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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一三六、非吾信徒,不入吾門

北極冰洋,表面上並不是一片海洋。看上去仍是莽莽雪原,只有穿過十余丈厚的堅實冰蓋,才能看到深藏在冰蓋下的海水。

北海秘境的入口,就在一座同樣被堅冰覆蓋的小島上。

一百七十余武聖同時動手,用了半刻功夫,將島上堅冰一掃而空。顯出方圓不過百丈,仿佛珊瑚礁一般的島嶼地面。

小島中央,聳立著一塊碑狀大石。碑狀大石高九丈,寬五丈,厚達三丈,底座與島礁緊緊連接,如同大樹般扎根在島礁上。其色澤黝黑,渾然一體,看上去沒有一絲縫隙。只在中央有兩個靠在一起的圓形小孔。

「北地故老相傳,此地就是三女神秘境入口。自古以來,也不知多少人來此探索。」宋千軍面色平靜,眼中卻有著無法掩飾的激動興奮,「然而無論來者有多大的智慧,多高的武功,均一無所獲。據說曾有天價第五境的陸地神仙,企圖摧毀這塊大石,但這大石堅不可摧.連天階第五境都不能撼動分毫!」

公孫天羽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顫聲道︰「大神立下的大門,凡人豈能摧毀?哪怕我等天階號稱半神,在神靈面前,也是不折不扣的凡人!沒有鑰匙,哪能打開神門,進入神界?」

姚公瑾緊抿著嘴,一言不發,目光灼灼地緊盯著大石。表面看似平靜,手指卻在微微顫抖。

旋即,三大天階一同看向葉飛。

不用這三人提醒,葉飛便拿出兩枚水晶葫蘆,交給了貂蟬。貂蟬自白羆背上一躍而起,躍至那碑狀大石中央的兩個小圓孔前,將水晶葫蘆插.入圓孔之中。

正好嚴絲合縫,不留縫胳。

 嚓! 嚓!

一陣蛋殼破碎的聲音響起,碑狀大石上綻出無窮裂痕,然後便見無數黝黑碎塊,自碑狀大石上剝落。不過一時片刻,剝落了大量碎塊的碑狀大石,便現出了真面目。

正是一尊高九丈、寬五丈的巨大石門!

轟隆隆……

震撼人心的巨響乒卡,石門轟然開啟!

一股沉澱了無窮歲月的古老氣息,挾著蒼涼的冷風撲面而來,吹得門前眾人心旌蕩漾,一股難言的滄桑感橫上心頭。

門前一百余人皆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以激動狂熱的眼神,看著那道開啟的大門。

門後,是一片青茫茫的虛空,又有無窮黑氣涌動,誰也無法看出端倪。

三大天階彼此交換了個眼色,又一起看向葉飛。

「三位先請。」葉飛對內中寶藏、神性什麼的最不看重,因此毫不介意三人打頭陣。

三大天階略一猶豫,便把目光投往跟在葉飛身後的獨行武聖們。探路石,該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了。

真正下定決心依附葉飛的李映等二十余名武聖,此刻都團團簇擁在葉飛周圍。跟在葉飛身後,與他保持著大約十丈距離的另二十余武聖,都是些首鼠兩端的投機分子。此刻這些人在三大天階的注視下,無不頭皮發麻,眼神閃爍。

葉飛對此不置一辭。他不是聖人,沒有義務維護這些牆頭草。甚至也以眼神逼視著那二十余人,與三大天價一起施加壓力。

那二十余武聖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來到了大門前。

三大天階、葉飛,以及三派的一百二十一名武聖、李映等依附葉飛的二十七名武聖,全都目光灼灼地看著那二十四名武聖。

大門寬達五丈,足夠這二十四人並排進入。

二十四名武聖彼此對視一陣,終于個個長吸一口氣,舉步往大門內踏去。

但-……一股無形的波動,突然自門後虛空中涌出,推向這二十四名武聖!

以諸武聖的功力,居然無法抵御這股無形的波動!二十四名武聖,全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用力推了一把。個個踉蹌後退,直退出數丈方才穩住勢子!

「怎麼回事?」宋千軍沉聲說道,語氣中已帶上了一絲殺意。

公孫天羽、姚公瑾也緊盯著那二十四名武聖,眼中殺機閃爍。如果這些人膽敢耍花樣,哪怕他們全是武聖,三大天階也不吝痛下殺手。

葉飛也看著這二十四名武聖,心中不乏驚訝。

「剛才……」一個中年男子眼神古怪,驚疑不定地說︰「一股力量拒絕在下進入!那股力量將在下推開時,在下腦中,似乎響起了一個聲音!」

「在下亦有同感!」

這些武聖,生怕被三大天價、隱仙派掌門懷疑自己在耍花招,紛紛出言解釋。

「那股力量強大無比,在下競無絲毫抵御之力!所幸那股力量只是拒絕我等進入,否則……」

「在下也听到了一個聲音……」

「不錯,在下也是如此。那聲音似乎在說……非吾信徒,不入吾

國……

「似是要我等放開心靈……」

眾武聖七嘴八舌,漸漸說出了一個大概︰大門拒絕這些非三女神的信徒入內。想進門,就得放開心靈,把三女神當作信仰,虔心膜拜。

「笑話!」宋千軍冷笑︰「我等武者,只拜父母祖宗、師門長輩,

只信仰武道。連武

遁之祖,玄黃武神,我等都只敬不拜。倘若三女神在世,我等倒是可以拜上一拜。但那也只是敬她們的神力,不是敬她們本人,更不是信仰她們。如今三女神早就殞落,憑什麼接受我們的膜拜?」

「千軍兄言之有理。」公孫天羽冷笑︰「三女神都死了,還要我們拜誰?拜這石頭門不成?」

玄黃武存,尤其是天階武者,個個都非常自我。拜父母祖宗、師父長輩,那是孝道。敬武神,是敬武道源流。天階武者們敬重的是實力,信仰的是自己。

要是沒有這種「只信自己」、「舍我其誰」的武道精神,絕難突破「天人之隔」,成就天階半神!

「姚某倒要試試,這抗拒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姚公瑾哈哈一笑,縱身躍起,百會穴噴出亮銀罡氣。大量罡氣擴散開來,將姚公瑾的身體包裹在內,隨即化成一柄亮銀色的巨劍。

這柄以姚公瑾的肉身為核心,以罡氣為外殼凝成的巨劍,看上去與實體金屬鑄成的巨劍毫無區別。巨劍通體上下每一個部位,都閃爍著冷艷的亮銀色金屬光澤,教人看上一眼,便有切膚生痛之感。

嗡!巨劍一震,頓有千萬蜜蜂同時掖翅的嗡嗡聲,自劍身傳出。高速震動的巨劍,拉出一道筆直的亮銀色光軌,剎時間沖至大門前!

崩!

一記干脆利落的脆響,剛要撞進門後虛空的巨劍,頓時倒崩回來。劍體寸寸瓦解,潰為亮銀罡氣,又絲絲消彌開來,現出劍中妁-匕公瑾肉身。

姚公瑾一直被崩飛了數十丈,落地之後,像是被無形大手推著一般,繼續向後疾退而去。雙腳在島外冰面上,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又一直退出百丈開外,才勉強停了下來!

「怎會如此?」宋千軍心神一震,公孫天羽面色凜然。

葉飛神情凝重,直覺這北海秘境,三女神的神界,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不可抵御!」姚公瑾陰沉著臉,大步走回島上,邊走邊說︰「姚某……全無反抗之力!」

「不可能!」宋千軍月兌口而出︰「三女神早就死了,失去了三女神

的神力支持,區區一道大門,怎可能有這麼強的力量!」

葉飛听了,心下暗自冷笑︰「真是少見多怪!大黑暗神也早就死了,可是黑暗王座的神律規則,卻連武道強達天階第五境,又融合了神性的大黑天龍王都無法反抗!三女神死後,其神界遺留的規則繼續發揮作用,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雖然隱隱覺得,這次組團探索之事,有著許多疑點。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在暗中操縱著這一切。但是對于神靈殞落,規則仍存的事情,他並不覺得意外。

當然,這些與神靈有關的機密,他是不會好心告訴宋千軍三人的。

「現在怎麼辦?」公孫天羽道︰「難道真要放開心靈,對三女神虔誠膜拜?」

「姚某以為……」姚公瑾親自試探,感觸最深,知道不依規矩,則無法走進大門,「三女神既已死去,那我等便是膜拜亦無妨礙。放開心靈,膜拜神靈,最怕的是什麼?不就是失去自我,成為神靈的狂信徒嗎?但是現在神靈已不在,已無法用神力影響我等心靈,又豈能讓我們失去自我,真的信仰她們?」

宋千軍、公孫天羽沉吟一陣,勉強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

當下三大天階,指示那二十四名已被當作探路石的武聖,放開心靈,對三女神虔誠膜拜。

武備連夢境都能自行控制,主動敞開心靈沒有任何問題。那二十四名武聖即管不情不願,但是孤立無援,連一個撐腰的天階都沒有,只能依令行事。

他們連偷奸耍滑都不敢。因為是不是虔誠膜拜了,自有大門檢驗。

當下這二十四名武聖一字排開,在大門前跪下,九叩首後敞開心靈,閉目默禱。

祈禱詞當然是五花八門,中心思想倒是只有一個︰我信三女神,我無比虔誠地相信三女神。

在主動放開心靈,不斷地自我催眠下,這些武聖們一時間真覺得三女神有點親切了。

但這種信仰很不牢固。因為武聖精神強大,可以自我催眠到覺得三女神親切,覺得自己真信仰了三女神。

但他們事後同樣可以輕易解除自我催眠,把三女神拋諸腦後。

看著二十四名武聖祈裱的這一幕,葉飛越發覺得事有古怪。但信息太少,他又清楚神靈規則的強大,所以暫時還想不出任何頭緒。

就在這時,大門中涌出一股無形的波動,快速浸入祈禱中的武聖們身體,飛快地自他們主動敞開的心靈中一掃而過。

二十四名武聖對此毫無察覺,旁觀者們更是一無所知。

片刻後,二十四名武聖心中同時生起一個念頭︰差不多可-以了。

這念頭來得莫明其妙,但眾武聖無一人覺得不對。

一念即生,眾武聖同時起身,試探著走向大門。

這一次,他們順利地踏八大門之中。門外眾人只見青光一閃,這走進了大門的二十四名武聖,便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進去

了!宋千軍大喜︰「此計可行!」隨後三大天階,便攜各自弟子,在門前跪下,依計膜拜。

至于沒有任何動作的葉飛,三大天價都沒有理會,更不會提醒他。對他們來說,葉飛不拜更好,最好他一直倔強著不依規矩。

「飛飛,我們怎麼辦?」貂蟬小聲問道。

「我們……」葉飛神情變幻,「事有古怪,暫時不拜!」

「那我們怎麼進去?夭階都無法硬闖呢。」

「別忘了那兩只水晶葫蘆。」葉飛凝音成線,傳入貂蟬耳中︰「既是開啟秘境的鑰匙,必與秘境有關。等其余人進去後,我們取下水晶葫蘆,佩戴在身上,試試看能不能當作通行證明。萬一不行,再另想辦法。」

那兩只水晶葫蘆,現,在就嵌在石門之上。既是空間寶物,又能避毒,里面還養著天龍冰蠶和龍膠,肯定要取下來,不可能將之遺棄。

「可那也只有兩只……」貂蟬傳音道︰「我們有三個人呢。」

「沒事。」葉飛繼續傳音︰「等下你先回去,我進去之後,再叫你過來。」

現在不是戰斗狀態,貂蟬來去自如。葉飛先將她逞回異位面大漢,進去後再把她召喚過來,完全不成問題。而大召喚術突破神靈規則早有先例,葉飛的計劃必然可行。

只是若無定位道具,就無法直接召喚到貂蟬。而現在有定位道具

的,只有美琴和婠婠。

但葉飛並不打算召喚美琴和鱈鱈過來幫忙。

因為她倆在現在的形勢下,很難幫到葉飛一一美琴體質、力量雖然極其強橫,但是沒有練過武功。直來直去的電磁炮、從天而降的落雷,很難瞄準身法靈活多變的玄黃武者。

鱈矚就更不用說了。練了玄黃煉體之術的轆轆,卻因為七年未食,身體極其虛弱。武道進境也遠遠不及貂蟬,之前只有二品亞聖的實力。雖然在武神墓中大大進補了一次,但時間也沒過去太久,怕是還沒能修煉到一品境界。

所以現在能幫得上忙的,只有貂蟬。貂蟬武功本就強悍,無雙技更是連玄黃武者,比如宋千軍等人,都驚嘆為足以鎮派的「護體神功」。貂蟬的強大,由此可見一斑。

雖然貂蟬也不可能應對多名武聖聯手,更不可能是天階的對手。但是有她在,至少當葉飛與天價沖突時,楚寒空的安全能得到極大的保障。

「等下我給你一件定位的武器。」葉飛傳音︰「你會使斧頭嗎?」

貂蟬的雙錘是重武器,所以葉飛打算給她一件重型神兵。

葉飛的Z級冷兵器召喚,能夠喚出十件天神兵。

第一次召喚出神農尺後,葉飛就琢磨過此技能。第二次召喚時,因鱈矚說要打天下當天子,而天子無私,必須公正持平。他就想著,給鱈矚一件代表公正的神兵。

結果他心念著黃帝的神兵,代表公正的「太虛」,果然就把太虛給召喚了出來。

第三次召喚,心里一念天晶劍,果然就召喚出了天晶劍,給了慕小凰防身。

葉飛由此推斷,十件天神兵,只要自己心里念想著哪一件,就能順利將之召喚出來。

「當然會啦!」貂蟬有點小得意︰"我大漢尚武,連士子們都挽得硬弓,使得寶劍,騎得劣馬,更別說武將了。武將們樣樣兵器都能手到拈來,只是有的趁手,有的不趁手罷了。我最拿手的,還是雙錘和長鞭。大斧也能使,不過只能算勉強嫻熟,還不算精通。」

「嫻熟就夠了。以你的天賦,花點心思很快就能精通。」葉飛看著正在膜拜的三大派的人,說道︰「等這些人進去了,就把斧子給你。其實現在這種形勢,我也不怕那斧子落入他們眼中。他們也未避能察覺出斧子中蘊含的鳳凰神性……」

葉飛打算召喚的,正是一柄名「鳳皇」的天神兵。乃是由神鳥鳳凰的九片羽毛,化作九片銀甲,再由大禹親自鑄成的一柄重斧。

鳳凰在中國神話中,本就是意義非凡的神鳥。而大禹也是一代人皇,有治水救世的功德。禹皇打造的神兵,自然蘊含強大的力量和非凡的神性。

商量好了此事,葉飛便吩咐李映等二十七名武聖前去膜拜。這些人雖然依附了他,但是他也沒辦法幫他們繞過三女神的規則。事實上,他都不能肯定,自己和楚寒空,能憑水晶葫蘆繞過規則。如果不能,那麼他再不情願,也只能放開心靈膜拜三女神一番了。

李映等人前去膜拜時,三大天階及其門下,都已完成了準備。當下三大派的人,一一進了大門之中。

說來也怪,人類武者需要膜拜方能八內,三大天階的妖獸坐騎,卻是直接進入,未遇半點阻擋。

宋千軍進門之前,向著葉飛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宋某先行一步,恭候葉掌門大駕!」

葉飛冷笑不語,對宋千軍的心思,早已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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