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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六、掉崖,歷來是流傳江湖的傳奇之路

按照江湖規矩,凡掉崖者,必被一株橫生峭壁的怪松或者異柏接住。敢不照規矩來的,一般都摔死了。

然而葉飛就是不掉尋常崖。

他在被天魔一記劈空掌打得失去意識後,本能地抱著美琴,跌入深不見底的峽谷。

谷中濃霧茫茫,大風呼嘯,霧海就像大洋一樣,掀起層層疊疊的霧浪。

葉飛和美琴沒進連綿霧浪,往下跌了不知多遠,忽有一股龐大的吸力,自陡峭的崖壁上出現。

嗚……吸力出現之時,還發出汽笛般的呼嘯聲。連那濃得化不開的霧浪,都順著吸力不停地涌去。

處于吸力範圍之中的葉飛和美琴,好像兩片毫無重量的羽毛,被吸力拉扯了過去。

如果葉飛和美琴還清醒著,就會看到︰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圓形洞口,突兀地出現在陡直如削,並被年復一年的穿峽風,打磨的平滑如鏡峭壁上。

那強大的吸力和尖銳的呼嘯,正從這洞口中生出。大團大團的濕潤霧氣,就像被巨鯨吞沒的海水一樣,不停地涌入洞口之中。

而葉飛和美琴,也被吸進了洞中!

又過了不知多久……

「咳咳……」葉飛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猛地睜開了眼楮。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柔和的,金黃和女敕綠互相融合的光芒。

身下,似乎是柔軟如毛毯的草地,略帶幾分濕意。旁邊,是仍未醒來的美琴。葉飛的雙手,就緊緊地摟抱在美琴的縴腰上。

「咳咳……」葉飛持續咳嗽著,松開了箍在美琴腰上的手。他艱難地坐起身來,一手撐著草地,一手捂著劇痛難當的胸口,連咳了好久,總算咳出了一塊卡住喉嚨的淤血。

這口淤血一吐出來,他的呼吸頓時松暢了許多。

他低著頭,大口呼吸者,一股股鮮甜濕潤的空氣,不停地流入肺中。

隨著呼吸,他那正火辣辣痛著的肺腑,就被清涼甜美的氣流撫慰著。火辣和痛楚的感覺,一點一點地消失。

就連被天魔的劈空掌勁震裂的胸骨,以及挫傷的肌肉皮膚,都有一股清涼的氣流繚繞。

葉飛很明顯地感覺到,胸口的劇痛在緩緩消失。就連骨頭里面,都生出絲絲清涼**的感覺,好像傷口正在飛快地愈合。

「這又是什麼情況?」察覺到了傷勢莫名地加速愈合,葉飛不由一愣︰「兄弟的恢復能力這麼給力?可是我細胞活性似乎並不逆天啊……」

細胞活性,與人的生命力有關,更直接關系到人體受傷後的恢復能力。

葉飛的活胞活性不過109,只比普通人高出9點而已。這還是因為他正是長身體的小孩,細胞活性才高了一點點。正常情況下,如果不修煉或者不用高檔飲食滋補,他的細胞活性將在成年後逐年下降。

而109點的細胞活力,並不足以令葉飛獲得如此逆天的自愈能力。

葉飛思索著,又長吸了一口氣。清香、甘甜、潤澤的氣流,從口鼻中涌入,像是實質的液體一樣,緩緩流入他的五髒六肺。清涼甜美的舒暢感,瞬間填滿了他的肺腑。肺腑間的灼熱感,又撫平了許多。胸口的傷勢,又恢復了一點。

葉飛滿足地嘆息一聲,又深吸了一口氣……「不對!」一口氣吸到一半,葉飛陡然怔住︰「這空氣的味道……也太好了吧?這麼香甜,這麼新鮮,還這麼地……我的傷……」

葉飛猛地抬起頭,這個時候他身上的劇痛,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難以忍受。他的頭腦也在劇痛平息之時,漸漸清醒了許多。此時此刻,他終于發現了所在環境的異常!

他抬起頭,只看了前方一眼,就驚到了。

他看到的,竟是一株通體金黃的大樹!

樹干、樹枝以及部分泥土之外的粗大樹根,統統都是金黃色!

那是如同朝陽一樣的金黃!

樹干筆直粗大,直徑超過兩米。樹根如巨蟒,根上還有片片海碗大小的,鱗片狀的物質,就像一頭埋在土地中的金龍,露出了部分身體。而樹干和樹枝,卻是平滑如鏡,有一層亮麗的釉質,幾乎能照出人影來。

此樹高達三十多米,樹干二十米以下一片光滑,自二十米以上,才有粗大的樹枝橫生。無數樹枝之上,生長著大如磨盤,渾圓如滿月的女敕綠葉子。葉上的脈絡,也是朝陽般的金黃。

樹冠呈傘狀,幾乎籠罩了一畝有余。一個個大如籃球,通體女敕綠的心形果實,懸掛在枝葉之間,散發出陣陣鮮甜、清涼的果香。

透過枝葉縫隙,甚至可以看到一枚大如水桶,通體淡金的心形果實。那果實不但體積最大,還綻放著淡金色的光芒。盯著那果實看得久了,葉飛甚至隱約察覺到,果實中間,有一種類似心跳的韻律,在緩緩博動著。

金黃、女敕綠的光芒,就從此樹綻放。那讓人傷勢飛速愈合的清香,就來自樹上的果實!

「江湖規矩,掉崖不死必有後福!」葉飛震驚著,喃喃自語︰「要嘛找到前人留下的秘笈,要嘛吃下只生長在最險峻之處的天材地寶。要是人品值更高一點,甚至能得到仙人留下的神仙洞府……兄弟人品值積累雄厚……可不就遇到這神樹了?」

說話間,他一步步走到金黃巨樹前,將手貼在了樹干上。

觸手處,光滑如釉,溫潤如玉。

「發動——1級植物操縱!」

木系基本技能︰1級植物操縱——能與百年老樹溝通,獲得情報!

葉飛法力值本已消耗一空,但他昏迷期間,法力緩慢恢復。到了這里後,呼吸奇異空氣,法力值恢復更快。雖然不如直接用珍品飲食補充,但也比自然恢復快了兩倍!到現在,他的法力值,已足夠發動兩次1級法術了。

一股晦澀難言的波動,自樹身涌入葉飛腦中。隨著精神上的交流,葉飛漸漸獲得了這株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黃金古樹,在漫長歲月之中,記錄下來的一切信息……

一粒巨大的,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心形果實……

一個飛行在空中,身穿綠色衣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抱著果實,一邊飛行一邊吐血。他吐出的血液,竟是純金色……

金血淋到果實上,迅速被果實吸收。這果實的金黃顏色便越發純粹,散發出的光芒便越發神聖光輝,隱隱有了心跳般的韻律博動……

男子抱著果實,飛進了洪荒山脈,艱難而又堅定地向著山脈深入。

當他飛到這峽谷上空之時,突然!

他的身體無故崩潰,四分五裂,金血飛濺!

崩裂的肢體一飛出去,就熊熊燃燒起來,瞬間化為鑽石星辰般的晶瑩粉末,灑入峽谷之中。粉末一進入峽谷,數百里長、深達數十里的大峽谷,就瞬間涌出無盡濃霧。從此再強烈的穿峽勁風,也無法使得濃霧散去。

而飛濺出的金血,卻像百川歸海一般,被果實全部吸收。同時,又有一條淡淡的人形虛影,閃電般沒入果實之中,蜷成一團欲要沉眠……

但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驚雷降落,正劈在果實之上!果實中的人形虛影,發出一記無聲的哀嚎,瞬間炸裂開來,煙消雲散!那果實也被劈得崩碎,金黃的果肉、果汁飛濺出去,又迅速汽化。果核也崩裂開來,化作清煙消散!

最後,只有綠豆大的一點金色果核殘渣,落進了峽谷之中。

當果核殘渣下落二十多里後,被一股勁風一卷,就落到了山壁上一個小小的洞**中。

那洞**只有拳頭大小,深不過一尺,洞中並無泥土,只有一層薄薄的灰塵。

那綠豆大小的果核殘渣,就停留在洞底……

不知過了多久,果核殘渣突然發芽了,生出兩片苞葉,一枝細睫……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那細女敕的睫葉,越長越大。原本雪白的細睫,漸漸變成了金黃。

又不知過了多久,女敕芽已經長成了小樹苗。而洞**太小,已經無法滿足它的成長。

小樹苗沒有繼續長高,它默默地積蓄著能量。樹根深深地扎入岩石之中,越扎越深……

很多年以後,小樹苗枝干上的金光,已經濃郁得有如實質。整枝樹苗都被金光包裹,形成了一個金色光球。突然!金光暴射!岩石分解成泥土,小小洞**擴大一倍。洞口還是只有拳頭大小,但是洞底,已經大如足球!

小樹苗生長著……不知不覺,又到了極限……小樹苗默默積累,根系越扎越深……金光暴吐,岩石分解,洞**擴大……

當小樹苗長成一人高的小樹時,它能像動物一樣呼吸了。每隔一個小時,它就會呼吸一次。每次呼吸,都將外面的霧氣大量吸入。

霧氣是無數年前,那位血液為金色的男子,身軀粉碎後所化。霧中的特殊能量,沒有任何生靈能夠吸收。但是這棵小樹極為特別,能夠吸收霧中特殊的養份!

受這養份滋補,小樹成長得更快了……

無數年過去了,小樹苗成長為黃金大樹。曾經的小小洞**,已經變成了百米高、直徑達兩百米的球形大洞。曾經只有拳頭大小的洞口,也隨著它呼吸霧氣時的風化,變成了直徑兩米的大洞。它不斷地移動自己的位置,始終讓自己處于洞**的中央……

現在,洞中有一半填滿了岩石分解而成的泥土。黃金大樹的光,照亮了本應漆黑一片的洞**。被風和它的呼吸帶來的草籽,在洞中形成了一片蔥蔥郁郁的草地。

受到黃金大樹無數年的滋養,洞中即使是一棵小草,也有著數十米長的根系,凝結著歲月的靈氣和強大的能量……

「若生為林木,我當欣欣以向榮。若生為幽草,我當萋萋而搖綠。就算是一根小樹苗,也不必羨慕大樹偉岸參天,我依然可以長成一根大樹……德魯依之心,就是賣萌……」

被黃金巨樹的成長經歷震撼的葉飛,發出由衷地感嘆︰「給力啊!江湖規矩就是江湖規矩,果然不容人踐踏!我既掉崖未死,當然就要有所收獲!這世界樹幼苗,就是我這番歷險的收獲了!」

世界樹幼苗!

生長了無窮歲月,足足有三十多米高的黃金大樹,仍然只是一株幼苗!

那個有著金黃血液的死鬼,正是殞落于神話時代末期,職掌植物的自然神靈。他抱著的那枚果實,正是世界樹的種子。他在神戰中戰敗,重傷之下欲挾這枚種子逃到無盡之洋,等安全之後,將靈魂融入種子之中,借種子的神力重生。

然而他的傷勢實在太重,剛到洪荒山脈這處峽谷上空之時,神軀就已崩潰,不得不提前將一縷靈魂融入果實之中。但重傷他的雷神,恰在這時發現了他,一記神雷轟下,就把他的靈魂轟碎,連帶世界樹的種子,也轟成了粉末。

事實上,玄黃世界,從來就沒有一株世界樹。這枚種子在創世之初就已存在,但一直沒有發芽成長。然而當種子被雷神毀滅,只剩一點點殘渣之後,居然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下,自然萌發,並且在無數歲月之中,長成了幼苗!

傳說中,如果世界樹能夠成熟,那麼它的樹冠,就能在無盡虛空之中,變成一方小世界,成為神國。而它的樹干,也將成為擎天柱地,連接神國的支柱。

但是這個傳說,對葉飛來說毫無意義。從神話時代末期至今,也有數十上百萬年了。可是這棵樹……居然才長到這麼大一點點,還只是一株幼苗!

想等它長成能化成神國的世界樹,不知道還要等多少年。其成長的時間,必定是數十億乃至上百億年!

到那個時候,葉飛早就變成石油了……

不過,世界樹的未來不可期待,但它的現在,一樣能給葉飛帶來極大的好處!

那些女敕綠色的果實,功效已經十分強大。而那枚淡金色,大如水桶的果實,更有著無窮妙用!

這枚淡金色的果實,在樹上已經結出了十萬年,才剛剛成熟。而那些女敕綠果實,最接近成熟的,也還要再長兩萬三千多年。不過雖然未熟,卻也能吃了。只是功效,遠遠不如成熟的果實。

「吃掉它,易筋伐髓什麼的都是小事,關鍵是能瞬間擁有神性……」葉飛仰望著掩映在枝葉之間的淡金果實,心情激動得不可自拔︰

「如果練武,只要不是太懶,則可安安穩穩成就神階,絕不會走火入魔,也不必用神兵祭煉武道元神。如果凝聚願力,讓眾生崇拜,匯集足夠的信仰力量,也能成就真神!世界樹結出的果實,原本就是為了充實它成熟之後,造就的神國中的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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