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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系列之2 埋冤 原創-詩憶。》

李至璋的說法和胡珊妮父母以及她同事的說法完全不同,同事說胡珊妮要的是孩子,結婚證書對她來說完全不重要,可是李至璋卻說因為結婚一事讓倆人想不開,而胡珊妮的父母說女兒從沒跟他們提到婚姻的事。

他再把李至璋找來,他問男人︰「事情好像不是你說的那樣。」

「你是指結婚跟孩子的事吧?」李至璋倒是像未卜先知一樣地問。

李家全的眼光告訴他︰說下去!

「本來我是不打算結婚,儲蓄不多、還想過單身日子都是原因,我們為了這事吵得很厲害,後來我想既然珊妮懷孕了就結婚吧,反正人生都必須經歷這個階段,說不定結婚之後我的日子會踏實一些,可是當我同意結婚時珊妮卻一直害怕把懷孕的事告訴她的父母,她說她的父母一定會反對的,其實事情發生的前幾天我也很沮喪,感覺自己好像惹了一大堆麻煩出來,所以珊妮一提那件事,我也沒多想地答應了。」

「所以,是胡珊妮提出來的?」李家全的語氣有點咄咄逼人。

男人沉默。

因為找不到胡珊妮的尸體(或是她的人),所以胡珊妮暫時被歸列為失蹤人口,失蹤人口要經過七年才能由法院判決宣告死亡,宣告死亡是一種手段也是一種目的,因為這個判決有的人可以月兌離婚姻、申請保險理賠;總之,人的生命經過一紙宣告書就可以從戶籍除名,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在尚未找到胡珊妮之前警方無法以任何罪名將李至璋移送法辦。街頭依舊車水馬龍,二十四小時仍是日出日落的循環,李至璋回到他的工作崗位,沒有人問他事情的經過,也沒有人為他準備豬腳面線。

人的健忘有時連自己都感到訝異。李至璋再度融入公司這個團體,沒有人偷偷地私語,也沒有人提起胡珊妮的下落;一切都顯得平靜、正常。不知過了多久(很短的時間,幾乎不到一個月),李至璋變得很晚離開公司,下了班即使沒什麼事也留在辦公室看看報紙、打打電動。

「副理,還不走啊?」王小姐問他,王小姐是老板的千金,負責資金調度及押匯之類的事,她必須鎖公司的門,所以她希望下了班大家都立刻拍拍走人。

「門我鎖就好了,妳先走吧。」所謂鎖門的工作也不過是把電燈、冷氣關掉,隨手把門帶上並確認卡榫是否確實卡住。

「公司還有事?」

「沒有,我女朋友七點才下班。」

(男人變心不輸女人變臉,他比翻書還快!)

王小姐問他︰「你女朋友做什麼工作?怎麼那麼晚才下班?」

「安親班老師,大部份的家長七點之前會把孩子帶回去。」

「那就麻煩你了!剛認識的嗎?」王小姐隨口問著。

「呃!才兩三個星期而已。」

二、她死了嗎?

中秋節那天橋上又發生車禍,一輛摩托車撞上了轎車,開車的人說摩托車突然到快車道上讓他閃避不及,摩托車騎士說路邊有塊石頭使得他必須偏入快車道,他指責開車的駕駛沒有保持安全距離,開車的人則說摩托車騎士應該放慢車速而不是越線到快車道。

摩托車橫躺在白在線,正確地說是一半在機車道一半在快車道,摩托車騎士渾身是血,李家全在測量時發現摩托車的右前方幾公分處有個面積為四、五公分左右的血漬。血跡是黑褐色,他判斷應該不是這場車禍的血(也不可能是檳榔汁),他忽然想到上個月的車子落水事件,于是請鑒識人員前來采集血跡,這個采樣讓事件再度掀起軒然大波。

血跡經過比對證實為胡珊妮的,這個發現使得『七夕事件』再度登上媒體,兩天的光景就使得事件大了起來,此時大部分的人認為胡珊妮存活的可能性大過于死亡,她可能自行月兌困並且受了傷。

然而胡珊妮在哪里?她應該知道大家在找她,若是經由其他人的搭救,為什麼這個神秘人物不出面公開胡珊妮的事?是不是搭救胡珊妮的人是一個惡魔?

胡珊妮的案子顯得吊詭異常,失蹤人口不外負氣離家出走或綁架,而胡珊妮和這兩個原因完全搭不上線,第一,她沒有賭氣的理由,她的家人不反對她懷孕(或結婚),第二,綁架對這件事似乎毫無義意,綁匪要的是錢,胡家的生活沒有異狀,不像家里有人被綁架的感覺;人的生命是二一定律──非生即死,她並非離家出走,而她有躲起來的理由嗎?

胡珊妮是一般的OL,她的生活不外乎上班下班、逛街聚餐,沒有仇人或冤家,她的信用卡繳款正常,沒有貸款問題,沒有重大疾病,甚或沒有生活壓力,這樣的人是幸福的,幸福的人該有幸福的生活,她為什麼從社會這個生活圈消失?

胡珊妮是一般的OL女郎,上班下班、逛街買東西;她的生活單純,或者可以說她上班時間投入心力,下班時間就是李至璋、要好的同事、朋友及家人的。她的信用卡繳款正常,沒有卡債的問題,沒有重大疾病,以現階段的社會標準來說這樣的人是幸福的,幸福的人該有幸福的生活,她為什麼從社會這個生活圈消失?

李家全在派出所服務十二年,對于這里的地理環境十分熟悉,這座橋是侖美橋,以河為界線,右邊是和美鎮,左邊是侖仔村,橋上常有貨車經過,運送蔬果豬只的卡車都走這條路,會不會是路過的卡車載走胡珊妮?

「不可能。」威霸車隊的隊長說。「我們若在半途中載人一定會用無線電通知其他隊員。」

威霸隊長的話一點也不假,車隊原本只是幾個喜好無線電的司機所組成,彼此利用無線電通知道路狀況,這對運送貨物是個很好的支持組織,誰都不願意踫到塞車,如果有塞車的情況發生,經過聯絡大家就可以走另外的替代道路,這不啻是節省時間的好方法,另一方面司機要是精神不濟時就利用無線電和其他隊友聊聊天,瞌睡蟲因此不會上他們的身,這也是保持交通安全的好方法。

因為如此,除了威霸車隊,另外也有好幾個車隊接連成立,譬如擎天車隊、飛虎車隊等等。車隊和車隊之間也會相互聯絡,他們是串聯和並聯共存。

「我們車隊的成員不會隱瞞事情,如果有人救起胡珊妮一定會通報給大家知道,車隊的主要精神是互助,沒有人會當車隊中的討厭鬼,一旦離開車隊就失去所有的互助,包括路況支持以及其他救援;卡車最怕半路爆胎,如果附近有隊友支持就會省時省力,隊友會合力幫他換輪胎或順路送貨。」

「能不能幫我問問其他車隊的人?」李家全想了想。

「沒問題,聯絡之後我會給你電話。」

威霸車隊隊長傳過來的消息是沒有人曾在那座橋搭載過人。

「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我們雖是基層的勞工,但是心中也存有道義。」

李家全明白他的意思,人的道德良心和職業無關。

「謝謝你的幫忙。」

目前的結論停留在胡珊妮可能活著,警方很努力地試圖找出答案。

侖美橋區分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色,左邊屬于侖仔村的是土黃帶點灰黑色的泥地,泥地上有大小不等的石頭以及黑褐色的漂流木,右邊是一片蒼郁的竹林,竹林里有間破舊的紅磚三合院,房屋的瓦片殘缺不全,雖是綠意盎然但完全沒有詩情畫意的感覺(或許還帶點陰森),這里是和美鎮。

附近的居民不來這個地方,游民的消失給人不安的聯想(居民個人心中的聯想,誰也不願意隨便打開這個話匣子)。

-橋墩附近根本沒有能夠攀爬的地方。

-如果在岸邊或許能爬到高一點的地方。

-水來得太快太急了。瞬間的死亡是幸福的,連回想的時間都沒有。

解決後悔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去看它、不去想它、不去面對它。

因此瑟瑟涼意的竹林經常罕無人跡,久了之後變成陰陰森森的叢林,游客也被某種莫名的氣氛攝住,往往走不到兩步就裹足不前,他們頂多在河岸邊戲戲水、烤烤肉,不過這些人都是外來客,本地的人絲毫不會把這個地方放進腦海里。

某天的向晚時分,鎮上阿來伯閑來無聊,他不知該到哪里打發這段晚餐前的時間,左鄰的老林到台中的兒子家,右舍的阿添因為連日的酒醉被他老婆禁足,當老朋友突然間無法陪你時,那種孤單是煩燥的,煩燥的心自然會想到清涼的地方,阿來伯信步走到橋邊,一眼就看到那間三合院,不知怎的忽然想到竹林走走,幾年之前他也是信步走到竹林,不意在竹林里撿到兩千元,四下無人時財物當然是見者所有,老伯想著或許今天也會有不錯的運氣。

說是三合院倒也十分勉強,一字型的房子左右各突出一個房間而已。阿來伯年輕的時候是阿順伯住在這里,三合院後面是阿順伯的田地,那時候和美鎮以種田的人居多,後來因為鎮區繁榮,很多的土地變成建地,田地也被征收蓋了民眾活動中心、圖書館之類的公共設施,阿順伯的土地是民眾活動中心及公園預定地。

阿順伯的田地被征收了,只剩下不到一分的田地跟這間三合院,阿順伯有三個兒子,因為補償費的發放讓他們在一夕之間變成財主。男人們商量,不如拿這筆錢到都市做生意,(有了錢誰還願意種田?)阿順伯和三個兒子因此離開這里,一年或一年半之後阿順伯落寞地回到三合院,發生什麼事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好開口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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