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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章 歲月長,衣裳薄18

「那還不是被你蠱惑來的,鈞彥可不像你!」

語涵再次用力拉他起來,還是拉不動。

「是啊是啊,我這種人,除了身上有幾個臭錢,就什麼都沒有了!」說罷,他伸手勾住了女伴的下巴,作勢要吻上去。

「方唯寧,你少在這里惡心人了,還不過來幫我扶鈞彥起來?」語涵的語氣比剛才更差了。

「喲,方公子,這個女人是誰呀,竟然敢對你大呼小叫的!」女伴柔柔地反問,但臉上已經極其不悅了。

方唯寧將女伴推開,終于站了起來,「她有這個資格,而你沒有!」他皮笑肉不笑地望了一眼身邊的女伴,女伴頓時面露懼意媲。

方唯寧走過去,將寧鈞彥從沙發上拉了起來,這樣的動作幅度,已經將寧鈞彥吵醒了,他咕隆了一句,「喝……繼續喝……」

「都醉成這樣了還喝什麼喝?」語涵十分地惱怒。

因為下大雨,方唯寧也費了不小的力氣才將寧鈞彥塞進語涵的車里,他的背後已經全被雨淋濕了,頭發也在滴水。方唯寧甩了甩頭,「改明兒他醒了,你叫他上門好好給我道個謝,這真是比負重跑步還要累上十倍!」說罷,方唯寧往周邊的欄桿靠了過去,整個人已經喘了粗氣。語涵坐在了駕駛座上,並沒有對他表示感激,她板著臉,冷冷地道︰「那是你活該!」

「唉,董語涵,你不要得寸進尺啊!」方唯寧反駁。

語涵懶得再跟他說,她啟動了汽車,繞了彎就開上了正道上,待到方唯寧注意過來,汽車早就已經消失在夜幕下的雨中。

他舒了一口氣,突然覺得有點涼。

回到寧家,寧鈞彥的父母並不在家,他們是昨天的飛機去了美國,那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們處理。幸好莎莎在家,否則語涵還真不知道怎樣將寧鈞彥扶回房間去。望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寧鈞彥,語涵便氣不打一處來,但身邊有莎莎在,她不好發作。

「我哥這是怎麼了,嫂子?」莎莎喘著氣問。

語涵搖頭,「我哪里懂,還是方唯寧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他在酒吧買醉呢!」

莎莎能感受到語涵的怒意,于是她只好微微一笑,「許是我哥最近太忙了些,所以想放松放松,明天我幫你罵他,嫂子,你別往心里去!」

莎莎的這話,適時地澆滅了語涵心頭的怒火。

待莎莎出了房間之後,語涵歇息了幾分鐘,才移到床邊去,她伸手,想要將寧鈞彥身上的襯衣月兌掉,幫他換上睡衣。然而她的手幫觸踫到他的衣服,雙手就驀地被寧鈞彥緊緊抓住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迷迷糊糊地將語涵望著,他皺緊了眉頭,似乎不認識她似的。

「你喝醉了,我幫你把衣服換了!」語涵放柔了語氣對他說。

寧鈞彥握住她的手慢慢松開,這才閉上了眼楮繼續睡覺。

幫寧鈞彥換好衣服,又幫他蓋好被子,語涵這才放心。平時她工作忙,而且寧鈞彥也不是黏她的人,所以她從前也沒像現在這樣好好地照顧他,因為她沒那個時間,而他也沒必要。語涵雖然心里不舒服,但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其實她並不抗拒像今天晚上這樣照顧他,因為這讓語涵覺得,這一刻,寧鈞彥不能沒有她。她笑了笑,人家說結了婚的女人會轉性,這話果然不假,她已經開始把自己當成家庭主婦了!

她將他的髒衣服撈了起來,準備拿到浴室的塑料筐里放好,不期然地,有什麼東西從口袋里掉了出來,落在木地板上悶悶地響了一聲。語涵低頭去看,是一條項鏈。她蹲下了身子,目光定在了地板上。項鏈的款式其實很簡單,縴細的螺旋紋的白金鏈子,墜了一枚淺藍色的鑽石,鑽石並不大,成菱形的模樣,一絲不差地嵌在了白金材質的邊框里。這樣一條小巧精致的項鏈,一看就是女孩子戴的,怎麼會在寧鈞彥的口袋里?

或許是一種女人的本能,她心中警鈴大作,想到她剛才是從那樣的地方將他接回來的,語涵不免多想。但另一方面,她又安慰著自己,這麼多年了,她一直都知道鈞彥是個很有分寸的人,所以也斷然不會在外邊胡來,難道,這是他要送給自己的禮物?

這個推測讓語涵信服,她拾起了地板上的鏈子,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明兒個一早她問一問寧鈞彥也就知道了。

等到語涵自己洗簌完畢,已經到了十一點多鐘,她無力地躺在了床上,身邊的寧鈞彥睡得正熟。

她側了側身子躺著,右手撐著頭,細細地去打量寧鈞彥睡著的一張臉。俊朗自是不必說,最重要的,其實寧鈞彥能懂她!他知道她熱愛自己的事業,所以他從來不攔著她,而她沒有時間陪他,他就會趁她空閑的時間打電話,話是一些平常的話,但語涵卻一點不厭煩。這樣的鈞彥,怎麼可能會在外邊胡來呢?

她笑了一笑,覺得自己是想太多了,就像她自己今天說的,鈞彥又不是方唯寧,方唯寧那樣的人,已經習慣了在外邊風流快活了,方家二老根本也就拿他沒有辦法,他們曾經想了很多辦法給方唯寧介紹女朋友,意思是讓他結了婚,人也就應該安定下來了,但方唯寧每一次都雞蛋里面挑骨頭,最後,方家二老氣得不可開交,不得不對他絕望,于是將所有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方唯寧的弟弟方唯文身上,好在方唯文知書達禮,為人很是謙和,也是這樣,才讓方家二老稍稍有點心里安慰。

語涵終于趟了下去,閉上眼楮睡覺。那一晚,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里,有一個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孩子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她好像很傷心,語涵不明白她是為什麼要哭,她很想靠近一步,但立刻,所有的畫面都消失不見了。

第二天。

感覺到周圍光線的強烈,寧鈞彥微微睜開了眼楮。天花板上,是古銅色框架的水晶吊燈,他轉頭,入眼的是棕色的雕花排櫃,排櫃旁邊是梳妝台,上面都貼有大紅的喜字,這些他都很眼熟,幾秒過後寧鈞彥才意識到這是在自己的房間里。記得昨天晚上,他一個人在酒吧里喝酒,然後就很不巧地踫到了方唯寧,然後……寧鈞彥只記得自己喝了很多酒,至于其它的記憶就是完全空白了。他頭疼欲裂,顯然醉酒的後勁兒還沒有過。

身邊的人動了一動,雙手搭在了他的胸膛上。

語涵披散著頭發,還睡得很香,他像是隱隱記得,昨晚上是語涵去酒吧帶他回來的。

他心里驀地不安。

寧鈞彥輕輕地將語涵搭在她身上的手移開,輕輕地起了床。剛站起來,寧鈞彥便一眼就瞧見床櫃上的那條項鏈,他趕緊拿了過來,緊緊地握在了手心里。

等語涵醒過來,發現身邊人早就已經不見了,她還沒完全清醒,右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這才很不情願地從床上起來。沒有工作的時候,語涵是一定會睡懶覺的,有時候周末她甚至能睡一整天,如果她不想起來,誰也沒法將她叫起床。因為今天中午她還有一個采訪,所以這個時候,語涵也不得不起來準備準備了。

房間里,董語涵並沒有看到寧鈞彥的身影,她又到了浴室,還是沒有他。

這種感覺,突然讓董語涵覺得,寧鈞彥昨晚上其實都沒有回來過,所謂的醉酒,只不過是她做的一場夢。無意識地轉頭,她突然發現床頭櫃上的項鏈已經不見了,很顯然,一定是寧鈞彥拿走了,這樣說來,其實這條項鏈根本就不是送給她的禮物,那它會是誰的呢?

董語涵換了衣服下樓,正巧踫到寧莎莎要出去。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嫂子?」寧莎莎知道董語涵有喜歡睡懶覺的習慣,是以這麼問道。

董語涵不答反問,「你有沒有看到鈞彥,莎莎?」

莎莎一臉訝異︰「我哥起來了?可是我沒見到他呢!」

董語涵點點頭,「或許是去公司了!」她微微一笑。

莎莎也點頭,「肯定是的,嫂子,你還是回房再休息休息,我正好有點事,要先出去!」

董語涵這才注意到莎莎一身精致的打扮,美得就像水粉畫里走出來的仙子一樣,語涵一時都有些怔住。「你去哪兒?」

莎莎低頭,淺淺一笑,還在不好意思似的,末了,她才回答,「我去一趟宋家,宋伯母叫我過去吃午飯,她今天難得親自下廚呢!」

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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