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娟趁四下無人時向惠文說︰「解決這種人唯一方法就是讓他永遠不能說話。」
「什麼意思?」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離婚之後你們還是有機會踫面的;他可以看女兒,這法律給他的權利,他可以來這里消費而點妳的台,他身上有錢,他有錢可是不會給妳小費,也不會開白蘭地,他會像過去一樣,半打啤酒困個妳三小時。妳賺什麼?」
「到時候再說吧!眼前的事都解決不了還想到以後。」
「要是我就把現在和以後通通的事想好,妳的腦筋不清楚,這件事『以後』跟『現在』連在一起。」
「我的頭腦沒那麼好。」
「我說過了嘛,讓他永遠的開不了口。」
「哎!妳不會要我做犯法的事吧?」惠文正色的說。
「別緊張,有時候意外是他自己造成的。」
「這算設局嗎?」惠文知道娟娟在說什麼事,當一個人痛恨另一個人到極點時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早點死掉!
「算是也算不是,只是我這個人做事比較傾向干淨利落,人家說無毒不丈夫,又說最毒婦人心,男的女的都是最毒的人,妳還怕什麼?何況意外無時無刻都有可能發生。」
「什麼叫意外?」
「意外就是意料之外,譬如車禍、被不明人士打死等等。」
「這些都有刑事責任的。」
「別傻了,又不是妳開車撞死他。是他自己造成的意外死亡,跟其他的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也算設局啊,不!這是蓄意殺人。」
「隨便妳,我只是提供意見,我不希望他像一只尾大不掉的狐狸纏著妳一輩子,請神容易送神難就是在說他這種人。」
「離婚不就一拍兩散,哪會再有什麼瓜葛?」
「報紙上那些殺死前妻或是騷擾前妻的人咧?還不都是一方糾纏不清。蔡坤展的作風妳還看不透嗎?他沒有臉皮也沒有良心,他有的只是自己的爽快和享樂。他會耍什麼手段妳料得到嗎?若是三天兩頭的出狀況,妳能安心工作嗎?他把錢花完之後一定會再動歪腦筋,雖然在法律上你們的關系是消失了,但有一條看不見的鎖鏈把你們兩個鎖在一起,這條鎖鏈就是小孩,這個人渣會利用這個機會制造麻煩的。」
惠文被說得有些心動,但做這種事必須有相當大的決心和周詳的計劃,她不想因為一時的失去理智而換得永遠的良心不安(或許還有牢獄之災)。
坤展很注意阿美的廣播,要是听到進來的客人點文文時他都會走到客人的面前緊緊地盯著人家瞧,客人有時問阿美︰「這個人是誰?」
阿美說︰「閑著無事的人,進來吹吹免費的冷氣。」
客人好奇地看坤展一眼,意思是說走進來看看也過癮?坤展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他的目的是要造成酒店的困擾而讓惠文快速地把錢拿出來。惠文做什麼都沒關系,錢才是他最好的伴侶。
不知是誰多嘴,幾天之後客人都知道那個無聊的男人是文文的老公,人的聯想力是驚人的,酒店的生意頓時清淡許多,客人都怕文文的老公去報警而受池魚之殃;來這里尋歡作樂,怎麼可能正襟危坐地和小姐喝酒?小曼不得不向惠文下通牒,她說︰「這兩天客人少了兩成,不知是誰大嘴巴,告訴客人說蔡坤展是妳老公,我想這事要趕快解決,如果這個月賠錢的話我就不好交待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只讓我付一百萬?我先前欠公司的才還了十六萬,再加一百萬就夠吃重的,我實在沒辦法答應再多五十萬。」
「怪只怪當初沒跟他說清楚要辦完登記才給錢,說實在的,這種厚臉皮的小人還真的很少見。」小曼恨恨地說。
「那我一定得再借五十萬?」
「如果請阿Ban強押他過去,妳也得花個二三十,阿Ban還不一定會冒這個風險哩,在戶政事務所那種人多的地方只要他出個聲音,阿Ban恐怕會有事。」
「我知道了。」惠文嘆了一口氣,人家能幫的忙都幫了,自己也要出點力吧!她悶悶不樂地走回休息室,她算算這幾天的收入的確大不如前,如果這樣下去,她清償債務的時間恐怕遙遙無期。
「怎麼?又為妳老公的事心煩?」佳佳撥著頭發問。
「氣死我了,他以為我開銀行啊?」
佳佳壓低聲音說︰「上法院吧!那是最省錢的方式,律師費十萬元花不完。」
「可是我不想讓小孩出庭,這對她們的將來不好,再說如果傳我父母也是件糟糕的事,我父親寧可出錢讓我跟蔡坤展離婚也不會肯上法院,這樣我的大嫂會不高興,父母跟大哥住,若是大嫂和他們白眼相向老人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沒有兩全其美的事,要不是錢死就是人死,看妳選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