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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20抓周

「大嫂的意思,是讓我熱鬧一下。」

析秋月兌了衣裳睡在了外面,蕭四郎抓住炙哥兒到處亂爬的小腿,笑著點頭道︰「那便熱鬧一下,滿月酒已經省了,周歲請了常來往的幾家也不算逾矩。」炙哥兒的小腿被他抓住,依依呀呀的回頭看蕭四郎,覺得父親在和他玩兒,頓時兩條小腿像是上了發條一樣,不停的亂蹬。

「不能玩兒了,快躺下!」析秋怕他玩的太興一會兒又會不睡覺,炙哥兒精神頭一向很好,仿佛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她說完又轉頭看向蕭四郎︰「原是不想操辦的,沈家剛剛辦了春宴,我這里又操持了大辦,像是打擂台似得。」說著嘆了口氣,接了蕭四郎的手去抱炙哥兒。

蕭四郎靠回了迎枕上,表情淡淡的含著一絲笑意,回道︰「……只可惜了我們沒有女兒。」頗有逗趣的意思。

析秋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回頭看了蕭四郎一眼,回道︰「四爺該早些成親才是。」說完,又去和不停朝床頭爬的炙哥兒斗法。

蕭四郎看著她坐在那里背對著他弓著腰,縴細的腰肢盈盈一握,皮膚白皙如玉,不由抬手模著她穿著綿綢里衣的後背,又似乎覺得隔著衣裳沒有手感,索性探了進去,眷戀的滑動著︰「我若早些成親,又怎麼能等到你。」

「越說越沒邊兒了。」析秋呵呵笑了起來,拍了蕭四郎的手︰「別讓兒子瞧見。」

蕭四郎不以為然,挑著眉頭看向炙哥兒,這會兒炙哥兒已經擺月兌了母親的手爬到了床尾,又不知從哪里拖了一本來在手里晃動,紙張發出清脆的聲音,他听著歡快的很,笑了起來,依依呀呀的對析秋揮著示意她看。

析秋瞧見是她一直翻著的《四民月令》頓時就道︰「快放下來,可別扯了。」說著也弓著腰朝炙哥兒爬過去。

炙哥兒看到母親做出和他一樣的動作,就覺得有趣咯咯笑著丟了,就沿著床沿朝另外一頭爬,析秋撿了就指著炙哥兒道︰「小心些,那邊不能去。」生怕他掉下床了。

炙哥兒不停,一邊爬一邊回頭和析秋笑,仿佛在示威一樣。

蕭四郎看著有趣,好整以暇的看著母子二人在床上爬著。

炙哥兒見析秋過來追他,小腿一蹬極其靈活的飛撲到蕭四郎懷里,雙腿雙腳並用眨眼的功夫就攀爬到蕭四郎的肩上趴在,回頭看著析秋笑聲不斷。

析秋看著他嘆氣︰「怎麼就不能停一下。」蕭四郎的頭被兒子抱著,肩上壓著個小人笑的歡暢,手臂一抬將炙哥兒撥下來圈在胸前,拍了他的小︰「真是淘氣!」

根本就不疼,炙哥兒笑的越發的開心。

析秋就盤腿坐在床上,看著炙哥兒小聲道︰「什麼時候能開口說話呢。」她等著他喊一聲娘呢。

「不著急!」蕭四郎笑道︰「總會說話的。」說完又將兒子賽回被子里去︰「今晚讓他睡在里面!」

「他夜里要起夜一次,還要吃一次女乃。」析秋回道︰「還是放在我這邊吧,四爺會睡不好的。」蕭四郎早上早起去上朝,一天也睡不上幾個時辰。

他卻已經兒子塞進被子里,又躺了下來回道︰「有我呢,你放心睡吧,周氏在隔壁夜里餓了抱去給她便是。」說著一頓又看向析秋欲言又止。

析秋知道,他是想讓她將炙哥兒的女乃斷了,她的女乃水一直不多,炙哥兒一天也只能吃一次,便就是留在夜里,吃了這一回白天便沒有了,她也想過可就是舍不得,總覺得雖然少,可每當兒子吃女乃的時候,卻是他們母子二人最佳的相處時間,她舍不得斷了。

「那妾身睡了。」析秋躺在外間,蕭四郎點頭道︰「有我呢。」說著轉頭去對被他按著,正手腳並用瞪著被子的炙哥兒︰「要做什麼?」

炙哥兒就指著外面析秋的方向,依依呀呀的說著話,蕭四郎就拍了他的小手︰「今晚就睡這里,哪里也不準去。」說著虎了臉假意慍怒的樣子,炙哥兒瞧見父親冷了臉,頓時很識事務的將手收了回來,蕭四郎見他乖覺尤覺得滿意,便松了手笑道︰「閉上眼楮,睡覺!」

做示範一樣,蕭四郎率先閉上了眼楮,炙哥兒卻是發現父親放松了警惕,頓時小身子一滾,從被子里滾了出來,一個翻身就爬到了蕭四郎的身上,不等父親來抓他又是一滾到了中間的位置。

這動作簡直是一氣呵成,連蕭四郎都吃了一驚,看向兒子。

析秋哭笑不得,見兒子像只小倉鼠一樣縮進他們兩人中間,又乖巧的躲進被子里,瞪著眼楮看著母親依依呀呀的說著話,完全未將剛剛那一系列的動作當一回事兒。

蕭四郎目光明亮的看著兒子,轉了身和析秋道︰「抓周的時候,放一把刀吧。」

先前析秋特意叮囑過,放什麼都可以,就是不準放刀,做母親的可以承受兒子學武強身,可怎麼也不忍讓兒子整日里打打殺殺的,這會兒蕭四郎說起來,析秋便擰了眉頭道︰「妾身都安排了。」直接拒絕了。

蕭四郎便揉了揉炙哥兒的腦袋,挑了挑眉和以往一樣沒有再堅持。

炙哥兒睡在父母中間,抓著析秋的手依依呀呀繼續說著只有他一個人能听懂的話,析秋模著他的頭柔聲道︰「你想說什麼,是想听故事嗎?」

炙哥兒點著頭,析秋嘆氣︰「想听故事,自己開口告訴娘啊。」

炙哥兒依舊是依依呀呀,還學著蕭四郎挑眉梢,仿佛在說,我不是說了嗎,是你沒有听懂……析秋看著失笑,捏了兒子的鼻尖道︰「好,那我們來說故事,說什麼故事呢。」她一字一句說的很慢也很清楚︰「那我們說《寶寶愛吃飯》的故事好不好?」

炙哥兒一臉不悅的搖著頭,仿佛又看到了母親端著青菜蛋黃粥在他面前哄著他吃的樣子,擺著手依依呀呀抗議,析秋按了他的小手塞進被子里,想了想道︰「那我們說《司馬光砸缸》?」

炙哥兒點頭。

他什麼都听得懂,也明白意思甚至能用肢體語言和你交流,可就是不開口說話。

析秋嘆氣,拍著他的後背輕聲細語一字一句的講,炙哥兒就拱在她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認真的听,听到高興時還會依依呀呀的擺著小手,蕭四郎看著好笑側著身子看著她們母子。

第二日一早,蕭延箏來了,析秋迎她進來,見她滿面春風的樣子,不由笑著和她並肩在玫瑰床上坐了下來,問道︰「什麼事這樣高興?」

「四嫂。」蕭延箏滿眼的甜蜜︰「公爹和婆母終于松口了。」

析秋听著一愣,問道︰「龐大老爺要回廣西了?」蕭延箏聞言點了點頭︰「前天答應的,這兩天正忙著收拾東西呢,明天就啟程了。」

析秋听著笑了起來,龐大老爺實在太會折騰了,自去年開年龐貴彬提出要送他們回去,龐老夫人倒是一口應了,但龐大老爺卻是怎麼也不肯,什麼難看的事難听的話都做了說了,蕭延箏院子里的丫頭平時都不敢出院子,便是連她也在家里頭走動也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公爹找來一陣沒頭沒臉的罵。

忍氣吞聲了一年,總算等到他松了口。

其實龐家在廣西的日子過的很是富足,那邊雖不比京城繁華但也不算差,住了一輩子對于龐老夫人來說,廣西只會比京城還要好。

至少,冬天不會這麼冷。

「姑爺沒說什麼吧?」析秋問道。

蕭延箏搖了搖頭,回道︰「沒說什麼,就是怕路上顛簸,兩個老人家身子吃不消,不過相公差付了鏢局又安排了十來個婆子一路伺候著,也不趕時間,這會兒天氣剛好不冷不熱的,一路走走停停也不會太難受。」

析秋放了心,便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麼突然答應了呢?」蕭延箏听著便抿唇回道︰「是婆母。」一頓又道︰「見我這麼長時間身子沒有動靜,就請了大夫回去給我瞧,大夫就說我身子虛,又長期心頭不順,氣結于胸,所以難懷……公爹這才松了口。」

說來說去,還是子嗣最重要。

「總算是苦盡甘來了。」龐家老爺實在太能折騰事兒了,也並非蕭延箏他們不孝,這樣的父親平日瞧這不順眼,那事兒氣不平的,放在心頭也就罷了,可卻是要找地兒發泄出來,便是龐老夫人也忍氣吞聲難以忍受,何況外來的兒媳呢。

蕭延箏高興的點著頭︰「以後我就能常出門來看望你和娘還有大嫂了。」

「這事兒娘知道了嗎?」析秋笑著問道。

「嗯,知道了,不過我沒有說具體的事情,家里這一年多的事兒我也只是報喜不報憂的說了幾句,您可不能說漏嘴了。」說著一頓又泄了氣的樣子,道︰「將公婆送走,總是有些不孝,我怕娘知道了生氣。」

「那就不說,也省的她操心。」

蕭延箏點了頭又仿佛想到什麼,從守著的丫頭身邊拿了個匣子出來,又打開來︰「這是相公給炙哥兒的,說是看看抓周時能不能用得上。」

析秋低頭去看,就瞧見匣子里放了通身碧綠的羊毫,蕭延箏就笑著道︰「也是個寓頭,我家行伍出身,我多希望能像四嫂娘家那樣出一位文人,能有一筆錦繡文章……」

析秋記得蕭延箏說過,羨慕佟府乃是香門第,不像侯府個個行伍,如今到真的送了支筆過來。

她笑著收了︰「替我謝謝姑爺。」

蕭延箏抿唇輕笑︰「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還有好多事兒,公婆雖說要走可我還是要幫著收拾才是。」說著站了起來︰「我初二早上過來。」

析秋笑著應了親自送她出門,在外頭正好踫見周氏抱著炙哥兒進來,蕭延箏又和炙哥兒逗玩了一會兒︰「快喊姑姑。」

炙哥兒依依呀呀不說話,想要從周氏胳膊上滑下來在地上走動。

等送走蕭延箏,析秋抱了炙哥兒對周氏道︰「我讓廚房做了蛋黃粥,你去端來吧。」周氏應是,析秋則抱著炙哥兒進了次間。

待周氏端粥進來,析秋拿了勺子舀了要喂炙哥兒,炙哥兒聞見味兒腦袋搖的就和撥浪鼓似得直朝後躲,析秋笑眯眯的看著他哄他吃,炙哥兒卻是一邊躲一邊爬,擺著手,躲在床腳見無處可躲了,就拿了迎枕竟是將自己的腦袋給捂了起來,縮在後頭還不停搖著頭。

周氏和春柳看著抿唇忍著笑,春柳勸道︰「夫人,炙爺不想吃就不喂了唄,奴婢瞧著他這樣子都心疼。」說著忍不住想上去抱炙哥兒。

炙哥兒從迎枕後頭探出眼楮來,偷偷瞄著析秋。

析秋卻是擰了眉頭道︰「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總不能一直吃著女乃水吧。」說著一頓又看向炙哥兒︰「炙哥兒乖,我們來吃一口嘗嘗味兒好不好!」

聞言,炙哥兒頓時又縮在後頭搖著頭︰「……不。」

析秋一愣,驚喜的朝炙哥兒看去。

這是他說的第一個清晰的字。

「哎呀。」春柳喜的跳了起來︰「夫人,炙爺會說話了。」周氏也在一邊如釋負重的笑了起來。

「炙哥兒。」析秋放了碗︰「剛剛說什麼,再和娘說一遍。」

炙哥兒瞧見母親的笑臉,就丟了迎枕爬過來,指了指粥碗搖著頭︰「……不。」

析秋開心的抱著炙哥兒親了幾口︰「炙哥兒真棒!」說著又看著他的眼楮,慢慢念叨︰「……不吃!」說著教炙哥兒︰「來試試!」

炙哥兒嘴唇動了動,還是發了個︰「不。」出來,那個吃怎麼也說不出來,析秋就看著他,又道︰「娘!」

炙哥兒盯著析秋的臉,動了動嘴唇︰「娘。」不是很準確的音,但是足以讓析秋高興的淚睫于盈,這是第一次有人喊她娘,只覺得心里頭一下子軟成了水,滿滿的從眼眶里溢出來……

「我的寶貝兒。」析秋笑著道︰「終于會喊娘了。」

炙哥兒似懂非懂,反正只要析秋不逼著他吃蛋黃粥就行,拱在析秋懷里也呵呵笑了起來,析秋模著他的小臉,又道︰「爹!」說著教炙哥兒︰「來試試。」

炙哥兒失了興趣,撇了頭怎麼哄也不再開口了。

析秋只得嘆氣,卻又覺得高興,總算有進步了。

春柳高興的不得了,掀了簾子就飛奔去告訴岑媽媽︰「……炙爺會說話了。」岑媽媽听著眼楮一亮,抓著春柳就道︰「真的啊,真是太好了!」說著一頓又道︰「我就說,我們炙爺聰明,開口定是早的很。」

析秋得了鼓勵一樣,下午帶著炙哥兒在房里,讓春柳和碧槐研磨,找來粗厚的牛皮紙來裁的大小適中,提著筆想要將一些小動物畫下來,再在插畫上添加上動物的名字,從兩個字的叫他讀,等大些再在插畫旁邊添上詩句或者形容詞,循序漸進的,但心里想的很好,插畫的事兒做起來卻很繁瑣,她畫了一個下午,才不過畫了幾張出來,又找來各色的顏料涂上去,力求能顏色豐富有趣一些。

炙哥兒在玫瑰床上,一會兒拿了筆學著母親在紙上亂涂鴉,一會兒又要將毛筆朝嘴里送,周氏和春柳兩個人跟在後頭忙著護著,直到敏哥兒回來炙哥兒轉移了注意力兩個人才算松了口氣。

炙哥兒最喜歡跟在敏哥兒後頭,敏哥兒牽著他的手,哥兒倆趴在炕桌上看著析秋畫畫,敏哥兒好奇道︰「母親,您畫這些做什麼?」

「拿來給炙哥兒認字認物學說話。」析秋頭也不抬的回道,敏哥兒點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我幫您一起畫吧,先生讓我練習畫畫,正好也能幫您。」

析秋聞言挑了挑眉,點頭道︰「好啊。」說著看先敏哥兒︰「有敏哥兒在,母親真的輕松很多呢。」

敏哥兒紅了臉羞澀的笑了起來。

蕭四郎大步進了門,見母子三人正埋頭苦干的樣子,出聲問道︰「在做什麼?」

析秋聞言放了筆,下床來伺候蕭四郎月兌了外衣,又端了茶給他,笑道將自己的想法和他說了一遍,蕭四郎點了點頭道︰「這麼多,你一個人也畫不完!」說著就看見敏哥兒也盤腿拿著筆,見了父親放了筆恭敬的喊了聲︰「父親!」

蕭四郎點了點頭,又去看正在涂鴉的炙哥兒,炙哥兒朝父親看來,露出新長的六顆牙來甜甜一笑,隨即收了笑容又低頭去涂鴉,極其的敷衍,蕭四郎一愣,析秋抿唇笑了起來,解釋道︰「剛剛找到畫畫的樂趣呢。」

蕭四郎這才注意到,兒子身子臉上都是墨汁,便是連析秋身上也濺了許多,析秋笑著道︰「幸好找了件舊衣裳……」說著就回去收拾一下午的成果,抬頭對敏哥兒炙哥兒道︰「快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敏哥兒很乖巧的點了頭,放下手中的筆對析秋道︰「我吃了飯回去再接著畫。」析秋點了頭,又叮囑道︰「不能耽誤了先生布置的功課。」

「是!」敏哥兒應是,析秋又讓周氏將炙哥兒帶下去梳洗換衣裳,一家人就在次間吃了飯。

晚上上了床,析秋將炙哥兒今天開口的事兒告訴蕭四郎︰「……喊了一聲娘,再不肯開口了。」

蕭四郎也很高興,抱著兒子笑了半天,卻還是安慰她︰「慢慢來……」

析秋看著炙哥兒,晚上睡前她又教著他,讓他學著各種稱呼,炙哥兒卻始終重復,娘……不。蕭四郎看著哈哈笑了起來,模著兒子的頭道︰「什麼都沒學會,到先學了拒絕了。」

一個不字,直接應付了多少話。

早上送走蕭四郎和敏哥兒,析秋帶著炙哥兒在房里將昨天沒有畫完的插圖找出來繼續畫,又讓春柳將先前畫好的十幾種分門別類放好,回頭用針線裝訂起來,炙哥兒則趴在一邊專心的涂鴉,又是一身一臉的墨汁。

「夫人。」碧梧掀了簾子進來,回道︰「四小姐來了。」碧梧說完,門外已經听到佟析硯的聲音,她自己打了簾子笑著走了進來,瞧見炙哥兒一身的墨汁,訝異的問道︰「炙哥兒這麼小,都學會兒作畫了啊,真是不錯,讓四姨母看看你畫的是什麼。」說著湊過去要看炙哥兒,炙哥兒卻是瞧見佟析硯高興,丟了筆一下子抱住了佟析硯,滿手滿臉的墨汁頓時沾了佟析硯一身。

佟析硯大笑不止,顯得很高興。

析秋無奈,只得讓周氏將炙哥兒抱下去換衣裳,她洗了手看向佟析硯問道︰「瞧著你很高興的樣子……」

「哪里有什麼高興事。」佟析硯接了春柳遞來的濕帕子擦了擦手,和析秋並肩坐了下來,端了茶喝了一口,回道︰「來給炙哥兒送抓周禮。」說著一頓從袖子里拿了本出來遞給析秋。

是本︰《弟子規》,頁泛黃,紙張翻動時聲音很脆,墨香盈動,里面的字體也是圓潤飽滿俊逸端正,她問道︰「這像是古,不過抓周而已用不著這麼貴重的!」

「可不是我的。」佟析硯笑著道,又壓低了聲音,語氣里有些無奈︰「是昨天有人送到府里來的,點名道姓要交給我,我先前還疑惑,拆開一看就看到這個了……」說著遞了封給析秋︰「在里頭夾著的,你瞧瞧。」

析秋打開一看,匆匆數字,卻讓她立刻明白了這本是何人送來的,她問道︰「表哥現在在哪里,好不好?」

「信里沒說,我問了送來的人,他也不知道,只道是有人給了銀子讓他送來的。」佟析硯嘆了口氣︰「不過他還能托了人將這樣一本送來,看來應該還算穩定,既然他不想讓我們找到他,我們索性就如他的願不要去打擾他好了,只要他好好的就行。」

析秋接了在手里,嘆了口沒再說話。

兩個人沉默坐了一會兒,佟析硯又道︰「大嫂準備了許多東西,抓周的東西也備的齊了,不過到時候有人來觀禮,送了禮的你就換上去罷,人家拿來總要全了人家的情面。」

析秋點頭應是︰「嗯!」佟析硯又想道佟析言︰「听說在西大街的另一頭租了間門面,像是要開間雜貨鋪子的樣子。」

析秋也听說了,不過倒沒有特別的關注。

轉眼到了四月初二,一大早太夫人和大夫人就來了,太夫人笑呵呵的拉著換了大紅錦緞短卦,穿著靛藍長褲的炙哥兒歡喜的不得了︰「轉眼的功夫,我們炙哥兒已經滿周歲了。」

大夫人瞧見眼底露出笑意來,送了一套筆墨紙硯給炙哥兒。

不一會兒,江氏和佟析硯,佟敏之以及佟全之悉數來了,江氏帶著坤哥兒,佟析硯和秀芝則把佟析環也抱來了,大家都坐在次間里頭,三個孩子在玫瑰床上鬧騰,坤哥兒已經能走的很穩,佟析環剛剛會走路膽子小的很,總要有人扶著才敢邁步子,炙哥兒則是手腳並用,扶著炕桌櫃子站起來也還算穩穩當當的。

鑫哥兒恭恭敬敬的給析秋抱拳︰「四嬸嬸,我來祝弟弟生辰的,什麼時候吃長壽面啊。」

「等客人到齊了,我們就吃好嗎?」過了年鑫哥兒個頭冒了一些,相貌越發和蕭延亦相似,心里頭正想著,外頭岑媽媽抱著個填紅漆的納木匣子進來︰「夫人,侯爺剛剛托人從外院送來的。」

析秋朝太夫人看去一眼,太夫人笑呵呵的抬了手道︰「打開看看,送的是什麼。」

岑媽媽看了析秋一眼,依太夫人所言打開了匣子,就看到一開青黃相接的矩形石頭,太夫人瞧見眉梢一挑笑著道︰「是塊印章。」又回頭對炙哥兒道︰「這可是你二伯最擅長的……」

析秋笑眯眯的讓岑媽媽接了,吩咐道︰「一會兒擺在廣廳的桌子上去。」

岑媽媽應是。

這邊佟析環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眾人听著一驚朝那邊看去,就看見坤哥兒和佟析環正搶著析秋擺在床頭青花八卦獅鈕寶鼎香爐,一個人拽著一個鼎腳,佟析環力氣沒有坤哥兒大,頓時咧了小嘴圓圓大大的眼楮里蓄滿了眼淚,哭了起來,可就是不撒手。

坤哥兒擰了眉頭,虎頭虎腦的斥她︰「不听話,打你,放手!」也是兩個三個字的蹦,但是意思卻能表達出來了。

江氏起身走過來,去拉坤哥兒的手︰「哥兒乖,我們把鼎給姑姑玩兒好不好,回頭娘給你找件別的有趣的。」坤哥兒不肯,拽的更緊。

佟析環求救似的朝站在一邊的秀芝看去,癟著嘴楚楚可憐的樣子。

炙哥兒扶著牆顫巍巍的站起來,先對著坤哥兒露出甜甜一笑,然後伸出手去也不搶鼎,就晃了晃手里的九連環,啪啦啪啦脆響頓時吸引了坤哥兒的注意力,坤哥兒就將九連環朝坤哥兒手里塞,坤哥兒勉為其難的接在手里,送了鼎腳。

炙哥兒就拽著那個鼎不撒手,又回頭看著佟析環,繼續露齒一笑,佟析環看著他倔強擰著眉頭不撒手也不給反應。

炙哥兒不會走路,就一手拽著鼎腳一邊朝佟析環爬了過去,依依呀呀的說著話,佟析環听不懂就轉頭喊︰「姨娘……姨娘……」夏姨娘不在又喊秀芝︰「姑姑,姑姑……」

秀芝疼惜的要去抱她,佟析環沒有得到鼎就是不撒手也不離開,炙哥兒爬過來,揪住佟析環衣服就站了起來,來回顛著身子堪堪站穩。

太夫人朝秀芝和眾人擺擺手,等著看炙哥兒到底要干什麼。

析秋也靜靜看著兒子,孩子間只要沒有危險,她更願意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決。

大家都興味盎然的等著炙哥兒接下來的動作。

佟析環和他不熟,就拿大眼瞪著他。

炙哥兒呵呵傻笑著,就在佟析環松懈的那一瞬,他就突然伸出短短的手臂抱住了佟析環,另外一只飛快的一抽,將鼎拿在自己手里,然後松了佟析環身子朝後一退砰的一下就坐在了床上,然後身子一翻就蹭蹭爬到了床位,眼楮骨碌碌的看著佟析環。

佟析環看著空了的手,再去看罪魁禍首已經離自己很遠,她再搶無望頓時哭了起來。

太夫人哈哈笑了起來,就指著偷偷去藏寶貝的炙哥兒︰「這小子,竟然懂得用計謀,迷惑對手。」說著看見佟析環趴在秀芝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傷心,立刻褪了手上的鐲子︰「這個給你玩兒……乖,別哭了。」說著,掏了帕子給佟析環擦臉,將鐲子給她︰「拿著玩兒,咱們十二姨快別哭了!」

佟析環接了鐲子注意力被吸引,抽抽泣泣的止了哭。

秀芝看著鐲子的成色,知道不是凡品,頓時露出為難的樣子︰「太夫人,這……太貴重了。」又朝析秋看去。

太夫人擺著手︰「第一次見十二姨,不是什麼好東西,只要哄了她一時高興,就算值了。」

析秋朝秀芝微微點了點頭,秀芝代佟析環朝太夫人行了謝禮。

說話的這會兒工夫,坤哥兒和炙哥兒又玩到一起去了,佟析環瞧著就從秀芝懷里滑下來,三個孩子又湊到一起玩去了。

屋子里說著笑著,外頭容媽媽進來回稟道︰「夫人,幾位夫人一起來了。」析秋听著朝太夫人看去,太夫人笑著道︰「走,我們一起到廣廳里頭去。」

一眾人就移到廣廳里頭,外面錢夫人帶著錢小姐來了,十歲左右的樣子,長的很像錢夫人很機靈可愛,就是眼楮看人時有些眯著的樣子,析秋記得听人說起過,錢府里有位小姐視力天生不大好,想必就是這位,她和阮平蓉手牽著手,表姐妹長的有幾分相似站在阮夫人身邊。

析秋朝眾人點頭笑著,目光就被阮平容身後的女子吸引,十四五歲身材高挑曲線玲瓏,縴腰弱柳眉目如畫最重要的是眉間一顆美人痣,一身淺粉芙蓉花的褙子,湖藍的挑線瀾邊裙子,亭亭玉立,往人前一站頓時覺得滿園子的春意都不如她一人的秀美。

她暗暗感嘆,對這位小姐生出了一絲好奇。

黃夫人則是帶著黃小姐,去年她的小姑子定了人家,這會兒快到日子了就沒出來走動,許夫人跟在後頭笑盈盈的樣子。

析秋忙笑著將眾人迎進去,阮夫人笑著道︰「今兒可真是巧了,大家竟在府門口一起踫上了。」許夫人也笑著點頭︰「可不是,還從未有過的。」又看到太夫人坐在里頭,便上前給太夫人行了禮。

太夫人笑呵呵的道︰「都別站著了,快坐。」說著,目光就在阮夫人身邊的女子身上轉了一圈,阮夫人目光一動就笑著道︰「我娘家二哥的長女!」說著轉頭拉著身後的女子︰「袖丫頭,快來給太夫人磕頭!」

太夫人笑呵呵的受了禮,招了招手︰「這孩子可真是標志,叫什麼名字?」那女子就垂著頭紅著臉回道︰「樂袖,紅袖添香的袖。」

「好名字,好名字!若得這樣的佳人紅袖添香,可自此僻出墨香他處再聞不是香了。」

樂袖紅了臉,大家都跟著笑了起來,析秋看了眼錢夫人和阮夫人,只見兩人目中滿含了滿意和期許。

太夫人又問了阮平蓉幾句,拉著不常出來走動的錢小姐坐在了身邊︰「……就坐我這里,便是你母親,也常坐我身邊撒嬌呢。」

錢夫人掩面笑了起來︰「您可不就如同我親娘,自是要在親娘跟前撒嬌的。」

說的一屋子的人笑了起來。

大家又去逗炙哥兒說話,說話間岑媽媽已經將事先搬來的紅木十人步步高升的圓桌布置好,又鋪了大紅的湖綢在上面,將蕭延箏送的筆,蕭延亦送的印章還有佟析硯拿來的擺在上頭,又放了蔥,算盤等物……

人還沒到齊,大家依舊坐在那邊說話。

稍後蕭延箏來了,和眾人見了禮過來析秋打招呼︰「相公在外院,就不進來了免得給諸位夫人添麻煩。」析秋沒有勉強,今天外院也開了席面。

不一會兒佟敏之來了,佟敏之年紀還小也沒有什麼可避嫌的,佟全之則留在了外院沒有進來,他捧了佟全之送來的一柄小巧玲瓏的彎刀,和佟全之慣常耍的一模一樣,他道︰「三哥讓我送來的,說讓炙哥兒抓周用,若是抓到了將來他一定要帶炙哥兒一起上戰場。」

這可是析秋最怕的,忙笑著回道︰「你先拿著,稍後若是東西不夠再添上可好。」

佟敏之明白姐姐的心思,呵呵笑了也沒有強求,拿在手里站在了門口。

正說著婁夫人來了︰「我來遲了,真是抱歉。」她牽了身後一女子的手︰「這是家里老二家的,身子不大好,也不常出來走動,今兒听說我要來觀禮,非求著讓我帶著她一起來,我擰不過就帶著來了。」

看得出來,婆媳間感情很好。

婁二女乃女乃朝析秋行了禮,析秋看了她一眼,臉色白中透著一股青黑,脂粉也難掩,確實如傳聞身子不大好,她笑著道︰「夫人和二女乃女乃能來,自是蓬蓽生輝,快進去吧。」

婁夫人笑著,牽著婁二女乃女乃的手進了廣廳。

隨後又有一頂小轎在廣廳門口停了下來,析秋暗暗納悶算著今天來的客人也差不多到齊了,隨即轎門掀開就瞧見穿著絳紫色素面褙子,清爽干練的周夫人下了轎子,她露出笑顏︰「沒想到是您……」

「四夫人不請我卻自來,沒給您添麻煩吧。」析秋擺著手笑道︰「怎麼會,高興還來不及呢,快里面請。」說著,將周夫人送到廣廳里頭。

周夫人目光在里頭眾位夫人小姐身上轉過,目光一動就落在佟析硯的身上,隨即微微點頭,朝太夫人走了過去,行了禮︰「太夫人!」

這邊錢夫人和阮夫人迎了過來,姑子妯娌的喊了一通……

佟析硯見了周夫人,有些尷尬的側了側身子。

析秋站在門口,隨後錢文忠的夫人來了,析秋迎了她笑著道︰「還沒恭喜您呢,錢大人高升!」錢夫人笑著道︰「托大督都的福,若不然他哪里有這個本事。」說著朝廣廳里看了看,听到里面熱鬧的笑聲,道︰「來了這麼多人,我就不進去了,將禮送了給您就行。」

「進去喝杯茶吧,一會兒吃了面條再走。」析秋笑著挽留︰「您也是難得來!」

錢夫人擺著手,笑的很溫婉︰「就不進去了,改日我再來看望小公子吧,您快去忙著,我坐來時的轎子走就行。」說著朝析秋行禮就轉頭上了來時的轎子,析秋攔不住就只能送她上轎︰「讓您破費了,常來走動!」

錢夫人應是,放了轎簾走了。

靠科舉之途升官的官員一向看不起功勛之家,覺得他們大多是靠著祖宗蔭恩的蛀蟲沒有實際的本事,卻還過著高人一等的生活,享受著他們一輩子努力也得不到的榮華富貴,所以大多之間來往並不多,而武官又不同,一方面受文官排擠覺得他們胸無點墨只會舞刀弄槍,一方面又受功勛貴冑的白眼,認為他們是莽夫出身低賤之輩,只配在戰場上沖在前頭賣命……

所以錢夫人不進去,析秋也能理解,所以並未強留。

心思轉過,門前已有轎子停了下來,沈夫人笑盈盈的走了出來︰「四夫人,好久不見!」析秋也迎著她︰「是,好久沒有見到您了。」

沈夫人攜了她的手,上下看了一眼︰「還是和以前一樣,遠遠瞧著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站在這里呢,亭亭玉立,皎皎如蘭……」

析秋掩面而笑︰「哪里像您說的這樣好!」說著和沈夫人並肩朝里頭走︰「兩個哥兒還好吧,怎麼沒有帶來呢,我也好久沒有瞧見了。」

「一個才會走路,正是滿地走的時光,不敢帶出來,一個跟著他父親在外院呢……」說著掩面而笑︰「說不和女人在一起!」

析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進了門,廣廳里說笑的聲音便就頓了一頓,不過眨眼的功夫,眾人便笑著和沈夫人見禮,沈夫人一一還了禮又朝太夫人行了禮,看向坐在太夫人身邊的炙哥兒︰「這就是二公子吧,可真是個招人的疼的孩子。」說著拿了個匣子遞過去︰「嬸嬸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拿去玩兒。」

這樣的匣子炙哥兒今兒得了好多,這會兒看著也不覺得精貴,就只看了一眼就瞥了頭去看滿地跑著的坤哥兒。

沈夫人伸出手就有些尷尬的樣子,析秋笑著接了匣子︰「讓您破費了。」這邊江氏就笑著道︰「是覺得太貴重了,不敢收呢,這孩子真是懂事!」

沈夫人笑了起來,算是解了尷尬,目光就在阮夫人身邊轉了一圈,自樂袖身上劃過,不動神色的又去和許夫人打招呼。

大夫人看了眼眾人,輕聲和身邊的唐媽媽道︰「去外面瞧瞧大女乃女乃可來了。」唐家大女乃女乃還沒有來。

唐媽媽低聲應是,正要出去,門口就已經听到了唐大女乃女乃的笑聲︰「失禮,失禮,我今兒算是最後一個到了吧,真是對不住!」說著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朝太夫人行了禮,又和析秋見了禮︰「連出門被事兒卻絆住了腳,真是失禮了。」

「能來就好,早一點晚一點有什麼,再說,你住持中饋事情必然多,不必介意。」太夫人笑著回了,析秋也點頭道︰「娘說的對,您能來我們就很高興了。」

唐大女乃女乃笑著︰「是我失禮了。」又轉身和沈夫人錢夫人等幾位夫人見了禮,在排座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朝大夫人看了一眼,大夫人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唐媽媽目光就動了動沒有再說話。

「人到齊了吧,快把東西擺上,開始吧。」太夫人發了話,析秋便轉身讓岑媽媽和容媽媽去擺東西,這邊碧槐走了過來靠在析秋的耳邊小聲道︰「張醫女托人傳了話來,說她晚上再來!」

析秋點了點頭,又被岑媽媽問道︰「擺了,筆,印章,蔥,還有元寶……」零零總總說了一堆,析秋目光在桌面上掃了一圈,點了頭道︰「就這樣吧。」

岑媽媽瞧見沒有放刀劍,便是四爺的頭盔也是一個都沒放上去,心里就明白,四夫人定然是不想讓炙爺沾上刀劍之類的事兒,也就沒再說話。

江氏這個大舅母將炙哥兒抱在了桌上,炙哥兒往中間一坐,頓時就被周圍小東西吸引過去,大家遠遠瞧著,錢夫人就道︰「哥兒抓本,將來做個狀元郎。」

大家呵呵笑著,這邊唐大女乃女乃道︰「我瞧著印章好!」七嘴八舌的。

炙哥兒卻是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動手。

佟敏之站在一邊就擺著手,想要如姐姐的願,靠在這邊︰「炙哥兒,這本很好哦。」誘著他,阮夫人就笑著道︰「佟家七舅爺,有你這未來狀元做舅舅,將來他做了學問,也能得了你指點,可謂是再好不過了。」

佟敏之紅臉,就沒再說話。

炙哥兒卻是盯著佟敏之,又看了看面前的印章,又看看那把綠油油的蔥,目光又落在紅彤彤的隻果上,繼而被金光閃閃的算盤吸引了注意力……大家急了半天,可就不見他動手。

太夫人呵呵笑著,析秋也暗暗著急,就看見炙哥兒目光落在那只成色很好的羊毫上,松了口氣。

鑫哥兒和敏哥兒站在佟敏之身邊,惦著腳看炙哥兒,瞧見哥哥在桌子下面,炙哥兒頓時一撅朝哥哥爬了過去,佟敏之哎呦一聲將手里一直拿著的彎刀放在桌上,伸手去攔著生怕他掉了下來,就數他離的最近。

炙哥兒卻瞧見桌面上多了一把彎刀,眼楮一亮覺得有趣,小手快的很,還不等佟敏之去拿他就一把抓住在手里晃蕩,咧著小嘴咯咯的笑了起來,又拿手指去抽刀鞘。

像是得了個寶貝一樣。

「這個……」佟敏之知道自己闖了禍,明知道姐姐不喜歡炙哥兒踫刀踫劍,他還陰差陽錯的讓炙哥兒拿到了刀。

大家也是愣了一愣,這也算是意外的狀況,眾人見到桌子上的東西,就明白析秋的對孩子的祈望,這會兒炙哥兒卻還是抓了刀,大家不由朝析秋看過去。

析秋也是一怔,看著炙哥兒開心的握著彎刀,心里就暗暗嘆了口氣!

「這不算開初擺在上頭的東西,不能作數的吧。」蕭延箏和析秋一樣的祈望,己走了出來笑著道︰「要不然重新再來一次?」

大家都沒有說話,朝析秋看了過去。

析秋便笑了起來,搖著頭道︰「算了,這也是他的緣分,都說孩子大了不由娘,現在可不就是這樣!」

大家听著皆是掩面笑了起來,錢夫人就笑著道︰「這也是哥兒機靈,要真是抓了個算盤,以後可不得愁死人了。」

一屋子的人跟著笑了起來,俱都走過來看著玩著刀玩的高興的炙哥兒︰「……真是像極了大督都,將來定又是個能文能武,統領千軍的將軍呢。」

析秋看著傻呵呵笑的歡快的炙哥兒,暗暗嘆氣。

佟敏之見姐姐松了口,頓時笑了起來,抱著炙哥兒就轉了個圈︰「我們的炙哥兒可真棒!」

太夫人和大夫人對視一眼,兩人也俱是笑了起來。

周夫人和佟析硯並排站著,側目看著她,露出一絲笑容,問道︰「四小姐最近可好?」

她是長輩,又是主動問候,佟析硯再尷尬也不能失禮,便側身福了福回道︰「回夫人的話,一切都好!」

周夫人就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佟析硯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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