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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伴著雷聲轟轟,天地似乎在此刻融成一體。

仵作抬起盧青青的頭部,查驗了一下勒痕,又看了看她的手腳,前後不過一刻鐘,他就站起身來,走到裴意的面前回道︰「稟王妃,尸體面色紫紅,雙手雙腳都垂直向下,脖子上的青紫色勒痕一直延伸到左右耳後,表面看來,乃是自縊而亡。而自縊之物,恐怕是腰帶一類的東西。」

「表面看來?」裴意淡淡反問道,「為何這般不確定。」

仵作躬身回稟到,「是,王妃。因為現場已經被破壞,尸體被移動過,所以下官只能根據尸體的狀況來推斷。」

下人發現盧青青尸體之後,惶恐過後的第一時間就把尸體放了下來。一來是還抱著希望看她還有沒有氣息,是否可救,二來直覺上也覺得不能讓盧青青就這麼在上面這麼吊著。因而並沒有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妥,但是現在給斷案添了不少麻煩。

被管家請來的仵作姓文,干這行已經幾十年的時間了,長期跟尸體打交道,並且經常參與案子,若是往常有人這麼破壞現場,他早就跳起來罵人了。只是面前這些人身份決計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仵作可以發作得了的,只能忍了下來,斟酌著回話。

自縊?麗妃听到仵作的話,嘴角幾不可聞的挑了挑。其實不論是對她還是盧尚書,這簡直就是最好的答案了。礪王妃濫用私刑,逼死太後賜婚的側妃,麗妃冷冷一笑,她簡直迫不及待就想回宮等到天亮,這等消息應該用不了一天就能傳遍豐都的大街小巷吧。

「王妃可是清楚了。」盧尚書冷哼道,「雖然青青不如王妃身份來的高貴,但也是我盧府的貴女,太後欽賜的側妃,王妃下手時,就算不看在盧府的面子,也當想想太後才是。現在王妃不僅動用刑,甚至逼得我女兒……」盧尚書聲音哽咽了一下,舉起袖子擦了擦眼楮才繼續說道,「逼得側妃臉面全失,最後落得這般下場。老臣就算拼著頭頂這烏紗不要,也要向王妃討個說法!」

廳內的下人聞言不由得動容,盧尚書在南蕭國不說呼風喚雨,但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官了,今日卻因為盧側妃的事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紅了眼楮,想來是真的傷心了。這麼想著,看裴意的眼光也有些變化,今天王妃對側妃的手段確實殘忍了些……

裴意抬眸掃了一眼,下頭的人打了個冷戰,連忙把頭低了下去。

裴意看著盧尚書那張悲憤交加的臉,若不是對盧尚書早有了解,說不定真會被他這張慈父臉給打動。

今日之事確實意外,但她不後悔對盧青青動手。綠蕪對她而言,決計不是普通的婢女那麼簡單。若是在府中連自己的人受了欺負還得忍氣吞聲,其他的也不用再談,她不如早早的滾回韓地老老實實的行醫去。

可是,裴意調轉目光,看著地上白布下露出來的一撮發絲,今天這事的確不好收場了。驗尸查案確實不是她擅長的,她直覺盧青青死因不會那麼簡單,但是這並不足以說服他人。

她的沉默卻讓盧尚書心里越發欣喜起來。若是能拿了她這個把柄,把礪王妃拉下來,希望太後能看在這件事情上,不要因為自己那個蠢女兒做的事情對盧家起了間隙才是。

「王妃若是不能給老臣一個交待,那老臣也只好驚動太後娘娘了。」盧尚書拱手對裴意說道,隨即直起了身子,大聲喝道,「來人!」

屋外四個身材壯實的黑衣小廝走了進來,「大人。」

「請王妃與我一同進宮參見太後娘娘!」

「你敢!」檀清一直沉默的站在裴意身後,先前听到幾人的對話並未出聲,此時見到盧尚書竟是有備而來,此時還敢動手。不由冷喝一聲,從椅子後頭站了出來。

綠蕪修長的指縫間銳光閃閃露出一抹寒刃來,藍眸流轉,眉宇間滿是暴戾之色,神情沉冷,渾身都透出一股冰寒冷冽的殺氣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跟本王的王妃動手?!」正當屋內氣氛凝滯的時候,一聲暴戾的聲音響起,蕭煌宇從屋外大步走了進來。

裴意看著他的樣子,撇過頭去輕咳了一聲。

麗妃卻是被他的樣子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王爺!你怎麼啦?」話一出口,她馬上察覺出不妥,又補充道,「太後娘娘若是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心疼呢!」

蕭煌宇此時的樣子確實算不上太好。

可能是因為趕得太急,衣裳頭發全部濕透了,此時還未來得及換下,濕漉漉的貼在身上,白玉發冠也松松垮垮的歪在頭上,最駭人的是他臉上的傷。仿佛是剛才與人打了一架一般,臉上青青紫紫的,左眼下還有一塊拳頭大的淤青。

蕭煌宇大步流星地沖了進來,對麗妃充滿關切的話恍若未聞,「尚書大人好大的威風,竟敢公然對王妃動手,是誰給你的膽子!」

盧尚書從白衣婢女身上流露出來的殺氣中回過神來,轉頭對蕭煌宇道︰「小女不明不白的就這般被王妃逼迫而死,王妃又不屑給下官一個交待,下官只能如此,還請王爺見諒。」竟是半點都不懼。

「不明不白?」蕭煌宇嗤笑一聲,「尚書大人當真不知道原因?盧側妃在府中為非作歹,膽敢對本王的子嗣下手,王妃處置她是理所當然,怎麼還算是不明不白?」

盧尚書被他說得一滯,蕭煌宇雖然性子囂張跋扈,但平日里對他還算恭敬。此刻,盧尚書對蕭煌宇的態度一點都不能理解。太後指婚,自己既然把女兒嫁給他,也算是表明了盧家的立場和態度,加之早先所有人都認為礪王妃不日就會被盧青青所取代,盧尚書漸漸也將自己看做了他正經的岳父。

就是剛才知道盧青青已經死去,盧尚書心里也只有那麼一絲的心痛和難過,但很快就被他的算計給掩蓋了。在他看來,盧青青死了,他還有別的女兒,礪王若是想要順利登基,少不了儀仗盧家和太後的幫持,姻親關系對雙方都是一種牢固的保障。所以只要盧家和礪王府的姻親關系還在,至于嫁過去的是哪個女兒,這並不是重點。

姐姐去世,妹妹嫁作填房,這種事情實在太常見了。想到這里的時候,盧尚書心里的難過幾乎就要煙消雲散了,太後對青青也不是那麼滿意,能換一個也好。

「王爺千萬不要受人挑撥,側妃娘娘雖然任性了一些,但卻是個再良善不過的性子了。又怎麼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還請王爺明察。」盧尚書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低聲說道。雖然他也認定了姨娘小產的事情是盧側妃做的,但是在此刻是萬萬不能承認的。

良善?裴意看著下頭一個侍女手上露出來的一塊猩紅色的燙傷疤痕,不置可否的揚了揚嘴角。

「那麼多下人盯著,人證物證俱在,難道王妃還會冤枉了她不成?」蕭煌宇眉宇之間淨是不耐之色,「即使王妃不追究,盧尚書認為本王會放過她嗎?嗯?」

「側妃娘娘都不甘受辱,自縊身亡了,王爺竟還要這般侮辱她的聲名……」盧尚書臉色漲得通紅,若是給盧側妃還冠上這麼個罪行,先不說朝中官員會如何嘲笑看待自己,盧家又要如何再把女兒嫁進礪王府?不被盧側妃牽連,就是謝天謝地了。

「自縊?」蕭煌宇冷笑道,「誰說她是自縊的?」

「難道不是?剛才仵作都……」麗妃突然插嘴說道,被蕭煌宇冷冷的眼光一盯,連忙住了嘴。

「王爺既然說側妃娘娘並非自縊而亡,」盧尚書若有所指的看了裴意一眼,「莫非是被他人所害?」

「盧大人總算說了一句正確的話。」蕭煌宇轉身坐到椅子上,涼涼的說道,「說起這個人,跟尚書府還頗有淵源,也不知道盧大人是否認識。帶上來。」

隨著他話音一落,門外兩個黑衣侍衛將一個年輕的布衣女子拖了進來。布衣女子掙月兌不了,惶恐地看著坐在上頭臉色陰沉的蕭煌宇,臉色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侍衛把她拖到大廳中間,將她丟在地上。

盧尚書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是自己女兒身邊以前的婢女,叫紅袖。

盧青青嫁進王府之後有事都是遣了這個婢女到尚書府來傳話。自己還曾經找機會提醒過盧側妃,這個婢女知道他們太多的秘密,若不是十分可信之人,還是要趁早處理掉,以免落到他人手中。當時盧青青渾不在意的說,紅袖就算落入他人手中,也不敢亂說什麼,讓他放心。盧尚書只當紅袖有把柄在盧青青手中,便也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她怎麼會在蕭煌宇手中?盧尚書注意到她的衣服,心里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紅袖一身灰撲撲的粗布衣服,頭上珠翠頭花全部取下,只用一塊帕子將一頭青絲包了進來,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村里的農婦。

「看來尚書大人是認識她了?」蕭煌宇掃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盧尚書,「紅袖,你便告訴尚書大人,你下午去盧側妃的院子做了什麼,這身打扮是為什麼?」

紅袖死死咬著下唇,渾身顫抖的跪在地上,手中緊緊抱著一個靛藍粗布包裹,仿佛她冷得很,包裹能給她一點熱氣一般。

「王爺這是何意?」盧尚書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婢女,沉聲道,「難道王爺想說,是這個婢女殺了側妃娘娘?」

蕭煌宇攤手,「不錯,正是如此。」

「不過是個身份下賤的僕人,王爺若是想,便能有一百種方法讓她頂了這項罪名,這種結果,請恕下官不能接受。」盧尚書揮袖冷笑,「王爺即使是想包庇他人,也用不著用這種方法吧。」

「哈哈哈哈……」跪在地上的紅袖突然淒厲的笑了起來,她雖然是在笑,但是听在人耳中卻讓人生出一種悲涼之感。

「側妃娘娘不愧是尚書大人的女兒,連想法都是這般相同。」紅袖止住了笑容,垂頭擦了擦眼角邊的淚水,「不錯,盧青青正是我殺的。」

盧尚書大怒,上前抬腳踹在她的胸口,「你這個賤婢,竟敢在王爺面前胡說八道,側妃娘娘是你的主子,一向帶你不薄,你有何理由要殺她?你莫要被他人蒙蔽,在這里信口雌黃,還不趕緊滾出去!」

「你問我為何要殺她?」紅袖自言自語地說道,嬌美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她是我主子,我本來也不想殺她的。下午側妃被人抬進來之後,她便使人叫我過去,想讓我給尚書府送信,讓尚書大人來王府救她。」

鄭嬤嬤被杖斃,念蓮不在府內,盧青青身邊可用的心月復就只剩下紅袖。盧青青在自己屋中醒來之後,立馬喊人把紅袖找了過來。

「你馬上拿了牌子出府,去尚書府找我爹。」紅袖一邊小心的把盧青青從床上扶了起來,一邊仔細的听她說著,「那個女人居然敢陷害我,我不會放過她的。」

不小心踫到了傷口,盧青青倒抽了一口冷氣,「賤人!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失勢了,故意踫到我傷口的?!」

紅袖連忙跪了下來,「奴婢沒有那麼想,奴婢不是故意的啊!」

盧青青瞄了她一眼,「諒你也不敢!還愣著干嘛,給我換衣服啊!」那些下賤的人,看她現在這般模樣,竟然把她丟在屋里,連衣服都不願意給她換。一會兒爹來了,非得一個個把他們杖斃不可!

紅袖小心的月兌下盧青青的外衣,又去箱子里找了一件寬松透氣的衣服出來。

盧青青嫌惡的看了一眼那件顏色灰暗的衣服,真是難看!

紅袖瞄著她的臉色,低聲解釋道,「細棉布透氣又柔軟,便是踫到傷口上,也沒那麼疼,小姐你就忍忍吧。」

盧青青嗯了一聲,抬手閉眼等著她伺候自己換衣服。

紅袖扶著她的手臂,抬起來放進寬大的衣袖里,又輕輕的放下,「小姐,明兒個就是十五了,能不能……」

盧青青掀開眼皮子睨了她一眼,「怎麼,還想著那個小書生呢?」

紅袖臉上迅速浮起了一層紅暈︰「沒,沒有……奴婢只想回家看看爹娘。」王府規矩,在府里做事的下人,若是沒有大錯,主子許可的話,每逢十五可以出府半天回家探望自己的親人。

盧青青不屑的輕哧了一聲︰「我勸你,還是莫要想那個小書生了。好生伺候好王爺,說不定哪天王爺把你收房,就是你的造化了。」

「奴婢只想伺候小姐和王爺,沒有別的念想。」紅袖急忙說道,她這個小姐,可不是個大度的。若自己正的敢應了,這事兒指不定以後什麼時候就會被她翻出來,好好收拾自己一頓。況且,她是真的沒有那個想法啊!她心里已經有人了……

想起那個溫柔靦腆的男人,紅袖心里熱熱的︰「小姐,奴婢一定會听小姐吩咐,小姐能不能……先想法子把他從牢里放出來……」

「放不出來了。」盧青青懶洋洋的說道,這藥怎麼一點效果都沒有,還是這麼疼呢!都是庸醫!一群廢物!還是等爹來了,讓他找太醫正來給自己看看吧,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癥。盧青青想著,臉上的表情猙獰起來,若是那個女人落到了她的手里……

盧青青恨恨的想著,半天沒听到後頭的人有動靜,不耐煩的催到︰「快點,愣在那里干嘛?死了不成?!」

「小姐,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叫放不出來了?」紅袖手緊緊的抓著青色墜玉的腰帶,臉色慘白的問道。不,不會的,小姐答應她,只要自己老老實實的听她吩咐,小姐就會想辦法救他的……

盧青青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不小心把這事兒說出來了,還以為能多騙她一陣子。盧青青斜著眼楮看了她一眼,「你听不懂嗎?就是我說的那個意思。他出不來了,死在牢里了。」

「我說你眼前有一個登天的路子不走,老是想著那個窮書生做什麼。」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盧青青嘶了一聲,「說起來,你還得謝謝牢里那些人,不弄死他,你怎麼……」

那條她最喜歡的藍色寬紋腰帶正緊緊的纏繞在她的脖子上。盧青青雙眼瞪圓,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抓自己脖子上仿佛要陷進肉中的腰帶。但她雙手已斷,現在被繃帶纏得像一個鼓槌,在脖子上劃拉了兩下,卻踫不到那讓自己窒息的東西。

紅袖秀氣的臉上猙獰仿若惡鬼,她什麼都听不到了,她只知道,那個人死了!他死了!她為了手下這個女人做了那麼多昧著良心的事情,就是為了保他平安,現在這個女人卻用這種漫不經心,仿佛死了一條狗一般的語氣告訴她,他死了!

手指慢慢收緊,手下的人掙扎的力道卻是越來越輕,最後脖子一歪,頭倒在了她懷里。

紅袖驀地清醒過來,松了手,踉蹌退了幾步倒在了地上劇烈的喘息著。

半響,腿腳酸軟的爬起來,跑了出去……

……

……

紅袖捂著胸口咳了一陣子才不緊不慢地說完,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邊臉上鐵青的盧尚書,便垂下頭。

盧尚書抬腳又要踹她,蕭煌宇朝站在一旁的團圓揚了揚下巴。團圓閃身擋住了盧尚書。

「尚書大人,王爺還在這兒呢。礪王府的人,不勞煩尚書大人親自動手。」

盧尚書一把甩開他的手,「王爺,這個賤婢說的話不可信,若是她做的,她怎麼會這麼老實的交待了。」

紅袖抬頭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盧尚書,又看了看蕭煌宇,眼神閃了閃︰「總歸也是逃不了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裴意若有所思地看了蕭煌宇一眼,沒有說話。

「好,你說人是你殺的。那你是怎麼把人給吊上去的?」盧尚書咬牙切齒地問道,「你一個弱女子,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紅袖抱緊懷里的包裹,低頭說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又不是盧側妃那種千金大小姐,力氣自然大一些……」

「既然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盧尚書為何不願相信。」裴意優雅輕滑的杯蓋微頓,清眸微閃,「尚書大人莫不是認為是我做的吧。說老實話,像盧側妃這般的,我還真沒放在眼里。以前沒有,現在,更加不會。」

今天所有人都看得很明白,不論盧側妃是不是被冤枉的,像她這般在下人面前里子面子都丟得干干淨淨的人,即使以後王爺不介意,王妃不介意,太後和陛下也不會許她再向上爬了。

這種已經毫無戰斗力的人,又怎麼會值得人去趕盡殺絕呢。

裴意這般說破,盧尚書反而不好繼續胡攪蠻纏的把事情往她身上扯,只得連聲說了幾聲好,才轉頭向蕭煌宇道︰「王爺和王妃今日,當真讓我大開眼界。希望明天太後問話的時候,二位也能像今日一樣!告辭!」

盧尚書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還不扶著夫人出來!」

蕭煌宇不耐煩的揮手讓廳里的人散去,才轉頭對裴意道︰「你先回去休息。」

裴意知道他是有話要跟麗妃說,點了點頭,帶著檀清走了出去。

「把她帶下去,先關起來,明日處置。」

團圓手腳麻利的帶人把癱軟在地上的紅袖拖了出去。

碩大的廳內突然空曠了,暴雨也不知道何時停了下來。雨水清新的味道被風帶進了廳內,吹散了屋內沉悶的空氣。

麗妃優雅的站起了身子,掩唇輕笑道,「看來王爺也不像傳聞中那樣,對王妃毫不在乎呢。」

蕭煌宇喝完了杯子里涼掉的茶水,突然起身掐住了麗妃的脖子。

------題外話------

這個麗妃啊,團圓啊都是開卷那幾章就出現過的,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記得,哈哈哈。

話說我也是倒回去看了,才知道這兩人叫什麼。

紅袖也不是突然冒出來的,前面都有提到過的哈~只是貌似不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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