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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7 靜室會談

梅蘭妮沉浸在一片溫暖的綠色之中,恍然忘記了自我。

金色的陽光從四面八方將她籠罩起來,腳下是厚重且凝實的土地,空氣中圍繞著活潑的藍色水滴。水滴們嬉笑著,同時向梅蘭妮涌了過來,在四周留下悅耳的叮咚聲……

「梅蘭妮,梅蘭妮?」

熟悉而親切的呼喚聲讓梅蘭妮睜開了眼,看見父親、母親,以及哥哥一同圍在她的身邊,當下爬起來行禮,同時疑惑地問道︰「我……我怎麼了?」然後注意到梅文十分蒼白難看的臉色,心中一陣失落,小聲道︰「哥哥,我是不是沒有魔法天賦?」

「不,完全不是這樣。」梅文愉悅地大笑幾聲,卻引來一陣猛烈的咳嗽,嚇的梅蘭妮慌忙地扶著他,叫道︰「哥,你受傷了?」

「哥哥沒事兒。」梅文不敢再次大笑出聲,含笑拍了拍梅蘭妮的肩膀,將她按坐在地上,笑道︰「梅蘭妮,你要記住,作為一個偉大的魔法師,最重要的是要在任何情況下保持鎮定……哥哥接下來說的,你一定要仔細听清楚。」

梅蘭妮疑惑地點了點頭。

她這會兒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魔法公會,也不在自己的小房間里,而是在為哥哥姐姐冥想而專門開闢的靜室里。這個靜室位于格林府花園中的一個人工小島上,四周綠水環繞,僅有一道木橋相通,十分的安靜。

她的父親格倫男爵同梅文一樣盤腿而坐,望向她的目光驕傲中含著復雜難明的意味;她的母親艾琳夫人跪坐在蒲團上,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憂慮。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梅蘭妮有些猜不到。就算是她沒有什麼魔法天賦,他們會失望或者安慰她;如果她的天賦不錯,能像哥哥姐姐那樣,他們不是應該高興地慶祝嗎?現在幾人將她圍在靜室中,擺出如此慎重的架勢……

說到慎重,梅文收起笑容,直視梅蘭妮的眼楮,慎重地道︰「梅蘭妮,你听好了。羅的大師一共給你測出了三系天賦,分別是光系、土系和水系,三種天賦的數值都是33%。」

梅蘭妮高興地點了點頭。雖然33這個數值比起哥哥姐姐們差得遠,但能有三種,比起大陸上大多數人只有一種天賦,她覺得自己十分幸運。

「測出這三種之後,羅德大師魔力枯竭,暈了過去。」梅蘭妮笑了,梅文卻依然繃著臉,繼續慎重地道︰「我接替了羅德大師,維持魔法陣……而梅蘭妮你身上,竟然出現了第四種天賦!」

「第……第四種?」梅蘭妮驚訝的都有些結巴了。如果說三種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幸運兒,那四種的幸運程度,就會讓她覺得惶恐了。第四種,就算是她小女孩沒有見識,也知道四種天賦那根本就是鳳毛麟角,萬中無一……

梅文點了點頭,再次沉靜出聲道︰「第四種自然系天賦,天賦值高達79%……而且有可能不止這個數值……很有可能超過80……」

「自然系?」梅蘭妮又想不明白了。「不是說測試的時候會優先顯示個人最優秀的天賦嗎?按照這個說法,那我的自然系天賦那麼高,怎麼會最後才顯示?而且,哥哥,羅德大師最後不是暈倒了什麼都不知道嗎?反正自然系又沒有什麼用處,我不學它就是了。」

「不,梅蘭妮,」梅文搖了搖頭,解釋道︰「自然系並非無用,只是因為晉級特別緩慢,所有的自然系法師成就都不高,這才顯得無用而已。別的不說,只說五百年來最出色的煉金藥師埃弗頓大師,表面上他是一個水系高階法師,但對于他的煉金藥師身份來說,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他鮮為人知的初階中級自然系魔法。」

「埃弗頓大師的天賦測試結果是水系45%,自然系51%……雖然自然系的天賦較高,但終是因為修煉緩慢,最終湮沒在水系成就的陰影中,很少有人注意了。多數人只知道埃弗頓大師在移植培養魔植上有不菲的成就,卻極少有人知道那是因為自然系初階二級魔法植物感知的功勞。」

「植物感知?有這個魔法?」格倫男爵問道。他也是一個法師,魔法領域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卻沒有听說過自然系還有專門的法術的。在他的印象中,擁有自然系天賦的人不管是多是少,是20%勉強修煉也好,還是40%很不錯的天賦也好,都很自覺的不在自然系上面浪費時間——

40%的天賦,換成其他系,不太懶惰的話很容易就能達到高階法師的程度;若是換成是自然系,咬牙努力了一輩子,也不過是個魔法學徒……曾經不乏有許多測出自然系天賦的人不服氣地拼命修行,但可惜的是,根本沒听說過有哪個人成功了……

有這樣的差異,其實並不奇怪。魔法修行,除了冥想時從空氣中吸收魔法元素之外,更重要的手段是借用于魔獸的魔晶修行,而後者修行的速度是前者不用魔晶的三到五倍……自然界中其他七大元素的魔獸,不管是如水風火土普遍存在也好,還是如光系、暗系很是稀少也好,哪怕是最難尋的空間系魔獸,也是確實存在的。但是,有誰听說過自然系的魔晶嗎?

不能借助魔晶修行,加上本身晉級格外困難,所以,就算是有不錯的自然系天賦,也不過是雞肋罷了。

「有的。學院古本中有記載了自然系的兩個初級魔法︰一是纏繞,二是感知。」梅文緩緩地道︰「植物感知,顧名思義,就是感知植物的生長狀況,是喜陰還是喜晴,是親近土系元素還是親近水系元素,大致有什麼作用等等,對于培植魔植來說,極為有用。」

「父親、母親,就魔法天賦本身來說,50和80絕對是那個比都不能比的概念。50以內的差異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大,那是因為天賦在借助魔晶修煉上的影響並不大。但超過了50,每增加一點,修煉時的速度就會有極為明顯的差別,特別是不借助魔晶而自身冥想的情況下。」

「想當年的埃弗頓大師僅51%的天賦修成初階中級法師,就能在魔植上取得巨大成就,關鍵是獲得了巨額的令人眼紅的財富……以梅蘭妮79%的天賦,還會比他差?」梅文道︰「羅德大師說的很對,梅蘭妮絕對是綠茵城的奇跡,但是,這個奇跡是不能為外人所知罷了。」

「埃弗頓大師……」格倫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嘆息道︰「以我們家的力量,是護不住梅蘭妮的。梅文,現在我們該怎麼做?你妹妹……」

「哥哥,難道梅蘭妮會遇見壞人嗎?」梅蘭妮一直在凝神聆听。她听明白了她的79%的自然系天賦不是無用的東西,相反是很了不起的東西;也听明白了她哥哥口中的憂慮。

「別緊張……」梅文拍了拍梅蘭妮,道︰「你的自然系天賦除了我們幾人,並沒有外人得知。只要我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父親、母親、梅蘭妮,你們記住,誰也不能說,哪怕是梅琳達也不能說,知道嗎?」

三個人都是點了點頭。

「反正梅蘭妮還有其它三系魔法可以修行……以今日測試的情況下,她的自然系是第四個顯示的。這麼一來,就算是進入學院進行入學測試的時候也不會暴露。三系33%,是夠資格進入榮耀帝國學院的。」梅文收起慎重的神色,樂呵呵地道︰「我本來打算趁著最後一個假期去中央森林去探一探,但現在魔力一空,剛好歇在家里教導梅蘭妮有關的魔法基礎。」

「探什麼森林,那麼危險……」艾琳夫人聞言擔憂的神色淡了些,拉著梅蘭妮起身道︰「我們也不能在這里待久了,惹人議論。」

艾琳夫人打開了靜室的門,一邊往外走,一邊含笑道︰「我的男爵大人,你說咱們該有多幸運?梅文和梅琳達都是天才不說,連小梅蘭妮也是三系的幸運兒……舞會,我們的梅蘭妮也要有一場舞會!」

「恩。」格倫配合地點頭道︰「我立即去寫帖子,將綠茵城所有的貴族都請來!」

這樣……梅蘭妮心道,這樣的話,將自己的罕見的三系天賦宣揚出去,那他人便不會多做猜想了?如果藏著掖著,才會引起更多的窺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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