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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剛才殿中的人都目不轉楮的看著前殿的表演,白光大作,使得眾人眼前有那麼一瞬間都是白晃晃的一片,加上箭矢也是銀色,花雨銀光之中,根本沒有人看清那兩枚銀色的箭矢到底是何時射向蕭皇的。

蕭皇一手按住自己肩膀上流血不止的傷口,大為震撼的看著撲倒在自己懷里的麗妃。剛才若不是麗妃撲過來為他擋了一箭,此刻她背上的那根銀色的箭矢此刻恐怕就是在自己的胸口了。也幸虧麗妃這一撲一撞,才使得他身子歪斜,避開了要害。

此時殿中一片混亂,幾個舞女紛紛從軟甲中模出了薄如蟬翼的銀色刀片,沖進四散奔逃的人群中,根本不看是誰到處亂殺。殿內一時間驚叫連連,混亂不堪。也分不清誰是主子誰知奴才,一個個連滾帶爬,喊聲震天。

程衍擋在葉亦宣身前,面色緊繃的看著殿中混亂的一切︰「殿下?」沒想到剛到南蕭一天,就遇到了這麼多的事情?此時的刺殺,究竟是沖著誰來的?

「無事。」葉亦宣淡淡的說道,眼楮卻望著下方,「不是沖著我們來的,稍安勿躁。」他對這場表演的意圖非常明白,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射向蕭皇的那兩支銀色箭矢,但是他看到箭矢的那一瞬間想得不是提醒蕭皇或者考慮其他,而是極其自然的朝右手邊那抹紫色的身影看去。

看到將她護在身後的蕭煌宇,葉亦宣眼中情緒難測。

程衍听到他的話,警醒的觀察著殿中的一切,阻隔一切危險的靠近,他的使命是保護葉亦宣,殿中其他人的生死,跟他沒有絲毫的關系。

人們眼中柔媚動人的舞女此時卻變成了高舉著鐮刀的死神,干淨利落的收割著人的性命。刺客一腳踹開面前的宮女,手中的利刃快如閃電般的朝著躲在後頭的盧尚書割去。盧尚書匆忙抓住右側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太監擋在自己面前,那利刃滑過一道銀光,剎那間小太監的頭身分家,軟綿綿的向後面倒去。

裴意和蕭煌宇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訝的神情,不是這樣的!原本安排的不過是領頭之人刺殺皇帝,並沒有讓剩下幾人對殿中大臣動手,何況殿中還有那麼多無辜的人。計劃中不過是想讓蕭皇受傷,此時殺人並沒有任何意義!

蕭煌宇轉頭朝上頭歪在蕭皇身上的麗妃看去,該死的!居然還是讓她動了手腳!殿中剩下的幾個舞女根本就不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人!蕭煌宇護著裴意退後了幾步,冷眼看著殿中混亂的打斗。

按著宮里的規矩,內廷的飲宴禁衛軍應該回避,因此都安排在門口守衛,宮內殺聲一起,他們才聞聲而來。局勢很快就被控制住,六名舞女全部被擊斃,原本精致的軟甲上血跡斑斑,為首的黑衣女子反手壓在地上,只剩下殿內一片狼藉。

殿中原本整齊華麗的桌幾被撞得七零八落,散亂一片,精致的燭台被撞到在地上,滿地的碎片和血跡,看了讓人觸目驚心。

魏貴妃和賢妃幾人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臉都是劫後余生的恐懼,宮女們趕緊上去攙扶住她們,德妃卻癱倒在地上半點沒有起來。完了,她的一切都完了……

蕭皇的震怒可想而知,自從他登基以來,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還沒有人膽敢在大殿上就讓對他拔刀相向!若不是當時麗妃忠心護住了他,那兩根銀色的箭矢,一箭朝著他的脖子,一箭卻瞄準了他的胸口,這擺明了是要他的性命!真是膽大包天!

整個大殿都被封鎖起來,所有參加殿內宴會的人,誰都沒有辦法離開,盡管中間有人受傷,有人驚嚇得已經嘔吐起來,但蕭皇受傷,這件事必須徹查。蕭天佑下令封鎖宮門,一口銀牙險些咬碎!禁衛軍首領是他的人,在他的掌管之下,出了這種事情,無論與他有沒有關系,他都難辭其咎!

蕭天佑想到這里,恨不得把地上這些刺客拉出去碎尸萬段,魏家花費了多少心思,才能夠在這個位置上安插上自己的人手,今天這麼一出,又要折上不少的人進去!

蕭天佑抬頭和魏貴妃交換了個眼神,看到魏貴妃微微點頭,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現在將此刻的身份查清楚,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蕭皇和麗妃被抬進後殿救治,魏貴妃明顯已經緩過神來,她松開扶著案幾的手,走到癱坐在地上的德妃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來人!把德妃給本宮押下去!」

德妃連忙抱住了魏貴妃的小腿,哭喊道︰「臣妾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這些人明明都是從民間搜羅而來的,臣妾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還請娘娘明察!不關臣妾的事啊!」

魏貴妃退後了一步,避開了她的手︰「這場宴會既是德妃一手所辦,出了這種事情,德妃自然要負起責任來,無需多言,你先下去,等陛下醒來再說吧。」她何嘗不知道這件事情跟德妃無關。若真的讓那些刺客的手,蕭皇一死,德妃不過就是個無子無權的太妃,她又有什麼理由要毀掉自己在宮中唯一的依靠和指望。德妃沒有子嗣,沒有家族做後盾,她有什麼好爭的,所以魏貴妃才會一直任由德妃巴結著自己。若是這件事成功,德妃撈不到任何好處,若是失敗,就如眼下這般,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就是宮宴的主辦德妃。

德妃也是明白這些的,所以她才更加覺得絕望,她在蕭皇眼中本就是可有可無的人,出了這種事情,蕭皇震怒之下自然不過放過她,若是連魏貴妃都不幫她,那她連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娘娘,臣妾是無辜的啊,臣妾什麼都不知道……」德妃被侍衛拖了下去,哭聲從慢慢消失在殿中。

「德妃可是听了某些人的吩咐才會拿到這個差事的,說不定就是故意被人陷害的……」李賢妃回過神來,瞧著德妃消失在殿中,小聲的嘀咕道。

魏貴妃回手就是一個巴掌甩在她的臉上︰「陛受重傷,你還有心思在這里爭風吃醋,挑撥是非!?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尊卑,什麼叫分寸!」

「你竟敢打我!?」李賢妃被她打得一愣,隨即就暴跳如雷,眼角看到自己父親略帶哀求的目光,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冷哼別開了頭去。

殿中太醫正手忙腳亂的給受傷的人醫治。李相爺手臂上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已經算不幸中的大幸了,吏部侍郎,輔國將軍還有幾個官員已經在剛才那場打斗中身亡,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能保住一條性命已經很幸運了。

李相爺看著滿臉憤怒和委屈的李賢妃,自己這個女兒,雖然相貌和資質平平,但是勝在有自知之明而且很听自己的話,自己囑咐的事情,就算她心中不願,也會一五一十的照做。也只有這樣,才能夠保得她在魏貴妃手下還能安然的過了這麼多年,甚至還有了一個皇子……李相爺看著台階之上正在跟祈國太子低聲道歉的魏貴妃,魏家這個女兒有膽識有謀略,若是生為男兒必將封侯拜相。看來朝堂之上很快就會不太平了,自己究竟要怎樣才能夠護著李家,護著李賢妃和三皇子,安然的度過這一場暴風雨呢……

魏貴妃滿面沉靜,心中卻早就掀起了軒然大波。這場刺殺,究竟是沖著陛下來的,還是沖著她來的?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沖上大殿來行刺陛下?可若是行刺,為何只安排了這麼幾人?若是沖著自己來的,還有什麼下手,背後之人知不知道自己將宮宴的事情托付給了德妃……

「稟告貴妃娘娘,陛下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只要臥床休息幾日,不會有什麼大礙。」汶大夫背著藥箱,從殿後走了出來,一邊把手中的方子遞給站在一旁的太醫,低聲說道,「你就照著這個方子去抓藥,每隔三個時辰給陛下用一次藥,一小碗即可。」

魏貴妃思慮被打斷,轉頭看著正在囑咐太醫面生大夫,不由得皺眉問道︰「你是太醫院新來的太醫嗎?本宮為何沒有見過你?本宮不是吩咐太醫正進去給陛下看傷,怎麼會是你?」

汶大夫雙手攏在袖中,低頭回道︰「稟告貴妃娘娘,是太後娘娘吩咐,從今天起,由草民照看陛下的身子。」

「是的,娘娘,太後已經吩咐過,要太醫院的人都听從汶大夫調配。」站在一旁的太醫跟著解釋道。他早在幾年前就听說過汶大夫的大名,一直想向汶大夫請教一二。只可惜汶大夫無心與宮中的人打交道,四處雲游,行蹤莫辯。此時卻被太後帶到了宮中,讓他不禁興奮非常。剛才汶大夫在給陛下處理傷口的時候,他一直在旁邊看著,那手法和速度,絕對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比擬的。心中的敬佩之情不由得又增加了幾分,此時听到魏貴妃充滿質疑,毫不客氣的話語,連忙開口幫忙解釋道。

魏貴妃一听是太後的吩咐,臉上就是一變,但很快恢復了正常,只是有幾分擔憂和不解的說道︰「陛下的身子最近一直都是由封大夫調理的,怎麼突然就換了?」

魏貴妃說完又補充道,「今天就算了,以後還是由封大夫來負責。至于這位汶大夫」魏貴妃帶著幾分笑意看著他說道,「既然是太後娘娘中意的,想來必定是妥帖之人,就如太後娘娘所言,以後在太醫院奉職,跟太醫正享有同等的待遇。」

汶大夫低頭不語,旁邊的太醫臉上卻有幾分尷尬。即使太後讓太醫院的人听從汶大夫的調配,但是這其中並不包括太醫正,而且,太後也沒有要汶大夫取締太醫正的意思。听魏貴妃的意思,似乎是讓汶大夫以後和太醫正平起平坐,這……原本陛下的病沒有經由太醫院來負責,太醫正心中已經頗有微詞,加上後來不斷的有宮外的大夫進宮,甚至還有兩人分別得了陛下和太後的青眼,這讓太醫正臉上無光的同時很是郁卒。要是汶大夫真的在太醫院正式奉職,那可真是……一山不容二虎,魏貴妃難道不明白嗎……

縱使太醫心中又千萬的言語,此刻在魏貴妃含著幾分笑意幾分威嚴的眼光下,他是不敢開口的。可是他不敢,並不代表別人也一樣。

「貴妃娘娘有所不知,封大夫醫術高明,正巧皇姑姑身子又不利落,太後就把封大夫調給皇姑姑了。」蕭煌宇慢慢地走上階梯,開口說道,「父皇當時在場,也是許可的。至于汶大夫……」

魏貴妃看著他臉上的笑意,似乎帶著幾分嘲諷,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蕭煌宇的眼光輕飄飄的在汶大夫身上轉了一圈,臉上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汶大夫不過是個山野之人,便是醫術高明,怕也不適合在宮中奉職,貴妃娘娘這份美意,我看汶大夫只能辜負了——」

汶大夫這才慢吞吞地開口應道,「王爺說得是。」

魏貴妃眉頭的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她笑了,撥了撥自己鬢角邊的頭發,笑著說道︰「原來如此。本宮還未听聞這件事情,不過明珠公主身體不適,是應該請一個醫術高明之人才是,太後安排得很好。只是……」

魏貴妃稍稍停頓了一下,「事關陛下的安危,本宮不得不謹慎一些。封大夫雖然進宮時間不長,但是陛下對他的醫術和人品都是贊不絕口的。」

魏貴妃看著下面一個個看似在閉目養神,其實豎著耳朵在听的大臣,重重的咬在「人品」二字上頭。

「至于汶大夫——醫術如何,本宮暫且不好論斷,只是今日發生了這麼危險的事情,本宮認為為了陛下的安危,還是不要隨意讓不明身份的人進宮的好,更何況還是伺候陛下的人。礪王認為呢?」

封景是她好不容易弄進宮的,也是她握在手中至關重要的一顆棋子,怎麼能容忍就這麼讓人把他給弄出去。這一樁樁,一件件簡直打得她戳手不及,她沒想到陛下只是出宮看望蕭明珠,太後就趁機把封景給扣住了,甚至還想安排自己的人進來你。若是她沒有想錯,這位汶大夫,就是之前礪王妃說要引薦給太後的人吧。沒想到老太婆竟然如此輕易的就相信了外人,不,在她心中,自己才是外人,只要能夠對付自己的東西,那個老太婆向來是不會放過。只可惜,詩會的時候沒有能把礪王妃毀掉,否則就不會有今天這樁麻煩事兒了……

魏貴妃此刻倒有幾分慶幸今天這場刺殺了,若不然她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找不到理由拒絕。

「貴妃娘娘說得是」下方御史大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俯身說道,「今天這刺殺一事還未查明,王爺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下邊的官員紛紛出聲附和,他們對剛才血腥的一幕還心有余悸,陛下又是重傷,既然前頭的大夫沒有什麼不妥,就不要在這個時候再節外生枝了。

蕭煌宇看著魏貴妃美艷的面容,臉上笑意絲毫不見,只是口中說出來的話卻絲毫不見退讓︰「貴妃說得不錯,這個當口當然不能弄些不明不白的人進宮。若是能夠把身份查清楚了,今天也不會弄出這麼多事情來。不過,汶大夫可算不上不明不白之人。」

蕭煌宇挑了挑眉毛,轉身看著下面的官員朗聲道︰「各位可能不知道,本王的王妃之所以能夠這麼快病愈,還要多虧汶大夫的盡心醫治,本王對汶大夫的醫術人品都是極為信服的。」

听他這麼一說,下面的官員才想起來,礪王妃纏綿病榻多年,這件事他們都是略有耳聞的,只是今天一見到礪王妃震撼之下,一時間沒有想到這件事,因為她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一個大病初愈的人。照礪王這麼說來,這位汶大夫確實是有真本事的,否則礪王妃病了這麼多年,宮中的太醫不也都束手無策嗎?若是如此,換人之事也不是不可為的。

「另外,汶大夫的雖然行事低調,但也不是一點名聲都沒有的。這個,吳太醫應該知道。」

被點了名,站在汶大夫旁邊的吳太醫忙不迭的點頭道,「正是正是,下官家中歷代行醫,下官在進宮之前就曾經听說過汶大夫的事跡,一度非常仰慕,只是一直都未曾得見。今日一見才知,汶大夫神醫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蕭煌宇點點頭,右手抬起,手中一疊紙遞到了身後的宮人面前︰「拿下去各位大臣看看。這紙上是汶大夫的資料,從他的出生地到生成八字,身上的胎記和學醫經歷,到家中親友的下落和關系,還有他醫治過的病人,本王讓人一條一件的去查探清楚了。」

宮人將手中厚厚的一疊紙遞到了御史大夫手中,附近的官員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紛紛起身過去查看,果然紙上極盡詳細的寫明了汶大夫的生平瑣事,甚至他這些年救治過哪些病人,是什麼病癥,上頭都寫得清清楚楚。詳盡到這種程度就不太可能作假了,上頭些的人數足足有數百人之多,從販夫農民,到縣史官員,保羅了各個階層的百姓。有些甚至是好幾年前的事情,就算要作假收買,這……實在也太逼真了些。

御史大夫仔細看了一張紙上的內容,有些無奈的抬頭看了魏貴妃一眼,就算是給陛下看病,也不過是做到這種地步了……他實在是無能為力。

「本王自然不會請一些不明不白的人來給王妃看病,所以汶大夫,本王也算是知根知底了,怎麼能算得上是不明不白的人?」蕭煌宇從下面官員身上收回自己的視線,看著魏貴妃道,「魏貴妃認為呢?」

魏貴妃看到御史大夫的眼神,心里就是一沉,她沒想到蕭煌宇居然連這些東西都準備好了,看來是有備而來,就等著拿這個來堵下面官員的嘴。不過,這個汶大夫越是沒有問題,醫術越是高明,她就越不能讓他接觸蕭皇的身體。封景給蕭皇調理了不過幾天而已,他的身體雖然逐漸好轉,但是她不能保證別人一絲端倪都看不出來。她不能賭,也賭不起。

魏貴妃思定,正準備開口,又听蕭煌宇說道︰「啊,說起來,魏貴妃娘娘請來的那個封大夫是哪里人士?魏貴妃可是查探清楚了?娘娘深在宮中,可不知道外頭的凶險,現在的騙子不僅長得人模狗樣,還都有幾分真本事,若不然,本王替娘娘查探一番?皇姑姑也是金枝玉葉,這事兒可不能疏忽了。」

蕭煌宇越說越來勁,恨不得此刻就找人出去把封景的祖宗八代都查探個一清二楚,感覺到四周射過來的視線,魏貴妃交握在月復前的手猛然一抖。

「王爺怎麼糊涂了,封大夫可是韓地的門人,這等身份怎麼容得人弄虛作假。何況,陛子近來可是大有好轉,這是各位都有目共睹的事情。」魏貴妃打斷他的話開口說道,這卻是避重就輕的沒有回答蕭煌宇的問題,而是故意提起蕭皇的身體,提醒眾人蕭皇的病可是封景治好的。

她突然發現自己錯了,簡直就是大錯特錯。她一直以為蕭煌宇不過是個只會玩樂的皇子,雖然一直對他心有提防,不過是因為自己一貫謹慎的緣故。可是,魏貴妃今天才發現,不論是蕭煌宇還是他的王妃,跟她原想之中都相差甚遠。若不是自己的大意,她現在也不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蕭煌宇看著魏貴妃仍然美艷柔媚的表情,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不安和慌張的情緒來,可是只是徒然,「本王倒是忘了。封大夫可是得了父皇的贊譽的。何況,魏貴妃跟本王一樣,一心都是希望父皇可以長命百歲的,又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疏忽。」

這話一出,下頭的人紛紛點頭。倒不是有多認同蕭煌宇的話,而是想到蕭煌宇跟二皇子的勢力根本就不能夠同日而語。他既然已經跟盧家撕破臉皮,現在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拿什麼去跟二皇子一派爭奪那至高的位置?若是蕭皇此時出事,他不亞于是失掉了自己保命的護身符,把自己推到了二皇子的刀下。

魏貴妃對上蕭煌宇的眼光,沉默了一會兒,半響,她突然一笑,仿佛幽曇花開,高貴驚艷得讓人炫目,「王爺說得極是。說起來,本宮和王爺的目的都是一樣,為了陛下的安危。既然這位汶大夫是王爺熟識之人,本宮也就放心了。總歸封大夫現在也不在宮內,陛下的身體,就麻煩汶大夫了。」

魏貴妃說完,對著汶大夫微微頷首,汶大夫垂眸說了聲不敢。有多少年了?魏貴妃都快記不清楚了,太後雖然蠻橫,但是缺少手段,這麼多年斗來斗去,即使礙著孝道和蕭皇,自己也沒有落過下風。可今天她卻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一個小輩逼得讓了步,魏貴妃臉上的笑意越發柔媚了起來。

退一步說,就算這個汶大夫能夠發現蕭皇身體的不妥,他也未必敢說出來。那麼匪夷所思的事情,說出來,他還能有命在嗎?蕭皇會信嗎?魏貴妃心里微微松了松,不過是個小小的意外,她還受得住。

正在此時,蕭天佑大步走了進來,禁衛軍首領跟在他的身後,身上的盔甲隨著他的走動,發出輕微卻清晰的撞擊聲。他單膝跪在地上,拱手對著上方的魏貴妃和蕭煌宇說道︰「稟告貴妃娘娘,礪王,刺客身份已經查明。」

魏貴妃轉眸看著蕭天佑,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蕭天佑冷冷的看了蕭煌宇一眼,那一眼似是譏諷又似是得意,他收回視線,才大聲說道︰「是南陽郡,朱家的人。」

「南陽郡朱家?」

「可是那個因為貪墨,被舉家流放的朱家?」

「朱家的人怎麼會來刺殺陛下,實在是太大膽了!」

盧尚書撫著胸口的傷,上前一步說道︰「二皇子,朱家的人早已經被流放,舉家一百四十八口人,一個不剩,這件事是老臣親手查辦的,絕對不可能有錯。」

南陽郡朱家的貪墨案,是年初頗為轟動的一件事情。南陽郡前年遭受水災,陛下撥下的大筆賑災物資卻被朱家扣下了大半,最後卻被郡中百姓揭發了出來。蕭皇震怒,責令盧尚書查明此案。後來朱家被抄家,舉家一百多口人全部被流放,此事盧尚書還記憶猶新。因為朱家家規跟其他家族稍有不同,朱家家主是武將出身,家中不論老小,都有習武的傳統,所以當時盧尚書扣押朱家人的時候,還頗費了一番心思。

所以他記得非常清楚,朱家一百八十四口人,加上一個八個月的嬰兒在內,一個都沒有落下。若是今天之事,是朱家人所為,那就是盧尚書的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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