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強有些奇怪的看看她，隨即明白過來了。這丫頭一定是嫌成天在辦公室看錄像無聊了。「好吧！」
「對了，哥，」鄭一民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不是跟趙大波也是老鄉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強想了想，沉默片刻，開口道，「我總是不回家，村里很多人都不太認識了。和老林也是因為小時候家住的近，他父母去世早，我媽看他可憐，有時候讓他來我們家吃飯，頭幾年，過年的時候我媽給我買新衣服，也會給他帶上一件……後來他結了婚，搬了家，我也出來工作了……我們倆，也有七八年沒見過了……」
辦公室突然安靜了下來。三個人面面相覷，看著面前這樣的蘇強，想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好沉默。
11月30日
六組辦公室
「強哥！」季潔推門進去，和蘇強打個招呼。
「怎麼樣？」
「南二環海祥公司的趙經理證實了那天趙大波確實是和林經同一起去的，一直在他那兒談到三點半，然後兩人駕車離開。」
大曾把水杯放在桌上，「他還說兩人上車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很要好的樣子。」
蘇強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他感覺，這案子越來越難了。想起那對正眼巴巴的看著他等著結果的母子，他的心情無比沉重。
12月2日
六組辦公室
蘇強正坐在辦公室里研究著監控錄像，一遍一遍的翻來覆去讓他不由得有些心煩意亂。鄭一民突然從外面進來，辦公室的門被他推的搖搖晃晃。「哥，趙大波來了！」
「我……那天，我是和老林一起去的柳樹橋那邊……」趙大波接過鄭一民遞過來的水，並沒有喝，放在了桌子上。
「你們到那兒之後，發生了什麼？」
「他……老林……」趙大波斷斷續續的說，他臉色漲的通紅，看得出來他很糾結。
蘇強瞪大了眼楮看著他，他確定他一定知道什麼。
「老林听見橋下邊有個女孩兒喊救命，就讓我停車……等我們下了車趴著橋邊一看，就看見有個男的拿著刀，在……」
「然後呢？」蘇強沉住氣問，他大概已經猜出來了。
「老林非要下去救人……我說打電話報警，他說等警察來了就來不及了……我當時正急著趕飛機……」
「你是不是等他下去後，你自己跑了？！」老鄭的聲音近乎咆哮。
趙大波似乎已經沒有勇氣說話，只是點點頭。
蘇強騰的站起來。他臉色鐵青，牙齒咬的咯咯響，痛心疾首的表情表露無遺。
「他的老婆孩子已經知道了，正在賓館里等著我們抓住凶手……」不知出于什麼目的，鄭一民輕輕的說出這句話。
「都怪我！」趙大波雙手拄著頭，聲音里帶著哭腔。「如果不是我急著趕飛機，如果我能幫幫他，或許老林……他就不會……哪怕我打個報警電話也好啊……老林也不會在荒郊野地里一個人待了半個月……」
許久，「你想見見他的老婆孩子嗎？」蘇強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問。
趙大波猛地抬起頭，又緩緩的把頭低下，從喉嚨里擠出一句，「算了！我沒臉見他們，我對不起嫂子，對不起我大佷子……」
蘇強垂下眼瞼，看著悔恨自責中的趙大波，沒有說話。
「對了，」趙大波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抬起頭來。「我當時趁他們不注意，拍了照片，本想報警後交給警察……」
老鄭瞪大了眼楮，他看著趙大波翻出相機，把膠卷取出來交給他，說不清心里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