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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姑姑是听不進我父母的話了。只是佷子怎麼也不想看姑姑把自己的終身給壞了。佷子想著,往年姑姑跟林表姑還能說到一處,就想請表姑去看看姑姑。」而要請動林表姑,先得過了林靖這兒。

「還請林表叔憐惜!」賈蓉一掬到底。

林靖眯著眼看著賈蓉,心里不住地思忖著。老實說,惜春說出這樣的話來,林靖並不意外,竟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現在力所能及,幫幫那姑娘,也是可以的,小姑娘還是一片天真,以為出了家就能保持干淨,可偏有那麼多寺院庵堂,打著方外之地的旗幟,行那暴斂錢財、藏污納垢之事,誰知道惜春會不會踫上。再說一個小姑娘家,從此青燈古佛,實在是淒涼。再者,若如了惜春的願,衛若蘭是不是也受了牽連?

不過,林靖面上可不能這樣松口,以為算計了自己,再暗中放水,就能當沒這回事了?現在,還能過來求自己幫忙?這回是這樣,那下一回呢?下下回呢?一次次的,還真能把貪婪慣得越來越大了!而自己防了一回,二回,一次次的,總有出紕漏的時候!

賈蓉被林靖這樣看著,漸漸的,背上的汗就出來了。只听得林靖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煞是好看,可賈蓉只覺得背上的骨子里發冷,對,背上出汗卻骨子里發冷。

林靖笑了下,看著很好脾氣地說話了,可那些話,只恨不得讓賈蓉自己這回沒來過,不,不僅這回,上次就算拼得給他老子一頓揍,揍得一個月起不來身,都好過這樣。

只听林靖笑著輕聲說道︰「你。是不是覺著,我該念著你的情?要不是你冒險,拼著不孝,幫忙斡旋,這回,該是我又成了你們賈家的姑爺了吧?那現在四姑娘這樣,我也該跟著你們一起苦惱了吧?哈哈,真是該感激不盡啊!」

「只是,你是不是忘了,四姑娘緣何要出家?而我又怎麼會去你家的?嘿。我感激你什麼呢?是感激你上回求我去你家,還是感激你老子擺得好宴好算計?所以,因著這份感激,我就該讓我妹子去幫忙?」

「不,不,小佷絕無此想,好表叔,小佷只是,只是來求你幫忙的……」賈蓉頭上都冒汗了。聲音越來越低。

而這會兒林靖又笑了一下,這聲音直刺著賈蓉的心窩,挑起賈蓉被層層包裹在荒/婬/嘻樂、肆行無忌中的那一點點正觀,那點自從秦可卿後就被打磨得越來越少的正觀。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大概真如林靖這麼說的,以為林靖該感激自己,所以才能這樣上門求幫助的吧?

林靖等賈蓉不出聲音了。才說到︰「哦,你沒這麼想,你就是來求憐惜的。那我現在是不是妄作小人了。來度你這個君子之月復啊?」

賈蓉只覺得臉上太疼了,比他老子往日打在他背上的板子都疼,只是,再疼,也得說話,「不,不,林表叔,我求您了。實在是我小人了,我,我,總之,是我該死,我不對!」賈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林靖看這賈蓉紅得發紫的臉皮,也就收了剩余的那些言語刀子,賈蓉到底還是對自己有善行的,而根子也不在賈蓉身上,說這些話,把事情點破了,也就得了,只是賈珍那里……

林靖等了一會兒,才又說道︰「罷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說到底,你只是個小輩,當不得你寧國府的家。說好話也好,求憐惜也好,也輪不到你,請回吧。」

這話,說的不算隱晦,按賈蓉耳朵,應該听得明白。只是,林靖想了想,終究加了一句,「衛家,大不了退婚吧,要把退婚做的漂亮些,很多得是辦法,況且,衛若蘭也不用想謊話。」

沒錯,林靖赤/果/果的威脅了。

林靖不明白,賈蓉這回來,到底是出于他自己,還是他老子的命令,而且林靖也不想把心思花在這上頭想這些個東西。她也不知道,听了自己前面那些話,賈蓉會是怎麼做,是獨善其身只求自保呢,還是會把自己的意思帶給賈珍。

而就帶到了賈珍那兒,賈珍又會怎麼樣,是只當沒這麼回事,洗洗睡了?

所以,林靖就這麼威脅了,要讓他們明白,這事,沒這麼好混的。

其實,就算賈蓉這回不來,林靖也要好好治一治寧國府的。只是現在出了惜春要出家這事情,而衛若蘭又明擺著對惜春有些不同,所以林靖只好改變些計劃了。

林靖把話說完了,也沒等賈蓉再說出什麼來,就叫道︰「來人,送客。」竟然連個端茶送客都沒有。

也不管賈蓉是怎麼出去的,林靖斜靠在涼榻上,把事情一遍又一遍地給過著,迎春的,惜春的,柳湘蓮的,衛若蘭的,脈絡漸漸清晰起來。事情雖然麻煩些,可林靖不認為自己是多管閑事的。有些人,是自己真心交往的朋友,朋友有事,再難也要幫一幫,況有些還是受了自己的累。有些事,是自己看不過去的事情,能順便伸伸手的,就要伸手。

漸漸的,林靖放松心神,雖然賈蓉來之前才剛睡起來,可這會兒眼皮子也就闔下來了。在宮里這些日子,可不緊緊是守靈那麼簡單。而林靖又比別人更多了一份小心,這心神消耗,又豈是睡一覺就能補回來的?

猛一張眼,室內一片昏暗,「什麼時間了」,林靖聲音里有絲暗啞,一只手握著個茶盞喂到了林靖嘴邊,林靖心中一跳,卻又按了下來,沒管碧草那聲警惕著的「大爺」,就著那手喝干了,才抬眼,對邊上努力克制著顫抖卻又要挺身于自己跟前的碧草道︰「你先出去吧,沒事的。」

也不管那只瞬間握緊的手,看著碧草退了出去,林靖努力平息了內里的狂跳,才道︰「你……」接下來說什麼,你怎麼來了,還是,你想要干什麼,這些話,怎麼听,怎麼白痴!

又努力調動了剩下不多的自持,總算說了句不算太白痴的話,「這宅子,原是你半送給我的吧?」

金錚破綻太多了,大概,也不算破綻,根本是他無意掩蓋。所以,林靖早就有些個明白了。不過金錚不說,林靖也不說。只是,在行動上更縱著金錚些。沒錯,金錚能來去自如,雖然是他本事,他自己武力值又高,可林靖讓人別管也是有的。不然,一回兩回的,總有示警的。那時,林靖想著,以金錚為人,自己不點頭,他是不會如何的。當然,林靖沒看錯,確實,金錚並沒有如何,只是兩人都出了意外而以。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兩人關系已經改變,愛人之間,總有克制不住的時候,要是……倒是林靖疏忽了,忘了關照護院。

當然,這也是因為,起先林靖嬌兒美妾,以為金錚再不會跟自己有瓜葛,而後來……林靖不想承認,其實,自那日後,自己是等過些日子的,可金錚只在外頭想法子跟自己相遇,再也不私下過來了,倒讓林靖一邊惱一邊贊他個誠人君子,也就忘了那頭。

現在林靖想說句不算白痴的話,莽撞中就說了那事,就听見金錚呼吸聲一沉,整個人都繃緊了似的,那只手,怕是會把那杯子捏破吧?林靖心中一痛,瞬間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其實自己是更白痴了吧?

忙伸手蓋在那只手上,手指努力插/進那手的指縫間,若金錚捏破那杯子,那就一齊受傷吧。

金錚忙放松了手勁,由著林靖手指與自己交纏,半天才嘆了聲氣,就著兩手的姿勢,也顧不得手中那杯子,抬起手,低頭,把臉側靠在了林靖這手背上。

林靖經過那冬日的凌晨,這氣血虛虧還沒調理好,所以就算現在這樣的日子,手腳也是涼的,可現在就覺得那手熱了起來,手心,手背,漸漸的往上頭走,連臉也熱了。

可金錚還是不夠,那臉就這麼蹭著林靖的手,劃過唇側,偷偷的印了幾下濕。

就如過了電門,戰栗,又從手背那幾處上竄,竄上了心狠擊了幾下,又竄上了頭,讓本不怎麼清明的頭腦,更加糊涂,而又覺得不夠,真是一點兒也不夠,那種滋味,只想再多些,再狠些。

林靖沒有反對,金錚就由偷印,變成了親吻著林靖的手背,一下一下的,還覺得不夠,甚至伸出了舌尖,輕輕地點觸著,舌忝吻著,進而又吸吮著,力氣也一點點的加重,心中也叫這不夠。可只是竭力把持,他答應過林靖的。

猛吸一口氣,在最後失控的邊緣,金錚總算是抬頭,克制住了更深的念頭,舉起另一只手,覆上剛剛親吻著的手背,揉捏著,兩眼就這麼看著林靖,再無先前的陰郁,臉上帶著暖意,嘴角上翹著。

月兌離了那些親吻,林靖的腦子好像也好使了點,而後就是一下子臉紅了,被金錚這樣看著,就更臉紅了。而此番情景,落在金錚眼里,就讓那嘴角翹的更厲害了,成了一個燦爛的笑,瞬間,真讓人移不開眼。

(其實,這應該算昨天的吧?

埋頭下去,爭取再碼出一章。

大家請不要嫌棄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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