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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美人計失敗

珊瑚宮。

莊妃娘娘正在發火,因為南宮玉從上書房出來與她說了祟敬被打以及被關進大牢的事情了,這讓她十分的惱怒。

經過祟敬被打一事,朝廷上的官員只怕沒人再敢隨便的靠攏到他們這邊來,這燕燁表面上只是怒打祟敬,其實就是絕他們的後路,用血腥殘暴的手段震懾住了朝堂上的人。

祟敬在朝中的威望不低,竟然被燕世子一出手給打了,何況是別的人。

瑾王南宮玉同樣很生氣,緊握著手,臉色一片冷霜,深邃的眼神攏著殘狠。

本來此次南璃國之行,他在路上設下了十八道的圍殺,他就不信殺不了燕燁。總之絕對不能讓他活著進京。

誰知道這男人竟然膽敢棄十萬大軍不顧,直接繞道回梟京了。

不但如此,連鳳卓的指證都被戳破了,可見燕燁和上官琉月是多麼的難對付。

上首,莊妃娘娘發了一會兒火,想起一件事情︰「那鳳卓不會說出是我們指使他這樣做的吧。」

如若真這樣,那可就是功虧一簣了。

對于這一點南宮玉卻不擔心︰「沒事,他不會說的,現在他最恨的人就是燕燁和上官琉月二人,他還指著我和燕燁上官琉月拼殺呢,若是說出我來,那他可就是死不瞑目了。」

莊妃點頭,認為兒子言之有理。

只是現在祟敬被抓了,所有的黑鍋都被祟敬背了,這讓她難安,若是祟敬受不了交待出什麼呢。

「祟敬若是受不了刑罰交待了呢,怎麼辦?」

瑾王南宮玉眼神閃爍,唇角勾出一抹陰暗的笑︰「母妃別擔心這件事,父皇是不會讓他有機會交待的。」

先前在上書房內,他看得很明白,父皇已經懷疑是他指使祟敬做了這樣的事情,但是他卻一口咬定了是祟敬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既然他阻止了,就是不想讓他沾上什麼污水,所以他不擔心這個。

現在他煩的是如何把燕燁這個人除掉。

「母妃別煩祟敬的事情,父皇會處理的,現在我煩的是如何除掉燕燁。」

說實在的,若對手不是燕燁的話,早就死個十次八次的了,可偏偏是燕燁,他的很多計謀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沒有用。

莊妃不說話了,現在她深深的覺得燕燁就是個危險的系數,如若不除掉此人,只怕兒子的皇位真有可能坐不穩,還有,莊妃做夢沒想到九皇子南宮暖竟然敢和兒子對立,莊妃的唇角勾出血腥的笑。

南宮暖,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竟然膽敢和她兒子搶皇位,根本就是找死。

瑾王南宮玉在珊瑚宮小坐了一會兒出宮去了。

燕王府的鏡花宛里。

燕燁和琉月二人已經從宮中回來了,兩個人盥洗了一番,此刻正端坐在梳妝鏡前,燕燁溫柔的替琉月擦試濕漉漉的頭發,兩個人不時的說著話。

「燕燁,你說我們能不能讓鳳卓交待出是南宮玉指使他栽髒陷害我們的。」

「只怕他不會交待,鳳卓最恨的人就是我們兩個,所以他一定會幫助南宮玉,而且?」

燕燁停了一下,琉月抬眸望他︰「而且什麼?」

「而且皇上其實已經猜到了祟敬背後很可能是瑾王南宮玉指使的,但是皇上還是讓祟敬背了黑鍋,這說明什麼?說明皇上想保住南宮玉,在他的心里,很可能想立的太子是南宮玉。」

琉月一听,眼神陡的森冷︰「如若真是瑾王南宮玉做了太子,我們就辭掉這差事離開梟京吧。」

她可不想和這虛偽的家伙共事,指不定什麼時候算計他們一口。

燕燁瞳眸深邃,幽暗的冷光,緩緩的開口︰「不,我們不能讓南宮玉當上皇帝,若是他當上皇帝,就算我們離開了梟京,他也會向全天下下追殺令,那麼余生我們就過著被人追殺的日子,」

琉月一听,還真有這種可能,南宮玉此人心高氣傲,獨斷專行,他一直認為自已比燕燁優秀,可是卻每次都吃虧,所以即便他們離開梟京,此人也不會放過他們的,而他們總不能一直過著被人追殺的日子,所以他們需要做的是,除掉南宮玉。

「但是皇上想立南宮玉為太子?」

「想是一回事,至于最後的結果如何需要我們去努力,不出意外,今兒個雖然皇上保住了南宮玉,但心里對南宮玉其實有不滿的意見了,咱們繼續添柴加火的,讓皇上打消立南宮玉為太子的念頭。」

「嗯,行。」

琉月點頭,燕燁已經替琉月擦干了頭發,俯身一把抱起琉月,笑意氤然的說道︰「咱們去休息吧,別煩心這件事了,回頭慢慢來做,現在月兒還是好好的睡覺,讓咱家的兒子快快生出來。」

「你怎麼知道是兒子,說不定是個女兒呢?」

琉月不滿的嘟嚷。

燕燁不滿的抗議︰「那怎麼行,咱必須生個兒子來娶晏錚的女兒呢?」

琉月忍不住翻白眼,這時候了他還惦記著這樣的事情,真無語,不過也沒說什麼,趕緊的睡覺,這一路上連日的趕路,都快累死了。

燕燁唇角擒笑,伸手攬著琉月一起休息了。

第二天天沒有亮,燕燁便去上早朝了,琉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她剛起來收拾好,听到門外丁管家進來稟報︰「世子妃,九皇子妃過來了?」

一听到周思婧過來了,琉月立刻高興的揮手︰「把她請進來。」

周思婧的肚子現在應該不小了,她前往洹番城一來一回的差不多用了近三個月的時間,那她的孩子差不多六個月了。

丁管家應了一聲閃身轉身出去請周思婧,琉月也起身領著人去門口接周思婧。

很快一眾人走了過來,為首的人正是九皇子妃周思婧,周思婧的肚子確實不小了,身邊兩個丫鬟挽扶著她,一路走進了鏡花宛。

琉月迎過去,伸手扶著她︰「你怎麼過來了,本來我還想去看看你呢?現在怎麼樣,孩子還好吧。」

周思婧滿臉的笑意,眉眼攏著母性的光輝,燦爛動人。

「嗯,他沒事,我一直注意著。」

琉月點頭,看她沒事就好,幸發南宮玉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們的身上,沒有對九皇子南宮暖和周思婧動手,不過?

琉月的臉色微暗,只怕南宮玉對付不了他們,很可能出手算計九皇子,如若他能除掉了九皇子,皇室中只剩下兩個皇子,一是五皇子南宮浙,二是瑾王南宮玉,到時候皇帝迫于無奈也只能選瑾王南宮玉做皇帝,所以回頭叮嚀燕燁一聲,讓他暗中派人保護好九皇子。

琉月和周思婧一路進了鏡花宛的正廳,兩個人坐下,等到丫鬟上了茶,琉月揮手示意各個人退出去。

「琉月,你們沒事就好,我都擔心死了。」

最近梟京流傳著各種各樣的謠言,害得她擔心死了,琉月望過去,只見周思婧下巴尖尖,臉色微白,一看便知道她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瘦了。

她,是真心的在心疼她擔憂她,琉月柔柔的笑了︰「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她張開雙臂,舒展了一下手臂,周思婧噗哧一聲笑了,氤氳的眼神望著琉月︰「琉月,你說我們上輩子是不是姐妹呢,要不然為何我總會不由自主的擔心你呢。」

琉月笑了起來,眉眼如花。

「說不定真是的。」

她一說兩個人都笑起來了,正廳里一片溫馨,琉月望向周思婧︰「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周思婧來了興趣,總算不傷感了,盯著琉月艷麗嫵媚的臉,那臉上淡淡的光輝,一只手下意識的模向自已的肚子,周思婧不由得高興了起來,急急的起身走到琉月的身邊,指著她的肚子。

「琉月,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琉月點頭,周思婧激動起來,捂著嘴巴傻笑,然後伸出手拉著琉月的手說道︰「月兒,不如我們結個親家吧,若是我生了女兒,嫁給你家的兒子怎麼樣?」

琉月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這些個家伙怎麼這麼喜歡給孩子定親啊。

「若是我生的是兒子你生的也是兒子呢?」

「那就讓她們成為最好的兄弟,」周思婧坐在琉月的身邊,伸手拉著她︰「好不好嗎,月兒,你答應我吧。」

琉月斜睨著眼楮望向周思婧︰「婧兒,你是孩子她娘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

「那你答應我。」

周思婧堅持,琉月挑高了眉,眼神深邃,讓自個的兒子和未來皇帝的兒子稱兄道弟的這好嗎?不出意外的話,周思婧將會成為慕紫國的皇後,她生的孩子可是未來的太子殿下,自個的兒子與他稱兄道弟似乎不吃虧,想著笑著開口。

「好了,答應你。」

正廳里傳出了笑聲,門外,響起腳步聲,春玲走了進來,臉色微微的有些不好看,恭敬的開口稟報。

「世子妃,瑾王殿下派人送了禮進燕王府。」

「呃,送禮。」

琉月倒稀奇了,這好好的送什麼禮物啊,望向春玲,發現春玲的臉色不太好看。

「怎麼了,他送了什麼樣的禮物過來的,看你的臉色不太好看啊?」

估計不是什麼好東西,春玲望了一眼琉月說道︰「回娘娘的話,瑾王殿下送了十個舞姬進府來了。」

「舞姬?」

琉月站起身望向周思婧︰「走,去看看那十個舞姬,我倒要看看瑾王打的是什麼主意?」

一行人出了正廳,前往鏡花宛外面的走去,琉月的神色倒是沒什麼差別,小蠻冰舞等人的臉色卻是十分的不好看,瑾王殿下什麼意思,竟然送十個舞姬進燕王府,是想讓這些女人迷惑世子爺嗎?他莫不是太小瞧了世子爺,別說舞姬,就是名門大小姐,世子爺也不稀憾。

燕王府的正廳里,十個美貌無比的舞姬穿著桃紅的長裙,一個個長得十分的可人,一看便知道是瑾王殿下精心挑選了的。

琉月領著一堆人走了進來,這十名舞姬一看到她們走進來,飛快的迎了過來,跪地拜見琉月。

「賤婢等見過燕王世子妃。」

琉月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嬌艷欲滴,像一朵怒放著的花兒。

瑾王殿下打的是什麼主意不言而喻,他是想把這些女人送進燕王府來作亂吧,燕王府里可是干淨的地方,比不得別處。

「你們起來吧。」

「謝燕王世子妃,」十名舞姬緩緩的起身,為首的女子更是十人中最出色的女子,肌膚潤滑得如剝了殼的雞蛋,縴眉星眸,說不出的動人,說話還帶著一股綿軟溫柔,這種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克星,難怪瑾王南宮玉把這樣的人送進燕王府,琉月唇角擒著幽暗的冷笑,望向為首的舞姬︰「你叫什麼名字?」

「賤婢名青莞。」

青莞溫順的稟報,頭微微的垂下來,眼里隱有些暗芒。

琉月淡淡涼薄如水的聲音響起來︰「青莞,你們主子好好的把你們送進燕王府做什麼?」

青莞越發小心的回話︰「回燕王世子妃的話,主子說先前他被祟將軍迷惑了,所以對燕王世子有些誤會,為表歉意,他特的挑選了賤婢十人送給燕王世子和世子妃。」

琉月眼神深暗幽寒,這叫青莞的女子如此的精明俐落,只怕是瑾王南宮玉精心培養的一枚棋子,這樣的人如何能留在燕王府里,明知道包藏禍心,還留在府里,可不是她們燕王府的作風,何況她可不允許燕王府里有這樣不三不四的女人。

「青莞,你們主子真是太客氣了,先前我還在想,你們主子巴巴的把你們送過來,究竟有著什麼樣目的,是想禍亂我們燕王府呢,還是想讓你勾引燕王世子,還是讓你動手殺我們。」

琉月的話一落,青莞心神一凜,沒想到燕王世子妃如此聰慧,青莞趕緊的跪下︰「世子妃想多了,我們主子只是把我們送進燕王府,讓我們沒事跳舞給世子爺和世子妃取樂子的。」

「取樂子?」

琉月蹲了下來,陰暗的聲音在青莞的身邊響起︰「明知道有危險我還留你們下來,你說我會不會干這樣的蠢事?」

她說完陡的站起身,冷冷的開口︰「青莞姑娘回去吧,告訴你們主子,他的心意我領了,不過對于美人,我們燕王府可是無福消受的。」

「世子妃,我們若是回去,主子一定會打死我們的。求你救我們一條命吧。」

青莞欲哭欲泣的開口,抬眸,滿臉的嬌怯,那神容當真讓人疼入骨子里,她霧蒙蒙的眼楮望著琉月,就像萬物空無的大海一般,迷霧茫茫,令人探測不到道路,而沒來由的心慌。

琉月心下一凜,陡的一閉眼,這青莞的眼楮有名堂,待到她閉上眼楮,那心慌的氣息散盡了,琉月再睜開眼楮望向青莞時已是滿身的殺氣。

「你竟然膽敢耍這種雕蟲小技,來人,給我把她們十人立刻攆出去。」

門外,數名手下走了進來,攆了青莞等人離去,青莞眼里一閃而過的異光,沒想到迷術對于這女人竟然沒有用,這說明此女心智十分的厲害,竟能從她的迷術中月兌離出來。

正廳里,周思婧看琉月的臉色不對勁,走過來問道︰「琉月,發生什麼事了?」

「這女人剛對對我使用邪門的妖術,幸好我及時的發現了,要不然肯定要被她控制而答應讓她留下來了。」

「妖術?」

周思婧沒听說過樣的事情,琉月解釋︰「就是一種用眼楮控制人的心魂邪術,讓你下意識的依附她的話行事。」

「可惡,沒想到這女人竟然使用這個想控制你,那你為什麼要放了她們離開,就該抓了她們殺掉。」

周思婧狠狠的說著,琉月提醒她︰「一般人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情,若是我殺了她,或者打了她,只怕明日整個梟京就會謠傳出我善妒容不得人的流言,這恐怕正是瑾王南宮玉的一種計謀,所以我怎能如了他的心意,要想除青莞,相信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在這時候殺她。」

周思婧不說話了,門外,丁管家走了出來稟報︰「世子妃,奴才把那十個舞姬攆出去了。」

「好,以後再有這樣的人來,盡管打了出去,我們燕王府不是什麼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記著,就算瑾王殿下也不行。」

琉月說完,丁管家立刻領命。

琉月和周思婧二人拉著一路離開了正廳,不再理會這件事,她們自去鏡花宛說話了。

瑾王府的書房里。

瑾王南宮玉臉色黑沉,盯著跪在書房前面的十個舞姬,這十人其實都是他的暗衛,被他精心培育出來用以殺人的利器,先前他把這十人送進燕王府,就是想讓她們挑起燕燁和上官琉月之間的矛盾,若是他們有矛盾了,那麼就可以各個擊破了,誰知道人家根本不留她們,直接便把她們攆了出來。

「你沒有使用迷術。」

瑾王望向為首的青莞,青莞小心的回話︰「用了,可惜那燕王世子妃心智太深,屬下根本控制不了她。」

若是可以控制燕王世子妃,那她們就可以留下來了,控制住她的心魂,使得她迷糊中答應留她們下來,只要她答應了,就算後悔也不好直接把她們攆走了,那她們就有時間挑撥生事了,可惜燕王世子妃的心智超于常人,根本控制不了。

迷術中,只有心智強大的人才可以不受迷術控制,一般人都會輕易中招。

青莞學這迷術,已經學了十年之久,沒想到竟然沒有控制得了上官琉月,她自個也很失望。

「屬下該死,請主子責罰。」

瑾王南宮玉並沒有說話,修長的手指輕扣著桌子,發出清脆的響聲,青莞等人皆心驚膽顫,大氣也不敢出。

好半天才听到南宮玉說道︰「起來吧,下去準備準備,晚上我會宴請燕王世子,九皇子等人過來赴宴,今晚若是再失敗,本王可饒不了你。」

「是,主子。」

青莞松了一口氣,緩緩的領著人退了出去,書房里寂靜無聲。

南宮玉抬手優雅的輕按著腦門,上官琉月本來就是聰明無比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竟然沒有嫁給他,他痛恨啊,正因為如此,更惱恨燕燁,這世間最好的東西都該是他的,而不該是燕燁的,他憑什麼比他更風光呢?

南宮玉的唇角勾出陰冷的笑,五指輕握,燕燁,我就不信除不掉你。

夜幕降臨,瑾王府花園內,流光溢彩。音樂繞繚,鶯歌曼舞,說不出的美麗。

花園正中擺放了一圈矮幾,矮幾上雕漆紅木食盒,盒中精美的菜肴點心,琉璃盎,盛滿海棠紅的美酒。細口五彩瓷中插滿鮮花,空氣中縷縷的幽香。

此時主人的位置上端坐著瑾王南宮玉,南宮玉一襲白衣勝雪,眉眼如花,在朦朧的燈光下,仿如謫仙。

他的身側端坐著正是最得聖寵的燕王世子燕燁,燕燁穿一襲絳紫的赤金袍,墨發如綢,在夜風中輕輕的飄舞,眉眼俊美中帶著狂野狷麗,那周身源源不斷外泄的王者氣勢,竟然蓋過了身側的瑾王南宮玉,南宮玉尊貴優雅,卻少了一份皇家的凌厲之氣,或者是身上的皇家之氣被燕燁的氣勢給打壓了,使人感覺不到他的氣勢,明明是尊貴的瑾王殿下,卻有一種陪襯的感覺,這使得南宮玉心中更惱火,更一心想除掉燕燁。

不過他溫潤的面容上似毫不顯出來,端了酒杯望向對面的燕燁,笑著開口。

「燕王世子,本王敬你一杯,先前本王听信了祟將軍的話,對燕王世子多有得罪,這一杯本王自罰了。」

瑾王南宮玉說完一仰脖子喝了一杯。

下首的客位上,還坐著不少人,其中有九皇子南宮暖,還有朝中不少與瑾王走得近的朝臣,一起笑望向上首的兩位。

燕燁眉微微的一蹙,懾人的瞳眸望向瑾王南宮玉,南宮玉若是真的解開了心結,他倒真不願意再與他結仇,因為此人若是心胸寬廣一些,做為慕紫國的皇帝還是可行的,只可惜,他的心胸太過狹窄,雖然面上不顯,只怕心里是極恨他的,今晚的宴席,其實也是一個鴻門宴吧,他這是想做什麼,燕燁瞳眸微眯不動聲色的開口。

「自然瑾王殿下請罪了,本世子豈會不依不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殿下你說是嗎?」

燕燁笑望向南宮玉,南宮玉的眼神當場幽暗了三分,這男人還真是蹬鼻子上臉啊,而且後面的一句話分明是威脅他。

南宮玉心里那叫一個氣啊,手指下意識的握了起來,平定了心緒,笑得更是水潤三分。

「可惜了燕世子這周身的氣勢,若是生在帝皇家該多好啊,要是本王和燕世子掉個身份多好啊。」

一連兩個好字,听來危險重重,下首的官員都是人精兒,自然知道瑾王這是和燕世子對上了,兩個人雖然明面上沒有翻臉,但是暗下里卻是風波無數,燕世子警告瑾王,瑾王打壓燕世子,這會算是王對王,將對將的踫上了。

他們誰更高一籌啊,誰也猜估不出來。

九皇子南宮暖望了對面的兩個人一看,笑著端起酒杯做和事佬。

「好了,今天晚上七哥特地備下了宴席,大家就痛痛快快的吃一盎吧,來,我敬大家一杯。」

九皇子的話一起,下首的大臣立刻都舉起杯來,緩和氣氛。

「來,大家一起吃一杯。」

燕燁和南宮玉同時的收回視線,兩個人的神色恢復如常,好像先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兩人皆優雅的端起了酒杯,和眾人一起干了一杯。

經過九皇子南宮暖的一調和,氣氛明顯的不那麼冷凝僵硬了。

南宮玉輕拍了兩下手,笑著說道︰「接下來請大家好好的欣賞歌舞。」

一隊身著紅衣的舞姬婉延而上,一個個都長得美艷動人,身著一襲紅艷的煙霞羅,若隱若現的身姿,引人視線,宴席上的人一下子都被吸引住了,沒想到瑾王府里竟然有這等美艷的舞姬,他們竟是不知。

音樂緩緩的響起,身著紅衣的舞姬翩翩起舞,如穿梭在花叢中的蝴蝶一般,長袖輕舞,如滿天的紅雲一般,那如絲的媚眼不時的拋出來,紅艷的唇妖嬈的嘟起,無一不誘人,在座的都是男人,兩杯酒下肚,那些朝中的官員有些想入非非,滿眼婬婪之色。

此時都顧不得去理會瑾王殿下和燕世子了,只顧盯著這些翩然起舞的舞姬看,這場上的舞姬任何一個都不比青樓楚館中的花魁差,更別提這麼多的美人了,當真是讓人大飽眼福啊。

瑾王南宮玉沒有理會別人,端著一杯酒輕輕的抿了一口,望向身側的燕燁,想看看燕燁是什麼反應,誰知道他一抬首正好看到燕燁深黑的瞳眸無波無瀾的注意著他,從頭到尾並沒有望場上的那十名美艷的舞姬。

南宮玉忍不住微微的勾唇輕語︰「燕世子可真不是憐香惜玉之人,佳人在前,燕世子竟然視而不見。」

「彼此彼此。」

燕燁舉高了酒杯望向南宮玉,這個男人不會想要使美人計吧,憑這幾個女人嗎?

他的唇角一閃而過的譏諷,輕抿了一口美酒。

瑾王南宮玉瞳眸一閃而過的陰暗,沒想到這男人竟然一點都不受誘惑,即便如此美人,他的眼神都沒變一下,那麼他的計劃又如何成功呢?

瑾王南宮玉微眯眼盤算著,看來他想對付燕燁這個男人,還真是不好對付。

不管是刺殺,還是用計對他都沒有用,難道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張狂囂張,不,南宮玉的手緊握著琉璃盎,指尖一片青白,他絕對不甘心。

既然燕燁對付不了,南宮玉凌厲眼神陡的一轉,緩緩的落到了九皇子南宮暖的手上。

如若皇室最後只剩下他一個兒子呢?他的唇角是陰冷如蛇的笑意。

正在這時,那飛速旋轉的紅衣舞姬中,有一人翩然而出,曼舞著往燕燁的面前旋轉,慢慢的轉到了燕燁的案幾前,她溫婉動人的黑眸落到了燕燁的身上,清悅如黃鶯的聲音響起來。

「賤婢敬燕王世子一杯。」

此女正是青莞,今晚盛妝打扮的青莞,美得就像一朵妖嬈奔放的花兒,熱情的燃燒起來,那吹彈可破的肌膚,那細長濃黑的眉,那亮璨璨的星眸,還有唇角點點攝魂的笑意,看在下首的幾個大臣的眼里,個個忍不住吞咽起唾液里,這樣國色天香的美人,若是敬他們一杯,他們就是死也無憾了。

燕燁卻沒有這些大臣的感概,他微眯眼望向下面跪著的女子,手中捧著一杯琉璃盎,瞳眸點點瑩光,詭異的旋轉出勾魂攝魄的旋渦來,似兩顆巨大的黑鐵磁石,想要把人吸附進去。

南宮玉望向一側的青莞,本想阻止她對燕燁施展迷術,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假裝不知道。

他決定改變原來的計劃了,既然對付不了燕燁,那麼他可以對付別的人,若是燕燁手中沒有籌碼,這慕紫國的大好河山又豈會落入旁人之手,最後還是會落到他的手里,父皇即便再寵燕燁,也不會讓南宮家的皇位落入旁人之手。

南宮玉正想得入神,身邊忽地起了變化,只見燕燁唇角擒笑,妖治異常的俯身望向了矮幾前面的青莞,魅惑的一笑,冷得似冰的話響起。

「你竟然膽敢對本世子用迷術,找死。」

他一言落,大手攸的一伸緊緊的掐上了青莞的脖子,宴席上音樂陡停,所有人都驚駭的望向眼前的一幕,燕世子怎麼好好的發怒了,不就是一個女人敬杯酒嗎?至于嗎?還有他說什麼迷術?

這些朝臣都不懂,南宮玉心中一怔,沒想到燕燁竟然識得這些蠻疆之族人所習的迷術,此人確實太厲害了。

青莞縴細的脖子掐在南宮燁的手里,慢慢的發紫,幾乎喘不過氣來,在場的人個個看得明白,這燕王世子能眼也不眨的便殺了這女人。

有一名大臣憐香惜玉,忍不住站起來︰「燕世子,這姑娘是怎麼了,不就是敬一杯酒嗎?燕世子何必大動雷霆之火。」

「敬酒,」

燕燁冷哼,手下力道未減,望向身側的瑾王南宮玉︰「南宮玉,你是什麼意思,讓一個女人使用迷術來迷惑本世子,你今兒個安的是什麼心?」

南宮玉瞳眸攸暗,心口被氣得生疼,這男人他媽的就不是個男人,是男人能面不改色的把如此絕色美人給掐在手里嗎?他本來以為青莞出馬,就算事發,這男人也不至于殺她,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下狠手殺她。

不過南宮玉自然不能承認這件事和自已有關。

「燕王世子說什麼呢,什麼迷術?」

燕燁噗哧一聲笑了,眉眼妖治陰狠毒辣,緩緩的松手,叭的一聲青莞虛弱無力的栽倒在地上,抽搐著,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燕燁冷冷的聲音開口︰「說吧,你是否對本世子使用了迷術?還有什麼人指使你如此做的。」

「若是你擔敢騙本世子,本世子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青莞跪在地上,想到前一刻差點窒息而死,太痛苦了,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魔鬼,他比她的主子南宮玉要恨要毒辣,難怪主子總是斗不過他,因為他的狠不及這男人。

青莞不想再掙扎,如若自已不交,只會死得更難看,但是她也不想連累主子,所以飛快的開口說道/

「燕世子,是賤婢使了迷術,那是因為賤婢愛慕燕世子,想留在燕世子的身邊,所以才魯莽了。」

「留在本世子的身邊,你,配嗎?」

燕燁冷冷的聲音落地,南宮玉趕緊的接口︰「這事怪本王,先前我派人把她們送進燕王府去的,沒想到燕王世子妃讓人把她們給攆出來了,這丫頭早就听說過燕世子的大名了,一心一意的想留在世子爺的身邊的。」

「喔?留在本世子身邊,留一個禍害在自個的身邊,等哪天本世子睡熟了,她一刀把本世子給結了嗎?」

燕燁望向南宮玉,深邃的黑瞳緩緩的瀲起冷芒,南宮玉知道燕燁是起疑心了,青莞是留不得了,若是她落在燕燁的手里,只怕會忍受不住折磨而交待出什麼來的。

南宮玉一想通這個,立刻朝外面的侍衛大叫︰「來人,立刻把這個膽敢用迷術控人心魂的賤人拉下去,殺了。」

瑾王府的侍衛飛撲而來,一把把青莞給拉了下去,剩下的幾名舞姬花容失色,哪里還有跳舞的興趣,個個眼淚溢到眼眶里,沒想到青莞竟然被主子命人殺了。

燕燁唇角微勾冷笑,南宮玉如此急著殺掉青莞,還不是怕此女承受不住壓力,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為防南宮玉做假,燕燁面不改色,冷冷的命令身後的燕松︰「去看著些,膽敢對本世子使用迷術,就該讓她死得慘烈些,不過瑾王開口了,就讓她痛快些吧。」

「是,爺/」燕松走了下去。

宴席上人人臉色煞白,一身的冷汗,燕王世子好殘狠的手段啊,面不改色的殺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眾人再也吃不下去,燕燁也不屑再和南宮玉周旋,實在是毫無意思,想著緩緩起身︰「各自散了吧,再坐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瑾王殿下,在下告辭了。」

南宮玉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陰驁極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高大身影悠然瀟灑的大踏步的離開,燕燁一走,九皇子南宮暖也站起身告辭離開了,幾位大臣也坐不住了,紛紛的起身告辭離開。

一陣風吹過,瑾王府的後花園冷冷清清,一片孤寂,除了周身殺氣的瑾王南宮玉,只剩下幾名舞姬,還有幾名下人。

舞姬和下人看都不敢看自家的主子,瑾王南宮玉忍不住大發雷霆之火,一掌揮了出去,轟的一聲巨響,面前的矮幾被他打發了出去,朱木食盒四分五裂,琉璃盎醉在一片一片的,名貴的五彩瓷化成碎屑,滿地的狼籍,夜色冷寒,所以人嚇得簌簌發抖。

先前青莞姑娘被主子下令殺了,主子不會一怒再殺他們吧,個個害怕。

瑾王南宮玉滿臉煞血之氣,一揮手冷硬的命令下去︰「全都下去。」

「是,王爺。」

個個小心的往下退,直到退出了後花園才松了一口氣。

等到後花園沒人了,南宮玉調整了一下呼吸,朝暗處命令︰「來人。」

兩名黑衣人如鬼影一般的閃了出來,這是瑾王南宮玉的隱衛。

南宮玉一招手示意兩人近前,小聲命令下去,隱衛立刻領命去辦事。

等到後花園中沒人,南宮玉滿臉猙獰嗜血的冷笑,燕燁,既然我對付不了你,便不對付你,我把你手里的籌碼給干掉了,看看你有什麼籌碼來和我斗。

……

寂靜的大街上,一輛豪華地馬車不急不徐的行駛著,後面幾輛馬匹尾隨著,一路前往燕王府。

馬車之中,燕燁靠在廂壁之上,微瞼上眼目休息,精致的面容好似中秋之月,聖潔高雅,那長睫投射下一小片的陰影,使得他的五官越發的立體精致,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此時安靜下來的他,恍若遺落人間的謫仙,完全沒有前一刻的狠戾殺氣。

他的腦海中慢慢的浮現出今天晚上的事情,南宮玉的氣急敗壞,無可奈何,惱羞成怒。

燕燁忽地心神一凜,陡的睜開漆黑的雙瞳,南宮玉知道對他動不了手腳,他很可能轉換目標,如若不對付他,他會對付誰,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不好,九皇子南宮暖有危險。

「燕風燕和。」

二人立刻閃身出來,他們兩個人一直隱于暗處的。

「你們立刻順著街道前去救九皇子南宮暖,九皇子很可能有危險,一定要救他。」

「是,世子爺。」

燕風和燕和二人閃身便走,馬車之中的燕燁微挑眉,暗語,但願九皇子吉人自有天相,現在還沒有出事。

馬車一路回燕王府。

鏡花宛里,琉月沒有睡覺,她早上和周思婧玩了半天,下午的時候周思婧回九皇子府了,她睡了半日,所以不累,便在房間里等燕燁。

燕燁一回來,琉月皺了眉,望著他︰「你跑哪里去喝酒了?難聞死了。」

燕燁走過去,居高臨下的伸手捏琉月的小鼻子,挪諭道︰「你個狗鼻子,怎麼這麼尖啊,是的,爺在瑾王府小喝了兩杯。」

「瑾王府,你到瑾王府去喝酒了,那南宮玉有沒有算計你?」

琉月翻身坐起來,緊張的追問,燕燁一看她的動作比她還緊張,伸手扶她坐好︰「爺沒事,你當心點。」

「他會那麼好請你去喝酒,不算計你?」

琉月擺明了不相信,斜睨著眼楮望著燕燁,然後不等燕燁開口,她說道︰「早上,南宮玉派人送了十個舞姬過來,我沒讓要,你知道嗎?十個舞姬中有個叫青莞的舞姬十分的古怪,眼楮好像會勾魂一般,擺明了有邪氣。」

燕燁眼神陡的幽寒十分,這可恨的南宮玉,竟然把主意動到月兒身上了,若不除他,不足以平心頭怒火。

「月兒,那女人眼楮練了迷術,會使人失去本性,今天晚上,那女人還想在爺的身上使這雕蟲小技,被爺給識破了。」

「這南宮玉太不要臉了,」琉月一听不由得大罵,生氣的皺起眉頭。

「燕燁,此人不除我們難以安寧,所以我們一定要除掉他。」

燕燁凝眉點頭︰「爺正在找機會,你放心吧,一定會想辦法除掉他的。」

琉月總算不說話了,伸手拉了燕燁的大手,上下檢查燕燁的周身,燕燁笑道︰「爺沒受傷。」

「我知道你沒受傷,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被人踫過,踫過了至少要洗十遍。」

琉月狠狠的說著,燕爺一臉的無語,伸手拉了琉月的手︰「沒有,她沒踫到爺,爺豈會讓人隨便的踫到爺的身體,爺的身體只有小月兒能踫。」

「那還差不多。」

琉月總算滿意了,點頭示意燕燁去盥洗一番休息,夜深了。

燕燁轉身大踏步的往外走,還沒有走出去,外面急切的腳步聲響起來,有人稟報︰「世子爺,不好了,九皇子被人刺殺,受傷了?」

燕燁和琉月二人的臉色同時的一變︰「怎麼樣?九皇子有沒有事?」

燕和飛快的回話︰「不知道,九皇子中了一箭,現在已經召了府醫過去了,究竟怎麼樣不清楚,屬下立刻回來稟報爺了,燕風還在哪里守著。」

琉月立刻開口︰「走,我去看看。」

她說完命令燕和︰「去明月醫館,把君洛凡大夫找過來。」

燕燁一看琉月要出去,不由得擔心︰「小月兒,你的身子?」

「沒事,我會當心點的。」

琉月開口,燕燁總算不說話,伸出大掌牽著琉月的手一路往外,前往九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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