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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爹爹!」一只肉團團掙月兌了女乃娘的懷抱,向林靖撲了過去,被林靖一把摟在懷里,咯咯兒的笑著,手上還抓著的一把小匕首擺動著,看得人心驚又好笑。

「哎!」林靖大聲應著,把新年里傳成了個紅包樣的睿哥兒摟緊了,而後在肉撲撲粉團團的臉上使勁兒的親了一口,引得睿哥兒笑得更大聲了。

自從那日睿哥兒叫了金錚一聲「爹爹」後,總算是會準確的發音了,見了林靖就能一口氣的連著叫好幾聲,若是不答應他,還就沒完沒了了。

一邊的碧草看著不由笑道︰「得,就顯得你們爺倆兒親。爹爹回來了,誰都靠邊兒了,是不是?」

一周生的孩子,听得半懂不懂的,只是學習語言的天性,讓他重復著碧草的話,「靠邊靠邊,嗯,靠邊,是不是。」

黛玉落後幾步,把這些全听到,這會兒也忍不得了,「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湊到哥哥跟前,兩手拍了拍,張開道,「睿哥兒,姑姑抱抱?」

睿哥兒一邊沖著黛玉甜甜的笑著,一邊頭一歪,躲在林靖頸窩里,眨著眼楮,就是不應承。

黛玉故意皺著眉,「得,我這才是靠邊呢。」說著,點了點睿哥兒開闊的腦門子,「你這小沒良心的,平時哄著姑姑抱你,這會兒就只顧著粘你爹爹了。」

林靖也是得意,雖然平時跟兒子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太多,可兒子確實很親自己,難道,真的有血緣天性這一說。想到這個血緣天性,林靖不由想起金錚出征前的那一晚,眼神有些暗。

邊上那幾個還在跟睿哥兒玩呢,碧草這會兒就說到︰「睿哥兒,你身上這身衣裳。里里外外的,都是姑姑給做的,早上起來,你指著要穿紅紅,這會兒怎麼就不要姑姑抱了呢?」

睿哥兒像是听懂了,低頭看看身上簇新的軟緞紅襖,又看了看黛玉,好像是有些為難,只是,最後還是往林靖頸窩里一靠。沒動。

黛玉這會兒也加把勁兒,道︰「啊呀,睿哥兒只要爹爹抱啊?姑姑要傷心了。要不,你把你這小匕首給姑姑玩一下,姑姑還給你做紅紅穿。」說著,就指了指睿哥兒小手上的那把匕首,然後攤開手掌,湊到睿哥兒跟前。

那把匕首才成年女子一只手長,黃金的手柄和匕首套。上頭瓖著藍寶紅寶貓兒眼等物,看著就是貴氣非凡,在光線下閃亮著呢,拔出鋒刃來看。是上好的精鐵打造,匕身上那隱隱的煆紋明示著精心的錘煉。可這樣上好的東西,卻根本沒有開刃,是金錚匆匆離開後讓人送過來的。說是給睿哥兒抓周禮上的添頭。

說實在的,睿哥兒那日的抓周,林靖還是很放在心上的。對這個所謂預測前程的節目。林靖本來就很好奇,所以並沒有事先讓人教過睿哥兒,哪怕是那些女乃娘為了討大爺好的私下教授都是禁止的。

那日林靖並沒有請什麼客人,只是提前幾日給沈淑、馮紫英、衛若蘭、柳湘蓮這一干林靖的好友、兄弟捎了信兒。沒想到那日,這幾個都來了,哪怕是沈淑、馮紫英日子不湊巧,還特意換了班請了假過來。

在一干好友兄弟眼前,這抓周禮還是很有些氣氛的。在眾目睽睽下,睿哥兒毫不遲疑就一把抓過了閃亮亮的匕首,引得那幾個大聲叫好。特別是馮紫英大笑著說道,只望林靖這父親是教不出什麼高強的身手的,不過,幸好還有自己在呢。這話才說完,又引得柳湘蓮不福氣了。衛若蘭一邊給睿哥兒叫好,一邊東說一句西說一句引得那兩人不住斗嘴。

沈淑卻笑著做壁上觀,只是看著那匕首,好似有些疑問,轉頭看了看林靖,卻見林靖臉上雖然帶著笑,神情卻有些個呆愣,不由皺了皺眉,不過也沒有多說些什麼。

林靖那時確實有些不平靜,怎麼就這麼巧呢?難道是這把匕首太耀眼了?沒抓書本什麼的也就算了,可那小巧的金算盤也很好玩啊。難道這里頭也有什麼父子感應的說頭?

不過,這睿哥兒自從抓了那把匕首,就喜歡上了,過後那些日子日日不離手的玩著。林靖看著沒開刃,也就由著他了,只是囑咐女乃娘小心仔細著。

哪有給個一周歲的孩子玩這個東西的,女乃娘提心吊膽的,又不敢違抗大爺,只能私下給王姨娘說了,希望王姨娘勸著些大爺。哪曉得王姨娘听了,只是嘆了聲氣,說聲不必多言,就這樣了。

這會兒睿哥兒听著黛玉的話,又看著黛玉的樣子,是有些個明白的。只是這小子卻是一掉頭,把臉沖下埋在林靖懷里,只把個小對著黛玉。這下,連林靖都忍不住地哈哈笑了起來。

林靖也起了玩性,聳了聳懷里的寶貝兒子,跟著逗道︰「看看,姑姑都快哭了,咱們睿哥兒這下怎麼辦呢?」

睿哥兒在林靖懷里扭了扭,然後慢慢的轉頭探出來,看似小心的偷看這黛玉,就這樣子,就把周邊的人都逗笑了。黛玉也忍不住,忙把手帕子半遮著臉,遮去笑意,擺出個傷心的樣子。

只見睿哥兒忽地瞪大了眼楮,有些個遲疑,然後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匕首,好似想了想,就沖著黛玉探出了身子,還好林靖也算有些力氣,不然還真抱不住他了。

睿哥兒湊到黛玉臉邊,然後,「吧唧」,就親了一口,又看了看,湊到另一邊,再是吧唧一口,然後一只小手在那紅襖子的胸前大兜兜里掏啊掏的,小手滿握著一把長生果,其實也就是兩只,遞到黛玉跟前,道︰「姑姑,吃,不哭。」最後還歪了歪頭,加上一句,「乖!」

這下子,轟然大笑,黛玉都被這「乖」字弄得臉紅了,也不裝了,握著睿哥兒的小手放在嘴邊抿著嘴輕輕咬了下子,又湊過來捧著睿哥兒的臉蛋子再親了一下,「你這個小人精!」

又說笑了一會兒,林靖才讓女乃娘等一眾下人都下去歇著,自己把睿哥兒放在一邊榻子上讓他自己個兒玩著,自己在榻子邊上坐了,又讓黛玉坐了,才對黛玉道︰「你的大事,我一直放在心里的,只是還沒到最後那些,也就沒跟你說。今兒個在老太太跟前的話,不是誑語。我早就拜托了我師傅,還有朱先生。他們的眼力,我還是相信的。」頓了頓,又道︰

「老太太雖然是外祖母,只是她老人家是賈門史氏,你是我林家女兒,自然是林家人說樂算的,這個,你就放心吧。」

黛玉眼圈兒有點兒紅,只是想著過年呢,才使勁兒地忍著。紫鵑一直跟著姑娘身邊,听了這話心里直叫阿彌陀佛,這會兒也顧不得別的,就沖了出來,沖著林靖跪下磕了個響頭,道︰「姑娘面皮薄,又守著閨訓,不好說什麼。奴婢是個丫頭,不講究這些,就此替姑娘謝過大爺。」

林靖見此,呵呵笑了,「你這丫頭,怎麼比你家姑娘還急呢。罷了罷了,大過年的,也不說你了,快點兒起來吧。再要說下去,你家姑娘的臉都成煮熟了的蝦子了。」

「哥哥!」黛玉再也忍不住了,嚷嚷了一句,實在是不好意思,就拿手帕子遮了自己的臉,可帕子遮擋下,那眼角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林靖也不拆穿這個,不看她,只是對著紫鵑道︰「跪在下頭揀金子嗎?還不快去扶著你家姑娘回去?今兒個一早出門,這會兒才回來,都早些回去歇著吧。」然後只是背著身子,跟睿哥兒逗梗著。

身後听著黛玉帶著鼻音的告退,林靖心里嘆了聲氣,大過年的,也讓人不痛快啊,這榮國府,要不是面上約束著,不能不去給舅家拜年,她還真不會帶著黛玉過去。

碧草才剛一直當著隱形人,這會兒才過來說話,「大爺,這又是怎麼了?」

林靖也不瞞著碧草,就把這事給碧草說了。

今兒個是大年初二,按習俗,今兒個得去舅舅家拜年。林靖也就帶著黛玉去了榮國府。

今兒個新年,林靖也算是虛歲十八了,按她的謹慎,自然是不會在內院走動的,只是到底要在老太太跟前磕個頭的。

這回,榮國府倒還算是有些講究,等林家兄妹到了老太太跟前,就只有邢王兩位太太、薛家姨太太,璉二女乃女乃在呢,珠大女乃女乃帶著幾位姑娘已經避了出去。

小丫鬟很快就拿了大紅的棉墊子鋪在當中,林靖就是心中再不樂意,也只能按著風俗磕頭拜年。

老太太笑咪咪的,看著好似十分疼愛林靖似的,叫著林靖到跟前仔細看著,不住地說著好孩子等的話,可把林靖膩味的要死,可還得擺著恭敬地笑臉听著。

老太太佔著長輩的身份,說好還一會兒,這還不算,就是王夫人都湊趣跟著說了好些好話。這倒是讓林靖心里吃驚了,什麼時候,這位王夫人也會說這些了?不由,就崩了崩腦中的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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