哭出了聲。

宜安郡主跟著落了淚。

屋子里的丫頭婆子都跟著低聲哭了起來。

一時間,屋子里悲哭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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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斐今日是早早的就回了家,與他一起來回來的,還有林太醫。

林太醫最是脈息最是精湛。

清寧笑著伸出了手給林太醫診脈。

蘇斐坐在一旁,目光緊張地看著林太醫。

只等林太醫的手從清寧的手腕上離開,蘇斐就忙問道,「林太醫,如何?」

林太醫笑眯眯地朝蘇斐與清寧拱了拱手,「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夫人,是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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