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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處置(二)

她是盧側妃的陪嫁嬤嬤,她囂張的底氣全是來自自己的主子。浪客中文網先前盧側妃在府中一枝獨大,雖然王爺對側妃一直淡淡的,談不上有多好,但是無論側妃在後院做了什麼,打傷了哪個小妾,發賣了哪個婢女,王爺從來都不會管束呵斥盧側妃。也因此盧側妃做事越發的狠辣,囂張。

可是鄭嬤嬤沒有想到的是,不過一天的時間,這王府居然就一已經變了天,她狠狠的在袖子底下掐了自己幾把,眼前的一切都沒有消失。

地上這個狼狽不已的女人,確實就是她一直依仗的主子。雖然不知道王妃為何突然發作了盧側妃,但是盧側妃既然已經如此,自己就更加沒有籌碼跟王妃抗衡了。

「裴意,你竟敢如此對我……太後……尚書府不會放過你的!」盧青青只覺得手腕上的痛簡直延伸到了她身體的每一根骨頭,她的衣服被汗浸濕,又被曬干,復又被一陣陣的疼痛逼得出了一身冷汗……

「太後雖心慈仁善,但行事光明磊落絕不會私心偏袒,我既發作于你,自然不會是無的放矢。你若平時謹言慎行,心存良善,我也不會如此待你。」裴意對她的話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盧尚書雖是你父親,但也是南蕭官員,更是身擔戶部要職,相信他若知曉你的所作所為,也不會如此放縱你如此行事,更不會濫用私權為難于我。」

站在下頭的人听裴意如此說,見她面對盧青青時鎮定自若,想來是真的抓到了盧側妃什麼把柄了。況且,盧側妃在府中橫行霸道,他們是深有體會,主子心情不好,往往受苦的就是他們這些下人,因而裴意這番說辭,直說到他們心里,一下子就信了六七分。甚至不少人心里有些隱約的期待和雀躍,若是這次能讓盧側妃收斂,那他們的日子更會好過不少。

李嬤嬤站在裴意旁邊,听到她的話,心里也是一驚。今日她來王府,完全就是太後臨時起意,不,應該說,是她抓準了機會故意引得太後對礪王妃生厭,而後譴她來礪王府的。這件事情絕對不會有人會事先知曉,而盧側妃命那兩名暗衛打傷王妃的婢女,也不過是巧合而已,只是王妃從知道消息到掌責盧側妃這段時間,她一直同王妃在一起,卻也不知道王妃說的到底是何事。

難道王妃手中早就有了盧側妃的把柄?所以才會毫無顧忌的發作盧側妃?

李嬤嬤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但又滿月復不解。既然如此,她為何現在才發作盧側妃,太後那兩名暗衛呢,她又要如何跟太後交代?

在李嬤嬤的想法中,因為一個伺候自己的婢女被打而去對上一個自己一直不願意動手的對頭,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裴意說完,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李嬤嬤︰「嬤嬤今日既是代表太後娘娘來傳話的,不如就再等上一等,回去也好跟娘娘回話?」

李嬤嬤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這是要當著自個兒的面處置盧側妃?偏生自己還一句話都辯解不得,「是。」

裴意滿意的點點頭,「鄭嬤嬤,听說你是一個人在府中當差?」

鄭嬤嬤頓了一下,應道,「奴婢是一個人在府中當差。」她的兒子女兒都被留在了尚書府,盧夫人說只要自己好好當差,就不會虧待自己的家人,說白了,不過是怕她在府中被人收買或者不盡心辦差,把她家人拿捏在手里而已。

「鄭嬤嬤是在盧側妃院子的管事嬤嬤吧。」

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麼?鄭嬤嬤心里有些奇怪,還是老實的應了︰「正是。」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嬤嬤既然是管著盧側妃的院子,前些日子在藥鋪里買的那些紅花到底是作何而用?」

這件事為什麼王妃會知道?鄭嬤嬤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淨淨,紅潤的臉變得慘白。她有些慌張,下意識的去看地上的盧青青。

「裴意你什麼意思?」盧青青聲音嘶啞模糊的喊道,「你休想把秦姨娘的事情栽贓到我的頭上!」

裴意挑眉,「既然秦姨娘的事情與你無關,側妃也不必慌張。盧側妃既然說秦姨娘的事情與她無關,鄭嬤嬤,你既是一人在府中當差,那這紅花也不是為自己家人買的了,更不可能是自己服用。現在為了證明你主子的清白,你就一五一十的把那些紅花的用處交待清楚吧。」

盧青青抬頭一臉陰冷的盯著鄭嬤嬤,因為疼痛,她的臉色蒼白,嘴角下顎上沾染著已經干涸了的血跡,額前的頭發早已凌亂的散落,遮住了她半邊臉頰,直使得她宛若從地獄爬上的來的惡鬼一般讓人恐懼。

鄭嬤嬤看著她的樣子,手腳抖了起來。盧側妃確實是讓她去買了紅花,正是秦姨娘傳出身孕的那天晚上,她連夜出府去了城郊的一家藥鋪。這紅花是作何而用的,不言而喻。湊巧的是,她把紅花給了盧側妃之後,第二天晌午就傳出了秦姨娘小產的消息。而盧側妃那天的心情異常的好,她只當盧側妃得手了才會如此。

雖然最後秦姨娘小產一事並沒有查到盧側妃頭上,但是現在這些話她能說嗎,她的確是把那些紅花給了盧側妃啊……

鄭嬤嬤心里模不準秦姨娘小產到底是不是盧側妃下的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樣子,落在下面的人眼里,自然就是心虛了。

府里的下人听多了見多了這種陰私的事情,在有孕的姨娘吃食里下紅花真不是什麼新鮮的招數了,只沒想盧側妃弄掉了王爺的長子,現在才被王妃給抖露出來。

盧青青听著裴意的話,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就氣厥了過去。是,她的確是有那個心,才會讓鄭嬤嬤去買了紅花,可是秦姨娘有孕的事情她剛知道,王爺就把秦姨娘的院子密不透風的護了起來,莫說她想找機會下手,就是想找個人混進去都難,因此並未得手。那些紅花也被她一怒之下踩碎,最後被清理了出去。

不想第二天秦姨娘竟然就小產了,她高興之余也完全把買藥這回事兒給丟到腦後去了。總歸也沒得手,誰還會惦記著呢?

盧青青沒想到這件事會被裴意知道,此時還拿出來做筏子,最可恨的是她有苦說不出,畢竟秦姨娘小產的原因並未查明,現在只要鄭嬤嬤應了這紅花一事,任誰都不會相信這件事跟自己毫無關系了!

想到這里,盧青青越發狠戾的看著鄭嬤嬤。鄭嬤嬤一家人都握在母親的手里,她不敢背叛自己!

「鄭嬤嬤。」

正當鄭嬤嬤不知所措的時候,裴意好以整瑕的撫了撫自己裙子上的褶皺,淡淡開口喚道,「之前那事兒被盧側妃打斷,我倒是一下子給忘了。你還沒回答我,為何我傳召府中下人,唯獨只有你一人避而不出。」

鄭嬤嬤張嘴正準備說自己病了,裴意輕笑著打斷她,「你可千萬要想清楚了再說,大家都知道,我身子不好,這不,大夫還在那邊院子候著呢。今兒個你也別怕享用不起,若真是身體不適,我這就喚大夫來給你仔細的瞧瞧。雖然不是什麼名醫,但是普通傷寒還是能治好的。」

裴意說著,話鋒一轉,語氣一沉,「但若是你沒病,既不將我這個王妃放在眼里,傳召不應,還膽敢欺瞞不敬,這後果你可擔當得起?!」

鄭嬤嬤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只一言不發的一下一下的磕起頭來。

滿院子的下人,但確是鴉雀無聲,只听見鄭嬤嬤磕頭的「咚咚咚」的聲音在碩大的正院中回蕩,像是一下一下撞在人的心上。

下頭站著的管事听著幾人的對話,不由慶幸自己的小心謹慎。若是今日自個兒也跟鄭嬤嬤一樣,妄自托大,不將王妃放在眼里,說不定跪在這兒磕頭的就是自個兒了。

不過,管事偷偷瞄了台階上頭的裴意一眼,看來這個王妃也並非是那般與世無爭,萬事不聞。盧側妃遣人買紅花一事,定然是做得相當隱秘,竟也被王妃知曉了……

管事細細回想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應當沒有能讓王妃不悅的事情吧……

裴意冷眼瞧著跪在地上的人,轉頭又看著盧青青。

「盧側妃是不是認為鄭嬤嬤不承認這件事,便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了?」

今日她算是里子面子都丟得干干淨淨了,盧青青也顧不得臉面了,吐了一口血水,忍著臉上的刺痛,聲音嘶啞地說道︰「沒做過的事情,本妃當然不能承認。王妃莫不是還有別的證據不成?!」

她就不信,這個人還能拿出別的什麼證據。莫說秦姨娘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就算是自己做的,此時也是萬萬不能承認的!

盧青青心里頭明白,太後娘娘對她,並非是真心喜歡,不過是看在同出自盧家的份上,想扶植自己罷了。說白了,這對太後自己也是大為有利的,若是自己能當上礪王正妃,礪王有了盧家和太後,加上沈家作後盾,那麼榮登大寶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屆時太後當真就是整個南蕭最最尊貴的女人了。

但盡管如此,若是自己跟礪王的兒子,太後的重孫子比起來,太後定然會站在嫡親的重孫那邊,毫不猶豫的放棄掉自己。畢竟,盧家不是只有她一個適齡的女兒,不是嗎。

若是今日自己毒害秦姨娘的名頭坐實了,李嬤嬤把這事兒傳到了太後耳中,即使自己今天不死,也永無翻身之日了!

想到這些,盧青青強忍著雙手的疼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知道,王妃病重,我代王妃掌管中饋這些日子,有些事情做得的確不對,但是王妃也不必這般逼迫青青。王妃若是看青青不順眼,青青願意自甘下堂。」

語氣中的委屈和傲然引得下人又多看了盧青青兩眼。

他們幾時見過這般模樣的盧側妃?難道真不是她做的,是王妃故意針對盧側妃?畢竟秦姨娘小產一事,若真跟盧側妃有關,王爺也不可能就這般輕松的放過她。

可看著王妃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故意為難盧側妃,何況,下頭的人偷偷看了盧青青兩眼,若是沒有確實的證據,王妃怎麼敢把盧側妃折騰成這個樣子?保管現在盧尚書親自過來不仔細看都認不出這就是自己女兒吧。

裴意眯了眯眼楮,都說人在困境中潛力無窮,果然是真的啊。連盧青青平素那般沒有頭腦的人,都能說出這番話來。只是可惜,若是其他事情,自己還能抬手放過她一馬,只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自己身邊的人!

「盧側妃這話說遠了,不管往日如何,我一概不會再去追究。但是王爺子嗣是大事,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般不清不楚的過了。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可以保證,若這件事真與你無關,我絕不會因為其他事情而為難你。」

綠蕪的事情不管自己怎麼氣憤,終歸不能拿出來作為發作盧青青的借口。這府中上下,除了自己身邊的人,恐怕沒有人能接受為一個下人處置一個堂堂的側妃。

「若是王妃要處置我,我無話可說。但是王妃若想把秦姨娘小產一事栽贓到我的頭上,那就先拿出證據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承認!

裴意揮手讓人把鄭嬤嬤拖下去,「鄭嬤嬤遲來了兩刻鐘,念在她是盧側妃陪嫁嬤嬤的份上,就先打二十板子。」

鄭嬤嬤一听只是二十板子,剛松了口氣,又听裴意聲音響起,「鄭嬤嬤也趁這段時間,好好的想想,那些紅花到底是去哪里了。一會兒再上來回話吧。」

鄭嬤嬤一听,腳下發軟的被人拖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頭就傳出悶響和鄭嬤嬤的嚎叫聲。

盧青青一口銀牙險些咬碎,誰知道那個賤奴會不會被她這幾板子屈打成招?該死的賤婢,平時在府里仗著自己的勢為非作歹,自己都睜只眼閉只眼那麼過了,這次她竟然這般愚蠢,將把柄自動遞到對頭手里!現在這麼多人看著,就算自個兒想找借口幫她開月兌都沒法子!

「盧側妃既然要證據,自然也是有的。」裴意伸手拿過檀清遞過來的一疊四方的白紙。

盧青青猛的抬頭,證據?不可能,秦姨娘落胎根本就不是自己做的,怎麼會有證據,哪里來的證據?!

裴意抽出里面一張信紙,遞給旁邊的李嬤嬤,「這是截獲府中飛出去的信鴿得到的一封密信,嬤嬤可以仔細看看。」因為清澗院太小,大白雕的窩便搭在了後頭山上。白雕是裴意養大的,又極通人性,自第一次抓了一只鴿子,被裴意表揚了之後,日日看到類似的白鴿就毫不猶豫的沖上去就是一爪子。而後抓了十來只鴿子之後,又陸陸續續的發現了過兩次藏了信紙的鴿子。

李嬤嬤遲疑著接過了信紙,她出生雖然不好,但是斷文識字還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信紙上的內容,李嬤嬤的手劇烈的抖了一下。

盧青青看到李嬤嬤的表情便知道不好,「王妃不知從哪里拿來的一封信,就要說是我寫的,真是笑死人了!」

李嬤嬤抓緊了手里的信紙,想了想說道︰「王妃,請恕老奴直言,這信雖是以側妃的名義寫的,但是並不能證明真的就是側妃寫的,說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側妃。」就差沒說明這信是裴意偽造的了。

裴意挑眉看了李嬤嬤一眼,李嬤嬤心里一緊,想到之前在草地上那一幕,又看到盧側妃現在的樣子,她突然不能確定這個王妃會不會看在太後的面子上饒過自己的不敬。

裴意卻點頭笑道,「你說的有理。要證明盧側妃是否清白,得先證明這信的真偽才是。」

李嬤嬤松了一口氣,「王妃說得對。」

「听說大理寺卿掌刑獄案件審理,麾下奇人無數,更有人能一眼辨認字跡真偽。雖然今天這件事並不方便勞煩大理寺卿,但請一兩個人過來辨認字跡,還是妥當的。李嬤嬤,你說是不是?」

李嬤嬤偷瞄了一眼盧青青,看她的樣子似乎真像是被冤枉的,那找人來驗驗也無妨︰「但听王妃吩咐。」

裴意點頭,「去請人過來吧。」

話語間,鄭嬤嬤也打完板子被拖了上來。此時她已經完全沒有剛進來那會兒的神氣樣兒了,頭上圓髻散亂,頭上的簪子也不知道掉在了何處。後背更是血跡斑斑,臉上慘白,嘴里喘著粗氣,不住的申吟著。

膀大腰圓的婆子把鄭嬤嬤丟在地上,她們這些粗使婆子往常可沒少受鄭嬤嬤的欺壓,今天看到盧側妃失了勢,哪能不落井下石的踩上兩腳。

「鄭嬤嬤,你可是想清楚了?」

鄭嬤嬤趴在地上,抬起冷汗涔涔的臉,張了張嘴。

「你這是屈打成招!濫用私刑!」盧青青急忙高聲叫道,因為用力過猛,又扯動了臉上的傷口,她抽了兩口氣,才繼續說道,「王妃這般行事,就不怕傳出去惹人非議嗎!?」

裴意有些吃驚的說道︰「側妃你也知道,我病久未愈,這三年從未管過府里的事情,對這些獎懲也不是特別了解。只是前陣子听說側妃掌家的時候,凡數不听話的下人都要先打了板子再回話,我還當這是規矩,難道不是?」說完,有些詫異的捂了捂嘴,小聲地對站在旁邊的檀清說道,「原來這就叫濫用私刑啊!」

盧青青被她的話堵得胸口憋痛。裴意未回府之前,府里頭後院的事情一概都是她掌管,但凡不合她心意的下人,都被她找借口打了板子,或者打殘發賣了,或者就直接打死了。因為礪王是個不管事的,府里下人憤怒之後也只能小心著做事,無計可施。若今日裴意遣人打了鄭嬤嬤這二十板子就算是濫用私刑,那之前她的所作所為簡直就無法形容了。

現在看到上頭那個優雅高貴的女子說著這般看似無知的話,而盧側妃被堵得滿臉通紅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不知道下頭誰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接著其他人就像被傳染了一般,都忍不住笑了。

盧青青今天本就受了重傷,不過是一直憋著一口氣撐著才沒痛暈過去。她知道,若今天這事被裴意得逞了,她就永無翻身之地了,所以強忍著身上刮骨之痛,強行為自己辯解。現在被裴意的話一刺,下頭那些尋常在她眼中跟螻蟻沒有區別的下人都當面敢嘲笑于她,不禁又痛又怒,雙眼一番,暈了過去。

看到盧青青又暈了過去,腦袋磕在石板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重響,裴意端著茶盞的手指抖了一下,這麼響,肯定很痛啊。

此時太陽已經漸漸隱到了山後,氣溫也慢慢將了下來。被叫來的下人原本還有幾分不耐和怒氣,畢竟在這種天氣站在外頭可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

現在看到一直為非作歹的盧側妃和鄭嬤嬤都是這般下場,心里不覺暗爽,連身上的燥熱也少了幾分。再抬頭看看上頭坐著的王妃,只見她穿著一件樣式極為簡單樸素的右衽紫衣,衣衫上甚至連一絲的繡花都沒有,三千青絲也只是簡單的綰在了腦後,別了一根白玉簪子。沒有珠光寶氣和錦衣華服,可她只是那麼坐著,嘴角帶著一絲清淺的笑意,隨意而柔和,絕美溫婉,看著讓人心生寧靜,心里舒爽。

這般下來,等待的時間仿佛也不那麼難過,仿佛只過了一會兒,府中管事就領著三個穿著長袍的人走了進來。

三人長相斯文,想來都是飽讀詩書之人,身穿著深青色的長袍,甚是收禮的低頭走進了院子,直到行了禮,方才抬頭定眼看著上面坐著的人,不想卻對上一雙幽深的眸瞳,有著令人不敢直視的絢華,讓人只覺得心中一震,再不敢正眼而視。

「勞駕三位辛苦一趟,想來府里的人已經跟三位說了緣由,我也不多嗦了。檀清。」裴意示意檀清把手里的信紙拿下去,「還請三位仔細辨別一番。」

檀清把手里的三張信紙分別遞給三人,又拿出一疊盧青青日常習字的宣紙,端放在三人面前,以供比對。

其中一位年紀稍長的人眯著眼楮仔細看了看信紙,又在檀清手中的宣紙上細細查看了半響,最後點了點頭,想來是已經有了定論,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突然被裴意叫住︰「等等。」

裴意低咳了一聲,「先把她叫醒,讓她也听一听。」

檀清聞言嘴角幾不可見的抽動了一下,轉頭看著一直在站椅子後頭當背景的墨言。

墨言熟練的讓盧側妃又在一陣慘叫聲中醒來,復又面無表情的褪了回去。

大理寺來的三人並不認識盧青青,莫說不認識,不是非常熟悉的此刻絕對是認不出面前的人的,故而三人只當這個是府中犯了事的奴婢,瞧了兩眼之後也未再多看。

為首的人撫了撫下巴上稀疏的胡須,頗為考究的說道︰「稟王妃,老夫仔細辨認了這兩幅字跡,依老夫之見,這確實為一個人所書無疑。」

其余二人聞言也都點頭,「在下也是這般想的。」

盧青青的手腕已經腫得跟小腿一般,動一動就疼痛難忍,更別提被墨言那般使勁的碾動了。她剛從疼痛中醒來就听到面前三人說的話,也來不及顧忌手上的疼痛,大叫道︰「你撒謊!你們都在撒謊!這明明就不是我寫的信,字跡怎麼會一樣!」

她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無奈雙手剛一觸地,就疼得她全身顫抖起來,又摔在地上。盧青青只好抬頭仰視著直立的幾人,「你們被她收買了,是不是!你們拿了她多少銀子,要這般污蔑我!」

文人大多清高,自詡不凡,尤其這三人能為大理寺所相中,對自己的本事是尤為自信,此時听到盧青青這般言語,既侮辱了他三人的清高的品格,又侮辱了三人的本事,為首的老頭聞言氣得胡須一翹一翹的,「我三人任職于大理寺,又豈會為那些黃白之物就惡意杜撰重傷他人?!你簡直不知所謂!」

說罷,又拱手對裴意說道,「王妃,這書信的辨認結果我三人已有了定論,信與不信,就在王妃自身了。」

「先生既能為大理寺所用,自然修養不凡,我又豈會不信先生的話。」裴意起身走了下來,「先生品行高潔,自然不會為他人所左右。」

這話說得白須老頭臉色又好了一些,「王妃謬贊了。若無事我等就先行告退。」

裴意點頭,「勞駕。」

待三人走遠了,裴意轉過身看著一直在旁邊站著的李嬤嬤︰「李嬤嬤可是听明白了剛剛那三位大人的話?」

「是。」李嬤嬤低頭應到。心里只恨盧青青不听太後勸解,居然真的敢對皇嗣下手,不知道太後知道這消息之後會何等震怒。

------題外話------

太餓了,我要先去吃點東西再回來碼字,先發~一會兒捉蟲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妞們不要跳著看啊,我每一章都是仔細考慮才會這麼寫的,不單只是為了現在的劇情發展,也是為後頭的做鋪墊。跳著看真的不會感覺很突兀咩,哪有憑空生出的愛恨,總要有個由頭和發展,對吧!

謝謝joyce1028,千年等一回shy,紅梅花開,拈花于夏,龍聆海,hlp01的票票,還有qquser5710279的票票和花~

好多票票~好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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