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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工宿舍

「她這幾天一直住在你這兒嗎?」季潔小聲問藍薇。

藍薇看了看還在發呆的李玉,點點頭。「都半個多月了,就是不敢回家。我說陪她回去看看她也不讓……」

季潔點頭表示知道了。她看著李玉,想了想,說,「李玉,今天我們陪你回家看看吧!」

李玉突然抬起頭,片刻後,她搖搖頭,「我……我不敢……」

「哦……你放心,」鄭一民說,「我們陪著你一起回去!」

李玉又把頭低下了,大概是在做思想斗爭。終于,她看看季潔,又看看老鄭,眼里雖還有一些恐懼,但還是點點頭。

夜玉河小區

三個人從樓梯上到了三樓,老鄭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季潔和緊緊抓著季潔胳膊的李玉。

拐過樓梯角馬上就要到李玉家門口的時候,季潔突然感覺胳膊被人死死地拽著。她回過頭,看見一臉驚恐的李玉,「怎麼了?」

老鄭也回過了頭。

「我……我害怕……」李玉慌亂的搖頭,「我不敢……」

季潔有些無奈的長出一口氣,左手輕輕拍拍李玉抓著她的手,「沒事啊,有我們呢!」說完,她回過頭與老鄭對視一眼,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這是一個有些年頭兒的小區,燈光昏黃,沒有電梯,甚至沒有防盜門,一層住了兩戶人家。到了李玉家門口,老鄭回過身跟李玉要鑰匙。李玉顫抖著從包里拿出鑰匙遞給他。

李玉家

開了燈,環視了一周,季潔發現這屋里的擺飾非常簡單,一目了然,一看就知道是單身女性的住所。

「李玉,你……」季潔回過頭,剛要跟李玉說點兒什麼,就見李玉突然一把把門關上並反鎖,瞪大了眼楮,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對他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季潔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也有點模不著頭腦。她與老鄭對視一眼,有些緊張的慢慢的轉身,以為會看到點什麼,可等她完全轉過身,就看見里屋半開的門,及從里屋的窗戶透進來的月光。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季潔有一點生氣,感覺自己被耍了一樣。她又轉過身,看著正出神的李玉,有些控制不住的喊道,「李玉,你到底怎麼了?你叫我們過來就為了看這個呀?!」

老鄭輕輕拉了拉她,「季潔!」

季潔逐漸平息了憤怒。「你跟我們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噓……」李玉依舊雙目無神,一臉驚恐。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季潔和老鄭彼此看看,側耳傾听。除了窗外風吹樹葉沙沙的聲音,她什麼都沒有听到。大概一分鐘後,季潔忍不住了。「怎麼了?」

「她在哭呢……」

「誰?」老鄭問。

「那個女鬼……」

季潔又一次屏住呼吸仔細听,這一次,她好像真的听到了一種細微的哭聲。頓時,她趕緊背脊穿過一陣涼風,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老鄭也被這細微的哭聲驚住了,不過好在他還保持著冷靜。他邊听邊順著聲音走,終于在廚房里停了下來。前面沒有路了,只是一面牆,牆的那面,住的是另一戶人家。哭聲已經停了,老鄭環視四周,除了廚房里必備的煤氣灶和組合櫃,什麼都沒有。

「那個白發女人是住你隔壁吧?」老鄭走出廚房,看著客廳里正緊緊躲在季潔身後的李玉,問道。

「我……不知道……」李玉低下頭,回答的有些慌亂。

「季潔!」老鄭想了想,叫她。「你陪著她,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吧!」

老鄭沒有說話,只是在走過季潔身邊時拍了拍她的肩膀。

隔壁門口

站在門外,老鄭盯著門看了幾秒,深吸一口氣,終于舉起手敲了敲門。「有人嗎?」

沒有人回答。

等了半分鐘,老鄭第二次敲了敲門。他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听,還是什麼都沒听到。他不由的覺得奇怪。剛剛明明听到了一個女子的哭聲,怎麼這會兒里面這麼安靜?在門外愣了片刻,沒再多想,老鄭轉身回了李玉家。

「怎麼樣?你見到她了嗎?到底是人還是鬼?」一見老鄭進來,李玉就迫不及待的沖上去抓著他的手問。

「哦,那個……」老鄭的眼神有些閃爍。「什麼事都沒有,放心吧!」他偷瞟季潔,看到季潔正滿臉疑惑的盯著她。

「季潔,咱走吧!」老鄭叫她。

「啊?」季潔顯然沒反應過來。「哦……」

「李玉,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就沒事了!」老鄭邊走邊回頭沖還在愣神兒的李玉喊道。

出了門,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隔壁依然緊閉的門,頭也不回的下了樓梯。

「哎,你到底看見什麼啦?」樓下,季潔邊緊追著老鄭的腳步邊不甘心的追問。「到底是人是鬼啊?」

「真想知道啊?」老鄭停下腳步,戲謔的看著季潔,有些故弄玄虛的意思。

「昂!」

「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老鄭得意的甩甩頭,大步超前走去。

「嘿!」反應過來的季潔明白了老鄭在拿她取樂。「鄭一民,你給我站住!」

「站什麼住啊!趕緊的,送你回家!」老鄭頭也不回。他的聲音淹沒在靜謐的黑夜里。

8月12日

六組辦公室

「哎,我听說昨晚你跟季潔抓鬼去啦?」大曾湊到鄭一民身邊,笑嘻嘻的問。

「滾蛋!」老鄭半仰在椅子里,給了大曾一個白眼。「有你什麼事兒啊?」

大曾把手里的材料往老鄭身上一拍,憤憤的罵道,「什麼人哪!沒勁!」

「嘿,別貧了!」蘇強沖進辦公室,「福達小區有人跳樓,趕緊走!」

大曾郝潔鄭一民立刻站起來,二話不說拿起東西就往外沖。

「哎哎哎,」走到門口的時候,蘇強攔住了正要沖出去的鄭一民。「民子你不用去!」

「啊?」鄭一民下意識的一愣。

「你在這等丫頭,一會兒你們倆再去趟玉河小區,把那女鬼的事給我模清了!要不然這弄得人心惶惶的……」

「啊?」鄭一民的嘴張的更大了。

蘇強沒有理他,徑直出去了。大曾賊笑的拍拍鄭一民的肩膀,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哈哈……」

待大曾走後,鄭一民瞪著門口的方向,憤憤的罵了一句,「什麼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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