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20】心不舒服
N
就在樓曦怔窘之際，向來大大咧咧的茹果已經迎了上去，結結實實的飽了樓曦一下，兩秒之後，貌似不在意般毫不留戀的離開，繼續和身邊的損友談笑風生，看不出一絲女子抱一個大男人的羞澀之態。
「都有好幾年沒見樓哥了，怪想念的！」茹果無意般扯了扯手上的手套，月兌下來放到褲兜里，抬眸望了一眼站在樓曦身邊的一個高瘦男人，「你們，隔三差五都見，熟得都膩歪了。」
周圍的人又開始一陣熱鬧的說話，茹果置身于一群綠色軍裝的男人之中毫無違和感，顯得那麼的和諧，而且茹果總能夠和他們說同一個話題。
樓曦沒注意戰友們說些什麼，眼楮盯著人群之外的慕陽看，張張嘴想說，可是又覺得無從開口，這個誤會鬧大了！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
茹果是他的好戰友，一起執行過好幾次任務，所以彼此之間也很相熟，想著之前為了完成任務，他和茹果也假扮過情侶，但是最多只是挽挽手虛抱一下，除此之外再沒有過身體上的接觸。剛剛那一下，真的是他和茹果唯一的一次真實的擁抱。但是那也只是作為朋友之間的友好問候而已。
樓曦自認為是把茹果當兄弟看的，所以才沒有躲開茹果的擁抱，特別是見到茹果肩上的星星又多了一顆，他也是從心里由衷的為她感到開心。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不足三秒的擁抱沒有什麼吧？而且他只是形式的抱了一下，然後就用手隔開茹果了。
雖然樓曦心里是這麼想的，但是不代表慕陽也是這麼認為的，更不能說明茹果就是毫無他想的。
慕陽在人群之外，冷眼的看著熱鬧，明明離得不遠，她卻覺得和樓曦隔了萬水千山那麼遠，比當初他不在身邊遠在他鄉的時候還遠。
他怎麼可以這樣？
當初她什麼都沒做，就和劉建華吃個飯他都那麼介意，那剛剛他干什麼了？
他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
如果說之前樓曦一時興奮忘了她的存在她能理解，還能自我開導，想著這是因為樓曦重情重義和戰友久別重逢之後興奮難抑。
可是剛剛那一幕慕陽實在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樓曦明明已經看到她站在那兒了，也明明知道那個茹果要去抱他，可是他居然不閃不躲不拒絕還那麼熱情的伸手去抱人家，戀戀不舍抱了那麼久才放手。
難道樓曦他就沒有意識到她會吃醋？難道他不知道他已經是已婚人士，當著妻子的面去擁抱別的女人是很不應該的嗎？
是樓曦太看得她，覺得她的包容能夠包容到這個程度，還是樓曦從來就沒有過要避嫌這樣的念頭。
慕陽有一瞬間想轉頭就走的，可是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意識到這是在公眾場合，很用力的壓下自己翻騰的情緒。右手握住的紙巾都被她捏成一團，左手藏進衣袋里，也是緊握著，很努力的壓制自己快要外露的情緒。
「茹果，幾年不見，你又有進步了。恭喜！」樓曦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的擠開身邊的人，伸手去拉慕陽，「你剛來得晚，還沒見過我妻子，來，這是你嫂子，認識一下。」
茹果這才轉身看向站在她身後的慕陽，剛剛她來得晚了，所以走得急，沒太過注意慕陽這個陌生的女人，而且今天是結婚的好日子，來得人不少，她認識的人本來就不多，不認識的她也不想浪費精力去注意，所以就把慕陽當做是路人甲給匆匆忽略了，沒想到這個被她忽略的路人甲居然是樓哥的妻子。
思緒快速的想了一下，只是一瞬間，茹果就恢復了剛剛那樣談笑的神態。要不是一直都注意著茹果，慕陽也不會發現茹果那一瞬間的黯淡神色，雖然很輕微，稍縱即逝，但是慕陽還是看到了。同為女人，也曾經有過期盼的對象，慕陽很清楚那一瞬間的黯淡暗含著什麼意思。
「嫂子，你好！我是茹果。」
慕陽伸手，和茹果輕握了一下，然後松開手，同時，靠近樓曦那邊那只手稍稍抬起，像是要把剛剛側身握手時不慎垂落的圍巾提回到肩上。正是因為這個動作，樓曦想要輕攬著慕陽小腰的動作被擋了一下，手在半空中尷尬了一秒，然後立即轉而去幫慕陽整理圍巾，整個動作很自然，自然到外人誰都看不出來樓曦原來不是想幫慕陽整理圍巾的。
「你好，慕陽。」相較于茹果，慕陽的話就簡單多了，惜字如金。
「呵呵呵，嫂子很漂亮啊，怪不得樓哥這麼寶貝著。」
茹果感嘆道，眼楮卻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依舊停留在慕陽肩上的那一只粗糙的大手，此時，那只手正在小心翼翼溫柔無比的把被風吹亂纏在圍巾上的頭發理好，一絲一縷的放回到肩膀兩側。
慕陽笑笑不說話，這樣的表情就像是嬌羞無限幸福無比，殊不知慕陽現在氣得想砍掉肩膀上動來動去的那只爪子，整理圍巾和頭發就算了，別暗中趁機亂模她，雖然結婚了，但是她也是一個自由的個體，未經她的同意也不能夠隨意的踫她。
茹果和慕陽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女人，一個英姿颯爽明亮如朝陽般熱情，一個端莊高雅淡如曉風拂月般清雅恬靜。
「嫂子不漂亮誰漂亮？難道是你啊？」一個和茹果年紀相當的中等個頭的國字臉男人撇撇嘴說道，不過是用說笑的語氣說的，所以說出來的話不會讓人覺得難以接受。
「你欠揍是不是？」茹果舉起一只手，握拳就重重的錘下來，一點都不沒有顧忌。國字臉男人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
趁著大家都把注意力轉移到茹果他們身上，慕陽也似乎在注意這茹果那邊，樓曦悄無聲息的靠近慕陽，挨著慕陽站。
樓曦本來就站在慕陽的左側，現在一挨近了，大掌一刻不敢懈怠，立刻握住近在尺尺的小手，右手大拇指準確的找到那枚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光滑冰涼的戒指，指月復不停的輕輕的摩挲，直到現在他的心里才安定下來。然後不顧手里嬌柔小手的反抗，強硬的握在手心里不放，手勁很大，直到掌心里的小手認命的不再反抗他的接近才松了力氣，但是還是緊緊的掌控著那只小手，不讓她離開。
慕陽心里怒得咬牙切齒，盡力把自己的目光放到別的地方，忽略自己手上的那只蹄子，而且還是只很強大的蹄子，都把她的手給捏碎了，手腕的地方發疼。
茹果那邊也鬧夠了，大家又齊齊轉頭望著十分般配「曖昧」的樓曦夫婦，一時間大家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題來說，剛剛沒注意到嫂子在後面，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顧忌，所以氣氛有些奇怪。
慕陽不喜歡這樣的氣氛，與剛剛那種融洽的氛圍截然相反，而且，看著一雙雙望著自己的銳利的雙眼，慕陽很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指責她破壞了剛剛的和睦一般。
「對了，新人呢？什麼時候舉行儀式？」
為了打破這種難受的氛圍，慕陽把話題引到今天的新人上，這樣說什麼大家都不會覺得尷尬了。
「新娘那邊來親戚了，新郎新娘過去招待，一會兒就過來。」
不消一會兒，鄧守安就挽著一個身穿綠色軍裝的女子快步走過來。那女子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在那一身合體又帥氣的軍裝的襯托下，越發英氣逼人，同時因為是新娘子，笑容里眉眼之間也藏著一抹的嬌羞，整個人看起來既有女子的柔美又有男子的帥氣，真的讓人移不開眼！
這就是女軍人啊！慕陽在心里暗暗稱贊，贊美的同時也暗暗的失落，茹果也是這樣的女人吧，如果茹果化上妝經過精心的打扮，一定會比這個新娘子更美。
想到這里，慕陽悄悄的用眼角余光看了樓曦一下，注意到他看著地面的方向，有些疑惑的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
是一枚光亮的戒指！正穩穩地安安靜靜的圈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樓曦的大拇指一下一下的劃過戒指，慢慢的都模得戒指都溫溫的暖，一點都不冰人。
感覺到有一道熟悉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方向，樓曦強裝的笑里終于有了真正的笑意，總算是願意理他了！真不容易啊！
「咳。」樓曦左手握拳，抵著下巴清咳一聲，引起身邊怔怔的望著戒指的小女人的注意。
慕陽微微的皺眉，略帶擔憂的眸光緊緊的鎖著樓曦，看著他不正常的皺著眉，心里正擔心他是不是不舒服的時候，那個剛剛還不正常的皺著眉的男人輕輕的晃了晃拳頭。曲起的手指之間，一點閃亮的亮點閃過。
那是樓曦的婚戒！
樓曦見到慕陽只注意自己卻不注意他手上的戒指，頓時心里的擔憂煙消雲散，就知道小妮子還是關心他在乎他的！但是，為了表明心跡，表明自己也是關心在意她的，他只好用自己的婚戒來提醒她，也算是一種無言的討好。
平時上班大部分時間，像去巡視或者是下基層之類，是不允許帶首飾的，所以樓曦除了在辦公室辦公的時候戴一下戒指，其余的時間都是把戒指用銀鏈串起來藏在貼身的兜兒里。而今天這種場合，為了表明他已婚的身份，也為了表明他和慕陽是一對兒，他特意在出門前戴上的。
見到樓曦接著拳頭的遮擋，無聲的叫了她一聲老婆，慕陽撇撇嘴轉開眼。雖然慕陽還是生氣，但是心里的氣也都已經消了一大半，臉上的笑也柔和了許多。
大家都忙著看新人，沒注意到樓曦和慕陽的這些小動作。
鄧守安攜著新娘子過來，大家又是一番祝福，還沒結婚的除了祝福之外還多了羨慕，又一個同盟月兌離單身行列了啊！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挽著心愛的人站在眾人之間接受大家的祝福呢？
可是想想軍隊那地方，唉~心里嘆一口氣，想找個能對的上的，難啊！
看來要想結婚，除了自身條件好之外，還需要靠運氣的！
要不然人家鄧守安怎麼就在部隊里揪出一朵花兒來插在他頭上了？還有樓曦，人家運氣更好，去出個差順便上街一趟就遇上了一個美人兒，而且還是心甘情願嫁給軍人的美人兒。這得是要積幾輩子的福才能遇上的啊？
慕陽上次開玩笑說等鄧守安結婚的時候她送上一份大賀禮，所以這次她真的用樓曦的名義送了鄧守安兩枚上等的玉環。博得新娘子和岳母大人的歡心，鄧守安當然得好好的感謝慕陽這位大功臣了。
婚禮很熱鬧，鄧守安攜著新娘子對慕陽表示深切的感謝之後，舉行儀式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都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觀禮。
從參加完婚宴回來之後，慕陽就不用再掩藏自己的真實感受了。她不舒服，心里不舒服，心情不舒暢，連帶著看人的眼楮也不舒服。
「老婆，我要掉下去了。」樓曦無奈哀怨的提醒身邊背對著他側身躺著的慕陽說。
「那邊不是還有一張床嗎？是你自己非要擠過來睡的，怪得了誰。要睡就睡，不睡就一邊去，別吵著孩子睡覺。」慕陽語氣淡淡的輕輕的說，要是不注意听，都听不到。
「真要摔下去了！」樓曦再強調一次，可惜這次沒人回應他。
慕陽從回到旅館開始就不理他了，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當做沒看見，要想跟她解釋早上的事情，她卻把話叉開，不听他解釋的話。
等了好一會兒，身邊的人還是沒反應，像是一點都不在意他掉不掉下床。
一張一米六寬的床上小翌晨一個人佔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有三分二是慕陽的地盤，樓曦只能可憐巴巴的擠到一半的三分一，剛剛好讓他側著身躺上去。但是躺上去之後都不能動，還要時刻注意，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床邊。
在黑暗里等了好久都沒等到身邊的人的安慰，樓曦之後自己掀被下床，去旁邊那張床睡。
可是一躺下來，閉上眼，蓋上被子，覺得空蕩蕩的，被子怎麼蓋都不覺得暖，總覺得懷了少了些能夠讓他安定的柔軟和淡淡的熟悉的清香。
輾轉反側，最後，實在是睡不著了，樓曦旋開靠近自己這邊的床頭燈。
把隔在兩張床之間的矮桌移開，然後把床拖過來，兩張床並在一起。
移動床和桌子的時候發出的響聲驚醒了慕陽，睡眼朦朧之間看到有個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又想起自己現在還在生氣呢，懶得理他，閉上眼繼續睡。
樓曦三兩下就把床拖過來了，把枕頭被子都靠過，一張被子不夠大，蓋不了三個人，樓曦也不強求，自己蓋一張被子。只是隔著被子擁著慕陽，他蓋的被子的一半都蓋住慕陽和小翌晨所蓋的被子上，這樣就不怕冷著她跟孩子了。
終于滿足安心了！
聞著熟悉的幽香，感受著相同的心跳節奏，樓曦終于能夠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